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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帝途腥血实可伤

    将军忠节贯荆襄,千载精神日月光。

    血战孤城身已殒,名垂青史汗犹香。

    残碑堕泪空秋草,折戟沉沙自夕阳。

    我亦有怀追国士,为来感慨奠椒浆。

    ——明· 练子宁

    朱元璋杀败陈友谅,起兵回了应天府,修养数月。

    至正二十五年旦夕。

    群臣朝贺,朱元璋坐主位。

    刘基出班奏道:“主公雄才大略,纵横四海,威服八方,今天意已现,良辰吉日,正当称王。”

    璋道:“璋一武夫,无才无德,何敢僭越,诸公勿得陷我于不义。”

    汪广洋德高望重,为人老成,出班奏道:“主公德播吴越,功著古今,义盖云天,黎庶倾仰,万众归念,如主公之贤能者,今之未有,主公称王,天意所降,民心所归,诚望主公悯念苍生疾苦,称王受号,以解悬悬民心,伏拜望纳。”

    诸将起身拜倒。

    异口同声道:“望主公纳我等忠言,解百姓渴慕之心。”

    璋三辞,诸将三拜乞请。

    璋道:“主公厚望,璋若再辞,便寒老将之心了。”遂纳号。

    授西吴王。以韩林儿年号龙凤纪年。

    大肆封赏有功之臣。

    唯朱文正未得封赏,心中怨怒:“重八无情,我功勋远超诸公,何不赏我半分功职,实在可恨。不如投张士诚,素闻此人仁义。”

    便回本营,告知本部将官,诸将愤懑。

    便兴风作浪,祸乱百姓,百姓惧惮彼乃朱元璋侄,怒不敢言。

    按察使李饮冰密报朱元璋:“文正觖望骄恣,不纳忠言,纵兵掠民,万姓生怨,隐有不臣之心,吾王当虑。”

    朱元璋嗔恨,先发制人,命常遇春带人打进文正府内。

    文正惶然不知所措。

    常遇春将朱文正捉了,啐骂:“好个反骨贼,汝欲降张士诚邪?”

    朱文正恨道:“吴王无义,安能服众?”

    常遇春骂道:“他奶奶的,你个朱家蠢货,随我见吴王去。”

    朱文正被捉到朱元璋面前。

    璋责问:“文正何故背我?”

    朱文正哈哈大笑:“侄儿以为叔乃唐太宗,如今看来,赵匡胤也。”

    璋怒:“将此逆侄斩了。”

    马秀英在堂,劝道:“文正功劳甚大,汝之亲侄,若杀,寒天下人心,况此儿性情刚烈,不识大体,方有冒犯,何必斩他,留他一命便了。”

    真是:

    马后仁德世无双,暴君刀下护从郎。

    节义彪炳传万古,青史篇篇赞贤良。

    马秀英劝,璋纳之。

    道:“将此逆远囚桐城,孤不见不烦。”

    文正颓然。

    被人押着出了大殿,遇着李饮冰,大笑。

    李饮冰奇道:“文正何故发笑?自嘲耶?”

    朱文正道:“李饮冰,汝为爪牙,可怜眼盲,不识英雄,重八,屠夫也,他日下场,惨我百倍。”

    面朝堂殿啐唾而去。

    李饮冰心闷,好不难受。边走边思忖:“古今帝王,心性酷毒,猛虎化身,朱文正好歹是他侄子,今落的如此下场,朱重八面善心毒,以前瞧不真切彼乃桀纣之辈,当早早谋算,免遭涂炭。”

    朱重八自掌了权,僭号吴王,心内豺狼之性开始隐现。

    暗设密卫,设立监察司,监察文武百官。

    明曰打贪,实则集权。

    有监察史暗奏:“常遇春曾出言不逊,辱骂文正朱家蠢货,李饮冰亦将文正啐唾之事瞒报。”

    文人笔刀胜斧钺,斫斩千古多少人。

    朱元璋得报。

    心生忿恚,窃思:“文正不臣,饮冰不忠,遇春狂悖,当死之人。”

    又思:“今若杀功臣,诸将离心离德,徐徐图之。”

    同年二月。

    朱重八率廖永忠部,徐达,常遇春兵临武昌,围困陈理,张定边等人。

    陈友谅结拜义弟,张必先“泼张”自岳州来援。

    到了洪山。

    一声锣响,常遇春伏兵尽出。

    张必先怒道:“黑厮,好诡诈。”

    常遇春嘲道:“无谋之辈,何以为将。”

    二人军阵中相遇。

    打战数回,遇春使计,故意落马。张必先大喜,以方天戟刺之。

    遇春一矛朔死彼所乘之马,张必先飞出,摔的七荤八素,鼻血直冒。

    常遇春大喝一声,飞奔而出,将长矛击打在张必先身上,将其击晕,擒拿了。

    张必先大败。

    常遇春得胜至武昌见朱元璋。

    璋命张必先在城下喊话。

    张定边闻之,悲愤交加,伤感非常。

    城内军心不稳。

    重八乃遣陈友谅故臣,罗复仁,入城招降陈理。

    陈理年幼。

    忌重八凶威,又被罗复仁花言巧语蛊惑,趁张定边外出,悄悄开门,迎兵入城。

    陈理俯伏于地,不敢直视重八。

    重八见理幼弱,将其扶起。执其手曰:“汝无罪,不加罪刑。”

    张定边归,见明军四面八方围来。

    血泪迸裂。

    “天绝陈汉,无力回天。”

    徐达带兵前来,大喊:“太尉公,下马受降。”

