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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内裤穿什么码的

    最后法院宣判被告人冯邦聪、刘大力、张国强三人,因故意损毁公私财物、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判处有期拘役四个月,并予相应金额及医药费的赔偿。

    印卿最后没有问他们要精神损失的赔偿金。

    四个月的拘役,应该也能让他们长长记性了。

    和贺不辞一起走出法院,太阳的光照在身上,印卿只觉得暖洋洋的,似是如释重负。

    这个案子过于简单,因此来法院旁听的人少之又少。

    毕竟将近三个多月没有接任何官司的贺大律师,竟然和一个律所新人抢了委托。

    申海城最为秉公执法的贺律师,在君和事务所任职将近六年的时间,竟然接了这么一个小乌龙案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走着众多的台阶,印卿的步伐都变的轻盈。

    走在西装革履的贺不辞旁边,她就像个小女生,仿佛永远都无忧无虑似的。

    印卿莞尔一笑,语气轻松至极:“贺不辞,你赢了。”

    对于她这么一句话,贺不辞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我赢了很多官司。”

    印卿没反驳,她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说要请他喝早茶来着,她斟酌了一下问:“对了,那顿早茶你想要什么时候去吃?”

    仔细想了想,还没等到他开口,印卿先他一步提议:“那要不就明天吧?我家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茶餐厅,我经常去,正好是粤式的。”

    他微挑眉梢,语气轻飘飘的:“印小姐这是,用完我就想立刻就和我撇清关系?”

    “......”

    其实印卿是真的想要带他去这家茶餐厅喝早茶的。

    但谁能想到贺不辞这老男人跟她年龄段有代沟,曲解了她的意思。

    印卿凤眸一翻:“......我才没说。”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她反问他:“贺不辞,不会是你想和我撇清关系吧?”

    她快两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了路迫使他停下脚步:“不是吧,我这才刚回国你就想甩掉我?”

    贺不辞绕过她继续往前走,口中也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好话:“是吗?可是我看印小姐你怕是比狗皮膏药还难甩吧。”

    印卿立刻抬步跟上去,骂骂咧咧的。

    忽然前面的男人停了步,一个没刹住撞到了他的背上,她捂着头,刚打算说话,贺不辞回头,阳光从树杈缝隙间落下,点点的映在他身上。

    印卿从很久以前就听人说,好看的人就连头发丝都是好看的。

    此时此刻眼前的人发丝泛着光,整个人像是浸在光圈里,宛如踏光而来的使者。

    而他唯一的使命,就是救赎不幸运的她。

    印卿一时间看呆了,只见他缓缓弯下腰,视线与她相平,那双桃花眼还是那样温柔,让人永远拒绝不了,伴随着炎炎夏日的蝉鸣声,和他的话语一并落入耳内——

    “如果印卿小姐只是因为感谢而要请我吃饭的话,大可不必每天都给我发十几条微信问我什么时候有空。”

    的确是这样子的。

    在那天贺不辞答应了印卿要一起去吃饭之后,她就每天都给他发成堆的微信。

    内容就几乎全都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了。

    这样的话,好像感谢就成了次要的了。

    想到这里,印卿耳根忽然有些红。

    她挪开目光不看他:“既然你不喜欢我给你发微信的话——”

    印卿从包里边拿了一张名片出来双手呈到他面前:“反正官司也结束了,微信你可以删掉。这是我的名片,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打上面的电话。”

    怕他多想,印卿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婚礼馆的公用电话。”

    贺不辞接过她的名片,来来回回翻了打量不下七次。

    目光在021打头的电话号码上停留很久,之后收回目光,将名片往口袋里一塞,很是随意一句:“记不住。”

    印卿简直是不可置信。

    名片你都收了然后和我说记不住?

    她刚想开口,贺不辞说:“微信就不删了,我有空了给你发消息。”

    离开时,他好像想到些什么,说:“不过还请印卿小姐不要再给我发骚扰信息了。”

    印卿简直炸毛。

    合着这老男人是把自己的消息全当成骚扰信息了???

    印卿朝着贺不辞离开的方向喊了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主动给你发消息了!不然我就是小狗!!”

    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听见,步伐慢悠悠的但不带停的。

    印卿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是云巧发来的消息。

    cloud:【官司赢了?】

    Q:【这种案子不是稳赢的吗。】

    cloud:【其实我还真不明白,原本该赔的就会赔,怎么一定要打这个官司?】

    印卿不太想回这个问题,索性回了一个小狗表情包。

    打车回到家,印卿简单的打扫了下卫生,给饼干喂了点吃的过后就接到了一个快递员的电话,是她前几天在网上买的盲盒收纳柜到了,让她下去取。

    从一个小时前开始天气就有些阴沉沉的。

    天气预报说这个点可能会降雨,印卿出门前以防万一的拿了把伞。

    只是没想到她买的收纳盒实在是太多了,箱子大也很重,但也不好麻烦快递员帮她搬上楼,印卿只好自己出力。

    结果十分钟过去才挪了没五十米。

    这种天闷热,印卿额间已经开始流着细汗,她将手腕上的发圈拿下扎起头发。

    突然,一滴雨滴落在了她的发顶。

    印卿扎头发的动作一顿,很快,一滴又一滴的雨水从天落下。

    她没有多出来的手打伞。

    正想吐槽,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也让她原本的燥意降了下去。

    这道声音低沉又清冷,像是炎炎夏日里降温的冰块。

    “需要我帮忙吗?”

