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沉睡萱儿
“怎么了，不行吗？”羽秋狐疑地看了对面一模一样的美人一眼。
“实在是……”素兰有些含含糊糊的，道：“这禁制是当年青华仙君设下的，面部是她设置，面部上也不止由我一个组成，实在无能为力啊……”
羽秋听明白了，她记得以前青华确实说过眼睛由什么组成，鼻子由什么组成，让素兰一个来办确实有些难办，她便又问：“那你能把你管理的部分进行微调吗？”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行走
在外实在是怪怪的。
素兰听闻这话，刹那又有些脸红，她吃吃哼哼地说不出话来。
“又是什么情况？”羽秋奇怪地问道。
素兰膝盖微微弯曲，做了个女子对上位女子的尊敬礼节，道：“妈妈，这到是可以做到。”她抬眼偷看羽秋的表情，道：“其实素兰很早就开始尝试冲破青华天君设下的神魂禁制，最近已经快要成功了。等成功冲破禁制，素兰就可以随意调节自己的容貌。”
羽秋明白了，难怪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原来她早就开始背叛我，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难怪不敢说。这也无可厚非，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羽秋没有多说，干净利落地问道：“要多久？”
素兰道：“不好说，短则几十年，慢则几百年。”
羽秋特别想翻一个白眼，但是忍住了。她点头道：“明白了。”她左右看，问：“萱儿呢？”
素兰红唇微启，道：“她又休眠了，说要进化。”
又要进化……羽秋想起上次萱儿进化就花了很久，竟这么快就开始第二次进化了？
“她还在你头发里吗？”羽秋记得上次离开前好像把萱儿藏进头发里了？还是耳朵里？
“她在我身体里，妈妈。”素兰道。
“别叫我妈妈了。”羽秋道：“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妈妈，叫我毓毓吧。”
素兰连青华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这么会还被她们糊弄，觉得自己是她妈妈呢？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发现的，还是一开始就一清二楚？怕我们对她下手遂装成傻白甜，等这次我离开了才偷偷对自己身上的禁止下手？
这么厉害的吗？素兰的演技也是真好啊。
也或许，她是后来才想起来的吧……
“毓毓……”素兰从善如流，改了称呼，道：“萱儿在我身体里睡觉，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羽秋有点糊涂，居然把人从身体里？
素兰又道：“毓毓，我看您现在的情况，也不太方便，不如就让她带在我身上吧，她进化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羽秋闻言看了眼自己，一身透明，是神魂状态，连见衣服都穿不了，都是神魂幻化出来的。
确实不好装人……若要装，要把物理的人长期装到自己神魂里，，长期下来，不但对自己的神魂不益，也会对被装的人的神魂有冲撞损害。
又见素兰真挚地看向羽秋，素兰跟着她们这么多年，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将她带出来我看一眼。”羽秋道。
素兰使力，眉头现出痛苦之色，她的胸口随后发出莹莹的光芒，一朵小小的紫色花朵从她胸口里浮现出来，正是萱儿本体模样，并无任何改变。
羽秋感悟了一下，萱儿身体灵气充沛，神识安稳，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萱儿先放你这里，你注意保护好萱儿。”羽秋将萱儿还给素兰，见她复将萱儿放入心口。
表面不显，实则羽秋偷偷在萱儿身上放了一小点神识制成的小符阵。符阵之妙，生生不息，可以用来判断萱儿吉危。
素兰露出来一个开心的笑容，道：“好的，谢谢妈……毓毓……”她又问道：“妈妈，你不是叫羽秋吗？”
羽秋这才想起，素兰已经记起一切，对她在宝华窟的事情知之甚详，当然知道她原名叫羽秋。
她详细解释道：“我现在对外化名毓毓，以后无论在哪，甚至在心里，都叫我毓毓。”
“是……毓毓。”素兰乖巧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一直呆在空间裂缝里？”羽秋看着外面那道不大的裂缝，随便一挥手，就给它关上了。
