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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主谁

    罗狐知道云火之涧是在何处,并且据他所说,那是一个很是诡谲的地方,不要轻易去涉险。意思是他不会带郑思言去到那里,更不会指明方向让她去冒险。

    郑思言有些为难,让她自己满山去找,估计很费时间,而且有可能最终也不会找到那个云火之涧。罗狐说那里很危险,她听后也有点担心,现在只剩半吊子功夫的自己真的有把握从那个厉害的萧凝手中安然无恙的救出萧木映吗?

    而且往深里再想想,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为了萧木映这么劳心劳力,还要拼命.....

    “罗狐,舟宇陵有没有可能会在那里,那个云火之涧?”郑思言转念一想,也许郑琦也会被带到那里去。

    那个舟宇陵现在想想,感觉是奇奇怪怪的,难保不会算计郑琦。郑琦又是个烂好人的性子,说不定还高高兴兴地跟着去了,然后把自己卖了。

    那么……

    “不会,他不喜欢那里。”罗狐很干脆地答道,“也是他和我说那里不能去,很危险。”

    “那么舟宇陵是去过云火之涧了?”郑思言想若是去那里能碰上郑琦,确定他没事,然后顺道看看萧木映是不是还有救,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不自觉地想找一些借口,避免自己要特意去找萧木映。

    “恩,去过,他就是……”罗狐猛地停住,没有接着往下说。

    郑思言盯着他,他便转而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有个……”郑思言顿了一下,心想还真是不好定义萧木映的身份,“算是朋友的人被带到那里去了。”

    “你朋友订下约定了吗?或者承诺?”罗狐严肃道。

    “约定?和谁?”

    “和幽平湖,”罗狐看了郑思言一眼,“是不是你那个朋友愿意以他的命抵你的?”

    郑思言一怔,想起木屋里萧凝反复强调的牺牲,然后确实是以她作胁迫逼得萧木映给出了准确答复,“你知道那湖是怎么做交易的吗?”

    罗狐只是听舟宇陵讲过几次,也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说幽平湖只喜欢好的东西,喜欢愿意为别人做牺牲的人。”

    这什么妖湖,喜欢的是什么怪东西!

    郑思言眉头深锁,有些心服口服。来到西境后碰到萧凝,舟宇陵,这两人本以为是忽然出现,没想到是有备而来,一个带走了她的哥哥,一个带走了萧木映,到底何仇何怨?

    还有眼前的这个九尾妖狐,又为何对她这般亲切,照顾有加。

    可……这萧木映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在心里这么嘀咕了一句。

    “那……”郑思言转着手中随地拿到的小石头,“我那朋友是不是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对,”她自问又自答,“他说会给最后的机会……”说完,她眼里目光一凌,将手里的石子高抛了出去。

    这一趟出来是为了什么来着……她盯着石子落下的位置,试图锊清自己的目的。

    是因为平时亏心事做多了,怕在灵力消亡的情况下,与人对上不敌,所以跟着哥哥出趟远门,避避风头。

    那再问,为什么好好的,灵力会消亡得如此之快,是因为她自己太闲了,想出了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主意。

    综合起来看,现在自己在对去不去送死的路上犹豫不决的原因关键在于……前面自己太闲了。

    郑思言低下头,低声的叹了一口气。

    旁边罗狐看她似乎很是担忧那个朋友的安危,劝慰道:“要不我还是陪你去看看吧,我们小心点就是。”

    郑思言侧头看他,眼里一片感激。心里想着:这狐狸太好,以后定要好好报答它。

    多一只千年狐妖,那可是最大的助力,至少虎口逃生的保障是有了。

    当郑琦看到舟宇陵眼里的嗜杀越发浓烈时,周遭黑压压的影子越聚越多,黑暗中透着一双双殷红的双眼,只听一声声粗狂的撕叫,越逼越近,郑琦徐徐后退,再看向舟宇陵时,他笑得极其邪魅,与此同时,所有的东西群起而攻。

    那是好几十只狼兽妖物,它们狼头人身,群拥而上,郑琦身手敏捷,在其中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往林中跑去,但狼兽数量过多,利爪狼嘴之下,没一会儿功夫,身上已被撕开了几道口子,而狼兽却有着坚硬的身子,剑刺不破,伤不了它们几分。眼下也没有击溃这群狼兽的方法,郑琦只能竭尽全力先逃开再说,他运功飞身,先是甩开了一段距离。

    坡道上的舟宇陵还在原地没动,他没有追上去,只是望着一轰而过的狼群,呆呆地看着,口中喃喃道:“郑琦,郑琦,郑琦......”

