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母子
“仙师，探出来这人的底细了么？
“区区药师而已。”
老者不屑一顾，“没有修炼元力的普通人，不知走了什么运，懂些培育灵药的手段。”
“那雪梅她？”
“无碍，大概是院内有安神醒脑的灵药，令爱恰逢其会，沾了些机缘。”
“哦。”
江天宇的心放到了肚子里，脸色也好看不少。
“这么说这个叫林烨的误打误撞，也算做了番好事。”
“走吧。”
老者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上扬，脸上的阴郁一闪即逝。
…………
相比于之前，凤凰镇的夜生活丰富了许多，得益于大量民工拥入，路边的烧烤饭食摊生意火爆。
直到午夜时分，人门才逐渐散去，留下一地狼藉。
借着微弱的路灯，崔秀兰颤巍巍挪着步子，手中提着油腻的蛇皮袋，仔细搜寻着地上可以换钱的垃圾。
巴掌大的纸板、店主偶尔遗落的啤酒瓶、塑料瓶，都是她的目标。
她已经老了，腿脚也不灵便了，对于别的拾荒者，毫无优势，只能捡一些别人看不上的边角。
身旁一只老黄狗欢快地舔食掉落在地上的碎骨头，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它进食的最好时机。
深夜的天愈发冷了，崔秀兰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不知什么时候，空气中生起了薄薄的雾，让本就昏暗的光线，能见度更低了。
“今天就这样吧……”
老夫人看着半口袋的收获，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倚着袋子坐下，沙哑着嗓子喃喃道，“阿黄，看见没有，今天又能卖几十块钱哩，赶年底，就能攒出来一大笔钱。”
她痴坐在地上，似乎陷入了美好的憧憬当中，“明年就给小涛说门亲事，咱小涛是有本事的人，大学生，到时候找个俊俏的城里姑娘。”
“我啊，多活几年，还能给他们带孙子，到那时，多好啊……”
老妇人脸上的褶子深深挤在一起，面容和蔼，却没有发现，雾气逐渐浓了起来，身边的黄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狗毛乍立，对着街头龇牙狂吠起来。
“汪……汪……”
犬吠声回荡在空旷的街上，明明四周住满了居民，此刻却安静的可怕，犹如鬼蜮。
崔秀兰巍巍回过神，眯着眼努力地顺着狗叫的方向望去。
远远的，一道人影缓缓地超这边走来，西服革领，手中提着公文包，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妈，你怎么在这儿啊——”
“小涛，小涛……”
老夫人哆嗦着嘴唇，眼角泪光隐现，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小涛——”
老黄狗吠的更凶了。
人影悠悠走到老人面前，脸上荡漾着诡异的笑容，“妈，你怎么在这儿啊，快跟我回家。”
崔秀兰激动的快说不出话来，“妈想你了，偷偷坐车来找你，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儿，怕你在同事丢面子，就没敢认你。”
“不说这个了，你看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家，我让你儿媳妇给你做好吃的。”
“好，好……”
崔秀兰老大欣慰，忽然想起了什么，“先等等，我给你带了衣服，都是妈亲手做的，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妈，衣服明天再说吧，你先跟我走吧。”
“也行，也行。”
崔秀兰提了蛇皮袋，刚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自己的裤腿被扯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被老黄狗死死咬住，用力拉扯着，狗眼中满是惊恐。
“阿黄，你怎么了，这是小涛啊，你不认识了？”
“汪……汪……”
老黄狗浑身颤抖着，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狠狠朝眼前的人狂叫。
“妈，快走啊，快走啊……”
崔秀兰望了眼和自己相依为命的阿黄，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忽然打了个灵激，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干皱的脸上逐渐被恐惧所填满，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去，“你，你是谁……”
“怎么了，妈，我是你儿子啊。”
人影脸色变的阴郁苍白，“走啊，跟我回家。”
“你，你不是小涛。”
老妇人寒毛倒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缓缓退着，冷不丁地，被路边的石头拌倒，重重摔倒在地。
