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胃不吃软饭
这次他换了另一条街，人流相对较少，这条街的主体建筑还在修建，但街道两旁却是有不少人在摆摊卖一些杂货。
这些杂货往往还带着泥土或铜锈，甚至有人声称是从仙山上淘换来的物件。至于真假，见仁见智。
所以这条街也被人称作“宝淘街”，但城里人私下里都管这街叫“黑街”。若你能在这里找到真宝贝，那是你的本事，找不到也别怨人，敢闹事的都被埋在石板路下面了。
王越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他觉得机缘不光应在人身上，物应该也有。
他怀疑自己错过的十次机缘中，至少有两三次应在这里，毕竟当初自己没少往这边跑。
“小兄弟，来这边看看嘞，全都是山货！”
王越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这里的摊主换得也勤快，绝大多数都没见过他，便都把他当作新客，于是一个个都热情地招徕。
王越是来者不拒，他这次就是来扫街的。
从第一个摊位开始，王越蹲了下来。摊主见有新客，特别热情，自顾自就说开了：
“哎，小兄弟，你可真识货，我跟你讲，这个可是……呃，不喜欢啊，没事。
“哎哟，这个来头可不小，它是……这个也不合眼缘啊，你继续挑。
“哟！对，就这个，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宝贝了，你……”
王越对摊主的介绍置若罔闻，只是坚定地把每一件物品都拿起来，摸一会儿，然后再放下，紧接着拿起下一个。
终于，摊主忍无可忍了：“你丫到底买不买啊？！”
王越抬头瞥了眼摊主，笑道：“新来的？”
摊主一愣。
王越把最后一件高脚青铜杯放下，嗤笑道：“一件真家伙没有，跑这儿糊弄人呢。”
摊主急了：“嘿！你丫咋说话呢！”
“哎，我说你急什么。你要是还想卖，就老老实实的待那儿。我看我的货，你宰你的客，别叭叭吵吵的。”
像这种摊主，王越见得多了。一看就是新人，听不得别人说是假货。表面上凶狠，实际上也怕事。你只要比他更狠，或者表现出足够的底气，他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果然，这摊主啐了一口后就坐了回去，权当王越不存在，又开始招徕别的散客。
王越冷笑，以前自己没这个眼力，现在他可是有系统做专业鉴定。是不是宝贝，有没有机缘，他一过手就知道。
可这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他扫了八九个摊，拿的东西少说有七八十件，系统硬是一次提示也没有，弄得他都有些迷茫了。
到底这些都是假货，还是系统压根不认这种有“刷单”嫌疑的举动？
他没有放弃，继续坚定地顶着摊主们的白眼一件件摸过去。后面的摊主见是他来，直接撂下一句“东西金贵，不能上手”就把他拒了。
王越有些丧气，他在这里浪费了个把小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愣是一次提示都没等到。
“哟，这不是小越吗？这个时候在这里逛，你很清闲嘛。”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在身侧不远响起。
王越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看着来人道：“白姐，您也在这儿呢。”
来人是个美妇，曲线婀娜，一身血红绣花绸衣与旗袍有着八九分相似，开衩到腿窝，白玉色在行走间若隐若现。她手中捻着一根尺许长的空心细杆，杆入红唇，唇边点着一颗美痣。
丰韵，妖娆。如此美人，自是引人垂涎。只是此时她身后跟着几位悍勇之士，这些猛男总能让人展现出该有的礼貌与恭敬。
美妇名叫白月雅，来历不明，传闻已得机缘，是修行中人。
但全城没有一个散修探子敢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别人为什么不敢，王越不知道。王越怕她没有太多的原因，就是一种天生的畏惧。
只要看到这个女人，看到她对自己笑，他就有一种被蛇盯上的异样感觉。仿佛只要靠近这个女人，就会被她抓进小黑屋里，用铁链锁住，每日榨取折磨，直到形容枯槁，彻底坏掉。
“安全词？大概没用吧。哦，不对，我不好这口。”
王越收起思绪，悄悄后退了半步。
白月雅看着王越的表情，唇角一勾，白了王越一眼，用手中细杆点了一下王越的额头，道：“我长得这么可怖，让你见了就想躲？”
