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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后人

    明善道:“项大哥,不必客气,您请坐,只要是在下知道的,必定实言相告。有何疑问请讲。”

    项洪元更是佩服,这少年如此气定神闲,这既是心胸坦荡之极的表现,更是人无所欺,事无所瞒。

    可见这明善有充分的自信。行事无愧与心。坦坦荡荡。自然无有不可对人言。

    而正在此时,明善的门前,走过来一个白发老人,正是庄主。

    庄主远远看见项洪元进了客房。

    想到这两块福牌的少年就在房里。就信步走到了门前。

    正听见明善说了刚才的几句话。不觉微微点头。

    项洪元拱手道:“如此请恕小人无礼了,小人之疑问只为明善公子腰间的两块牌子。”

    明善一听,知道这两块福牌乃是异物,今日有可能遇到了识货之人。于是道:“那请项大哥说说你为什么会有疑问,有什么样的疑问。”

    项洪元一听,迟疑了一会,道:“前日在有龙寺前,一阵风吹来,明善公子腰间的两块牌子正好被我看到,当时就十分吃惊。因此才和明善公子搭讪。为的就是想确认这两块牌子是否就是我认识的两块。而昨晚码头公子救护我庄兄弟之时,我细细查看了公子的牌子,确实是和我认识的两块一模一样。至于我认识的两块牌子在何人手里,小人无权透露,实在抱歉,不能明告。但绝非故意欺瞒。若是明善公子为此不愿相告,小人也是不好说什么。”说完脸含愧色。

    明善点点头,道:“这两块牌子,名叫福牌,一块是我师父给我的。另外一块是我师父的师兄赠送给家父的。家父传了给我。我师父乃是一个道人。我这样回答能解除你的疑惑吗?”

    项洪元一听,心下窃喜。

    看明善确实真诚,应该就是真话。正要继续问下去。

    “咳咳。”门口有咳嗽之声,项洪元一听,这是庄主的声音。

    赶忙起身打开门,道:“庄主,您来了。”

    “呵呵,听说有贵客降临,特来问候。”庄主语气诚恳。

    明善一听,赶紧迎了出来,见台阶下站着一个圆脸微胖的老人家,白须白发。

    赶紧三两步走下台阶,整理了衣冠,躬身行礼,道:“晚辈明善。见过庄主。”

    庄主哈哈一笑,道:“呵呵,夤夜打搅,非待客之道,小老儿唐突了,贵客莫要怪罪才好。”

    明善道:“庄主太客气了,晚辈怎敢劳动庄主,只需传唤一声,自当前去问候。”

    庄主微微点头,这少年恭敬有礼,言语得体,确是是个少年英才。呵呵一笑,又道:“繁文缛节,非小老儿之所好,倒不如不拘小节,请贵客一同踏月而行,如何?”

    说着一指空中的一轮弯月。

    明善微微一欠身,道:“庄主吩咐,明善自当遵从。只是我道友,性子不喜独处。请一同随行。”

    庄主笑道:“如此甚好,两位请!”

    “请!”明善微微欠身。

    几个人沿着庄中一条道路,慢慢往着庄前的山道而去。

    这山道颇为陡峭,明善平日里最喜登高,自然不在话下。

    贝尔也勉强能行。

    庄主年纪虽大,腰杆挺拔,走在前头,如履平地,应是身体健康,又经常在此行走的缘故。对道路很是熟悉。

    项洪元则跟在后面,拉开了五六米距离。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明善瞎眼师傅就是鹤发童颜,白须白发。

    福伯后来老了也是。

    太姥爷虽然没有全白,但是也逐渐白了。

    明善心里对白发白须的老人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这个庄主在月光之下,都可以看到头发和胡须白的亮眼。

    明善心里更是愿意亲近。

    四人默默地走着,这上山的路弯弯折折,不过并不难走,路上并没有荆棘。

    到达山顶之时,头上弯月星空,贝尔看着天空若有所思。自己走到一边去了。

    项洪元在后面不疾不徐不远不近的跟着。

    “你师傅是瞎眼道人吧?”庄主一开口就让明善大吃一惊。

    “庄主认识我师父?”明善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动。

    “算是故旧之交,年老之后就只见过几面了,前年遇到你师傅的时候,你师傅身上已经没有福牌了。说终于福牌给了最后的传人。今日我总算是有缘见到了。”

    明善心里有些讶异,师傅为什么说是最后的传人。当时师傅并没有对自己说起过这个话。

    “你师伯凿空道人玄门之学极其高深。能隔过你父亲最后把福牌传到你手里,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凿空道人隐居九华山修行。在我们庄家门人中是道行最高深的。”

    庄主既像是在告诉明善,又像是自言自语。明善只是静静听着。

    “庄主,晚辈冒昧,您说的庄家门人是?”明善问道。

    “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又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庄主手捻白须,轻摇皓首。

    明善不明所以,庄主何故突然吟咏逍遥游之句。

    庄主见明善不做声继续道:“大鹏归去之日,留有后人,就是庄家后人。”

    “您老姓庄?”明善有些不敢肯定。

    庄主并不直接回答,继续说道:“当年先祖归去之日,身边送别的有二子六门徒,先祖见此情形,身边别无长物,便将所穿阴阳靴两只,每只靴子各有四块福牌组成,一分为四,二只靴子一共分成八块福牌,各人留赠一块以作纪念,每块福牌上都有一处微小的阴阳图形,所不同者这八块福牌所列八卦符号为唯一不同之处。不细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明善点头称是。

    自己亲自细细看过两块福牌,确实只有八卦符号不同,其他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自己的两块福牌乃是庄家先祖庄周所遗留之物了。

    这个福牌看着普普通通,但是师傅和师伯都似乎极是重视。

    今天听庄家后人的一席话总算解答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一老一少,两人看着天空的弯月繁星,寂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