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正常的世界（九）
片段六：
“小乱，午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
“嗯，马上就来。”
一段时间过去了。
“小乱？快点出来吃饭，再不出来菜就要凉了。”
“知道了，来了。”
又一段时间过去了。
“方乱！你一直不出来在卫生间待着干嘛呢！”
杨淑芬两步并作一步地奔向卫生间，把地板跺的咚咚响。
“出来了出来了。”
比起让老妈直接闯进来，主动把门打开并且出现显然是更加正确的决定。
“你在里面一直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该吃饭了吗？”
“知道啊，所以我在洗手嘛。”
方乱将双手伸到老妈眼皮子底下，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小乱，你的手……”
“啊，我忘了擦手了。”
方乱返回卫生间，将毛巾从挂钩上取下来，轻轻地将自己手上的水珠沾吸掉。
“好了，去吃饭吧。”
方乱甩甩多少还有点潮湿的手，望向自己的母亲。
“你自己去吧，我已经吃完了，我去跟你老爸打个电话，问问他吃饭没。”
“嗯，好。”
杨淑芬目视着自己的女儿走向餐厅后，自己一个人躲进了主卧，给方文川拨通电话。
“怎么老婆，为什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
在公司食堂正同自己同事聊天的方文川突然接到自己老婆的电话，显然有点惊讶。
“我说文川，明天不正好是周末嘛，你们公司也放假，咱们一起带着小乱去无恶善所检查一下吧。”
“嗯？怎么了，你之前不还是觉得咱们女儿正常吗，还说跟两年前变的一样爱学习了，不是很好嘛？”
自己老婆的语气有些急切，而且可以听出她在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就在刚才，小乱吃午饭前，在卫生间洗手洗了有大概多半个小时，而且她手上的皮肤有大部分角质层都受损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带女儿去看看吧。”
“嗯，我知道了，你先别跟女儿说，等我回去，咱们家再一起商量。”
方文川的语气十分凝重。
“行，那就先这样了。”
呼。
放心不少了。
“老妈，我吃完了，餐桌已经收拾好了，我先回房间了。”
“嗯，知道了。”
一层阴霾，再一次笼罩到了杨淑芬的心上。
即使两年前，自己的女儿，也没有这么爱整洁过。
———————分割线———————
片段七：
无恶善所，政府所设立的专业处理与恶党和超党的相关问题的机构，包括但不仅限于收容与对恶党的管制，对恶党的治疗，对恶意致精神病的研究以及对超党的管理。
周日，又叫星期天，一般指一周的最后一天。
即使自欺欺人，自己身上的变化也不是可能瞒住的，以前那么邋遢放纵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的女孩子，突然变得如此的整洁干净自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但还是想拖到十八岁无恶善所进行全面普查的那天，然后在以班级为单位制作的表格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备注的内容上写着一个象征着安全的“无”字。
父亲和母亲也都在强颜欢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您好，我们预约了提前检查，请问在哪里做检查？”
“您好，请问受检查人的姓名是叫做方乱吗？”
“对的，是我们的女儿。”
母亲将方乱推到自己的身前。
“那请两位在那边的等候室稍作休息，方乱小妹妹跟我们的工作人员走就好。”
“没事的，听工作人员的话，一定没事的。”
母亲轻抚着自己的头发，眼里浅含着泪水。父亲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像座山一样。
“嗯，我很快就回来。”
别过自己的父母后，就被一位中年妇女模样的慈祥工作人员领向做检查的地方。
无恶善所所属的医疗院设立在无恶善所的旁边，是专业为社会人员做正常异变与渐缓性恶性异变检查的特殊医院。
前脚刚进入医疗院，酒精那刺鼻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慈祥的工作人员将方乱领到检查的地方，就离开了。
“那个，检查都需要做些什么呢？”
方乱有点紧张，因为所谓的检查室里没有什么想象中的精密医疗机械。
“不用那么紧张小妹妹，只需要抽个血就好了。”
坐在桌子后面的医护人员朝方乱招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身旁抽血。
“只是抽个血就完事了？”
方乱有些困惑，毕竟她一直觉得与恶党相关的事物都很复杂。但还是很听话的坐到了医护人员的身旁。
“对啊，方乱小妹妹，看来你对相关知识了解的不是很多啊，学校科普的时候都没有听吗？”医护人员将连接着真空抽血管的针扎进方乱小臂处的静脉，看着血液自动流进真空管中。
啊……学校科普的时候自己大概是在睡觉吧。
方乱又想起了那次在网上查阅资料。原来不是政府隐瞒的多，而是自己不知道啊。
看到方乱别过头，医护人员便得知她没有认真听学校的科普。