    张定边怒道:“汉有死将,无有降将。”

    徐达敬之,命士卒不许放冷箭。

    与张定边大战,败走。

    常遇春嗔怒:“看你常爷爷来也。”

    提矛助阵。

    战数合,依旧不敌。

    廖永忠提刀前来:“太尉公,得罪。”

    加入战团。

    四人战斗数回,诸将士在旁边助威呐喊。

    这一场龙争虎斗,千古罕见。

    依然难当张定边勇猛,拼命之人,锐不可当。

    老将冯胜提偃月刀前来:“太尉公,好功夫。”

    依旧不敌数合。

    仁将李文忠提铁棒上前助阵。

    “太尉公,不伤汝命,快快下马。”

    张定边不答,只管施展高强武艺。

    有广翼元帅邓愈跨马挥剑杀来。

    “太尉公,无礼了。”

    却是:

    太尉征袍透血红,荆州孤骑战六雄。

    帝业虚危扶幼主,丹心一片透长空。

    张定边渐渐不支。

    朱重八在旁边见了,唯恐诸将有闪失。叫道:“任他离去,勿要阻拦。”

    诸将急将兵器收了,张定边纵马,领残兵数百而去。

    常遇春道:“吴王,不怕张定边作乱?”

    璋道:“张定边无兵,于大局无关,兴风作浪的猛虎迟早被猎人绞杀。”

    张定边出城,逃的性命,到水边哭陈友谅。

    “兄,弟罪恶弥天,陈汉未护,不配称大丈夫,不如死却,与兄团聚。”

    拔剑欲自刎。

    有老兵责骂:“张太尉,汉皇尚在重八之手,生死不知,汝今欲学楚霸王,有何颜面下地面见陈皇。”

    张定边遂悟,拜道:“幸得公言,定边险些酿祸。”

    遂却死志,于荆襄之地征战。

    朱重八灭了陈友谅,各路豪杰震动。

    重八挟陈理归应天,授爵归德侯。

    至正二十五年。

    朱元璋瞒着马秀英暗遣密卫,到桐城以毒酒赐死朱文正。

    文正见二差人秘密而来,谈笑风生:“重八果来也,古来以暴治天下者,不得久长,设朱家得天下,重八凶暴,国祚难延。”

    一密卫递过毒酒:“请大都督上路。”

    文正唱到:“

    一曲高歌下九泉,不许杜宇扰南冠。

    半世功名归尘土,孤魂一梦到桃源。”

    唱罢,接过毒酒喝了,寻即而死。

    这密卫道:“大都督已死,当还报。”

    话音刚落,便被同伴用利刃从背后刺死。

    密卫死前怒骂:“重八奸诈。”

    这密卫自言自语:“此事莫怪我,吴王密授。”

    这密卫转身欲走。

    地砖开裂,掉入地洞,里面安了无数利剑,被刺的浑身是窟窿,一命呜呼!

    有狱卒十二人走来。

    互相胆寒:“吴王心狠,我等速逃,迟了全家老小难保!”

    一人道:“不劳兄长费心,家人早早安排妥当,我等虽死,可保无恙。”

    狱长称善,打理干净,出了牢房。

    乱箭射来,十二人当即被射杀。

    有密卫出来处理后事。

    一密卫自忖:“不若装死,逃过吴王追杀,这般蠢货,回去也是死!”

    假意倒地抽搐,同伴探脉,惊道:“李三中风死了。”

    便将他与诸狱卒一起埋入乱葬岗了。那密卫学得龟息大法,知诸人走,从地里冒出。将土回填,急急逃离。

    诸密卫回禀。

    璋道:“辛苦,可回家歇息。”

    诸密卫心里松气,侥幸捡回小命。

    起身欲走,忽然脑子发昏,天旋地转,倒地不醒。

    璋叹曰:“诸卫尽忠也。”

    这房内早早点了迷烟。

    璋亲自抄刀杀了密卫,安上刺客罪名,便将此事永埋心底。

    至正二十五年。

    元朝党纷争激烈。

    太子寿吉度与顺帝铁锅闹翻。

    早在至正二十二年冬月,王保保为舅父察汗帖木儿报仇,派军破了花马王田丰,将其挖心,献头颅于大都(BJ)。

    犹不泄愤,乃起兵,在山东屠城,一年中,将偌大的山东杀的十室九空,万里不毛,人烟尽绝。

    时人悲歌:“

    孔庙烟火哭儒冠,古道盈尸行路难。

    何日皇天开法眼,好将狄狼腹中餐。”

    王保保深得皇太子赏识。

    但其为朝臣不喜,因其无根脚,没有显赫的家世。

    依仗其舅父察汗帖木儿余威,故而轻视之。

    王保保深为苦恼。

    顺帝则宠孛罗帖木儿。

    至正二十四年,皇太子欲发大军威逼顺帝,撤销孛罗帖木儿军职。

    孛罗帖木儿得报,先发制人,率军围困大都,皇太子寿吉度逃亡王保保处躲难。

    顺帝遂将太子同党朴不花,搠思监交出,以平其怨。

    皇太子知,怨愤。

    孛罗帖木儿撤军,皇太子寿吉度重回大都。

    恨孛罗帖木儿,欲要一雪前耻。五月,命王保保攻大同孛罗帖木儿大营。

    王保保恼怒孛罗帖木儿专权,发兵讨伐。

    孛罗帖木儿不与交战,驱兵往大都,名曰:清君侧。

    太子寿吉度应战,败退,与皇母再逃冀宁王保保处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