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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梦中人

    渊源流长,当罗狐再睁开那双金色双眸时,眼前的人换了样子,她不住地挠着身子,好似很不舒服,“你怎么了?”

    郑思言茫茫抬头,脸上红了一片,她抓了抓脸,疑惑道:“怎么感觉好痒啊.....”

    她抓着脸,脸上立马泛得更红,而且越挠越大力,罗狐赶紧抓住她的手,发现她手上也有红斑,惊讶不已,“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郑思言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臂,两手皆是红斑,她自己更为惊讶,反问道:“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两人坐在树下,聊着天,罗狐不过一个晃神,再看向郑思言时,她忽然就变成这样了,他也很是不解,传说人类非常脆弱,寿命又短,还很容易生病,一生病就会死,他站起来,脸上有些慌张,尾巴不住地摇来摇去,很是不知所措,“怎么办,你不会要死了吧?”

    郑思言这边挠着脖子,一听他说话,瞪了他一眼,低头看着手上的红斑,身上很是发痒,她忽然想起,这样子好像并不陌生,以前也曾经发生过。记得那时是因为偷喝了父亲藏起来的酒,然后脑袋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隔天早上起来,脸上和身上都长了红斑,全家还惊慌失措地跑到镇上去看大夫,大夫说是大概是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在大夫的追问下,郑思言这才承认自己偷喝了酒。但是自此之后,她滴酒未沾,怎么忽然间又这样了?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你转成圈是怎么回事,没见过人生病吗?大惊小怪的样子。”郑思言一抬头,见罗狐原地凌乱,好笑道,“人哪有那么容易就会死啊.....”

    “很容易的。”

    “怎么,你见过一生病就死的人吗?”

    “没有。”

    “那你说得那么肯定!”

    “因为失去就在一瞬间而已。”

    听到这里,郑思言挠着身子的手停了下来,“那倒也是,说得有理。”

    她想起一夜之间,父母双亡的隔天,哥哥郑琦一脸狼狈地和她说,父亲和母亲都不在这个世上了,不过睡了一觉醒来的郑思言,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疯狂地想回忆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什么线索也没有,想起来的,只有在那之前一家人每天欢欢乐乐的场景。

    罗狐见她又整个人变得颓丧,没有笑脸,手一转,掌中多了一颗果子,他递给她,道:“别不开心了,吃这个。”

    郑思言看着他手里的果子,猛地一抬眼,盯向罗狐,惊讶道:“你这果子是什么做的?”

    她从昨天便没有进食,到现在才吃了几颗这大树上的果子,一开始还担心果子有诈,或有毒之类,但是,不会吧,真的有毒?

    “这果子有问题吗?你不是说挺好吃的。”罗狐拿着果子端详了起来,“这梨黄树是我亲自载种的,每天按时浇灌照顾到现在的。”

    梨黄树是什么树?郑思言仰头看着这树,一大片金黄色的叶子,中间穿插着无数颗黑色的果子,刚才饿昏头了,倒也没仔细看,这树长得真是与众不同,人间少遇。

    不过妖魔亲自载种的树,可不就得不同凡响吗?

    但她觉得奇怪,怎么吃个果子,也要发病,不会是自己身上的病情加重了吧,以后吃什么都会变成这样。

    郑思言想着心乱,起身,转头见到树后有一个木箱子,“这是什么?”

    罗狐瞥了一眼,淡淡道:“这是兰华酒,很好喝的,我经常喂给梨黄喝.....”

    她这边刚打开木箱子的盒子,里面存放着好几罐酒壶,她马上了然,转头无奈地冲罗狐说道:“你给树灌酒啊。”

    “嗯,梨黄很喜欢喝酒的,”罗狐一手扶在树上,“每次一给它喝酒,它总是会多结些果子,而且会很高兴。”

    此时一阵风吹来,树上的叶果摇曳,唰唰几声,像是正好回应了罗狐所说的,它很高兴?

    郑思言脸色淡然,挠着手臂,有些不识趣道:“它不过是棵树啊......”