素兰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呆呆的，这能力……
见羽秋看着她，她马上反应过来，道：“自从上次你们离开，翎渊阁附近巡查的修士就多了很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们不得不退守到这里，躲在这个地方几十年，才躲过他们的耳目。”她回忆地说道：“萱儿只能带我们进这道固有的裂缝，无法穿越空间……其实她自己走的话，完全可以离开的，但是带着我……她走不了，我们就一起困死在这个地方……”
羽秋明白这个情况了，道：“我现在带你们离开。”她伸出手指，想微微一划，复又顿住——这该死的习惯啊，明明只要动念就可以了啊！
一道空间裂缝倏地打开，素兰惊奇地看向羽秋——她竟然不让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外面再操作？直接打开空间裂缝就通行，她是想带我们去哪儿？现在已经是空间裂缝内了，又是一道裂缝？——怀着激动地心情，素兰带着萱儿穿过那道空间裂缝，到达对面。
对面是一模一样的环境，大团的小白，各种各样的裂缝怪物，只是，这边的裂缝怪物种类和对面似乎有些不一样。
素兰穿过裂缝时马上回头，发现背后的裂缝已经不见了。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出什么，便把视线转回羽秋身上。
羽秋神魂的躯体在这空间之中越发透明，看起来似乎恣意舒适，恍惚间有一种即将和周围合二为一的错觉。她似是无意间间抓了一朵周围随处可见的液体，塞如口中。对着素兰微笑道：“你想去哪儿安身？”
素兰怅然道：“我也不知道，若是能回宝华窟就好了……”
羽秋咀嚼着小白——小白本是软绵绵的，如棉花糖一般的口感，又如碎冰冰一般的冰凉滋味。但她今天不想吃碎冰冰棉花糖了，便临时想出来个法诀，将它变成了劲道牛筋一样的味道，咀嚼在口里，真是十分不错的——吞下这一口，羽秋舒服地叹了口气，对素兰说道：“宝华窟的方位我至今未找到，不过快了。等我找到了，就带你回去。”
“嗯……”素兰闻言有些寥寥，宝华窟何其辽远，其实她心里隐隐知道，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但是听到羽秋这样安慰她，她还是觉得开心，似乎有一线希望。这样想着，她便道：“毓毓妈妈把送到一个安全的，有些灵气的地方就好。”
她虽因为身体的原因和羽秋有些龌龊，可是羽秋已经大方地把身体给她了，这些芥蒂便消除了。何况羽秋是当年青华帝君护在心肝上的人，自己也和她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关系还是不错的，因此她愿意再称呼羽秋一声‘毓毓妈妈’
只是在羽秋听来，这称呼简直别扭极了，她又强调一遍：“叫我毓毓就好，实在就要加后缀，就叫毓毓姐姐。”
素兰无奈，只能改口，暗道妈妈变姐姐，很不习惯啊……
将出空间裂缝之前，羽秋又想起来一件事——
险些又忘了……羽秋让素兰将身上的两个玉坠子交给她。得到以后，她拿到手上细细观看。
其中一个玉坠里面是个身形漂逸的男人，那是她的‘儿时’同伴，也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她如今已没有这种爱意的，只是就像好喝的奶茶，喝过以后即使不喝也知道那是很冰爽很甜的味道。随着修道越久，越超然于世，忘记的越多，譬如前世，就越发模糊，但是心里总知道自己有这么一段经历，一段感情。这比她之前已经好多了，她以前每每修炼，就是直接失忆，如今不过是忘性大，想不起来，比直接丢失记忆还是好多了的——曾经爱过的人啊，他如今呆在玉佩里看起来很不好……
他原本丰腴的脸颊消瘦下来，黑发皆白，整个人憔悴不堪。羽秋知道，这是缺乏信仰的缘故。他本来就该死了，只是用信仰将命掉着，什么时候信仰用光了，他的命也就没有了。
再看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神秘的女人送来的。那个女人很强大，信仰也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把人送来我这里，我并照顾不好。这个人也很憔悴，和之前那个人一般无二。
他们两个人都是用那个美丽强大的女人送来的信仰吊着，如果不是那一大团信仰，他们早已经死了。
羽秋冷漠地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没有一点儿温情，有的只是厌烦。她现在认为最好的状态就是独自一人，超脱于大道。最好的关系是利益关系，就如同她与翎渊阁周凤翎那样，合则利，不合则害。