王越咽了口唾沫，摇头道：“哪有，您长得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不过……您不是在忙嘛，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缩了缩脖子，就准备绕道离开。
“那么急做什么。”白月雅手指一动，细杆离唇，停在王越的脖子前，“上次我与你说的，等店铺建好，来帮姐姐的忙，考虑得如何了？”
王越悄悄退后一步，指了指旁边还没铺瓦的建筑说：“您看，这街不是还在建着呢嘛，等这条街建好，我就——”
话说一半，王越突然愣住了：难道这个才是我的机缘？
“你就怎么样？”白月雅的语气中带着股自然而然的轻佻。
王越沉默了。
有些机缘，他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因为不用承担后果。
但有些机缘，拒绝了可能就要遭恶报了。
招揽的事情，白月雅已经问过他两次了。他那个时候不想离这个女人太近，免得耽误了他的求仙大计，所以都用车轱辘话给推过去了。
他本以为以白月雅的咖位，肯定不会再找他了。没想到……她对自己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如果拒绝了，她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绑回去关小黑屋？
“怎么，傻了么？”白月雅用杆子敲了一下王越的头。
“啊……不是。”王越舔了舔嘴唇，他还是有些纠结，“白姐，你为什么老想着找我啊？”
“嗯？”白月雅的眼睛眯了起来，细杆微动，挑起了王越的下巴，“听这意思，你不愿意？小家伙，赏你的机缘你都不要么？”
王越闭上了眼睛，心中暗叹：他娘的，明牌了，还真是机缘，那你就不要怪我了白姐！
“白姐，对不起。我胃好，不想吃软饭，我拒绝！”
【宿主拒绝机缘，寿元+20，当前寿命：16/47】
王越：“(´･ω･`)?”
去掉激活礼包，白月雅等于二十只白猫？
如果能把白月雅绑了，关小黑屋里，岂不是……
不对，刀俎和鱼肉的关系好像反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白月雅，白月雅正盯着他，然后脸红了。
气的。
“我给你时间考虑，还半卖半送给了你一颗灵石，这就是你的答复？”
顶着下巴颏的细杆传来了一股锋锐的寒意，王越觉得好像有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的脸慢慢涨红。而白月雅身后的猛男们已经行动了起来，呈半月形围住了王越。
周围的摊主见势不妙，纷纷收摊，离了老远，一个个抻着脖子观望。
“不是……那个……白姐你……你不要误会，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王越没想到白月雅气性这么大，他艰难地说完这句话，感觉脖子上的压力略略一松，他才终于得以喘息。
王越看着周围摩拳擦掌的一众壮汉，忍不住提肛夹臀，他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白月雅为什么盯上自己，王越并不能确定，但他从白月雅愿意给他喘息的机会可以看出，白月雅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不想放过自己，又不愿伤害自己，王越只能想出两种可能：
要么，她馋我身子，想睡我。
要么，我跟她的某个故人很像，能让她产生“睹物思人”的感觉。
感受到压力又重新扼住了脖子，王越没多少时间思考，凭直觉选了后者。
他闭着眼睛喊道：“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不想重蹈覆辙！”
全场一片寂静，王越骤然一松，脖子上的压力消失无踪。
他睁开眼，抵着脖子的细杆已经消失不见，白月雅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王越觉得自己选对了，他生怕白月雅反应过来，赶紧趁热打铁，显出一份悲伤，道：“白姐，你跟我的姐姐很像。我家里爹妈去世得早，我和我姐姐从小就相依为命。小时候姐姐背着我种地、砍柴、放牧，长大了她又带着我外出讨生活。她跟我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看到我出人头地。为了她，我在这玉虚城里努力拼搏，每次写信，我都报喜不报忧。我跟她说，弟弟马上就有钱了，等在城里买了房子就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可是……”
