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与死神擦肩而过
作者：王小僧
“快听，这是什么声音？”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答案。至此，他们再不敢大意，如临大敌地盯住了一动不动的老龟，眼神忌惮，都在好奇着这些声音的源头，它们到底是何物？
大宅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咝咝”的声音却络绎不绝，直挠人心。牛耕林被挠得眼皮直跳，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清楚绝不能让龟壳里的东西出来，于是，又急着招呼人道:“来人呀！再给我用热油浇，我不信烫不死它们！”
是的，他说的是它们，而不是它。牛耕林已经听出来了，这些声音绝不是老龟能发出来的，准确来说，它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一群富有攻击性的声音！
又是一锅热油泼在了龟壳上，龟壳还是一动不动，但那“咝咝”的声音叫得更响了。终于，有人听出了那声音，浑身发抖道:“我的妈呀，这好像，好像是毒蛇吐信的声音！”
他话音刚落，龟壳里就爬出了数十条黑色的小蛇，它们筷子一般大，快速地穿过大网的网眼，向围在它们四周手执利器的大汉发起了攻击。牛耕林刚反应过来，身边就已经倒下了好几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可见这些小蛇都含有剧毒，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纷纷四散逃命。慌乱之中，又有几人倒了下来，也有小蛇被砍成了几截，刚开始是人躲着蛇，蛇追着人跑，那人跑着跑着就回过神来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跟它们拼了。于是，后面就成了人追着蛇跑了。
面对眼前的混乱，牛耕林也顾不上那玄武遗珠了，他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喊道:“兄，兄弟们，不要跑啊，快拿起刀，回来跟它们拼了！”他被一条小黑蛇追着，喊别人不要跑，他自己两条腿抹油跑得飞快，眼看就要被小蛇咬着了，亏得他脑袋灵光，一捏鼻子，就扑进了院墙外的一个臭气熏天的鹅窝。
乡下人有养鹅驱蛇的习惯，因为蛇怕鹅，追牛耕林的那条小蛇果然不敢上前，只得怏怏而返了。大厅内，已经没有人了，那老龟还是被大网裹着，它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外面的小蛇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它的命运是显而易见的。这时，一个人看不下去了，他硬着头皮，提刀进去草草砍破了大网，抱出了老龟，正欲离去，却又折了回来，对着棺木磕了三个响头后，这才匆匆从后门离去。
“百万，如果少爷将来要对老龟不利，你一定要救救它，自我得了这颗玄武遗珠之后，少爷就变了，他的眼睛里开始有了贪婪，我怕他会企图将珠子据为己有。”牛百万抱着老龟出了牛家大宅后，就一路狂奔，脑中响起了牛老爹生前的嘱托。
就这样，因为牛老爹生前的一句话，老龟与死神擦肩而过。
牛耕林往自己身上抹了鵝粪，出了鵝窝，对着地上的遍地蛇尸，叫嚣道:“我出来了，你们现在倒是来咬我啊？”地上的小黑蛇没有回应他，显然都死透了。
他狼狈不堪地回到了院子，刚抖了抖身上的鹅毛，就看见有人提着一张破网出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了地上。他此时只知道老龟跑了，还不知道是牛百万救跑了的，便垂头丧气道:“这下好了，珠子没得到，还得罪了神兽仙人，我这不是嫌命长吗？我这是自作自受啊！”
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被小黑蛇咬死的人，他们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一个个脸色平静，就跟睡着了一样，他踢了踢他们其中一个，身体僵挺，又毫无心跳，确是死尸无异。此种死相，实在诡异，但他已无心探究其中缘由了。
提网那人告诉他道:“少爷，是牛百万把老龟救走了！”
“你看见了？”牛耕林闻言，目光从那些尸体上收了回来，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
那人道:“亲眼所见。”
“那还不去追？！看见人跑了，都不知道去追，你是傻逼啊？现在还傻乎乎地站在这里有赏钱领吗？”牛耕林从地上跳了起来，对那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后，马上就领着人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时机稍纵即逝，绝不容有失。他还不知道牛百万救走老龟的动机，但他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再说，牛百万抱着老龟跑到河边，本想着把它放到河里就功成身退的，但看着河面上漂着的死鱼死虾，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河水有毒，而且他也隐隐猜到了老龟之前有可能就是因为在河里中了毒，所以才沦落到现在任人宰割的地步。牛百万只得抱着老龟向大海边跑去。牛家村距离海边隔着几个山头，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当牛百万刚爬上了第一个山头，他身后就传来了牛耕林一伙人的脚步声，紧接着，一支利箭从他耳边擦了过去。牛耕林追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道:“百万啊，你不要跑了，你跑不了的，你知道我的，我面善心好，你现在回头是岸，我可以看在你也姓牛的份上，放你一马！”