“那我给你讲一下吧，”医护人员看到血液开始停止流出，便将针头从方乱的小臂处拔出来，将真空抽血管收置好，“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学校是不是就开始每天为你们发放一种药，并且都会监督你们吃药。”
“对的对的，而且那药死难吃的。”方乱连忙附和。
终于有自己懂的地方了。
“那你每天都有按老师说的那样每天吃药吗？”
“当然有啊，老师每天都要亲眼看着每个人把药吃了才行。”
一想每天都被人逼着吃下难吃的不得了而且来路不明的药，方乱就来气。
“那说明你们老师还挺负责的，”医护人员看到方乱回忆不愉快的过去时露出的难受表情，放心多了，“那种药物，是用来诱导下丘脑附体萎缩的。”
“啊？下丘脑附体是什么？”
“你真的是什么都没听啊，”医护人员叹口气，待方乱表示完歉意与愧疚后，继续开始解释。
“下丘脑附体是位于下丘脑附近的纺锤状腺体，在大概十八岁左右的时候开始渐渐成熟为下丘脑附腺，之后就会开始分泌一种名为恶意素的激素，这种激素会对人类的精神造成一定的影响，也就是所谓的恶意致精神病，在患上这种病后，精神状况以及性格会与之前生活中的性格发生较大的变化，有这种情况的，学名上称之为渐缓性恶性异变。”医护人员看着方乱，顿了一下，“……懂了吗？”
“大致理解了。”
“嗯哼，那检查也做完了，我也给你科普完了，可以离开了。”
“那检查结果什么时候才出来呢。”
“之后会通知你的父母的。”
“好的，谢谢医生。”
方乱站起来，微微低头，就转身走出了检查室，一路小跑回到无恶善所的等候室。
“检查完了吗？医生有说什么吗？”、
看到自己的女儿小跑回来，杨淑芬忽的从板凳上站起来，连忙扶住方乱的双臂。
“嗯，检查完了，医生说等到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会通知你们。”
“其他呢，医生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了吗？”
刚才的科普，好像跟父母说也没有什么用吧，他们大概也都知道，只有我因为上课没有认真听而不清楚这方面的知识吧。
“没有，进去检查完就放我出来了。”
“那大概率是没什么事了，走吧，小乱想吃什么，爸妈带你去吃。”
杨淑芬脸上露出笑容，牵着自己老公和女儿的手，一起走出无恶善所。
今天的星期日并不是像英文中“Sunday”直译过来是“太阳日”，而是阴云密布，明明这一个星期都是晴天，而且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也预报了下个星期也会是晴天。突然插进来一个阴云天，就好像停顿一样。
方乱想起来医生的那一长段科普，想起了那个眼神，想起了那个停顿。
好好享受一下这几天吧，在结果出来之前。
“小乱，午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
“嗯，马上就来。”
一段时间过去了。
“小乱？快点出来吃饭，再不出来菜就要凉了。”
“知道了，来了。”
又一段时间过去了。
“方乱！你一直不出来在卫生间待着干嘛呢！”
杨淑芬两步并作一步地奔向卫生间，把地板跺的咚咚响。
“出来了出来了。”
比起让老妈直接闯进来，主动把门打开并且出现显然是更加正确的决定。
“你在里面一直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该吃饭了吗？”
“知道啊，所以我在洗手嘛。”
方乱将双手伸到老妈眼皮子底下，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小乱，你的手……”
“啊，我忘了擦手了。”
方乱返回卫生间，将毛巾从挂钩上取下来，轻轻地将自己手上的水珠沾吸掉。
“好了，去吃饭吧。”
方乱甩甩多少还有点潮湿的手，望向自己的母亲。
“你自己去吧，我已经吃完了，我去跟你老爸打个电话，问问他吃饭没。”
“嗯，好。”
杨淑芬目视着自己的女儿走向餐厅后，自己一个人躲进了主卧，给方文川拨通电话。
“怎么老婆，为什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
在公司食堂正同自己同事聊天的方文川突然接到自己老婆的电话，显然有点惊讶。
“我说文川，明天不正好是周末嘛，你们公司也放假，咱们一起带着小乱去无恶善所检查一下吧。”
“嗯？怎么了，你之前不还是觉得咱们女儿正常吗，还说跟两年前变的一样爱学习了，不是很好嘛？”
自己老婆的语气有些急切，而且可以听出她在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就在刚才，小乱吃午饭前，在卫生间洗手洗了有大概多半个小时，而且她手上的皮肤有大部分角质层都受损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带女儿去看看吧。”
“嗯，我知道了，你先别跟女儿说，等我回去，咱们家再一起商量。”
方文川的语气十分凝重。
“行，那就先这样了。”
呼。
放心不少了。
“老妈，我吃完了，餐桌已经收拾好了，我先回房间了。”
“嗯，知道了。”
一层阴霾，再一次笼罩到了杨淑芬的心上。
即使两年前，自己的女儿，也没有这么爱整洁过。
———————分割线———————
片段七：
无恶善所，政府所设立的专业处理与恶党和超党的相关问题的机构，包括但不仅限于收容与对恶党的管制，对恶党的治疗，对恶意致精神病的研究以及对超党的管理。
周日，又叫星期天，一般指一周的最后一天。