王越颓然叹了口气，他哭不出来，便索性仰头看天，喃喃道：“可是她却再也等不到了……”
王越化用了上辈子看过的一个北漂男孩的故事，短短几分钟，穷尽了他前世今生几十年的演技。
没有人怀疑王越说的话，因为王越讲述的这个故事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用屡见不鲜来形容。
而王越真正要讲的也不是这个故事，故事是情绪的铺垫，他真正想要的其实还是白月雅。
这是个高质量“寿票”，一定要把关系处好！
他缓缓低头，眼中闪着泪光——这是他刚才仰着脖子直视太阳不闭眼的成果。他看着白月雅的方向，眼前青黑一片，说道：
“白姐，我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我的姐姐。她照顾了我半辈子，我却没有办法回报她，这是我最愧疚的事情。我知道白姐你想要帮我，但是我不敢，我难受，所以我拒绝。我想要自食其力，我不想再被姐姐照顾，我要凭着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
王越缓缓闭上了眼睛——酸麻胀痛，他有点受不了了。
“也许对你们来说，这很可笑，一个乡野穷小子竟然这么不自量力。但是，我要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
“别说了！”
王越的嘴巴被一只柔荑盖住，随后扑面而来一股清香，闻之欲醉。
“好弟弟，别说了。”
白月雅几乎把王越拥入怀中，她的声音略有些发颤，说话传出的热气吹得王越的耳朵有点痒。
王越卡着最后一个字说不出来，心里也难受。但看见白月雅是这个表现，别的不说，自己的小命儿肯定是保住了。他本想着凭借年龄优势凹一个纯情弟弟的人设，但效果似乎比他想得好很多。
但是就到此为止了吗？
王越觉得不够。
猫都被他榨了两次，更何况人？
看白月雅的状态，自己讲述的故事似乎正好击中了她的内心。虽然有点不道德，但王越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引导甚至操纵白月雅的情绪了。
于是他退后一步，离开了白月雅的怀抱，随后躬身一礼，说：“白姐的好意，王越心领了。方才是我冒昧了，对不起，看到白姐，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白月雅有些怅然若失，张口欲言，却被王越抬手制止。
“所有人来玉虚城都是为了机缘，我也不例外。”王越终于露出了獠牙，“我可以从任何地方获取机缘，但唯独不想从白姐你这里获得。”
王越抬起头，盯着白月雅，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不想再留有遗憾，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为你的机缘！”
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王越意图欲擒故纵，他想从白月雅身上勾出更大的机缘，然后再狠狠地拒绝她！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只是想多活几年而已。
白月雅看着王越，眼中似有万般柔情。片刻后，她朱唇轻启，道：
“小越，你知道吗？我也有一个弟弟。他和你很像，要强，不愿接受我的善意，活像一只流浪猫。”
白月雅说话的声音很轻，透着股罕见的温柔。
王越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蒙对了，于是越发庆幸自己人设选择之英明。同时心中暗喜，他觉得孙月雅应该会把对弟弟的遗憾补到自己身上，大的可能就要来了！
白月雅的神情中透着股怅然，她今日被戳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已经是有些失态。现在回过神，便又将种种复杂的情绪埋进了心底。
她轻叹一声，道：“也罢，就随你吧。”
说完，转身而去。
王越：“Σ(っ°Д°;)っ”
走……走了？这就走了？！
白月雅从身边一个猛男腰间拽下来一个物什，抛给了王越。
“接着。”
王越下意识接住。那物入手微凉，但凉意却是转瞬即逝。王越翻掌一看，是一小包散碎银两，顶得上他搬砖十天的工钱。
“看你可怜，拿去花吧。”
白月雅说完，带人走了。
徒留王越一人在风中凌乱。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你就是这么对待弟弟的啊……”
王越抓着钱囊，欲哭无泪。
