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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羽化之人(2)

    “刘道长?”越沫清凑到张千一的耳边,低声说:“我好像听到那个女的提到了刘道长。”张千一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对越沫清说:“走,我们去看看。”说罢两人便从树后走出,向着那对男女走过去。

    “两位”张千一喊道,那一男一女回过头来,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男的好像表现得有些警惕,没有回答什么,女的却看起来很欣喜的样子。

    待张千一和越沫清走近后,那女人兴冲冲地迎了过来,率先问道:“你们也是来找刘道长的么?”张千一和越沫清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和自己同样的疑惑,她好像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沉默,依然热情的说着话,“我们两个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唉你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这里怎么会有封条?”

    张千一向前一步走,抱拳拱手,嘴上说道:“女士所说的刘道长,正是我的师父,不知道两位找家师有什么要紧事。”

    见张千一突然来这么一出,站在旁边的越沫清好险笑出声来,连忙咳嗽几声掩饰笑意。张千一可不在乎她怪异的眼神,说话间整个人的气势已经顺势完成了转变,从一个严肃谨慎的,来凶案现场寻找破案线索的警探,变成了一个散漫淡然,满脸看破红尘的苍桑道士。

    那个女人听说他是老观主的徒弟,有些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见张千一神色不像作伪,而且虽然没有着道袍,但看半长的头发,有些波斓不惊的眼睛,和刚刚一点都不显得别扭的古风姿态,也就几乎相信了。“刘道长竟然是有徒弟的吗?我还不知道,哦,我来是因为之前刘道长给我一副送子的符咒,送了没两天,我真就怀上了。然后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所以我特地来还还愿,,,”

    在两人说话间,越沫清注意到,旁边的男人在听到孩子,出生等词句的时候,神色不太正常。似乎有些惊惧,缩了一下身子,脸上的表情混杂着一点恶心。越沫清也没多想,只当他是身体刚好不太舒服,又等的久了,可能有些不耐烦。

    那边张千一问明来意后,对那位女士说:“难得二位还有这份心,如果我师父知道,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张千一稍微顿了一下,“他老人家已经羽化了。”

    那对夫妻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妻子不用说,就连她那个一直表现的神游天外的丈夫,此时都面露震惊之色。张千一也不等他们仔细消化,开口说:“事出突然,二位难以相信也是在所难免,我新接手道观,多有不便,可能没有办法接待二位,你们的感谢,我们只能心领了。”

    女人显然还没有从这个突然且震撼的消息中缓过劲儿来,听到这话只能表示打扰了,然后叫上那边一语不发的丈夫,两人往大门外走去。

    当那个男人路过张千一身边的时候,张千一突然大声说:“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二位还可以来这里找我。”

    男人惊疑的看了一眼张千一,张千一对他摆出了一张忠厚,可靠的笑脸。男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妻子离开了。

    殿前的两人目送着那对夫妻还离了小巷,越沫清转头问张千一:“你不觉得他们两个有点问题吗?”张千一不置可否,反问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越沫清思考了一下,说:“首先,这座道观是整个龙城唯一一座道观,而且观主在这附近一直有不错的名声,观主被杀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张千一表现得有点不以为然:“或许他俩只是不怎么看报纸呢,而且两个人刚有了孩子,对外界的观注度大幅降低是有可能的。”“那那个男的怎么解释?一副很惊恐恐的样子。”张千一停下脚步,回头盯着越沫清看,越沫清被看的有点不舒服,大声继续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张千一笑了一下,“你说的或许都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些古怪之处不足以成为疑点,,,,,再说我已经给他们留了我的电话,越博士,你是个比我专业的警务人员,不先入为主是你应该保持的。”越沫清忿忿不平的想要反驳,想了半天却没想到什么反驳的点,只得悻悻地回道:“你说得对,正事要紧,我们先到殿后院子里去看看吧。”

    张千一走在前面,表情平静,他自然看得出来刚刚那个男人的异状,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提醒那个男人有什么问题可以来这里找自己。但正像他自己说的,异常点不一定是疑点,这其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有极大可能根本与他们想知道的事无关。所以比起赌一把他们有问题,还不如先放放,把眼前的道观,再研究一下。

    二人先进入了前殿,越沫清看到殿内的布置,不禁笑着对张千一说道:“虽然知道你刚刚是在胡扯,不过这道观和你师父的道观还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这个案桌前什么神像都不放的布置。说不定你们真的有点什么师门关系。”张千一随口应道:“那可不,贫道从来都不是没有根据瞎说的人。”

    越沫清没理他不知羞耻的自夸,轻轻走到案桌前,问千一说:“他就是死在这里的,是么?”张千一点了点头。越沫清轻闭上眼,想像着那具尸体未被发现前的样子,道士正襟危坐,整个身体在观内幽暗的灯光里若隐若现,比烛光暗的是道士的身体,比道士身体暗的是道士身体上的大洞。

    “千一。”越沫清轻轻唤道,“嗯?”正在旁边的张千一随口回答。“你刚为什么说他是“羽化”了。这是你们对死亡的称呼吗?”“是也不是。”

    千一回答道,然后也走到了案桌前,把手放置于案桌之上,服睑下垂,:“昆仑山顶有求道之人把自己用铁衣锢于山内,等待着灵魂脱离这副躯壳,然而当人们发现他们时,他们大多面露狰狞,在灵魂离开的前一刻,想必都挣扎尖叫着吧。但你看这里,刘道长的尸体不也像一具蝉蜕吗?或许他已经脱出身体羽化了呢?至少,在肚腹被撕裂之时,他还是面色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