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静谧森林
此时此刻顾乘峰有一肚子槽不知从何吐起。
明明是冠以“圣”字的古代圣油，还是从半兽人或者精灵这种奇幻物种手里施展的道具，结果却没有半点符合画风的奇幻美感和魔法浪漫，反而像是搞爆破一样乒了乓啷炸个不停，未免也太“科学”了一点。
你们可是精灵和半兽人欸？你们的魔法呢？
这合理吗！
“是的，这就是我们从各处遗迹中找到的古代圣油，现如今各城邦普遍使用的都是地精工匠对照着它们打造出的仿造品，正品则只有遇到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因为用一件就少一件。”
梅琳神色如常地为顾乘峰讲解，似乎已经对圣油的威力见怪不怪，“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命名有所不妥，在回到森林后我可以向先知反应，统一修改各城邦的称呼……”
“不不，我对你们的叫法没有意见，只是单纯没想到这东西的使用方式这么的……”顾乘峰单手扶额，搜肠刮肚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这么的……质朴？”
精灵骑士一愣：“也许在您眼中确实如此。我曾听闻一些有关古老年代的传说，在至尊们尚且直接注视着这片大地的时候，只需要从王座之上赐下一缕小小的火种，蔓延的光和热就能瞬间照耀整个世界——相比之下我们现在使用的圣油不过是古代文明的冰山一角，确实质朴了一些。”
不，少女，你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顾乘峰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也没有多加解释。
这时古代圣油引发的爆炸终于接近了尾声，在循环激荡了不知多少遍以后，肆虐的热浪终于逐渐停歇。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再看不见任何一只异生体的踪影，不只是异生体，事实上连整个隧道都被坍塌的巨岩掩埋了个彻底，就算那些异生体大军里有一部分在圣油的爆发中侥幸存活下来，倾塌堆砌的层岩也足以将它们压得粉身碎骨。
不知是否是错觉，此刻顾乘峰甚至觉得连周围的环境都亮堂了一些，那些远离光团照射的区域虽然仍昏暗无光，但黑暗却不再像先前那般凝实。
腐败的气息正在逐渐消退。
巴尔坎终于停止了高歌，如同念完一篇悼词那样掸了掸胸前的灰尘，随后将手中的火把朝洞口下方扔了出去，贯穿了最后一名正挣扎着从石块缝隙间探出半个上身的异生体。
那名已然失去了集群力量加持的异生体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嘭地炸裂，随即残躯如一滩墨水般逐渐深入地下消失不见，徒留一地积灰。
“死吧，怪物们，死吧，”巴尔坎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说不清嘲弄还是狰狞的笑，“地面之上的世界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你们就该躺在地底下漆黑的墓穴里。”
他转过身，将插在周围的残缺重剑一柄柄拔了出来，捆绑在一起背负在身后，然后走到顾乘峰面前，低下头颅，居高临下地和后者对视：“您对刚才的表演感觉如何，尊敬的救世主大人？”
这一次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方才初见时的绵里藏针，但仍夹杂着些许明显的挑衅意味。
“很精彩的表演，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圣油震撼——不过我有个疑问。”
顾乘峰迎着巴尔坎的目光毫不避让，认真思考了几秒之后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这才沉吟着缓缓说道，“你刚刚在那边吹了那么久的热风……没感觉到烫么？”
巴尔坎一愣，顺着顾乘峰手指的位置看去，顿时就看见了一大片乌漆嘛黑的痕迹。
不知何时他胸前暴露在铠甲之外的毛发已经被火燎了个精光，显出大片大片光秃秃的散发着焦糊气味的皮肤，皮肤上仅存的几簇银色鬃发上仍有些许火苗在顽强地燃烧，似乎是打算把这片土地上的最后几棵独苗也焚烧殆尽。
就在顾乘峰慢吞吞地说话的功夫，它们已然昂首阔步地向着胜利前进了很大一段距离。
“哦见鬼！”巴尔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抬手在胸前拍了又拍，把那点该死的火苗拍灭，这才保住了那几根硕果仅存的毛发。
他恶狠狠地盯了顾乘峰一眼，和脸上挂起人畜无害的微笑的后者对视几秒，磨了磨牙齿之后终于还是没对这位救世主发作，而是转过身一脚踹在了一名夹着尾巴的银狼战士的屁股上，咬牙切齿地呵斥：“没良心的小崽子！不知道提醒老子一声？”
那名还没从古代圣油的震撼里回过神来的银狼被踹了个狗啃泥，狼脸上写满了问号。
“收起你的表演欲吧，霜牙之主，”梅琳轻轻咳嗽一声，“这片区域的异生体潮已经遭受重创，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它们的威胁，该继续返程了。”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洞窟下方的异生体也由于通道的封堵和古代圣油的重创而短时间内不会再度聚集。