这些杂货往往还带着泥土或铜锈，甚至有人声称是从仙山上淘换来的物件。至于真假，见仁见智。
所以这条街也被人称作“宝淘街”，但城里人私下里都管这街叫“黑街”。若你能在这里找到真宝贝，那是你的本事，找不到也别怨人，敢闹事的都被埋在石板路下面了。
王越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他觉得机缘不光应在人身上，物应该也有。
他怀疑自己错过的十次机缘中，至少有两三次应在这里，毕竟当初自己没少往这边跑。
“小兄弟，来这边看看嘞，全都是山货！”
王越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这里的摊主换得也勤快，绝大多数都没见过他，便都把他当作新客，于是一个个都热情地招徕。
王越是来者不拒，他这次就是来扫街的。
从第一个摊位开始，王越蹲了下来。摊主见有新客，特别热情，自顾自就说开了：
“哎，小兄弟，你可真识货，我跟你讲，这个可是……呃，不喜欢啊，没事。
“哎哟，这个来头可不小，它是……这个也不合眼缘啊，你继续挑。
“哟！对，就这个，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宝贝了，你……”
王越对摊主的介绍置若罔闻，只是坚定地把每一件物品都拿起来，摸一会儿，然后再放下，紧接着拿起下一个。
终于，摊主忍无可忍了：“你丫到底买不买啊？！”
王越抬头瞥了眼摊主，笑道：“新来的？”
摊主一愣。
王越把最后一件高脚青铜杯放下，嗤笑道：“一件真家伙没有，跑这儿糊弄人呢。”
摊主急了：“嘿！你丫咋说话呢！”
“哎，我说你急什么。你要是还想卖，就老老实实的待那儿。我看我的货，你宰你的客，别叭叭吵吵的。”
像这种摊主，王越见得多了。一看就是新人，听不得别人说是假货。表面上凶狠，实际上也怕事。你只要比他更狠，或者表现出足够的底气，他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果然，这摊主啐了一口后就坐了回去，权当王越不存在，又开始招徕别的散客。
王越冷笑，以前自己没这个眼力，现在他可是有系统做专业鉴定。是不是宝贝，有没有机缘，他一过手就知道。
可这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他扫了八九个摊，拿的东西少说有七八十件，系统硬是一次提示也没有，弄得他都有些迷茫了。
到底这些都是假货，还是系统压根不认这种有“刷单”嫌疑的举动？
他没有放弃，继续坚定地顶着摊主们的白眼一件件摸过去。后面的摊主见是他来，直接撂下一句“东西金贵，不能上手”就把他拒了。
王越有些丧气，他在这里浪费了个把小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愣是一次提示都没等到。
“哟，这不是小越吗？这个时候在这里逛，你很清闲嘛。”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在身侧不远响起。
王越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看着来人道：“白姐，您也在这儿呢。”
来人是个美妇，曲线婀娜，一身血红绣花绸衣与旗袍有着八九分相似，开衩到腿窝，白玉色在行走间若隐若现。她手中捻着一根尺许长的空心细杆，杆入红唇，唇边点着一颗美痣。
丰韵，妖娆。如此美人，自是引人垂涎。只是此时她身后跟着几位悍勇之士，这些猛男总能让人展现出该有的礼貌与恭敬。
美妇名叫白月雅，来历不明，传闻已得机缘，是修行中人。
但全城没有一个散修探子敢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别人为什么不敢，王越不知道。王越怕她没有太多的原因，就是一种天生的畏惧。
只要看到这个女人，看到她对自己笑，他就有一种被蛇盯上的异样感觉。仿佛只要靠近这个女人，就会被她抓进小黑屋里，用铁链锁住，每日榨取折磨，直到形容枯槁，彻底坏掉。
“安全词？大概没用吧。哦，不对，我不好这口。”
王越收起思绪，悄悄后退了半步。
白月雅看着王越的表情，唇角一勾，白了王越一眼，用手中细杆点了一下王越的额头，道：“我长得这么可怖，让你见了就想躲？”
王越咽了口唾沫，摇头道：“哪有，您长得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不过……您不是在忙嘛，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缩了缩脖子，就准备绕道离开。