她想将这两块玉佩扔了，扔地远远的。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参悟道书。可是不行，她的理智在死死地扣住自己，握紧抓着玉佩的手，又要控制住不把它们捏碎——她以前是喜欢他们的，她不可以让过去的自己痛苦，未来的自己后悔。
想起还有寻找宝华窟的事情，羽秋不知道，在找到宝华窟以后，会不会和现在对他们一样厌烦宝华窟的事呢？羽秋不知道，现在尽力而为，努力控制。
宝华窟百年之约，如今还有几十年。羽秋决定在这之前要做完两件事。一是解决这两块玉佩的信仰问题。二是为虎丘金虎善后，它们也等得够久了，该处理了。
虎丘金虎的事情好说，有《空灵神识秘要》吸引，她一定会办。但这两人的事情就未必了，为防以后忘记，羽秋决定先将玉佩的事处理好。
要为玉佩寻找信仰，这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难呢，是玉佩需要大量的信仰，才能让他们破玉佩而出，以后自己寻找信仰，自力更生，以绝后患。这大量的信仰，是一时之间的无法筹集的。
容易呢，则是不想那么长远，只管保住他们姓命，其他以后再说，这就很轻松了——只管去到她之前呆过的原始星球上去，那里之前被她塑造出强烈的个人崇拜，甚至那整个世界的文明都是为她点燃，在那个地方，它若让首领配合，给国民们制作一个个人偶像，应该不难。
甚至说，还有一种更省事的方法，就是回到顺国。青秀山以及周围的三国，所有的人妖都已经驯化。在那里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大量的信仰。
只是这些方法，都是治标不值班，都是‘易’的方法，虽然容易，羽秋却不想取。
虽然她的本心，是不想麻烦的。可是她害怕，害怕以后自己又忘记，什么时候把他们再次丢在一边，他们死了怎么办呢？
所以必须一劳永逸，必须给他们制作大量的信仰，让他们出来——
唯有仓冢界，才有这样大量的人口，才供养得出这么多的信仰！
必须留在仓冢界！
想到这里，便是决策了。未来需要做什么，也都清清楚楚。思罢一切，她本来想直接把素兰随便送去一个地方，但是心念一动，看向素兰——
她本来以为素兰肯定厌弃她了，因为皮囊的问题，她们闹得并不愉快。只是继续交流以后，羽秋发现似乎并非如此，素兰似乎……还是对她很有好感。
加上她心里那隐隐的烦躁感，她遂试探着对素兰说：“要不，你便跟着我行动，如何？”似乎怕素兰不肯，她又加了一句：“我必然不亏待你，等我有灵石了，就给你发工资……”
她期待地看着素兰，面色变幻地素兰很有些紧张。她看着素兰怔怔地看着她，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道：“素兰本来心有私心，还以为妈妈……姐姐不要我了，既然毓毓姐姐不嫌弃我，我当然愿意跟着姐姐！”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羽秋心里鼓着的一口气瞬间就出了，有一种特别舒服非常通畅的感觉，连道心都隐约的更加通透。她有些奇怪，自己和素兰实在感情不深不应该有这样的羁绊……
倏地一瞬，仿佛天心通达，她便懂了。不是素兰，是萱儿……她将萱儿留在不能完全信任的人那里，她心里有憾。
可是，不应该啊，萱儿本来也是个累赘。
羽秋挥清思绪，不去想那么多了。她要开启她的第一个计划。
将素兰带到虎丘金虎面前，让他们互相认人。两边都没有很惊奇，新的老虎（人）而已，很快大家就熟悉起来。
羽秋依照原计划，带着他们来到仓冢界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离翎渊阁很远。她刚刚从翎渊阁跑出来，怕那边有大能在追，必须小心谨慎一些……她是朝北边穿行，一次穿越空间大概能横穿一个翎渊阁势力范围，她带着大家穿行了十次，应该到仓冢界很北边的地方了吧。
探视了外面无人后，羽秋就把素兰老虎们放了出来。老虎们还好，都是上古神兽，素兰身为普通仙草，身体素质还不算太强，连续穿行了十次，出来以后就直接趴在地上呕吐，很是难受的模样。
羽秋暗道，有这么厉害吗？她也穿行了十次，没有一点儿问题啊？就像在自己家里，随便跨过十个房门一样轻松。
素兰看到她疑惑，解释道：“前面五次穿越都不要紧，到后面五次，就越来越难，我的身体都险些承受不住，我感觉再继续穿越五次，我的身体都要分崩离析。”
“还有……”见羽秋神色狐疑，她面色闪过一丝纠结，道：“我之前……我之前也险些忘了……”她的手在身上摸索“之前你在我身上放了个女子，我忘记她了，刚刚穿越到第五次时，觉得身上有些痒，察觉到一道神魂的出现，赶紧把她绊住了。”