接下来只需要将苏醒的救世主安全送回静谧森林，先知便会引领他度过自虚妄之海返回现实的虚弱期，逐渐唤醒封存的记忆，让被异生体纠缠已久的诸城邦重铸荣光。
顾乘峰闻言左右望了望，却没有找到一条能离开这里的道路。他们上来的那条隧道已经被岩石封死了，周围也看不见其他可以供人同行的路径，这片蛛网般绵延的地下洞穴居然只有一条道路通向这条空间，再也看不见别的路径。
不过非要说得话其实还是有一条出路的——在梅琳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眼下这座洞窟的一角走去，那块地上赫然有着一个黑漆漆的窟窿，直接大概两米左右的样子，一眼望不到底。
祈福神官们拖举着的光球向洞口下方照去，却也驱散不了深潜其底的黑暗，顾乘峰站在洞边，能明显感到丝丝凉气从下方升起，也不知道下方究竟通往何处。
“我们爬地道出去？”顾乘峰疑惑地问。
“不，”巴尔坎从怀中摸出一枚微微发亮的光启水晶，抢在梅琳之前开口说道，“我们走水路。”
话音落下，他随手将那枚水晶从洞口往下丢了下去，只不过这次并没有施加什么力道，仍有其自由下坠，沿路照亮周围粗糙的石壁。
大概过了几秒钟，光启水晶终于抵达了终点，随即顾乘峰便听见一声细微的“噗通”水声从下方传来，余音在石壁之间弹跳回响，久久不散。
顾乘峰顿时明白了巴尔坎的意思——洞口下面赫然是一条地下暗河。
光启水晶落入水中，从他的位置仍能看见一粒微弱的光点在微微明灭，但下一刻这粒光电忽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声欢快的、仿佛某种幼兽啼鸣的尖细声音传入他耳中。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阵又一阵逐渐明显高涨的水流声，水面下方似乎有一只庞大的生物正在巡回游动，巨大的身躯搅动起原本风平浪静的河流，即使顾乘峰也能听见骤然加速涌动的水声；不过湍急的水声马上又被短促的啼鸣打断了，一声声柔软的鸣叫像是催促又像是在对洞口边的人群示好，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喜悦和开心。
顾乘峰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下巴，他本以为暗河中或许停泊着几艘水上载具，但如今看来他的猜测只对了一半——那的确是某种载具，只不过看样子是头拥有自主意识生物载具，意外地符合他对这个奇幻世界画风的认知，至少比圣油合理多了。
而从那声势浩大的激荡水声和“嘤嘤嘤”的奇特声线来看……难不成等待在水面下方接应自己等人的生物是一条鲸鱼？
明明是冠以“圣”字的古代圣油，还是从半兽人或者精灵这种奇幻物种手里施展的道具，结果却没有半点符合画风的奇幻美感和魔法浪漫，反而像是搞爆破一样乒了乓啷炸个不停，未免也太“科学”了一点。
你们可是精灵和半兽人欸？你们的魔法呢？
这合理吗！
“是的，这就是我们从各处遗迹中找到的古代圣油，现如今各城邦普遍使用的都是地精工匠对照着它们打造出的仿造品，正品则只有遇到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因为用一件就少一件。”
梅琳神色如常地为顾乘峰讲解，似乎已经对圣油的威力见怪不怪，“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命名有所不妥，在回到森林后我可以向先知反应，统一修改各城邦的称呼……”
“不不，我对你们的叫法没有意见，只是单纯没想到这东西的使用方式这么的……”顾乘峰单手扶额，搜肠刮肚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这么的……质朴？”
精灵骑士一愣：“也许在您眼中确实如此。我曾听闻一些有关古老年代的传说，在至尊们尚且直接注视着这片大地的时候，只需要从王座之上赐下一缕小小的火种，蔓延的光和热就能瞬间照耀整个世界——相比之下我们现在使用的圣油不过是古代文明的冰山一角，确实质朴了一些。”
不，少女，你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顾乘峰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也没有多加解释。
这时古代圣油引发的爆炸终于接近了尾声，在循环激荡了不知多少遍以后，肆虐的热浪终于逐渐停歇。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再看不见任何一只异生体的踪影，不只是异生体，事实上连整个隧道都被坍塌的巨岩掩埋了个彻底，就算那些异生体大军里有一部分在圣油的爆发中侥幸存活下来，倾塌堆砌的层岩也足以将它们压得粉身碎骨。
不知是否是错觉，此刻顾乘峰甚至觉得连周围的环境都亮堂了一些，那些远离光团照射的区域虽然仍昏暗无光，但黑暗却不再像先前那般凝实。
腐败的气息正在逐渐消退。
巴尔坎终于停止了高歌，如同念完一篇悼词那样掸了掸胸前的灰尘，随后将手中的火把朝洞口下方扔了出去，贯穿了最后一名正挣扎着从石块缝隙间探出半个上身的异生体。
那名已然失去了集群力量加持的异生体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嘭地炸裂，随即残躯如一滩墨水般逐渐深入地下消失不见，徒留一地积灰。
