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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福地洞天–风月

    鲁仲连低头想了想,说道:“这几年我确实察觉到一些反常的事情……是不是我说了,您就可以放我一马?”

    “如果有价值就放你一马。”右江不置可否。

    “……大约八年前的一个雷雨天,半夜时我又偷偷来到凉亭,趁着外面雷声隆隆正准备开工,却突然听到一阵‘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像是装着碎石料的卡车卸车的声音,不过很沉闷,声音像是从附近的山里传出来的,也好像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

    “这个声音出现了一段时间,后来消失了,但这两年又出现了,而且更加频繁,出于谨慎考虑,其实这两年我几乎没有动手……更奇怪的是,我曾试着天气好的时候也跑过去听听,这个声音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也是趁着雷雨天在干些什么……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不知道对您有没有价值?”鲁仲连眼巴巴瞅着右江,希望右江给出肯定的答复。

    “嗯,好吧,算是有些价值。”右江站起身,瞟了瞟东厢房的房门,一条门缝后,鲁仲连的妻子已经流着眼泪偷听了好久。

    “鲁仲连,记住我说的话,保你后半生无忧。第一,停止这些偷偷摸摸的行为,你觉得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但实际上已经留下很多破绽,比如从院门经过菜地和灌木丛直到场坪那条小道,没走个几年也踩不成那样,谁会没事不走大路,整天穿行小路往场坪跑?!还好这几天你老实,如果让警方在小道和场坪上找到鞋印,顺藤摸瓜到你家来个大搜查,到时你这一家人可就得散了!”

    “第二,陨石很昂贵,碎的也很值钱,但是不要让我知道你企图和别人交易陨石!后果会很严重!”

    “好的,我一定记住您的教诲!那一小袋碎石我会找个地方埋了,以后堂堂正正做人!”鲁仲连站起身,满面通红。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右江说完走出了院子……

    陈岚洗漱完毕,淡描轻妆的走进饭厅,却看到右江端着饭碗要去盛第二碗粥,桌子上还摆着一大盘煎蛋,一大盘水煎包和一小碟酱豆腐……这人,怎么每次吃饭都像头猪一样,陈岚心中想起村宴的场景,心中一阵鄙视,倒了杯牛奶走到角落里坐好,离右江远远的。

    “哎,陈岚,尝尝这包子,牛肉生煎的,特意给你们留的,再不出来我都吃光了!”右江用小碟子盛了两个包子,送到陈岚的桌子上。

    热腾腾的包子散发着牛肉的香气,陈岚忍不住夹起一个咬了一口,牛肉鲜香,汁水丰美,确实不同凡响,她抬眼偷偷看向右江,却看到右江捡了一个包子,囫囵个扔到嘴里,没嚼几下就吞了下去,拿起碗喝口粥,然后又捡了个煎蛋扔到嘴里……陈岚不仅摇了摇头……等她吃完两个包子,右江的面前已经横扫一空。

    “吃好了吗?我们俩负责中心街道以西的走访,大约有四十多户,争取用两天时间走访完毕,时间紧张,我们这就出发吧?”陈岚说道。

    “好的,没问题!”右江将杯中的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心满意足的站起身。

    “右江,你觉不觉得鲁仲连有问题?要不要再走访一次?”陈岚问道。

    “生意人嘛,交际应对灵活一些,也可能藏有一些小秘密,但与这案子应该无关。”右江摇了摇头。

    “你这么说有依据吗?”

    “鲁仲连个头只有一米六五左右,与场坪鞋印的步距不符,再者从上次走访来看,鲁仲连的心理素质一般,面对警方和我们两次走访,真是他干的话应该早就露出了马脚。”

    “……你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从第二家开始吧……”

    一上午的时间两人走访了八户人家,没什么收获,临近中午时敲开了杨小毅的院门,杨小毅今天四十多岁,光头,穿着一件明显小一号的褂子,畏畏缩缩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两人表明来意后,杨小毅的小眼睛灼灼放光,说道:“陨石丢失的那天晚上,您别说,我还真看到一件奇怪的事!”

    “您说说!”陈岚来了兴致,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我跟你们说,那天半夜,我看到住在巷子最西侧的王锦芹出过门,没走大路,从巷尾顺着梯田边的小路向南去了,你说说,三更半夜的,一个女人家,偷偷摸摸的这是干什么去?!”杨小毅恨恨的说道。

    “具体时间您有印象吗?”陈岚问道。

    “十二点三十五,当时我还看了表,你说这么晚,一个女人家……成何体统。”

    从杨家院子出来,陈岚说道:“这倒是个线索,我们去王锦芹家走一趟?”

    “我对这些风月之事没兴趣,快中午了,我肚子都饿瘪了。”右江拍了拍肚子。

    “你什么意思?!什么风月之事?!”陈岚瞪起丹凤眼瞅着右江。

    “杨小毅家你也看到了,像个垃圾堆,这个老男人应该没结过婚,单身久了人就有点神经了,整天就知道盯着独居女人。”右江懒洋洋的说道。

    “什么独居女人?!你不去我去!”陈岚甩下一句话,气冲冲向巷尾走去……

    村里招待所的午餐简单却丰腴,铁锅炖大鹅、红焖牛肉、山芋炖茄子、大刀回锅肉、碎肉丸子……右江去盛第三碗饭的时候,陈岚出现在饭厅门口,她向饭厅里瞅了瞅,径直奔着右江走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王锦芹独身?你怎么知道牵涉……风月?”陈岚坐在右江对面,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饿了吧,先打饭,别吃边说……大鹅不错,牛肉有点硬,回锅肉对你来说可能偏腻,山芋很好,我怀疑是山地紫皮的那种,口感一流……”右江介绍了一堆吃饭心得。

    看到陈岚打了饭直接坐到右江对面,刘晓荷这边儿远远看着,她轻轻碰了碰王灿,“科长,你看,陈岚嘴上说着讨厌右江,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

    “嗯。”王灿望右江这边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声。

    陈岚夹起一块山芋送到嘴里慢慢嚼着,说道:“山芋是不错,沙沙糯糯的,也是我喜欢的口感。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如果有丈夫家人,王锦芹会半夜十二点冒着雷雨出门吗?如果没一直盯着,杨小毅怎么会知道王锦芹半夜出门,时间还能精确到几点几分?”

    陈岚低着头,面色微红,小声说道:“杨小毅心怀企图,那只是他一厢情愿,也不算牵涉风月。”

    “王锦芹半夜向南去了,南面的几家我们都走访过,只有隔着一条巷子的刘项是独居状态,王锦芹半夜出门也只能去他那里,这就是风月,想必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