“什么神魂！”羽秋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出现。
“是这个……”素兰掏出一团瘦瘦小小的女孩神魂，那魂魄蜷缩在她的手心，闭目而睡，看起来既乖巧又可怜。
“这是……”羽秋喉咙嗫嚅两下，却喊不出她的名字。
“小鱼，”素兰想起来了，“她叫小鱼，好像是你的妹妹。”
“妹妹……”羽秋心里一阵痛楚闪过，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将陌生女子送来的玉佩男人的信仰取出来一点儿，送到小鱼身上，且先滋养她。
“小鱼的身体呢？”羽秋问道。
小鱼的一切刹那间就如同放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走了个遍。虽然没有感情，可羽秋仍旧感受到了心里深切的难过。
“没了……”素兰看着羽秋的表情，有点害怕。
“没了？”羽秋重复了一遍。
“穿越空间时巨大的压力直接将她的身体压成了粉末、尘埃，找不到了……”素兰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羽秋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话。
她本来应该觉得悲伤的，可是心里却没有什么悲伤的滋味，只是沉默了几分钟，她便说道：“看来必须要再去找一趟周凤翎了。”
见素兰仍旧紧张害怕的表情，她安慰地说道：“不用怕，我有个朋友，他可以帮人再造身体。”
素兰不信，看了羽秋一眼，“那您……”那您怎么还是魂魄呢？
羽秋没有多说，看了眼周围，是不变的森林——她每次都会选择没有人出没的森林作为出入点，这些森林和周围城镇离的并不远。
“走！”羽秋当先往前走去。
素兰见她不想多说，也不再问，赶紧跟上了。虎丘和金虎自然没有异议，它们如今就是羽秋的累赘，有事相求又无用处，平时只要气氛严肃它们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站出来活跃气氛。
这就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啊……
羽秋来到旁边的城镇边，远远地就换了身上的衣服，变得和当地人类似，素兰依旧。只是金虎形象改造有些困难……它道也想变化，然而九州鼎镇压九州气运，远不是它可以随意操作的。
它便远远地躲在暗处，看着镇上的人来人往，不敢上前。
好在这个镇子里大部分都是凡人，还好处理，没人看得到它。
羽秋几眼瞥过去，就把一条小镇尽收眼底，很快找到镇上唯一地玉器店，到里面寻了个合适的玉佩。
这一切都很快，到付钱的时候却成了限速步骤，她一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钱。
羽秋这才恍然，她又犯了以为自己有实体的老毛病了。联想之前天道椅子内的时候，她竟然拿储物袋去测试天道书籍的物理状态？现在想来不禁好笑……连那两个储物袋都是她脑子里幻想出来的。
思及此处，羽秋心里恍惚了一下——她还记得当时那两个储物袋满满的手感，十分实在。其中一个储物袋里一袋子的丹霞草，另外一个则是空的——如此真实的情况，如此虚假的真实，羽秋不禁暗叹自己运气真好，这样都能阴差阳错用识海把道书带回来。
没有钱怎么办？羽秋一个神魂，她是没有钱的。她最大的财产就是丹霞仙草，但是丹霞仙草，在哪里呢？
羽秋摸到素兰身上，熟悉的地方，自己的储物袋正挂在她的腰间……
她顿时愁眉苦脸了，自己是神魂，放着个储物袋很不方便，难道以后什么都放在素兰身上吗？
不行，必须开创自己的储物空间！
毕竟神魂凝聚成实体是很废力气的，没有必要的时候，她还是虚着舒服，没有地方放储物袋的。
羽秋将素兰身上装丹霞仙草的储物袋拿出来，取出一件当初丹霞界土著们制成的破烂法衣——她给那一界取名丹霞界，毕竟里面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丹霞草——给掌柜的看。
掌柜的拿起来左翻右翻，问了一句：“当我捡破烂呢？”
羽秋心里万般复杂，这是最珍贵的丹霞仙衣啊？怎么就是破烂了。
好了，她错了，这个镇子的人没见识，也不修炼，她不该拿出这种宝物的。
可是她身无长物，也是没有办法了啊，只是拿出来尝试一下……
如今行不通，可如何是好？
急思之间，她的神识漫步四周，想寻些机会……
她是可以点石成金，但是点过的石头顶多维持三月，就会变成原样。她若这样做，就是坑别人。
她也可以让素兰献出花朵，给这掌柜的一吃，顿时耳聪目明，抵消钱财。