即使自欺欺人，自己身上的变化也不是可能瞒住的，以前那么邋遢放纵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的女孩子，突然变得如此的整洁干净自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但还是想拖到十八岁无恶善所进行全面普查的那天，然后在以班级为单位制作的表格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备注的内容上写着一个象征着安全的“无”字。
父亲和母亲也都在强颜欢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您好，我们预约了提前检查，请问在哪里做检查？”
“您好，请问受检查人的姓名是叫做方乱吗？”
“对的，是我们的女儿。”
母亲将方乱推到自己的身前。
“那请两位在那边的等候室稍作休息，方乱小妹妹跟我们的工作人员走就好。”
“没事的，听工作人员的话，一定没事的。”
母亲轻抚着自己的头发，眼里浅含着泪水。父亲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像座山一样。
“嗯，我很快就回来。”
别过自己的父母后，就被一位中年妇女模样的慈祥工作人员领向做检查的地方。
无恶善所所属的医疗院设立在无恶善所的旁边，是专业为社会人员做正常异变与渐缓性恶性异变检查的特殊医院。
前脚刚进入医疗院，酒精那刺鼻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慈祥的工作人员将方乱领到检查的地方，就离开了。
“那个，检查都需要做些什么呢？”
方乱有点紧张，因为所谓的检查室里没有什么想象中的精密医疗机械。
“不用那么紧张小妹妹，只需要抽个血就好了。”
坐在桌子后面的医护人员朝方乱招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身旁抽血。
“只是抽个血就完事了？”
方乱有些困惑，毕竟她一直觉得与恶党相关的事物都很复杂。但还是很听话的坐到了医护人员的身旁。
“对啊，方乱小妹妹，看来你对相关知识了解的不是很多啊，学校科普的时候都没有听吗？”医护人员将连接着真空抽血管的针扎进方乱小臂处的静脉，看着血液自动流进真空管中。
啊……学校科普的时候自己大概是在睡觉吧。
方乱又想起了那次在网上查阅资料。原来不是政府隐瞒的多，而是自己不知道啊。
看到方乱别过头，医护人员便得知她没有认真听学校的科普。
“那我给你讲一下吧，”医护人员看到血液开始停止流出，便将针头从方乱的小臂处拔出来，将真空抽血管收置好，“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学校是不是就开始每天为你们发放一种药，并且都会监督你们吃药。”
“对的对的，而且那药死难吃的。”方乱连忙附和。
终于有自己懂的地方了。
“那你每天都有按老师说的那样每天吃药吗？”
“当然有啊，老师每天都要亲眼看着每个人把药吃了才行。”
一想每天都被人逼着吃下难吃的不得了而且来路不明的药，方乱就来气。
“那说明你们老师还挺负责的，”医护人员看到方乱回忆不愉快的过去时露出的难受表情，放心多了，“那种药物，是用来诱导下丘脑附体萎缩的。”
“啊？下丘脑附体是什么？”
“你真的是什么都没听啊，”医护人员叹口气，待方乱表示完歉意与愧疚后，继续开始解释。
“下丘脑附体是位于下丘脑附近的纺锤状腺体，在大概十八岁左右的时候开始渐渐成熟为下丘脑附腺，之后就会开始分泌一种名为恶意素的激素，这种激素会对人类的精神造成一定的影响，也就是所谓的恶意致精神病，在患上这种病后，精神状况以及性格会与之前生活中的性格发生较大的变化，有这种情况的，学名上称之为渐缓性恶性异变。”医护人员看着方乱，顿了一下，“……懂了吗？”
“大致理解了。”
“嗯哼，那检查也做完了，我也给你科普完了，可以离开了。”
“那检查结果什么时候才出来呢。”
“之后会通知你的父母的。”
“好的，谢谢医生。”
方乱站起来，微微低头，就转身走出了检查室，一路小跑回到无恶善所的等候室。
“检查完了吗？医生有说什么吗？”、
看到自己的女儿小跑回来，杨淑芬忽的从板凳上站起来，连忙扶住方乱的双臂。
“嗯，检查完了，医生说等到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会通知你们。”
“其他呢，医生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了吗？”
刚才的科普，好像跟父母说也没有什么用吧，他们大概也都知道，只有我因为上课没有认真听而不清楚这方面的知识吧。
“没有，进去检查完就放我出来了。”
“那大概率是没什么事了，走吧，小乱想吃什么，爸妈带你去吃。”
杨淑芬脸上露出笑容，牵着自己老公和女儿的手，一起走出无恶善所。
今天的星期日并不是像英文中“Sunday”直译过来是“太阳日”，而是阴云密布，明明这一个星期都是晴天，而且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也预报了下个星期也会是晴天。突然插进来一个阴云天，就好像停顿一样。
方乱想起来医生的那一长段科普，想起了那个眼神，想起了那个停顿。
好好享受一下这几天吧，在结果出来之前。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