    是棵树没错吧。郑思言瞧着罗狐说起树来的样子,仿佛是一个有思想,有趣好,还嗜酒的朋友一般。

    “树怎么了,你可以喝酒,狐狸可以喝酒,树也可以喝酒的。”罗狐愤愤不平,言语间要为自己的树挣一挣主体地位。

    “我不能喝酒,”郑思言指了指自己脸上红肿的地方,“我一喝酒,脸上就会变成这样,浑身难受,会生病,会不舒服,要好几天才会恢复。”

    罗狐怔住,不解道:“为什么?”

    它一个狐狸,千年狐狸,知道人类很弱,但哪里知道,人类还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会生病,身上就会长红斑,这什么人类?

    郑思言,一个妙龄少女,眼下不怎么姣好的面容已毁,误食狐狸酒果,很无辜,但是加害到她的狐狸,一副很是鄙夷的眼神看了过来,眼神好像是在说,怎么堂堂一个人类连棵树都不如。

    她一个活了十余年的少女,哪里知道为什么自己喝酒就会这样,问谁不好,问到她身上去,她还想问别人呢,“我哪知道!”

    罗狐见她一脸不悦,忙将手中的果子藏起来,笑笑道:“那我再去给你捉些可以吃的东西来?”

    郑思言浑身发痒,很是难受,早已失了胃口,恹恹道:“不吃了,我不饿了,而且我还得去找人。”

    “要走?”罗狐手里的果子应声落地,脸上又慌了起来,“去哪里?”

    “去一个叫云火之涧的地方,”郑思言想着狐狸住在这里,应该是知晓的,忙问道:“你知道怎么走吗?方才走的那条道我找不到了.....”

    刚刚等候狐狸去捕捉兔子的时间里,郑思言往回走了几段,发现原来的那条小路完全不见了,她印象中不过走了没多远,应该就在附近才是,但是来回寻了几遍,还是没见着任何相似的小道。

    看来那条小道确实有诡异,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若那条路真是萧凝特意留下指引她前往云火之涧的小路,为何又会突然消失,若不是,那是怎么回事?哪有走着走着,路就没了,她不过才离开了一小会。

    “你要去云火之涧?!”罗狐很是震惊,声音高了些,“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个地方?那可不是你一个普通人类会知道的地方,你从哪里听到的。”

    郑思言听出他果然是知道此处的,但看他满是惶恐,心想,这云火之涧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忙问道:“这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罗狐脸上很是凝重,低沉说道:“那是能吞噬一切的地方,无论你填补多少进去,都不能满足,一旦交易达成,你就永远无法脱身了。”

    湖面青绿,倒映着连绵的树林,萧凝和萧木映凌空在湖面之上,瞭望着整个山头的景色,一道青烟飘扬,徐徐升上空中,萧凝看着那股青烟化为虚无,有些可惜道:“她都走了一段路了,却又不走了,真是玩得一手好棋,勾得人心七上八下的。”

    萧凝边说,眼角余光边看向萧木映,只见他一脸漠然,脸色倒没有什么明显起伏。

    “怎么?还抱着希望.....”萧凝语气嘲讽,指了指那处青烟飘来的位置,“我都已经摆好了路标,她只要坚定不移的一走到底,便就能再见到你了,可你瞧瞧,才走了多远,立马反悔,想必还是心疼自己,你义无反顾为她做牺牲,可换来的不过如此,可看清了?”

    萧木映跟随萧凝来到云火之涧,然后萧凝告诉他,很快他就能知道,最不想知道的真实会是什么样子。

    他说,他为郑思言从小木屋前,到云火之涧特意铺了一条道,只要她能够选择好,踏上萧凝给她铺好的道,她便能如约来到两人面前,不用费劲去寻,萧凝也没有打算设置什么难过的关卡。

    铺好完整的道路,引领到底的路程上不会有任何人的打扰,除了郑思言她自己,谁也无法进入到郑思言所在道的位置,更不会有谁会去阻止她,所以结果就会是完全是她自己的决断造成的。

    萧木映自答出那句“可以”“愿意”后,萧凝就完全放任他走在身后,不看顾,不施术束缚,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会逃跑。

    而萧木映自己也没想过要逃跑,他隐约感觉到当他同意了萧凝的提问之后,他的身体仿佛都一股力量牵引着,感觉就像是被盖上了一个什么戳印,自己的所属者已经不是自己了,就算萧凝放他走,他估计也走不了了。

    “你就是我梦中的那个人吧。”

    “嗯?”