    印卿回头,贺不辞换掉了西装,穿着纯黑短袖站在离她不远处的灌木丛前,身后火红的蔷薇花开的正旺,薄唇轻抿呈直线,目光深邃,神色淡然的像是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好像真的只是随意的问一句。

    印卿最讨厌他这种样子了,给人那种不可一世又生人勿进的感觉。

    但至少有人帮忙也好比自己一个人累死累活的弄上去,本想和他客套一下。

    结果“不用麻烦了”五个字刚说出口。

    只见男人很快的轻点了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转身走了。

    印卿简直傻了。

    他不帮忙搬箱子就算了,下这么密密麻麻的雨连把伞都不帮她打一下的吗?

    他们不是中午还说过话的吗?

    她只感觉刚刚已经压下去的那股火又涌上了心头,那股意甚至比原本还要恬燥。

    忽然,雨水不再落下,一把伞出现在了她的头顶,帮她挡去了全部的雨源,印卿瞬的一愣,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黑雪松的味道和她身上木调花香的香味融为一体。

    回眸,贺不辞撑着伞,细雨不断的搭在他的发顶和肩上。

    他的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在一瞬间将印卿的记忆拉回到了十六岁的那个暴雨天。

    因为不好的遭遇和青春期的任性,她不顾一切的冲进雨夜。

    而那时,男人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也没有问她原因,只是撑着偏向她的伞,静静的陪她一起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

    只是奇怪的是,从他打伞出现的那一刻起,印卿就没有淋到一滴雨水,一滴也没有。

    那些原本该打在她身上的雨水,最后全打在了他身上。

    她永远也忘不掉他当时的那句话。

    似是责骂,却又是她永远不可触及到的温柔。

    “下次还想淋雨的话,就去冲个热水澡,如果还不开心,那就看点政治新闻,要么去法院旁听,或者做两道政治题。”

    他抬手,指腹拂去她脸颊上不知道是雨还是泪的水滴,喉结微滚——

    “或者,来找我。”

    ……

    印卿的思绪回到现实,口中的“谢谢”还卡在嗓子眼没说出口,目光却顺着看到了他身后握着的小推车,她愣了瞬,还没回过神,手里就被塞了一把伞。

    贺不辞的意思是让她自己拿着。

    之后,没等她开口同意或是拒绝。

    贺不辞直接越过她,把那她抬不起来的箱子很顺利的搬到了推车上。

    老男人嘛,口嫌体正直。

    拖着推车往前走了几步,车轮滚动的咕噜声停止,贺不辞回头,薄唇微张,口吐清冷两字,再无多言,也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带路。”

    公寓的电梯是新装修的,空间很大,这时只有印卿和贺不辞两个人在里边,两人之间隔了一整个推车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空气像是凝固住了。

    沉默须臾,印卿想到了话题,正想开口。

    只听“叮”的一声,她抬头,见着显示屏上面写着17的数字。

    接着,电梯门开了。

    贺不辞只帮她把东西搬到了玄关处,留了位置正好可以把门关上。

    帮完忙,他正转身要走,印卿忽然叫住了他。

    印卿看他整个人都被雨淋湿,还是因为自己,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要不要进来?”

    贺不辞转过身,看着她的瞳仁深邃,他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

    印卿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那句话有些引人遐想,她又补充了一句:“......进屋洗个澡。你这样会感冒的。”她声音轻了些:“我不想你因为我生病。”

    话音落下,贺不辞忽然笑了下。

    这是他们再见之后印卿第一次见贺不辞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贺不辞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既然印卿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很难拒绝。”

    把人带进了屋里面,印卿才想起来——

    她家里没有男士穿的衣服啊。

    印卿翻箱倒柜也才找出来两件码数比较大的短袖,其他的全是小吊带。

    她尴尬的笑了笑:“贺不辞,要不然你先去洗澡,我帮你叫个跑腿买件衣服?”

    贺不辞也给不出更好的建议,只能这样了。

    “那你记得洗慢点啊!”

    贺不辞前脚刚进浴室,印卿后脚就看起了衣服。

    看完上衣和裤子,她忽然想到什么,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印卿脸红了一片:“那个贺不辞......”

    “怎么了?”贺不辞问。

    “你内裤穿什么码的?”

    贺不辞脱衣服的动作一顿,耳根莫名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