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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女中豪杰陆夫人

    “哈哈哈哈”

    眼见着王祥生呆呆的捂着脸傻站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一般。堂下众人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王祥生呆呆的立在原地,本来蜡黄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接着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由紫转黑。

    本来长得就獐头鼠目,形象颇为猥琐的王祥生,此刻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更是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你”

    “你,你怎么能打人呢!”

    王祥生左手捂着被打的那左半边脸,右手颤抖的指向陆夫人,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见王祥生这副熊样,围观群众笑得更大声了,连堂上两班队列里不少衙门中的人都忍不住捂住嘴偷笑。

    “肃静,肃静!”济州刺史单文华见王祥生如此不堪,气得脸色也没比王祥生好多少,连连拍打着桌案吼道:

    “公堂之上,岂能如此笑闹,谁敢再笑就给我轰出去。”

    单文华连着拍了好几下惊堂木,才将堂上堂下的笑声给压了下去。王祥生这会也没了继续核验萧家人身份的闲心,捂着脸走回堂上说道:“大,大银”

    “辣个泼户敢在堂上打银,您阔不能轻捞了她啊!”

    听见王祥生说话口齿颇为含糊,单刺史一瞪王祥生道:“你好好说话!”

    王祥生委屈的放下自己捂脸的手,只见他的左脸肿的像个猪头一般,期期艾艾的说道:“窝,窝也妹办法啊大银。”

    王祥生脸肿的厉害,嘴好像也斜着,口水都似乎要忍不住的往下流。谁能想到陆夫人看起来颇为娇弱一个女人家,手上的劲头居然这么大。

    “噗嗤”

    堂上堂下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大家虽然也怕刺史,但是架不住人多。你也笑我也笑的,一下子刺史府大堂又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废物!”

    单刺史心中暗恨,牙都快咬碎了几颗,只能挥了挥手示意王祥生退回队列里。

    原本单文华是不打算管王祥生的破事,他自到任济州以来,这甩手掌柜当得颇为自在。

    除了像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样的四时之礼他需要露面参加,每年的开河,开海这样重要的庆典他必须出席之外。

    其他时候他一律待在刺史府后衙的大院中清修,有心情时便出城寻访名山大川,寄情于山水之间。

    单刺史到任济州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济州毗邻的太白山都去了不下十次了快。要知道太白山不在济州境内,而是与济州下辖八县之一的临山县接壤。

    单刺史楞是借着巡查下县的名义,三年里去了十次临山县。济州州城离着临山县可还有数百里的直线距离呢,其人的摸鱼程度可见一斑。

    可是王祥生毕竟是他的直系下属,单刺史到任以来万事不管,州里的政务全靠底下的诸位参军打理。

    而这些各曹参军大部分又都是地方上的大户,如王祥生他就是临海县大户王家的人。单刺史治理地方既离不开这些下属,更少不了地方大户的支持。

    所以王祥生在他面前一求肯,求肯的同时还懂事的捎上了一盒临海县特产的酥饼,单刺史心一软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要说这临海县产的酥饼确实好吃,包装也精美,还随盒附赠了一张大夏最大的票号之一,聚宝楼发行的八百两金子的金票。

    酥饼赠送的金票如今可就在单刺史的袖子里揣着呢,就是看在酥饼的面子上,王祥生他还是得管啊。

    稳了稳心神,单刺史看着堂下站得萧家众人,出声问道:“萧家众人,既见本刺史为何不跪?”

    “为何不跪?!”

    “为何不跪?!”

    两旁衙役高声重复单刺史的话,手中水火棍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一时间倒也是堂威赫赫,将堂下原本有些喧闹的人群之声又压了下去。

    俗话说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

    不管众人内心有再多想法,单文华到底是掌管一州生杀大权的刺史,是济州这一州八县之地,上百万军民人等的最高行政长官。

    听到单刺史发问,萧正言上前一步走到萧家众人身前,冲着堂上的济州刺史作了个揖答道:“回大人,按《夏律》,下级官员见上级官员行揖礼,非大朝会见驾无须下跪。”

    “你是何人?”单刺史问道。

    “萧家,萧正言。蒙圣恩,赐袭朝议郎一职。”萧正言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他和单文华其实是见过的,而去见过不止一次。三年前单文华到任济州刺史时,萧家也一样是送过贺礼的。

