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其他小说 »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 拾

    小时候听过关于上帝关门开窗的那句话,和很多人一样,开始把它当成一种激励,长大点开始想它的本意是什么,第一个讲出这句话的人该有怎样丰富的精神世界,原话好像都是门,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想着从主观来讲,我们可能永远待在一所房子里,类似鲁迅先生所讲的那所房子,全无希望出去,不过情况有很大差异,这里没有大火,人也算醒着,死亡也没那么迫近,房间里有一些窗户,数量因人而异,窗外是昼夜交替,四季轮回,而我们永远的被困在这里,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窗外的世界。生命伊始,一扇扇窗户被打开,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风景,生命进程之中,新窗子会被打开,旧窗子会被关上,不过这不是确定的,有极少数的人可能会在生命的某一阶段在同一扇窗子前流连一生,会有很多窗子永远不会被打开,也有一些关上的被重启,大多数人有幸打开大批量的窗子,大多数人最终也会选择留下寥寥几扇,在窗前了却一生。大多数人没有那种运气,恰好留下来的如想象中一样完美,因为这个世界太广阔了,每一个人都是井底之蛙,只能把井口或者窗口当作天空的轮廓,所以之所以从主观讲是因为无论是山刃还是岃都永远陷在主观里,所以对于新世界的渴望实在称得上一种妄想式的英雄思维,在这件房子里讲起,可以算作有人做到了,但终究还在里面。作为房子里的一员,我有自己选择的窗口,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偶然的,那些似乎只剩下黑白灰的风景,就发生在窗前,寥寥几扇窗子,构成了四分之一也可能是二分之一的所有图景,通过这些给我一些畅想,对窗外的幻想,试着描摹一个主观的属于个人的大概框架,就像一块版图,实际上是也只能是一座囚笼,就跟这个房子一样。至于新世界,在无限久远的时间里也是全无希望的,所以能做的选择也是对窗子的选择,可悲的是,就像前面讲的,这种选择的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着青蛙数星星。不过也不必因此懊恼,其实这恰恰是有限与无限的对立中极具魅力与挑战性的一部分,我们就像挑选伴侣那样挑选自己的窗子,至少在能动性上看来,我们的选择是出于自我的意愿,基于此,我们会产生动力在窗前显示足够的积极性,不过还是要奉劝,这选择的权利是如此的宝贵,所以就不要借着一些被逼的借口应付自我的一场生命之旅,虽然可能只是一场相对运动对眼睛的欺骗,但这同样无关紧要,虚妄与真实的界限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当然也会有那种情况,到了窗外天空黯淡之时,你发现自己的选择有大半都是错的,你明明有机会可以打开另外一些窗子,看到也许更美的风景,不过,这就是游戏规则,无可更改,所以也有一些人提前预知了这种情况,他们从某扇窗户里跳了出去,去证明自己的猜想,这部分人无疑也是一种勇士,将来可能也会在某扇窗户前看他们飘过,那时至少应该能看见一点蛛丝马迹。在青年时期的中间一段,做选择是十分出类拔萃的,这在群体上有所反应,应该也是在这时,像多数人一样,打开了一些窗户,看着那里的风景。

    很多东西就在那些窗户里,由三原色构成,通过七种方式演绎,这是前人的总结,陷于困境与狭隘,还是想给它加点什么,或者通过别的方式演绎,当然这也会陷入前人的重复探索之中,但好在轮回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单调重复,即使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还是感谢这一场有资格亲身体悟。那些植物、动物、建筑以及各式各样的图像画面,类如城堡与王宫的那些往事,王宫应该是自觉的萌芽,也是在那时做出了一些选择,尽管还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但谁又能说有那个阶段是完全理性的,有人讲过,老年人相信一切,中年人怀疑一切,年轻人什么都懂,深深为这句话折服,但也清楚这只是相对而言,又恰好处于青年与中年的交界处,所以也只是偶尔验证其正确性,并不能完全将间接经验与直接经验融合,这种脱节也是极好的。