“死吧，怪物们，死吧，”巴尔坎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说不清嘲弄还是狰狞的笑，“地面之上的世界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你们就该躺在地底下漆黑的墓穴里。”
他转过身，将插在周围的残缺重剑一柄柄拔了出来，捆绑在一起背负在身后，然后走到顾乘峰面前，低下头颅，居高临下地和后者对视：“您对刚才的表演感觉如何，尊敬的救世主大人？”
这一次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方才初见时的绵里藏针，但仍夹杂着些许明显的挑衅意味。
“很精彩的表演，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圣油震撼——不过我有个疑问。”
顾乘峰迎着巴尔坎的目光毫不避让，认真思考了几秒之后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这才沉吟着缓缓说道，“你刚刚在那边吹了那么久的热风……没感觉到烫么？”
巴尔坎一愣，顺着顾乘峰手指的位置看去，顿时就看见了一大片乌漆嘛黑的痕迹。
不知何时他胸前暴露在铠甲之外的毛发已经被火燎了个精光，显出大片大片光秃秃的散发着焦糊气味的皮肤，皮肤上仅存的几簇银色鬃发上仍有些许火苗在顽强地燃烧，似乎是打算把这片土地上的最后几棵独苗也焚烧殆尽。
就在顾乘峰慢吞吞地说话的功夫，它们已然昂首阔步地向着胜利前进了很大一段距离。
“哦见鬼！”巴尔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抬手在胸前拍了又拍，把那点该死的火苗拍灭，这才保住了那几根硕果仅存的毛发。
他恶狠狠地盯了顾乘峰一眼，和脸上挂起人畜无害的微笑的后者对视几秒，磨了磨牙齿之后终于还是没对这位救世主发作，而是转过身一脚踹在了一名夹着尾巴的银狼战士的屁股上，咬牙切齿地呵斥：“没良心的小崽子！不知道提醒老子一声？”
那名还没从古代圣油的震撼里回过神来的银狼被踹了个狗啃泥，狼脸上写满了问号。
“收起你的表演欲吧，霜牙之主，”梅琳轻轻咳嗽一声，“这片区域的异生体潮已经遭受重创，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它们的威胁，该继续返程了。”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洞窟下方的异生体也由于通道的封堵和古代圣油的重创而短时间内不会再度聚集。
接下来只需要将苏醒的救世主安全送回静谧森林，先知便会引领他度过自虚妄之海返回现实的虚弱期，逐渐唤醒封存的记忆，让被异生体纠缠已久的诸城邦重铸荣光。
顾乘峰闻言左右望了望，却没有找到一条能离开这里的道路。他们上来的那条隧道已经被岩石封死了，周围也看不见其他可以供人同行的路径，这片蛛网般绵延的地下洞穴居然只有一条道路通向这条空间，再也看不见别的路径。
不过非要说得话其实还是有一条出路的——在梅琳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眼下这座洞窟的一角走去，那块地上赫然有着一个黑漆漆的窟窿，直接大概两米左右的样子，一眼望不到底。
祈福神官们拖举着的光球向洞口下方照去，却也驱散不了深潜其底的黑暗，顾乘峰站在洞边，能明显感到丝丝凉气从下方升起，也不知道下方究竟通往何处。
“我们爬地道出去？”顾乘峰疑惑地问。
“不，”巴尔坎从怀中摸出一枚微微发亮的光启水晶，抢在梅琳之前开口说道，“我们走水路。”
话音落下，他随手将那枚水晶从洞口往下丢了下去，只不过这次并没有施加什么力道，仍有其自由下坠，沿路照亮周围粗糙的石壁。
大概过了几秒钟，光启水晶终于抵达了终点，随即顾乘峰便听见一声细微的“噗通”水声从下方传来，余音在石壁之间弹跳回响，久久不散。
顾乘峰顿时明白了巴尔坎的意思——洞口下面赫然是一条地下暗河。
光启水晶落入水中，从他的位置仍能看见一粒微弱的光点在微微明灭，但下一刻这粒光电忽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声欢快的、仿佛某种幼兽啼鸣的尖细声音传入他耳中。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阵又一阵逐渐明显高涨的水流声，水面下方似乎有一只庞大的生物正在巡回游动，巨大的身躯搅动起原本风平浪静的河流，即使顾乘峰也能听见骤然加速涌动的水声；不过湍急的水声马上又被短促的啼鸣打断了，一声声柔软的鸣叫像是催促又像是在对洞口边的人群示好，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喜悦和开心。
顾乘峰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下巴，他本以为暗河中或许停泊着几艘水上载具，但如今看来他的猜测只对了一半——那的确是某种载具，只不过看样子是头拥有自主意识生物载具，意外地符合他对这个奇幻世界画风的认知，至少比圣油合理多了。
而从那声势浩大的激荡水声和“嘤嘤嘤”的奇特声线来看……难不成等待在水面下方接应自己等人的生物是一条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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