    他似梦魇一般,重复念着郑琦的名字,接着手中出现了一把黑剑,心下决意:“必须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杀了郑琦,杀了他,杀了他就可以了.....”

    舟宇陵心中一直回响着这些话语,抬眼戾气浮现,拖着那边泛着银光的黑剑,朝着郑琦逃离的方向走去。

    未曾见到郑琦时,舟宇陵总在想,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还有这世上真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吗?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在那道城门打开后,他亲眼所见,这样的人不但有,还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十年前,他沉入湖底,在那里,他见到了另外一个自己,而那里的自己是个地位尊贵的太子,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护卫,一个长得极其俊美的人。

    舟宇陵对这样的世界很陌生,对镜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他的所思所想,所感受到痛苦,他几乎可以切身领会,而那一切痛苦的来源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

    他看着这一切,实在不明白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为什么镜中的自己,一个已经拥有至上地位的太子,会那么纠缠着一个小小的护卫。

    镜中的世界没有显露出特别详细的经历过程,好似只会选取相关的几个重要片段,舟宇陵看完之后也只是一知半解。与这个叫郑琦的人如何相识他没有看清楚,最终结局如何也没有提示出来,然后就只是这中间的几段情景,他看在眼里,都觉得自己要疯。

    “郑琦,你是不是不喜欢太子殿下啊,每次一见到殿下,你脸色也太难看了。”

    “都是主子,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少胡说八道。”

    “你还知道是主子,”一侍卫与郑琦一起坐在台阶下聊天,“你瞧瞧你那嚣张的态度,感觉你才是太子殿下的主子。”

    郑琦淡淡一笑,反问道:“我什么态度?”

    “你一个贴身侍卫,常常不在太子殿下身边侍候,太子殿下也从不怪罪,想找你,还得顺着你的时间,我可是见着了太子那伴在你身边诚惶诚恐的模样,就生怕你一个不开心走掉了....”

    郑琦一听,轻蹙眉头,“你说得太夸张了。”

    “一点也没夸张,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怎么一见你就那么摇尾乞怜的。”那侍卫摇摇头,叹息道,“我在旁边看着都难受。”

    郑琦看他越说越夸张,提醒道:“元林,说太子殿下向谁摇尾乞怜了,你不想活了吧。”

    “如果有一天,”元林神色一变,声调一沉,说的话开始转了方向,“有人要杀太子殿下的话,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的话。”

    “什么?你说什么?”

    辗转几日,夜下谈心之人,是同僚好友的元林一袭黑衣,持血剑攻到眼前,身后是九承殿内的一众宫女太监的尸身。

    郑琦刚刚救下几个宫女,一剑扯开那蒙着面的刺客,而那张相熟的脸一现,郑琦当场怔住。

    闯入九承殿的黑衣刺客有十几名,突然袭击,见人就杀,郑琦赶来的时候,只见三五个人围着太子殿下不放,而殿内几名宫女太监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以身作挡,拼命相阻。本来黑衣刺客的目的只有太子殿下,但太监宫女一个个不是扯住黑衣的手臂,就是死命拖着黑衣的脚脖子硬是阻拦着,不让他们靠近太子,刺客被惹急了,只得一个个杀了轻松。

    郑琦见状,直接略过围得水泄不通的太子殿下,飞身进入殿内,先是解救了一众宫女,结果一交手上,竟发现刺客的其中一人便是相识已久,一起在宫中任职的侍卫元林。

    “你在干什么?元林!”郑琦惊骇道。

    “刺杀太子啊,郑琦,你傻啊,这你都看不出来.....”元林的真面目已被揭开,脸上戚然,低声笑道。

    殿外的太子经过一番恶战,终于将袭击他的刺客一一斩杀,而随之而来的救兵也冲了进来,一脸惊慌地跪倒一地,高声呼道:请殿下恕救驾来迟之罪。

    殿内的元林听到援兵已到的声响,朝郑琦悲切地笑了笑,“你还真是听话,不过是我的运气太差了.....”