“实在是……”素兰有些含含糊糊的，道：“这禁制是当年青华仙君设下的，面部是她设置，面部上也不止由我一个组成，实在无能为力啊……”
羽秋听明白了，她记得以前青华确实说过眼睛由什么组成，鼻子由什么组成，让素兰一个来办确实有些难办，她便又问：“那你能把你管理的部分进行微调吗？”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行走
在外实在是怪怪的。
素兰听闻这话，刹那又有些脸红，她吃吃哼哼地说不出话来。
“又是什么情况？”羽秋奇怪地问道。
素兰膝盖微微弯曲，做了个女子对上位女子的尊敬礼节，道：“妈妈，这到是可以做到。”她抬眼偷看羽秋的表情，道：“其实素兰很早就开始尝试冲破青华天君设下的神魂禁制，最近已经快要成功了。等成功冲破禁制，素兰就可以随意调节自己的容貌。”
羽秋明白了，难怪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原来她早就开始背叛我，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难怪不敢说。这也无可厚非，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羽秋没有多说，干净利落地问道：“要多久？”
素兰道：“不好说，短则几十年，慢则几百年。”
羽秋特别想翻一个白眼，但是忍住了。她点头道：“明白了。”她左右看，问：“萱儿呢？”
素兰红唇微启，道：“她又休眠了，说要进化。”
又要进化……羽秋想起上次萱儿进化就花了很久，竟这么快就开始第二次进化了？
“她还在你头发里吗？”羽秋记得上次离开前好像把萱儿藏进头发里了？还是耳朵里？
“她在我身体里，妈妈。”素兰道。
“别叫我妈妈了。”羽秋道：“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妈妈，叫我毓毓吧。”
素兰连青华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这么会还被她们糊弄，觉得自己是她妈妈呢？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发现的，还是一开始就一清二楚？怕我们对她下手遂装成傻白甜，等这次我离开了才偷偷对自己身上的禁止下手？
这么厉害的吗？素兰的演技也是真好啊。
也或许，她是后来才想起来的吧……
“毓毓……”素兰从善如流，改了称呼，道：“萱儿在我身体里睡觉，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羽秋有点糊涂，居然把人从身体里？
素兰又道：“毓毓，我看您现在的情况，也不太方便，不如就让她带在我身上吧，她进化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羽秋闻言看了眼自己，一身透明，是神魂状态，连见衣服都穿不了，都是神魂幻化出来的。
确实不好装人……若要装，要把物理的人长期装到自己神魂里，，长期下来，不但对自己的神魂不益，也会对被装的人的神魂有冲撞损害。
又见素兰真挚地看向羽秋，素兰跟着她们这么多年，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将她带出来我看一眼。”羽秋道。
素兰使力，眉头现出痛苦之色，她的胸口随后发出莹莹的光芒，一朵小小的紫色花朵从她胸口里浮现出来，正是萱儿本体模样，并无任何改变。
羽秋感悟了一下，萱儿身体灵气充沛，神识安稳，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萱儿先放你这里，你注意保护好萱儿。”羽秋将萱儿还给素兰，见她复将萱儿放入心口。
表面不显，实则羽秋偷偷在萱儿身上放了一小点神识制成的小符阵。符阵之妙，生生不息，可以用来判断萱儿吉危。
素兰露出来一个开心的笑容，道：“好的，谢谢妈……毓毓……”她又问道：“妈妈，你不是叫羽秋吗？”
羽秋这才想起，素兰已经记起一切，对她在宝华窟的事情知之甚详，当然知道她原名叫羽秋。
她详细解释道：“我现在对外化名毓毓，以后无论在哪，甚至在心里，都叫我毓毓。”
“是……毓毓。”素兰乖巧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一直呆在空间裂缝里？”羽秋看着外面那道不大的裂缝，随便一挥手，就给它关上了。
素兰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呆呆的，这能力……