就像琥珀的变化一样,那只鸽子的地位也是如此,同时期还有一些类似的事——王宫时期。山还背负着初生时的纯良,还没有拥有刃的力量,这时恰好刃出现了,锋利的刀口让我发现了另一种可能,并由于其时代的近似使之比起琥珀的鸽子意义更加深远,影响也更加直接。王宫有一座后山,形状就像北方的馒头,圆圆的,并随着地质变化的影响将这种圆更加完善起来。山腰水草丰茂,正是牛羊繁衍生息或者撒欢玩闹的好地儿,山腰有着一些美味可口的果子,这在农家是最受人喜爱的,有一位老农告诉自己的孩子们,就应该长成那座山的模样,那里有几辈人的传承和心血,才有如今硕果累累的好光景,只是山顶光秃秃的,很贫瘠,只有一些碎石和偶尔停留的野鸟。那时候,山听着那些赞美觉得也就如此了,光秃秃的山顶不也显得圆圆的吗?直到进入了王宫,通过那些集体舞和投石机还有那堵城墙上那些熟悉的石头味儿,山发现可能并不仅仅是这样,类似于刃的锋利进入山的视野。最后的结果是,在离开王宫之后的一些夜里,山越来越像一把剑,坡度不再适合水草,果实,老农也感叹旧时的光景一去不复返却又手足无措。这是后来的事情,不过也只限于一段时期,似乎所有的变化都有一种三分钟魔咒的效果,不过也清楚,有些东西确实会刻在骨上。时间跨度用语言来形容,沧海一粒粟一般,却也是粒粒皆辛苦,从馒头变成一把剑也在窗前守了一千多个日出日落。

    旧年在乌江畔,刃从葱根缠绕而上,绕过纤细的腰身,攀到锁骨上,侧身望着王者的面,划过江山的一诗一画,残阳染红了江水,残缺的只是最后的过场,一切都足够了,在永远不落的夜幕里,谁又知道黎明的样子有多美,骄阳最盛之时,谁还记得黎明前的煎熬,那片红色的江水,正是最好的归宿,策马万里,终究走到了这里,大江东去浪滔滔,山野茫茫心昭昭,此时,当归去兮。这些是最初的萌芽,也是沉浮后的明悟,那天穿着麻布的便衣,那些麻草来自一片深湖上的掠夺者,铁青的脸,有着八条手臂,恰好抓着埋伏在湖水里的八个角,拽出里面的鱼虾——狼头鱼身长满红色倒刺表面却十分温顺的红娘鱼、通身粉红面如婴孩却拥有一对比脑袋还大的墨绿色双钳的粉墨虾,都被那间麻衣的前身捕获过,后来渔民的脸越来越黑,便拆了那张网,将小拇指拔下,晾干之后,打磨了一天一夜,之后用了一个时辰便将那些线条织成了一件麻衣。看到它的第一眼,眼前便浮现了那些与鱼虾争斗的场景,红娘鱼用倒刺将那几乎无孔的甲胄撕扯、撕裂、撕碎、然后开始吮吸、吞噬,渔夫看着自己的皮肤一层一层被蚕食,八只手疯狂地抓起狼头,一边用脑袋和那些硕大的钳子互相殴打,一边将红娘鱼往嘴里塞,保持血肉消逝与重生的平衡,最后碎掉的钳子都沉向湖底,额头上的凹陷被鱼骨填补,网的老主人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后来那麻草就成了彼此间的信物,直至他将它织成衣,套在儿孙的身上。这是过去的事,还残留着硬朗的血腥气,所以无疑,麻衣的重新出现带着那些老风气,可以给清秀的山峦加进一些苍茫,在平静的水面激起浪花。一个秋风瑟瑟的清晨,王宫的大乐师睡过了头,所以大家听到的都是他梦里吹起的口哨声,没有庄严的气氛,并且相当轻松愉快,礼者失礼的尴尬带来的是压抑后的释放,刃在山上跳舞,砍柴,还把槐花缠在刀把上,宫里膳房的师傅们也随乐师们迷迷糊糊,将西葫芦当作萝卜用石头压在了拌着粗盐的醋坛里,把菠菜的叶子挂在树梢,那些红娘鱼被他们在风中放生,还和粉墨虾打得不可开交,就在这热闹的气氛中,宫外的小店迎来了春天,每一口锅里都有着十年以上的老汤,煮着最陡峭凶险的山上养的胡子羊,馋人的香味一路跑进王宫深处的布谷鸟的花园里。那天之前,和刃在地下冰窖里一起做盔甲,设计武器,试着改进投石车的姿势和角度,虽然盔甲和武器的实验失败了,因为我们虽然找到了最硬的冰块,可是穿上之后在冷天还没有走到战场上就被冻得颤抖,太过影响士气,天气炎热之时,冰又化得太快,等到冲锋号吹起来,经常光着身子对着敌人,有伤风化,所以都被否决了,最后想出一个很好的点子,将冰块削成棍状,冷天就用它狠狠地敲打敌人的脑袋,附带寒气攻击,热天就用来解暑,最不济还可以解渴,倒是这个最没有新意的改变获得了广泛应用。