    说完,他一剑抹了脖子,血溅当场,郑琦身后的宫女一见到血腥场面立马高声尖叫。另一边虚软地伫着剑缓一口气的太子,一听到宫女尖叫的声音,立马担心地跑了过去,嘴里不住地喊道:“郑琦......”

    他见到一脸清冷的郑琦,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个死尸,虽一眼看去,郑琦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但太子仍不放心地走到他身边,问道:“郑琦,你没事吧。”

    一个虚影伫立一旁已久,他漠然地看着,嘴里恨恨地道了句:“你才没事吧,太子殿下......”

    那个元林说得可是极对,哪有一个护卫不护着主子,倒先以宫女为重,这个郑琦眼里哪有什么太子殿下,也不求他多做些什么,就只是求一个基本关注他都完全无视。

    而这个叫做萧宇陵的太子殿下,说好听点是太子,说难听点真的就是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你倒是瞧瞧自己满身的伤啊,还在流血,你还关心那个护卫作甚,还生怕他磕着碰着了。

    舟宇陵在一旁看着,心里简直匪夷所思,这什么关系可以扭曲成这样了。

    他不禁想起那个元林所说的假设,或许真的是这个太子的什么把柄落到这个郑琦手上了。

    太子反复叫了郑琦几声,他都无可闻,当太子伸手要去碰触郑琦,他却立即作出反映,直接闪过,然后跪下道:“殿下,属下这就去请太医,请殿下好好休息。”

    他只说了这一句,头未抬起,更看不到太子身上的伤势如何,也没等太子同意,转身就走出殿外,萧宇陵扶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望着他决绝的背影。

    舟宇陵走到满身是伤的太子身边,陪着他一起望着郑琦远去的背影,低声道:“他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营帐内,一药罐盒子被打碎在地,碎罐子旁边站着一人,正是太子殿下萧宇陵,他面前床榻上坐着郑琦,他面色苍白,额头冒着虚汗,嘴唇毫无血色,喘着一口粗气,嚷嚷道:“我说不喝药,就是不喝药.....”

    军医林华一脸尴尬站立在营帐外,手里也端着一碗药,他咬咬牙,拉开帘门,走了进去,见过太子,道:“太子殿下,您该歇息了,昨日一夜没睡,今日又早起亲自熬药,可别累坏了身体,往后该您生病了。”

    林华将手里的药先行放下,嘴里故意讲一些贴心的话给床榻上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病人听,期盼他能良心发现,懂得感恩。

    第一次见识到郑琦这样的时候,林华很是惊讶,平时儒雅斯文的公子哥,怎么发个烧,整个人都变了样,极其凶残和态度恶劣,李超云等人已经不敢来营帐探望,也因为太子殿下一直守在旁边,众人觉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是心疼太子殿下无辜受累,还要受气。

    太子殿下丝毫没有怨言,任劳任怨,任骂任摔,众人看在眼里,简直感慨东华国将来要出一个慈悲善良,且温柔得无与伦比的皇帝。

    这样的主子天下一绝,绝无仅有。

    萧宇陵朝林华微微一笑,林华见他发丝凌乱,眼窝底下已发黑,但他仍客客气气道谢:“多谢林大夫,辛苦了。”

    林华要走出营帐时,还斜眼瞪了郑琦一眼,这个护卫简直太不像话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护卫?想到这里,他回头悄悄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萧宇陵正端起林华给的那碗药再次走向床边,林华心里不觉感叹:有这样恃宠而骄的护卫,还不是太子殿下给宠出来的。

    舟宇陵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简直无语,对自己的犯贱程度又刷新了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