    “那个时常在我梦中教我各种本领,还说绝不能对谁存有恋慕之心,一直警告我的无脸之人。”萧木映看向萧凝,眼神笃定。

    萧凝淡淡地看着他,虽他样貌与萧木映的年龄相差无几,但姿态彷如一个老者一般端定。

    萧木映见他不回答,撇开头,轻声道:“你是谁,我不想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更不想知道,要杀便杀,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此人一出现,看起来毫无目的,只是顺道经过,但他知道小木屋里的两人是谁,甚至他是针对一人而来,他带着玩弄的戏谑,戏耍着两人,而且显然还没玩够。

    “你还是没听进我说的话,”萧凝微微蹙眉,有些失望道:“你放任自己沦陷,将一个人放进心里,你怎么和我说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你在意的,瞧瞧你现在急着献身的模样,你还敢说你不在意她吗!”

    萧木映眼眸一凝,脸上虽无变色,但心里有些受到冲击,他故作淡定道:“你以为我真在意那个女人吗?你以为我是为了她,才会随你来赴死吗?”

    谁说他是为了郑思言,不过生无可恋,刚好有这么个机会,所以他就答应了。哪有那么美好的情操,若是珍惜自己的生命,有谁会为了一个随时随地都在算计自己的女孩赔上性命,就是自己觉得毫无价值,恰好有人想要这条命,那就给了就是了,有何可争执的。

    “你想说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萧木映看向远处,脸上清肃,语声低沉道:“我和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关系,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我不过想从此便可摆脱,这就是理由。”

    萧凝言语间一直将两人的关系定义成一种恋慕关系,他认定萧木映对郑思言倾慕已久,甚至可为了她做任何事情。他由此展开的测验,是为了让萧木映认清自己只是在单方面的付出,并没有得到对方女孩的回应,而且最终想让萧木映明白,这世间的情爱只会令人走入极端地狱。

    “可怕?”萧凝琢磨起他所说的这个词,“你觉得她可怕,你害怕她?你不是坐在桌前傻傻望着她睡觉的样子,一会儿笑一下,目不转睛,痴恋的眼神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萧木映一听,立刻转头看他,一脸不可思议,无语道:“痴恋?傻笑?你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谁见到那种奇异的睡觉姿势不觉得可笑吗?”

    萧凝被他一吼,顿时愣住,心里开始怀疑自己:怎么?看错了,不会啊....他觑看萧木映的脸色,他眼神有些嫌弃,一脸的不认同。萧凝彻底翻盘自己内心的想法:难不成真想错了.....

    萧氏一族从以前便受到可怕禁咒,代代都有着不幸的人生轨迹,代代相传的悲剧,从未间断过。现在萧木映便是要承袭禁咒的最近一代人,他的命运轮回已然很是清楚,前人的经历后果历历在目,位列仙班的萧凝一直从头看到现在,他是最清楚萧木映往后会遇到什么,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他潜入萧木映的梦境当中,寻找着能够斩断命运的锁链。

    他可以幸免于这段洪流当中的折磨,关键在于他能抓住极其难得的机会,攀上天宫,成为非人非神,一个极其暧昧的存在。

    就算是这样的存在,也很岌岌可危,天界的神族不喜欢他的存在,变得法地想把他赶走,他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些空余可以看看萧氏一族生活得怎么样。

    不出所料的悲惨,毫无意外的重复着这样的悲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任他们受尽折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不想再看了,也不想再听见他们歇斯底里呼救的声音。

    然而,除了在一旁观看萧氏的轮回外,萧凝实在找不到任何破咒的方法,就连这个咒链的来源他都查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