见羽秋看着她，她马上反应过来，道：“自从上次你们离开，翎渊阁附近巡查的修士就多了很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们不得不退守到这里，躲在这个地方几十年，才躲过他们的耳目。”她回忆地说道：“萱儿只能带我们进这道固有的裂缝，无法穿越空间……其实她自己走的话，完全可以离开的，但是带着我……她走不了，我们就一起困死在这个地方……”
羽秋明白这个情况了，道：“我现在带你们离开。”她伸出手指，想微微一划，复又顿住——这该死的习惯啊，明明只要动念就可以了啊！
一道空间裂缝倏地打开，素兰惊奇地看向羽秋——她竟然不让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外面再操作？直接打开空间裂缝就通行，她是想带我们去哪儿？现在已经是空间裂缝内了，又是一道裂缝？——怀着激动地心情，素兰带着萱儿穿过那道空间裂缝，到达对面。
对面是一模一样的环境，大团的小白，各种各样的裂缝怪物，只是，这边的裂缝怪物种类和对面似乎有些不一样。
素兰穿过裂缝时马上回头，发现背后的裂缝已经不见了。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出什么，便把视线转回羽秋身上。
羽秋神魂的躯体在这空间之中越发透明，看起来似乎恣意舒适，恍惚间有一种即将和周围合二为一的错觉。她似是无意间间抓了一朵周围随处可见的液体，塞如口中。对着素兰微笑道：“你想去哪儿安身？”
素兰怅然道：“我也不知道，若是能回宝华窟就好了……”
羽秋咀嚼着小白——小白本是软绵绵的，如棉花糖一般的口感，又如碎冰冰一般的冰凉滋味。但她今天不想吃碎冰冰棉花糖了，便临时想出来个法诀，将它变成了劲道牛筋一样的味道，咀嚼在口里，真是十分不错的——吞下这一口，羽秋舒服地叹了口气，对素兰说道：“宝华窟的方位我至今未找到，不过快了。等我找到了，就带你回去。”
“嗯……”素兰闻言有些寥寥，宝华窟何其辽远，其实她心里隐隐知道，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但是听到羽秋这样安慰她，她还是觉得开心，似乎有一线希望。这样想着，她便道：“毓毓妈妈把送到一个安全的，有些灵气的地方就好。”
她虽因为身体的原因和羽秋有些龌龊，可是羽秋已经大方地把身体给她了，这些芥蒂便消除了。何况羽秋是当年青华帝君护在心肝上的人，自己也和她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关系还是不错的，因此她愿意再称呼羽秋一声‘毓毓妈妈’
只是在羽秋听来，这称呼简直别扭极了，她又强调一遍：“叫我毓毓就好，实在就要加后缀，就叫毓毓姐姐。”
素兰无奈，只能改口，暗道妈妈变姐姐，很不习惯啊……
将出空间裂缝之前，羽秋又想起来一件事——
险些又忘了……羽秋让素兰将身上的两个玉坠子交给她。得到以后，她拿到手上细细观看。
其中一个玉坠里面是个身形漂逸的男人，那是她的‘儿时’同伴，也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她如今已没有这种爱意的，只是就像好喝的奶茶，喝过以后即使不喝也知道那是很冰爽很甜的味道。随着修道越久，越超然于世，忘记的越多，譬如前世，就越发模糊，但是心里总知道自己有这么一段经历，一段感情。这比她之前已经好多了，她以前每每修炼，就是直接失忆，如今不过是忘性大，想不起来，比直接丢失记忆还是好多了的——曾经爱过的人啊，他如今呆在玉佩里看起来很不好……
他原本丰腴的脸颊消瘦下来，黑发皆白，整个人憔悴不堪。羽秋知道，这是缺乏信仰的缘故。他本来就该死了，只是用信仰将命掉着，什么时候信仰用光了，他的命也就没有了。
再看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神秘的女人送来的。那个女人很强大，信仰也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把人送来我这里，我并照顾不好。这个人也很憔悴，和之前那个人一般无二。
他们两个人都是用那个美丽强大的女人送来的信仰吊着，如果不是那一大团信仰，他们早已经死了。
羽秋冷漠地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没有一点儿温情，有的只是厌烦。她现在认为最好的状态就是独自一人，超脱于大道。最好的关系是利益关系，就如同她与翎渊阁周凤翎那样，合则利，不合则害。
