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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

    两人一直担心有护院,所有走的非常的小心。

    每过一个转弯都要在原地,侧耳倾听,等上好一会儿才敢冒头。

    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才继续往前走。

    “这也太慢了。”小胡嘀咕的说道,这样的走法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程普回头蹬了他一眼,示意天快黑了,天黑了就好了。

    小胡虽然心急,但是也知道这次事大,也不知道成功的胜算是多少,还是稳下心绪跟在程普的后面。

    这个院子并不大,两人虽然缓慢,但是也很快的绕道了正厅。

    两人小心的匍匐在地,偷摸的到了大厅的侧墙。

    程普找了一个矮灌木躲了进去,示意小胡也找一个。

    也不管他找不找得到,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动静,耳朵贴上墙倾听。

    而后面的小胡顿时无语了,这颗灌木就一颗,另一颗在另一侧墙边,起到一个对称美,这颗已经被霸占了,他上哪里躲去。

    程普没有管他,专心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父亲,您不要着急,田烨已经被派去了,而且你也可以去看看啊!”黄成说的煞有其事,好像主意是他出的一样。

    黄县丞已经听黄成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

    大概意思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虽然他可以不顾宵禁出城,现在这一来二回,也着实容易让人起疑。

    田烨他还是信的过的,就让他去吩咐吧。

    而现在就要好好跟那个十二郎算一下账了,黄成对他是信任的很,可他不信。

    “你说的十二郎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来见我?”

    “额……在内院。”

    “什么?!”黄县丞吃惊的看着黄成:“你把人安排在家里住了?”

    黄成点头:“不过父亲,他说了等这个事情过了就带我去京城!”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可能过不了?”

    黄成确实想过,最开始楚源计划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他都怀疑过。

    还有父亲来之前,耳舒说的“多亏了你”,他也怀疑过。

    但是楚源说了,就算事情暴露发现,他的父亲也可以把事情摆平。

    他想,楚源的父亲一定是一个大官,才能做到,那楚源答应带他去京城,甚至给他一个官位,都变得真实多了。

    他也怀疑过楚源的身份,可能是假的,或者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的厉害。

    但是耳舒以前就是京城的人,她知道京城有一家大官姓楚。

    耳舒亲自质问过楚源:“你的父亲是不是楚径。”

    楚源承认了,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

    他恨不得明天就去京城,都已经不关心杨清风会不会找他们。

    “父亲!”黄成激动的说道:“十二郎的父亲,是当今尚书令!”

    黄成说的很激动,而黄县丞则是被黄成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黄县丞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不可置信的又问一遍。

    “十二郎的父亲,是当今尚书令!”

    尚书令什么人,是他这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权贵,怎么儿子就有这样的的机遇,可以遇到尚书令的儿子?

    黄县丞还是不太相信,因为那样的人离自己实在太远,黄成单纯,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可自己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

    黄县丞按耐住自己激动而情绪,咽下因为激动而过度分泌的口水。

    “你说的十二郎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把他叫出来,我要问个究竟。”

    黄成知道父亲不信,担心他唐突了十二郎,有些不愿叫人出来,支支吾吾的不回话。

    黄县丞看着黄成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对着黄成就是一顿咆哮:“你这兔崽子,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你的父亲!?”

    “你有没有想过,十二郎为什么会有这般举动,看着好像是给你施以恩惠,但是也有可能是在害你!

    杨清风要是查到这里,只要他不承认他是主谋,他一个游客怎么可能会在借住的人家里搞出这些东西出来!?你觉得你有办法解释的清楚吗?”

    黄成茫然的看着父亲,黄县丞知道儿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里,杨清风一来,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父亲说的有道理,黄成心里又开始动摇了,难不成十二郎真的就是故意害自己所以才这么做的?

    不对!他与十二郎无冤无仇的,而且他帮助过他,十二郎没有理由害自己。

    出于对京城的渴望,黄成还是不愿相信十二郎是在骗他。

    “父亲,您不要再说了,要是让十二郎听到了,生气起来,反而不好。”

    黄县丞见黄成还是执迷不悟,无法,只能暂时先将放下。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是十二郎那里,必要前去对峙!

    此时屋外的程普,对屋内人的谈话吃惊不小,不知道事情如此严重。

    本以为只是黄成仗着父亲的势力作威作福,没有想到背后还有靠山。

    只是那靠山好像不太可靠,黄县丞好像不是很信任对方?

    程普思来想去,现在他也拿不出主意,还是回去给杨县令禀报,他也好知道应对。

    心里打定主意,回头去找小胡,没有看到身后有人,不得吃了一惊:小胡人呢!?