“那么急做什么。”白月雅手指一动，细杆离唇，停在王越的脖子前，“上次我与你说的，等店铺建好，来帮姐姐的忙，考虑得如何了？”
王越悄悄退后一步，指了指旁边还没铺瓦的建筑说：“您看，这街不是还在建着呢嘛，等这条街建好，我就——”
话说一半，王越突然愣住了：难道这个才是我的机缘？
“你就怎么样？”白月雅的语气中带着股自然而然的轻佻。
王越沉默了。
有些机缘，他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因为不用承担后果。
但有些机缘，拒绝了可能就要遭恶报了。
招揽的事情，白月雅已经问过他两次了。他那个时候不想离这个女人太近，免得耽误了他的求仙大计，所以都用车轱辘话给推过去了。
他本以为以白月雅的咖位，肯定不会再找他了。没想到……她对自己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如果拒绝了，她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绑回去关小黑屋？
“怎么，傻了么？”白月雅用杆子敲了一下王越的头。
“啊……不是。”王越舔了舔嘴唇，他还是有些纠结，“白姐，你为什么老想着找我啊？”
“嗯？”白月雅的眼睛眯了起来，细杆微动，挑起了王越的下巴，“听这意思，你不愿意？小家伙，赏你的机缘你都不要么？”
王越闭上了眼睛，心中暗叹：他娘的，明牌了，还真是机缘，那你就不要怪我了白姐！
“白姐，对不起。我胃好，不想吃软饭，我拒绝！”
【宿主拒绝机缘，寿元+20，当前寿命：16/47】
王越：“(´･ω･`)?”
去掉激活礼包，白月雅等于二十只白猫？
如果能把白月雅绑了，关小黑屋里，岂不是……
不对，刀俎和鱼肉的关系好像反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白月雅，白月雅正盯着他，然后脸红了。
气的。
“我给你时间考虑，还半卖半送给了你一颗灵石，这就是你的答复？”
顶着下巴颏的细杆传来了一股锋锐的寒意，王越觉得好像有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的脸慢慢涨红。而白月雅身后的猛男们已经行动了起来，呈半月形围住了王越。
周围的摊主见势不妙，纷纷收摊，离了老远，一个个抻着脖子观望。
“不是……那个……白姐你……你不要误会，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王越没想到白月雅气性这么大，他艰难地说完这句话，感觉脖子上的压力略略一松，他才终于得以喘息。
王越看着周围摩拳擦掌的一众壮汉，忍不住提肛夹臀，他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白月雅为什么盯上自己，王越并不能确定，但他从白月雅愿意给他喘息的机会可以看出，白月雅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不想放过自己，又不愿伤害自己，王越只能想出两种可能：
要么，她馋我身子，想睡我。
要么，我跟她的某个故人很像，能让她产生“睹物思人”的感觉。
感受到压力又重新扼住了脖子，王越没多少时间思考，凭直觉选了后者。
他闭着眼睛喊道：“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不想重蹈覆辙！”
全场一片寂静，王越骤然一松，脖子上的压力消失无踪。
他睁开眼，抵着脖子的细杆已经消失不见，白月雅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王越觉得自己选对了，他生怕白月雅反应过来，赶紧趁热打铁，显出一份悲伤，道：“白姐，你跟我的姐姐很像。我家里爹妈去世得早，我和我姐姐从小就相依为命。小时候姐姐背着我种地、砍柴、放牧，长大了她又带着我外出讨生活。她跟我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看到我出人头地。为了她，我在这玉虚城里努力拼搏，每次写信，我都报喜不报忧。我跟她说，弟弟马上就有钱了，等在城里买了房子就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可是……”
王越颓然叹了口气，他哭不出来，便索性仰头看天，喃喃道：“可是她却再也等不到了……”
王越化用了上辈子看过的一个北漂男孩的故事，短短几分钟，穷尽了他前世今生几十年的演技。