看着人影慢慢靠近，老黄狗猛然挡在老妇人的身前，身体前俯，做攻击姿态，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呜呜声。
“妈，回家啊，回家……”
那人嘴里不断重度着，眼神阴毒，声音逐渐变的不耐烦起来。
“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崔秀兰双手合十，哀求道，“我一辈子行善积德，没害过人，放过我吧……”
“回家，回家！”
声音变的凄厉起来。
“救命，救命啊……”
老人绝望地呼喊。
“当，当，当……”
筷子敲击空碗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节奏缓慢，却莫名令人安心，驱散一丝迷雾，大街也似乎有了生气。
“嘿嘿，嘿嘿……”
疯疯癫癫的傻根敲着他的搪瓷盆，晃晃悠悠走来，嘴里嘟囔着，“饿，饿。”
人影放弃了崔秀兰，转而盯住傻根，神情忌惮。
“当，当，当……”
搪瓷盆越敲越快，每敲一下，迷雾便消逝一分，片刻后，昏黄的路灯光便再次照射下来。
隐约间，还能听到街坊不满的咒骂声。
这敲击声，震慑心魄，那人承受不住，厉声尖啸，爆裂成一团浓雾，继而向远处遁去。
傻根嘿嘿笑着，抢先挡在了它的前面，右手持盆，猛然拍了下去。
一下，两下……
浓雾体积越拍越小，明明是一团雾气，却传出金戈相交的声音。
雾气左突右冲，企图逃走，却每每被堵住，随着随后一击，拳头大的雾气被拍散，消弭于天地之间。
傻根长长舒了口气，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显然，对他而言，这并不轻松。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本就破旧的搪瓷盆变的更加坑坑洼洼，漆皮掉了将近一半。
暗暗心疼几秒，侧头看向崔秀兰，后者早就呆若木鸡，怔在当场。
“回去吧。”
傻根说了句正常的话，而后又一手持盆，一手拿筷子，晃荡着走远了。
半晌之后，崔秀兰才回过神来，吃力站起身来，提着她的袋子，匆忙离开了这里。
“白日疯癫客，夜晚守村人……”
在街道中间，一道年轻的身影点头自语，而就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方才的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存在。
“区区药师而已。”
老者不屑一顾，“没有修炼元力的普通人，不知走了什么运，懂些培育灵药的手段。”
“那雪梅她？”
“无碍，大概是院内有安神醒脑的灵药，令爱恰逢其会，沾了些机缘。”
“哦。”
江天宇的心放到了肚子里，脸色也好看不少。
“这么说这个叫林烨的误打误撞，也算做了番好事。”
“走吧。”
老者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上扬，脸上的阴郁一闪即逝。
…………
相比于之前，凤凰镇的夜生活丰富了许多，得益于大量民工拥入，路边的烧烤饭食摊生意火爆。
直到午夜时分，人门才逐渐散去，留下一地狼藉。
借着微弱的路灯，崔秀兰颤巍巍挪着步子，手中提着油腻的蛇皮袋，仔细搜寻着地上可以换钱的垃圾。
巴掌大的纸板、店主偶尔遗落的啤酒瓶、塑料瓶，都是她的目标。
她已经老了，腿脚也不灵便了，对于别的拾荒者，毫无优势，只能捡一些别人看不上的边角。
身旁一只老黄狗欢快地舔食掉落在地上的碎骨头，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它进食的最好时机。
深夜的天愈发冷了，崔秀兰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不知什么时候，空气中生起了薄薄的雾，让本就昏暗的光线，能见度更低了。
“今天就这样吧……”
老夫人看着半口袋的收获，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倚着袋子坐下，沙哑着嗓子喃喃道，“阿黄，看见没有，今天又能卖几十块钱哩，赶年底，就能攒出来一大笔钱。”
她痴坐在地上，似乎陷入了美好的憧憬当中，“明年就给小涛说门亲事，咱小涛是有本事的人，大学生，到时候找个俊俏的城里姑娘。”
“我啊，多活几年，还能给他们带孙子，到那时，多好啊……”
老妇人脸上的褶子深深挤在一起，面容和蔼，却没有发现，雾气逐渐浓了起来，身边的黄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狗毛乍立，对着街头龇牙狂吠起来。
“汪……汪……”
犬吠声回荡在空旷的街上，明明四周住满了居民，此刻却安静的可怕，犹如鬼蜮。
崔秀兰巍巍回过神，眯着眼努力地顺着狗叫的方向望去。
远远的，一道人影缓缓地超这边走来，西服革领，手中提着公文包，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妈，你怎么在这儿啊——”