她想将这两块玉佩扔了，扔地远远的。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参悟道书。可是不行，她的理智在死死地扣住自己，握紧抓着玉佩的手，又要控制住不把它们捏碎——她以前是喜欢他们的，她不可以让过去的自己痛苦，未来的自己后悔。
想起还有寻找宝华窟的事情，羽秋不知道，在找到宝华窟以后，会不会和现在对他们一样厌烦宝华窟的事呢？羽秋不知道，现在尽力而为，努力控制。
宝华窟百年之约，如今还有几十年。羽秋决定在这之前要做完两件事。一是解决这两块玉佩的信仰问题。二是为虎丘金虎善后，它们也等得够久了，该处理了。
虎丘金虎的事情好说，有《空灵神识秘要》吸引，她一定会办。但这两人的事情就未必了，为防以后忘记，羽秋决定先将玉佩的事处理好。
要为玉佩寻找信仰，这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难呢，是玉佩需要大量的信仰，才能让他们破玉佩而出，以后自己寻找信仰，自力更生，以绝后患。这大量的信仰，是一时之间的无法筹集的。
容易呢，则是不想那么长远，只管保住他们姓命，其他以后再说，这就很轻松了——只管去到她之前呆过的原始星球上去，那里之前被她塑造出强烈的个人崇拜，甚至那整个世界的文明都是为她点燃，在那个地方，它若让首领配合，给国民们制作一个个人偶像，应该不难。
甚至说，还有一种更省事的方法，就是回到顺国。青秀山以及周围的三国，所有的人妖都已经驯化。在那里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大量的信仰。
只是这些方法，都是治标不值班，都是‘易’的方法，虽然容易，羽秋却不想取。
虽然她的本心，是不想麻烦的。可是她害怕，害怕以后自己又忘记，什么时候把他们再次丢在一边，他们死了怎么办呢？
所以必须一劳永逸，必须给他们制作大量的信仰，让他们出来——
唯有仓冢界，才有这样大量的人口，才供养得出这么多的信仰！
必须留在仓冢界！
想到这里，便是决策了。未来需要做什么，也都清清楚楚。思罢一切，她本来想直接把素兰随便送去一个地方，但是心念一动，看向素兰——
她本来以为素兰肯定厌弃她了，因为皮囊的问题，她们闹得并不愉快。只是继续交流以后，羽秋发现似乎并非如此，素兰似乎……还是对她很有好感。
加上她心里那隐隐的烦躁感，她遂试探着对素兰说：“要不，你便跟着我行动，如何？”似乎怕素兰不肯，她又加了一句：“我必然不亏待你，等我有灵石了，就给你发工资……”
她期待地看着素兰，面色变幻地素兰很有些紧张。她看着素兰怔怔地看着她，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道：“素兰本来心有私心，还以为妈妈……姐姐不要我了，既然毓毓姐姐不嫌弃我，我当然愿意跟着姐姐！”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羽秋心里鼓着的一口气瞬间就出了，有一种特别舒服非常通畅的感觉，连道心都隐约的更加通透。她有些奇怪，自己和素兰实在感情不深不应该有这样的羁绊……
倏地一瞬，仿佛天心通达，她便懂了。不是素兰，是萱儿……她将萱儿留在不能完全信任的人那里，她心里有憾。
可是，不应该啊，萱儿本来也是个累赘。
羽秋挥清思绪，不去想那么多了。她要开启她的第一个计划。
将素兰带到虎丘金虎面前，让他们互相认人。两边都没有很惊奇，新的老虎（人）而已，很快大家就熟悉起来。
羽秋依照原计划，带着他们来到仓冢界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离翎渊阁很远。她刚刚从翎渊阁跑出来，怕那边有大能在追，必须小心谨慎一些……她是朝北边穿行，一次穿越空间大概能横穿一个翎渊阁势力范围，她带着大家穿行了十次，应该到仓冢界很北边的地方了吧。
探视了外面无人后，羽秋就把素兰老虎们放了出来。老虎们还好，都是上古神兽，素兰身为普通仙草，身体素质还不算太强，连续穿行了十次，出来以后就直接趴在地上呕吐，很是难受的模样。
羽秋暗道，有这么厉害吗？她也穿行了十次，没有一点儿问题啊？就像在自己家里，随便跨过十个房门一样轻松。
素兰看到她疑惑，解释道：“前面五次穿越都不要紧，到后面五次，就越来越难，我的身体都险些承受不住，我感觉再继续穿越五次，我的身体都要分崩离析。”
“还有……”见羽秋神色狐疑，她面色闪过一丝纠结，道：“我之前……我之前也险些忘了……”她的手在身上摸索“之前你在我身上放了个女子，我忘记她了，刚刚穿越到第五次时，觉得身上有些痒，察觉到一道神魂的出现，赶紧把她绊住了。”
“什么神魂！”羽秋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出现。