“你放屁！我才不信你的屁话！牛家村谁不姓牛？除了你爹，谁不受你欺负？牛少爷，我劝你回头是岸，别再执迷不悟了！”牛百万回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后，转身跑得更快了。
牛耕林被气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道:“快放箭，给我射死这个叛徒！我说话，他还敢顶嘴了，快放箭，射死他，教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嗖！”的几声，又有几支利箭射了过来。幸好，牛百万身手矫健，快速躲在一颗大松树后面避过了。他背靠着树干，看着脚下厚厚的落叶心急如焚，却苦无脱身之策。突然，他在风中嗅到了松香的气味，便灵机一动，从兜里取出燧石，开始生火。
牛耕林见他躲在树后不跑了，心中窃喜，做了噤声的手势，领着众人慢慢向牛百万的位置靠近。随着一道火苗在落叶堆里窜了起来，牛百万抱着老龟又开始跑了起来。火苗随着风势蔓延得很快，起先只是一道火蛇，慢慢的就壮大成了一道炽热的火墙。牛耕林被热浪生生逼退了几步，山火的浓烟扑面而来，眼看牛百万又要走远了，他急得怒看左右道:“快追呀，你们都傻站着干嘛？都给我去追！”
没有人动，他们处在下风口，山火是向着他们蔓延的，现在冲过去，岂不是送死？牛耕林见状，气得直咬牙，追也不是，退又不甘心，正拿不定主意。手下出来一人，献计道:“少爷，不如我们留几个人守在此处山头，剩下的人从别处山头绕过去，他一人两腿，总有跑不动的时候，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对，小赵说得不错，就按他说的办。”牛耕林迅速做了安排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人，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那人，国字脸，虎目含威，年纪轻轻的，却临危不乱，一看就是可造之材。不过眼前，牛耕林可没功夫关注这些，他领着人马开始从另一个山头绕了过去，刚转过山坳，已经可以看见大海了，这时一条破旧的渔船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那渔船静静地停泊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上，像一叶浮萍，天空中没有云，阳光耀眼，一点儿也没有风雨欲来的迹象。海边上的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树林里隐约可以看见一座破旧的妈祖庙，很久都没有了香火的庙堂，此时却传来了有人打扫的声音。那是一个有了身孕的年轻女子，长得端庄婉约，她长跪在了妈祖像前，双手合十，满目虔诚。她身边是一个手脚利索的丫鬟，正手持扫帚在清扫蛛网，她好像有些不满此行，嘟着嘴道:“小姐，你都快要生了，还偷偷挺着个大肚子跑上岸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向姑爷交待呢？”
“小红，你这个乌鸦嘴，今天是妈祖娘娘的'圣日'(诞辰)，你别说此等不吉利的说话，我们偶遇此庙，也是一番天意。”年轻女子轻言制止了丫鬟的牢骚，她站了起来，目光如水，手捧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似乎感应到了肚子里小生命的悸动。
丫鬟放下了扫帚，走过来扶住了女子，一脸羡慕道:“小姐，你和姑爷郎才女貌，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你们有何打算？”
不知道怎么回事，丫鬟的话好像触动了女子的心病，她的那两道蛾眉聚到了一起，轻移莲步，轻声道:“小红，你知道你姑爷的过去并不光彩，他一介粗人，做不来斯文的营生，我怕他会为了我们的孩子重操旧业，害人害己。”
“小姐，不会的，姑爷不是为了你已经金盆洗手了吗？”丫鬟连连摇头道。
那女子听了这话，稍显心安，突然，她的眉头跳了跳，随即，静谧的树林里惊起了一群飞鸟。接着，一阵紧密的脚步声奔袭而来，牛百万抱着老龟出现在了妈祖庙的大门口。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看了一眼庙中的女子，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庙，可是身后牛耕林那一伙人吆喝的声音渐近，这让他没有时间思考了，急急进了庙，直奔妈祖神像下的矮桌，猫着腰躲了起来。其实，这也正是牛耕林所希望的，现在，他领着人气吁喘喘地赶到了妈祖庙前，磨拳擦掌地捋起了衣袖，准备瓮中捉鳖。
牛耕林把妈祖庙给包围了起来之后，就把他的少爷架子拿了出来，前面数人开道，后面数人簇拥，他走在中间，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子进了这么多人，尤其是一个个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的样子，这引起了庙中女子的不安，丫鬟虽然嫌弃他身上的鵝粪味，但还是挺身而出了，硬着头皮道:“你们是什么人？”
“呵呵，小姑娘，不要害怕，我们不是来找你们的。”牛耕林扫了一眼那丫鬟后，目光就停在了她身后的女子身上，这一看，眼睛就挪不开了，赞叹道:“啧啧，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七娘山地面何时出了这么一个美人，我竟然不知道？”
丫鬟拦在他前面，虚张声势道:“我们是外地官家的女眷，今日只是路过这里。”言外之意是，我们不惹你们，你们也不要惹我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看来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牛耕林注意到了女子的肚子，不由得有点扫兴道。