“小涛，小涛……”
老夫人哆嗦着嘴唇，眼角泪光隐现，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小涛——”
老黄狗吠的更凶了。
人影悠悠走到老人面前，脸上荡漾着诡异的笑容，“妈，你怎么在这儿啊，快跟我回家。”
崔秀兰激动的快说不出话来，“妈想你了，偷偷坐车来找你，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儿，怕你在同事丢面子，就没敢认你。”
“不说这个了，你看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家，我让你儿媳妇给你做好吃的。”
“好，好……”
崔秀兰老大欣慰，忽然想起了什么，“先等等，我给你带了衣服，都是妈亲手做的，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妈，衣服明天再说吧，你先跟我走吧。”
“也行，也行。”
崔秀兰提了蛇皮袋，刚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自己的裤腿被扯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被老黄狗死死咬住，用力拉扯着，狗眼中满是惊恐。
“阿黄，你怎么了，这是小涛啊，你不认识了？”
“汪……汪……”
老黄狗浑身颤抖着，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狠狠朝眼前的人狂叫。
“妈，快走啊，快走啊……”
崔秀兰望了眼和自己相依为命的阿黄，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忽然打了个灵激，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干皱的脸上逐渐被恐惧所填满，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去，“你，你是谁……”
“怎么了，妈，我是你儿子啊。”
人影脸色变的阴郁苍白，“走啊，跟我回家。”
“你，你不是小涛。”
老妇人寒毛倒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缓缓退着，冷不丁地，被路边的石头拌倒，重重摔倒在地。
看着人影慢慢靠近，老黄狗猛然挡在老妇人的身前，身体前俯，做攻击姿态，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呜呜声。
“妈，回家啊，回家……”
那人嘴里不断重度着，眼神阴毒，声音逐渐变的不耐烦起来。
“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崔秀兰双手合十，哀求道，“我一辈子行善积德，没害过人，放过我吧……”
“回家，回家！”
声音变的凄厉起来。
“救命，救命啊……”
老人绝望地呼喊。
“当，当，当……”
筷子敲击空碗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节奏缓慢，却莫名令人安心，驱散一丝迷雾，大街也似乎有了生气。
“嘿嘿，嘿嘿……”
疯疯癫癫的傻根敲着他的搪瓷盆，晃晃悠悠走来，嘴里嘟囔着，“饿，饿。”
人影放弃了崔秀兰，转而盯住傻根，神情忌惮。
“当，当，当……”
搪瓷盆越敲越快，每敲一下，迷雾便消逝一分，片刻后，昏黄的路灯光便再次照射下来。
隐约间，还能听到街坊不满的咒骂声。
这敲击声，震慑心魄，那人承受不住，厉声尖啸，爆裂成一团浓雾，继而向远处遁去。
傻根嘿嘿笑着，抢先挡在了它的前面，右手持盆，猛然拍了下去。
一下，两下……
浓雾体积越拍越小，明明是一团雾气，却传出金戈相交的声音。
雾气左突右冲，企图逃走，却每每被堵住，随着随后一击，拳头大的雾气被拍散，消弭于天地之间。
傻根长长舒了口气，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显然，对他而言，这并不轻松。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本就破旧的搪瓷盆变的更加坑坑洼洼，漆皮掉了将近一半。
暗暗心疼几秒，侧头看向崔秀兰，后者早就呆若木鸡，怔在当场。
“回去吧。”
傻根说了句正常的话，而后又一手持盆，一手拿筷子，晃荡着走远了。
半晌之后，崔秀兰才回过神来，吃力站起身来，提着她的袋子，匆忙离开了这里。
“白日疯癫客，夜晚守村人……”
在街道中间，一道年轻的身影点头自语，而就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方才的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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