关于投石机的改进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们把它设计成长颈鹿式、之字式、甚至螺旋式,并挑选材料提高它的柔韧度,后来发现任何材料都是有极限的,最好的方法不过是不断训练······类似的合作以及讨论使我们有了一定的进步基础,那个荒唐的清晨,刃决定更进一步,在此前他有过有意无意的暗示,出于谨慎并没有给予足够的热情回馈,在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氛中,将那两道影子通过声音输入进那只溜掉的猪的食槽里又用三十几年前的那辆自行车运到隔壁戏子家的那些鞋底里的皮影戏的戏票给了刃两张。那些皮影戏几乎包办了三十几年前那些所有的集会,无论是丰收,还是喜丧,一盏灯下,千秋万代、江湖庙堂、悲欢离合,那唱腔在半个世纪之后依旧藏在左臂肘处中央的那些流动的骨髓里,甚至在五年后的那个夜晚,那个神奇的老人还在灯下亲自演绎了三个人桥头马前的守与离。自那之后,便是盛夏,禅叫得最凶的那天,我们爬上王宫的后山,在山顶藏着一座平原,站在最高的树上,能看见大城小城的轮廓,不过已经失去了穷尽日月的眼力,这方面穿着麻衣的刃还保留着,指着一片黄色的云彩说那是去年收获的那些黄豆和玉米,那些红色的云彩是那些佝偻的妇人晾着的一串串辣椒,虽然眼里只有一片模糊,也知道那是早就丢失在时间里的时光,但仍愿意相信麻衣的眼睛和平行世界的说法,因为那时候觉得活着是为了经历,经历是为了留下,留下是为了相信,所以一些逝去的并不足证明其虚无,一些存在的也不足证明其真实,这是一种逃避与懦弱,也是一种执拗与真诚,不知道何时又会被打破,拥有新的模样,不过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还会爬上那颗树。树上长着黄色的果子,跟那些在那个身体变成影子的日子里凋落一地无人捡拾的果子是一个品种,不过这次却是主动去摘,刃可以摘下很多味道的,正如他时常提起的表演论和时差论——笑谈时莫不悲伤,酒后伊人场外狂,总是有着更多的选择。在早几年的时候,他打开窗子的速度、数量以及更换的频率都是远远超过山崖的自然演化的,因为在通常意义的无意识期,无论是凹字形还是凸字形的变化都需要时间的自然流动才能推进,而刃由于麻衣的传承以及早熟的开封,多了一些厚重以及锋利,所以觉醒比自然情况来得早一些,可以尝到多种味道,在那段时间里,山的头上不再只有荒石和野鸟,那里开始长出一种树,能伸出一只手做邀请的姿势的那种,这是很大的进步,虽然催生必有副作用,不过那味道实在诱人。自觉进一步被开发,并不意味着比以前懂的更多,做的更好,而且在某些方面恰恰相反。例如在新的四人麻将的那个时段里,通常能用一只鞋子淘到一个礼拜的沙子,也能把一个月里黑精灵的诅咒用三四次的白色豆花全部浸泡洗白,很多从粉色婴孩时代就做的很好的事因为见到了粉墨虾的钳子却变得反复无常。在一个漆黑无风的夜里,拿起那把刚出土的新的断刃,放在火炉上烤了一个盹儿,睁开眼睛,岩浆就从眼里开始流,流到脸上,流进胸膛,穿过所有毛孔,终于灼伤了左脚脚面上那个太阳,还在那里自娱自乐——画上月亮和星星,后来把鞋子里的沙子倒进锅里,穿上鞋子,走到那条灯火明亮的巷子,和刃在城墙下开始研究那些岩浆的来龙去脉,这无疑是最后的一丝挽留,最终还是靠了那山峰的棱角,说来实在可笑,不过这也恰好证明了年轮的增加并不仅仅带来明悟,往往是与更大的疑惑交织而来。就像时间并不是一条直通未来的路,它时快时慢,时曲时直,时三千时归一,时明亮时昏暗。

    是不是所有的结都能解开,不知道,即使再锋利,或者更愚钝,也只是在海边的三米深处游泳,在天空比树梢稍高的地方飞翔,那半年遇到了一只红黄鸟,它为我带来新的一身行头,不是居士装,也不适合运动,恰好能拥抱和在黑夜里低诉,那时候还没有喜欢上那种孤独,还没有那种和影子对话的能力,后来的那三次迟到了的休克,激发了那种冰凉的能力。那半年山的面貌开始变化,山上的平原靠近了小城,那些树的年轮在半年里长了三圈,那只红黄鸟死在了我的云上——在给了我两个拥抱之后。山峰开始锋利,断刃开始愚钝,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墙头草,两边倒,你怎么不说话,你忘了,当光线从窗子里投下的时候,你有没有和我有一样的冲动,就化作一匹马,踏碎这棺木一样的窗柩,或者张开翅膀像一只鸟,最后死在云彩里。那些投石机旁的日子,山峰越长越高,刃的光亮开始被遮挡,然而这并不是麻衣和牛羊的本意,那些破旧的老机器,在几年后王宫改朝换代并对基础设施进行更新换代之后,依然坚挺了一段时间,限制着王宫的现代化,就像猪不吃鱼虎不惹象鸟不偷鸡狗不抓鼠狼不养狈蛇不咬牛,却不想云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