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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静心园

    骊山书院。

    这里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虽然南方的洞庭书院和北漠的石窟书院隐隐有些与骊山书院分庭抗礼的意思,但骊山书院多来年却始终岿然不动。

    徐谚漫步在骊山书院的长道上,之前他也来过书院几次,不过那几次都只是过来查阅一些典籍。

    骊山的藏书之丰富甚至远超除魔司。

    据说只有皇宫的文溯阁,灵山的藏经阁和龙虎山的天象楼能与之媲美。

    世上书院多如牛毛,但要是只说“书院”二字,那说的就是骊山书院。

    无论历代王朝再怎么更迭骊山书院也从未倒下过,反而在一次次动乱中变得越发坚挺。

    后山的静心园···

    徐谚望着山坳间氤氲的云气心里捉摸着,看来江自珍以后确实无缘仕途了。

    静心园位于书院后方,据说里面都是一些一辈子不愿意下山的读书人,也传闻说里面有些被山长点名心性不足而自困在内的人。

    越过狭长的石阶之后,一片宛如村庄的房屋出现在徐谚的眼前。

    其中有人在田间劳作,有人在湖边垂钓,也有人在树下捧卷苦读。

    静心园···原来是这个样子么?

    旁边的稻田里,一个头戴斗笠的老农卸下老牛身上的犁头朝徐谚招了招手:“小哥,过来搭把手。”

    徐谚应了一声‘好’之后就跳到田里把犁头抗在肩膀上。

    “山长的房子是哪一间?我给您送过去。”

    老农正是骊山书院当代山长左怀民,他吧嗒了两口烟斗之后抬起满是泥浆的左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喏,走吧。”

    等左怀民牵着牛上了田埂之后徐谚扛着犁头跟了上去。

    左怀民一手牵牛一手端着烟斗:“前几次你过来并没有来过静心园,你怎么知道我是左怀民?”

    “是九王爷以前告诉我的,那时候我问他山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如果哪天我要来找您,只要认准旱烟就行了。”

    “嗯,一辈子喜好不多,就剩这点儿乐趣了。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徐谚有些奇怪:“山长不知道?”

    左怀民也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这倒是把徐谚问住了,在他的印象里,左怀民应该是和赢衡一样算无遗策又或是通天纬地智珠在握的人,但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

    把抗在肩膀上的犁头正了正之后徐谚笑着说道:“宜阳公主从天师道学艺回来了,我和她有点小过节,所以来书院躲一躲。”

    左怀民抬起一只脚在鞋底敲了敲烟灰:“噢···这样,你如今是什么境界?”

    “开元境。”

    “那宜阳公主呢?”

    “也是开元境。”

    “那你躲什么?”

    徐谚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左怀民,心里越发好奇,但又不好直接问,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九王爷说跟宜阳一起回京的还有天师道首徒···我担心打不过。”

    “云稹啊···眼下确实打不过。”

    两人走到槐树下,左怀民把牛赶进牛栏之后又舀了几瓢水洗了洗手之后才在槐树下的竹椅上坐下。

    徐谚看着左怀民手上的老茧和指甲缝里的泥土疑惑更重了。

    “坐啊。”左怀民一边招呼徐谚,一边重新给烟斗里添烟丝。

    徐谚左右看了看之后再槐树旁的石头上坐了下去,左怀民装好烟丝重新点燃之后才又继续问道:“你准备躲多久?”

    “打算是···躲到宜阳回龙虎山。”

    “行,”左怀民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座小屋:“那里空着,你去吧。”

    徐谚站起身朝着左怀民拱了拱手之后就朝旁边的小屋走了过去。

    左怀民端着旱烟一边吧嗒一边看着徐谚离开。

    ·····

    小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旧柜子,门外有一个偏房做厨房,院子外面有一个小石磨,屋檐下则是有两张石凳簇拥着一张小木桌。

    徐谚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心里忽然涌现出一阵熟悉的感觉。

    他回到院子里轻轻抚摸着那个把手都有些腐朽的石磨,上面的纹路和线条都给他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这里···

    他曾经确实怀疑过自己是某个失忆的读书人,但查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有找到线索也就逐渐放弃了这个猜想。

    可如今这股熟悉的感觉让他心里再次升起了疑惑。

    这种感觉,这种本能。

    他转身回到屋里,在墙角四周仔细观察。

    可领他没想到的是地面上并没有多余的压痕,也就是说这里原本就是这样。

    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走到门外屋檐下的木桌边坐了下去,然后他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忆。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个环境会唤醒他的本能,他相信哪怕自己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那也一定和这个地方有关系。

    应该能想起来一点什么。

    十几分钟之后徐谚失望地睁开眼睛。

    他失败了。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一切好像都是错觉。

    ······

    骊山脚下,宜阳公主看着掩映在绿荫下的书院山门心里有些恼火。

    狗东西果然选了一个最棘手的地方!

    山门口的陈太仓躺在摇椅上看着远处的嬴锦和云稹,也不问,也不拦。

    云稹则是皱着眉头。

    他不方便上去。

    这里毕竟是骊山书院,他天师道首徒上门没个说法是说不过去的。

    “师妹···”思忖了一下之后云稹还是开口说道:“我不便陪你上去,你···”

    “腿长在你身上,我又没拦着你。”陈太仓一边摇晃着摇椅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青玉戒尺。

    “这···”

    “嗨呀!师兄走吧!”嬴锦一把拉着云稹就朝骊山书院走进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笑嘻嘻地对陈太仓说道:“谢谢不言先生!”

    陈太仓也不回答抬起手甩了甩,似乎在驱赶两人。

    两人走了一阵之后云稹才低声询问:“他就是【不言】陈太仓么?”

    “嗯,”嬴锦似乎也颇为害怕陈太仓,又走远一些了才说道:“骊山书院的学子都十分害怕这位不言先生。”

    云稹点了点头,心想学生怕老师倒也正常,那位不言先生戒尺傍身,一看就极为严厉。

    他从小在龙虎山长大,而陈太仓又二十年没下过骊山,因此他只听师叔伯们说起过骊山书院有这么一号人物,并不知道陈太仓的秉性。

    身处骊山书院嬴锦也收敛了许多,她并没有解释为什么骊山书院的学子都害怕不言先生。

    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过不言先生在静心园外跳着脚骂山长的。

    就是他九叔嬴衡要编排山长也是背着人。

    这位不言先生有多厉害她不好说,但要论在她心里这骊山上谁最不好惹,一定是这位不言先生陈太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