“是这个……”素兰掏出一团瘦瘦小小的女孩神魂，那魂魄蜷缩在她的手心，闭目而睡，看起来既乖巧又可怜。
“这是……”羽秋喉咙嗫嚅两下，却喊不出她的名字。
“小鱼，”素兰想起来了，“她叫小鱼，好像是你的妹妹。”
“妹妹……”羽秋心里一阵痛楚闪过，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将陌生女子送来的玉佩男人的信仰取出来一点儿，送到小鱼身上，且先滋养她。
“小鱼的身体呢？”羽秋问道。
小鱼的一切刹那间就如同放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走了个遍。虽然没有感情，可羽秋仍旧感受到了心里深切的难过。
“没了……”素兰看着羽秋的表情，有点害怕。
“没了？”羽秋重复了一遍。
“穿越空间时巨大的压力直接将她的身体压成了粉末、尘埃，找不到了……”素兰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羽秋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话。
她本来应该觉得悲伤的，可是心里却没有什么悲伤的滋味，只是沉默了几分钟，她便说道：“看来必须要再去找一趟周凤翎了。”
见素兰仍旧紧张害怕的表情，她安慰地说道：“不用怕，我有个朋友，他可以帮人再造身体。”
素兰不信，看了羽秋一眼，“那您……”那您怎么还是魂魄呢？
羽秋没有多说，看了眼周围，是不变的森林——她每次都会选择没有人出没的森林作为出入点，这些森林和周围城镇离的并不远。
“走！”羽秋当先往前走去。
素兰见她不想多说，也不再问，赶紧跟上了。虎丘和金虎自然没有异议，它们如今就是羽秋的累赘，有事相求又无用处，平时只要气氛严肃它们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站出来活跃气氛。
这就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啊……
羽秋来到旁边的城镇边，远远地就换了身上的衣服，变得和当地人类似，素兰依旧。只是金虎形象改造有些困难……它道也想变化，然而九州鼎镇压九州气运，远不是它可以随意操作的。
它便远远地躲在暗处，看着镇上的人来人往，不敢上前。
好在这个镇子里大部分都是凡人，还好处理，没人看得到它。
羽秋几眼瞥过去，就把一条小镇尽收眼底，很快找到镇上唯一地玉器店，到里面寻了个合适的玉佩。
这一切都很快，到付钱的时候却成了限速步骤，她一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钱。
羽秋这才恍然，她又犯了以为自己有实体的老毛病了。联想之前天道椅子内的时候，她竟然拿储物袋去测试天道书籍的物理状态？现在想来不禁好笑……连那两个储物袋都是她脑子里幻想出来的。
思及此处，羽秋心里恍惚了一下——她还记得当时那两个储物袋满满的手感，十分实在。其中一个储物袋里一袋子的丹霞草，另外一个则是空的——如此真实的情况，如此虚假的真实，羽秋不禁暗叹自己运气真好，这样都能阴差阳错用识海把道书带回来。
没有钱怎么办？羽秋一个神魂，她是没有钱的。她最大的财产就是丹霞仙草，但是丹霞仙草，在哪里呢？
羽秋摸到素兰身上，熟悉的地方，自己的储物袋正挂在她的腰间……
她顿时愁眉苦脸了，自己是神魂，放着个储物袋很不方便，难道以后什么都放在素兰身上吗？
不行，必须开创自己的储物空间！
毕竟神魂凝聚成实体是很废力气的，没有必要的时候，她还是虚着舒服，没有地方放储物袋的。
羽秋将素兰身上装丹霞仙草的储物袋拿出来，取出一件当初丹霞界土著们制成的破烂法衣——她给那一界取名丹霞界，毕竟里面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丹霞草——给掌柜的看。
掌柜的拿起来左翻右翻，问了一句：“当我捡破烂呢？”
羽秋心里万般复杂，这是最珍贵的丹霞仙衣啊？怎么就是破烂了。
好了，她错了，这个镇子的人没见识，也不修炼，她不该拿出这种宝物的。
可是她身无长物，也是没有办法了啊，只是拿出来尝试一下……
如今行不通，可如何是好？
急思之间，她的神识漫步四周，想寻些机会……
她是可以点石成金，但是点过的石头顶多维持三月，就会变成原样。她若这样做，就是坑别人。
她也可以让素兰献出花朵，给这掌柜的一吃，顿时耳聪目明，抵消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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