    当时萧家的境况已经非常差了,可还是咬咬牙凑了五百两银子,兑换成一张银票,连带着其他礼物一起送到了刺史府。

    结果连刺史府的门都没进,只是把礼收下就让人打发回去了。

    后面倒是在中秋正月之类的休沐宴上,萧正言见过单文华几次。

    和普通的乡绅不同,萧正言毕竟是有官身的人,这种只有官员能参与的休沐宴不可能不邀请他。

    不过单文华装不认识他,萧正言也不会点破,你要演我就接着呗。

    “你是朝议郎,难道你的夫人也是朝议郎,你的家人也是朝议郎吗?”单文华虚着一张眼睛追问道。

    “回大人,按《夏律》,有功名在身见官不跪。”

    萧游的二叔萧正邦上前一步,同样是对着堂上的济州刺史作了个揖回答道:

    “萧家,萧正邦。乾贞二年,神都举人出身。”

    “萧家,萧正德,乾贞七年,神都举人出身。”萧游的四叔萧正德在二叔说完后紧接着站了出来,淡淡的答道。

    “忘了说了。”最先说话的萧正言此时也出声补充道:“我是大治十年的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哗!”

    围观的人群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叹之声。

    萧家三兄弟,居然是一进士两举人。什么叫书香门第?什么叫世家底蕴?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刚刚人群里那几个济州当地大族出身之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生怕自己等人被拿出来和萧家作比较,哪还有刚刚那个高谈阔论的劲头。

    单文华和萧家这一番你来我往的口舌之争,隐隐的被萧家占了上风。饶是以单文华的城府也有些着急,目光一转就将眼睛放在了萧家的三位女眷身上。

    “既然你萧家的男丁俱有功名在身,那为何家风还如此不正。不但胆敢殴打朝廷命官,上堂见本官也不知道行礼,难道她们也俱有功名在身吗?”

    萧家的三个男人还没说话呢,萧家的三个女人就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萧游的母亲,也是萧家的大嫂,闺名陆胜男的陆夫人斜睨着堂上的刺史说道:

    “昔年圣后游潏水,在清晖园见公孙大娘作剑器舞。曾经说道,自古皆以女子不如男,我独以为巾帼不让须眉。古有娥皇披甲,代人皇征战于四方。今有公孙大娘一舞,剑术冠绝于天下。”

    陆夫人双手抱拳,朝天行了一礼后朗声说道:

    “随后圣后命人给当时围观的女子,每人都赐下了五彩锦带一条。希望在场的女子都能以娥皇和公孙大娘为榜样,一样能不弱于男子,为我大夏出一份力。”

    说着陆夫人从怀中掏出一根五彩锦带,双手举高奉于头顶说道:

    “这便是当日圣后赐下的锦带,我日日将其随身携带,就是须臾不敢忘记圣后的教诲。

    “方才王祥生在公堂上行无礼之举,肆无忌惮的以目光骚扰于我,我自然回之以老拳。若不是这个王八蛋躲得快,我还要再痛殴他两下,让他知道我们女子不是好欺负的。”

    “好!”

    陆夫人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颇有豪杰之风。大夏风气开化,男女之别没那么严重,堂下围观的众人中也有不少是女子,此时居然叫起了一片“好”来。

    喝彩之声频频,俨然是将陆夫人当成了她们的闺阁偶像。

    还不等单刺史回答,陆夫人将锦带收回,接着追问道:

    “王祥生诬告我萧家人,单刺史你就算想袒护,那也得拿出证据来。如今罪名未定,我萧家人便算不得犯人。

    “我们妯娌被无故扣押在刺史府也非一日了,若是刺史大人你拿不出个说法来,别说下跪行礼了,说不得我便要绑着这根锦带,回神都找圣后娘娘伸冤去。”

    陆夫人方才的那番话说的有礼有节,而且言必称圣后,不时还要将圣后赐下的那条锦带拿出来比划一下。

    大夏如今政局十分特殊,天子积病不能久视政事,时常要由皇后代劳。

    时间长了,朝中便有了二圣临朝的说法。后来有一次天子在公开场合,也称呼皇后为圣后,这个说法便从半公开给彻底公开化了。

    如今朝中局势波谲云诡,天子派,圣后派,太子派诸多派系混杂。

    这个当口,以单文华这样封疆大吏的身份,尤其不敢乱说乱做,免得因为站错队而一失足成千古恨。

    因此陆夫人将圣后搬出来的做法,算是正中了单刺史的命门。也不知道她是无意间为之,还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那这萧家一门无分男女,可都是难缠的厉害角色,这个陆夫人也确实算的上是一位女中豪杰了。

    女中豪杰陆夫人的话音未落,身后萧游的二婶钱夫人,四婶陈夫人纷纷出声附和。一时间群雌粥粥,直将单刺史堵了个哑口无言,头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