丫鬟又道:“我家姑爷就在海上，他可不是无名之辈，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牛耕林倒不是给那丫鬟的话给唬住了，他只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便收起了脸上的靡靡之色，厉色道:“小姑娘，你们可有看见刚才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进来了？”
那丫鬟看了一眼那女子后，便咬唇不语，她拿不定主意。女子心中却早已有了决择，微微施礼答:“回老爷话，这庙里刚刚就我们两人，并不曾看见你所说的男子。”
“什么?！你叫我老爷？我有那么老吗？”牛耕林年过三十有几，平日好逸恶劳，大腹便便的样子，确实看不到一个中年男子该有的矫健。所以那女子对他的称呼也不是故意的冒犯，况且他爹已经死了，现在的牛家再叫他少爷，也实在不合事宜。
想到这里，牛耕林又转怒为笑，释然了道:“哈哈，我爹今天刚死，你这一声'老爷'叫得倒是应景，算了，我不跟美人计较，但是，你们真的没有看见有人进来吗？”
女子摇头，于是，牛耕林的脸上没有笑意了：“你骗我。”
他一步一步地向庙堂中的矮桌走去，目光开始变得麻木，他手执钢刀，用刀背敲了敲矮桌，打着哈欠道:“百万啊百万，别躲了，你自己爬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快出来吧，你跑不了的，不要拖延时间了。”
矮桌下毫无动静，牛耕林又喊了几声，矮桌下还是毫无回应，他一怒之下就把矮桌掀了个底朝天，可是很快，他就傻眼了，地上除了那散落的供果，什么也没有。
“他人呢？”他怒看左右，众人纷纷摇头，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他们明明看见牛百万躲进了矮桌下，可是现在他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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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龟壳里就爬出了数十条黑色的小蛇，它们筷子一般大，快速地穿过大网的网眼，向围在它们四周手执利器的大汉发起了攻击。牛耕林刚反应过来，身边就已经倒下了好几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可见这些小蛇都含有剧毒，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纷纷四散逃命。慌乱之中，又有几人倒了下来，也有小蛇被砍成了几截，刚开始是人躲着蛇，蛇追着人跑，那人跑着跑着就回过神来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跟它们拼了。于是，后面就成了人追着蛇跑了。
面对眼前的混乱，牛耕林也顾不上那玄武遗珠了，他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喊道:“兄，兄弟们，不要跑啊，快拿起刀，回来跟它们拼了！”他被一条小黑蛇追着，喊别人不要跑，他自己两条腿抹油跑得飞快，眼看就要被小蛇咬着了，亏得他脑袋灵光，一捏鼻子，就扑进了院墙外的一个臭气熏天的鹅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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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狼狈不堪地回到了院子，刚抖了抖身上的鹅毛，就看见有人提着一张破网出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了地上。他此时只知道老龟跑了，还不知道是牛百万救跑了的，便垂头丧气道:“这下好了，珠子没得到，还得罪了神兽仙人，我这不是嫌命长吗？我这是自作自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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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牛耕林闻言，目光从那些尸体上收了回来，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
那人道:“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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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几声，又有几支利箭射了过来。幸好，牛百万身手矫健，快速躲在一颗大松树后面避过了。他背靠着树干，看着脚下厚厚的落叶心急如焚，却苦无脱身之策。突然，他在风中嗅到了松香的气味，便灵机一动，从兜里取出燧石，开始生火。
牛耕林见他躲在树后不跑了，心中窃喜，做了噤声的手势，领着众人慢慢向牛百万的位置靠近。随着一道火苗在落叶堆里窜了起来，牛百万抱着老龟又开始跑了起来。火苗随着风势蔓延得很快，起先只是一道火蛇，慢慢的就壮大成了一道炽热的火墙。牛耕林被热浪生生逼退了几步，山火的浓烟扑面而来，眼看牛百万又要走远了，他急得怒看左右道:“快追呀，你们都傻站着干嘛？都给我去追！”