没有人怀疑王越说的话，因为王越讲述的这个故事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用屡见不鲜来形容。
而王越真正要讲的也不是这个故事，故事是情绪的铺垫，他真正想要的其实还是白月雅。
这是个高质量“寿票”，一定要把关系处好！
他缓缓低头，眼中闪着泪光——这是他刚才仰着脖子直视太阳不闭眼的成果。他看着白月雅的方向，眼前青黑一片，说道：
“白姐，我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我的姐姐。她照顾了我半辈子，我却没有办法回报她，这是我最愧疚的事情。我知道白姐你想要帮我，但是我不敢，我难受，所以我拒绝。我想要自食其力，我不想再被姐姐照顾，我要凭着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
王越缓缓闭上了眼睛——酸麻胀痛，他有点受不了了。
“也许对你们来说，这很可笑，一个乡野穷小子竟然这么不自量力。但是，我要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
“别说了！”
王越的嘴巴被一只柔荑盖住，随后扑面而来一股清香，闻之欲醉。
“好弟弟，别说了。”
白月雅几乎把王越拥入怀中，她的声音略有些发颤，说话传出的热气吹得王越的耳朵有点痒。
王越卡着最后一个字说不出来，心里也难受。但看见白月雅是这个表现，别的不说，自己的小命儿肯定是保住了。他本想着凭借年龄优势凹一个纯情弟弟的人设，但效果似乎比他想得好很多。
但是就到此为止了吗？
王越觉得不够。
猫都被他榨了两次，更何况人？
看白月雅的状态，自己讲述的故事似乎正好击中了她的内心。虽然有点不道德，但王越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引导甚至操纵白月雅的情绪了。
于是他退后一步，离开了白月雅的怀抱，随后躬身一礼，说：“白姐的好意，王越心领了。方才是我冒昧了，对不起，看到白姐，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白月雅有些怅然若失，张口欲言，却被王越抬手制止。
“所有人来玉虚城都是为了机缘，我也不例外。”王越终于露出了獠牙，“我可以从任何地方获取机缘，但唯独不想从白姐你这里获得。”
王越抬起头，盯着白月雅，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不想再留有遗憾，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为你的机缘！”
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王越意图欲擒故纵，他想从白月雅身上勾出更大的机缘，然后再狠狠地拒绝她！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只是想多活几年而已。
白月雅看着王越，眼中似有万般柔情。片刻后，她朱唇轻启，道：
“小越，你知道吗？我也有一个弟弟。他和你很像，要强，不愿接受我的善意，活像一只流浪猫。”
白月雅说话的声音很轻，透着股罕见的温柔。
王越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蒙对了，于是越发庆幸自己人设选择之英明。同时心中暗喜，他觉得孙月雅应该会把对弟弟的遗憾补到自己身上，大的可能就要来了！
白月雅的神情中透着股怅然，她今日被戳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已经是有些失态。现在回过神，便又将种种复杂的情绪埋进了心底。
她轻叹一声，道：“也罢，就随你吧。”
说完，转身而去。
王越：“Σ(っ°Д°;)っ”
走……走了？这就走了？！
白月雅从身边一个猛男腰间拽下来一个物什，抛给了王越。
“接着。”
王越下意识接住。那物入手微凉，但凉意却是转瞬即逝。王越翻掌一看，是一小包散碎银两，顶得上他搬砖十天的工钱。
“看你可怜，拿去花吧。”
白月雅说完，带人走了。
徒留王越一人在风中凌乱。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你就是这么对待弟弟的啊……”
王越抓着钱囊，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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