没有人动，他们处在下风口，山火是向着他们蔓延的，现在冲过去，岂不是送死？牛耕林见状，气得直咬牙，追也不是，退又不甘心，正拿不定主意。手下出来一人，献计道:“少爷，不如我们留几个人守在此处山头，剩下的人从别处山头绕过去，他一人两腿，总有跑不动的时候，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对，小赵说得不错，就按他说的办。”牛耕林迅速做了安排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人，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那人，国字脸，虎目含威，年纪轻轻的，却临危不乱，一看就是可造之材。不过眼前，牛耕林可没功夫关注这些，他领着人马开始从另一个山头绕了过去，刚转过山坳，已经可以看见大海了，这时一条破旧的渔船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那渔船静静地停泊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上，像一叶浮萍，天空中没有云，阳光耀眼，一点儿也没有风雨欲来的迹象。海边上的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树林里隐约可以看见一座破旧的妈祖庙，很久都没有了香火的庙堂，此时却传来了有人打扫的声音。那是一个有了身孕的年轻女子，长得端庄婉约，她长跪在了妈祖像前，双手合十，满目虔诚。她身边是一个手脚利索的丫鬟，正手持扫帚在清扫蛛网，她好像有些不满此行，嘟着嘴道:“小姐，你都快要生了，还偷偷挺着个大肚子跑上岸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向姑爷交待呢？”
“小红，你这个乌鸦嘴，今天是妈祖娘娘的'圣日'(诞辰)，你别说此等不吉利的说话，我们偶遇此庙，也是一番天意。”年轻女子轻言制止了丫鬟的牢骚，她站了起来，目光如水，手捧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似乎感应到了肚子里小生命的悸动。
丫鬟放下了扫帚，走过来扶住了女子，一脸羡慕道:“小姐，你和姑爷郎才女貌，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你们有何打算？”
不知道怎么回事，丫鬟的话好像触动了女子的心病，她的那两道蛾眉聚到了一起，轻移莲步，轻声道:“小红，你知道你姑爷的过去并不光彩，他一介粗人，做不来斯文的营生，我怕他会为了我们的孩子重操旧业，害人害己。”
“小姐，不会的，姑爷不是为了你已经金盆洗手了吗？”丫鬟连连摇头道。
那女子听了这话，稍显心安，突然，她的眉头跳了跳，随即，静谧的树林里惊起了一群飞鸟。接着，一阵紧密的脚步声奔袭而来，牛百万抱着老龟出现在了妈祖庙的大门口。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看了一眼庙中的女子，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庙，可是身后牛耕林那一伙人吆喝的声音渐近，这让他没有时间思考了，急急进了庙，直奔妈祖神像下的矮桌，猫着腰躲了起来。其实，这也正是牛耕林所希望的，现在，他领着人气吁喘喘地赶到了妈祖庙前，磨拳擦掌地捋起了衣袖，准备瓮中捉鳖。
牛耕林把妈祖庙给包围了起来之后，就把他的少爷架子拿了出来，前面数人开道，后面数人簇拥，他走在中间，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子进了这么多人，尤其是一个个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的样子，这引起了庙中女子的不安，丫鬟虽然嫌弃他身上的鵝粪味，但还是挺身而出了，硬着头皮道:“你们是什么人？”
“呵呵，小姑娘，不要害怕，我们不是来找你们的。”牛耕林扫了一眼那丫鬟后，目光就停在了她身后的女子身上，这一看，眼睛就挪不开了，赞叹道:“啧啧，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七娘山地面何时出了这么一个美人，我竟然不知道？”
丫鬟拦在他前面，虚张声势道:“我们是外地官家的女眷，今日只是路过这里。”言外之意是，我们不惹你们，你们也不要惹我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看来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牛耕林注意到了女子的肚子，不由得有点扫兴道。
丫鬟又道:“我家姑爷就在海上，他可不是无名之辈，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牛耕林倒不是给那丫鬟的话给唬住了，他只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便收起了脸上的靡靡之色，厉色道:“小姑娘，你们可有看见刚才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进来了？”
那丫鬟看了一眼那女子后，便咬唇不语，她拿不定主意。女子心中却早已有了决择，微微施礼答:“回老爷话，这庙里刚刚就我们两人，并不曾看见你所说的男子。”
“什么?！你叫我老爷？我有那么老吗？”牛耕林年过三十有几，平日好逸恶劳，大腹便便的样子，确实看不到一个中年男子该有的矫健。所以那女子对他的称呼也不是故意的冒犯，况且他爹已经死了，现在的牛家再叫他少爷，也实在不合事宜。
想到这里，牛耕林又转怒为笑，释然了道:“哈哈，我爹今天刚死，你这一声'老爷'叫得倒是应景，算了，我不跟美人计较，但是，你们真的没有看见有人进来吗？”
女子摇头，于是，牛耕林的脸上没有笑意了：“你骗我。”
他一步一步地向庙堂中的矮桌走去，目光开始变得麻木，他手执钢刀，用刀背敲了敲矮桌，打着哈欠道:“百万啊百万，别躲了，你自己爬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快出来吧，你跑不了的，不要拖延时间了。”
矮桌下毫无动静，牛耕林又喊了几声，矮桌下还是毫无回应，他一怒之下就把矮桌掀了个底朝天，可是很快，他就傻眼了，地上除了那散落的供果，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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