    程普立马慌了,要是小胡弄出什么动静出来,他们就暴露了。

    不是他不信任小胡会把自己供出来,而是小胡的性子直,是个脑子不转弯的。

    要是遇到什么事情,直接气血上涌冲出去,被人发现,而黄县丞现在在这里,一定不会相信只有他一个人的。

    而小胡因为自己找不到藏身的地方,呆在原地要是有人过来,一眼就能看见自己。

    自己要是被发现了无所谓,要是程普跟着也被发现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不了了。

    不得已,他只能去别的地方,正好他们也要找地道入口。

    看程普听得专心,担心惊到他,也就不打招呼,自己偷摸的去了别的地方。

    以他当武侯多年的经验来讲,既然要做出这么大的工程,一定会找一个隐秘的地方。

    而这不大不小的院子,最隐秘的地方也就是内院了。

    一般外院带人接客,人多眼杂,不适合隐秘工程。

    但是内院就不一样了,是主人家休息的地方,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不会到后院去,不然唐突。

    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反而是在内院!

    小胡一边躲避着护院,心里一边盘算着,觉得有理。

    立马潜身摸进了后院,后院几乎就没有什么人了。

    小胡行动起来也非常的轻松,沿着边缘的房屋,一个个的检查,进一个屋子,只要没有人,桌子底下,床底下,挨个翻了一个遍。

    直到翻进了内院的主屋,才歇了一会儿。

    小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自己几乎把内院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看到地道的痕迹。

    难不成黄成反其道而行,把地道入口安排在了外院?

    小胡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还好程普还在外面,看他不见一定回来找,路上也定会注意地道而入口的。

    程普可比他要细心的多。

    而现在就只剩下主屋,说不定地道可能在主屋,如果是,那就麻烦了。

    主屋一定住着人,也会有奴隶下人看守着,不太好进去啊!

    小胡一边想着,一边挪到了主屋的院墙上,向里一看,正好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人站在门口。

    而男人守着的门紧闭,里面透出一丝丝光线。

    现在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大门紧闭,里面一定点起了火烛。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小胡想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在房顶上看着。

    他在等一个机会,现在差不多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屋里的人总得去膳厅用膳去,到时就可以借机潜进去。

    小胡想的非常的美好,可事实并没有如他所愿。

    他在屋顶上刚待了一会儿,主屋的院子外面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他立马躲进另一侧的屋顶,缩进了屋脊后面,只露出了一个脑壳和眼睛,看着院子里进来了人。

    黑发和墨色的天空融为一体,形成了自然的保护色,进院子了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顶上还有一个人。

    黄县丞一定要见十二郎,而黄成不敢违逆,只得自己请十二郎出门。

    此前耳舒和十二郎正在屋里说着话。

    “您这么做,真是大费周章了。”

    耳舒看着面前的少年,这个人,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我不会杀了你,要是杨县令没有能力查出真相,你就得回去告诉杨县令,我的计划。”

    “如果他查清了呢?”

    十二郎一笑:“如果他查清了,我就自己告诉他。”

    耳舒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你不能告诉他,我了解他。你要是告诉了他你的目的,他很可能拒绝。”

    十二郎不解的说道:“我来这里就是要找一个人,如果杨县令就是我要找的人,他一定不会允许有一个为祸众生的人存在,而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怎么会拒绝?”

    “正是因为这是你给的机会,而不是他自己争取来的,所以他才会拒绝您。”

    十二郎不以为意:“你们总是在意这些没有用的想法,所以才会失去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在我看来,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是不是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有那么重要吗?”

    “十二郎,您生来尊贵,没有人敢触犯您的尊严。所以您不懂得,尊严对于这一个普通人有多重要。”

    “你错了,”十二郎沉声说道:“我懂得,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我只是认为,大丈夫不拘小节,要懂得舍取,若是为了一点小小的尊严,错失翻盘的机会,那就是小人不知变通。”

    耳舒没有反驳,她看出来了楚源有些生气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楚源和她聊了很多关于杨清风的事情,也说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说要找一个人,这个人他找了很久,很多地方,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杨清风。

    他说杨清风身上有他想要的本质,所以他故意杀了一个人想要测试杨清风。

    他并没有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但是耳舒有预感,这将是郎君的机遇。

    “这既然是您筹划已久的事情,奴想,您一定知道现在杨县令在衙门里不得势,几急需证明自己的能力。”

    “奴可以保证您一定可以见到他,但是他不会接下您的橄榄枝,因为他会把您送进牢房。”

    “你的保证有用吗?”楚源觉得面前的奴隶实在好笑,怎么敢为自己的主人做担保?

    “奴可以保证,您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您可以直接与他成为朋友,若是这样,他一定会义不容辞的接受您的委托,不惜代价。”

    “这样,他才会把这当成一个机会,而现在,他一定会认为,这是这一种挑衅。他必定会为了自己的尊严拒绝您,并且坚定的把你送进牢房。”

    接下来该轮到楚源沉默了,这还是第一次一个奴隶说自己错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这真的只是一个奴隶,楚源有些好奇,为什么杨清风身边会有这样的人?

    不得楚源回答,屋外传了一阵敲门声:“十二郎,我父亲执意要见您,您看……您要不要出去见见?”

    “黄成的父亲回来有一会儿了,现在才要求见我,不知道和黄成都说了什么?”楚源看着耳舒。

    他现在非常的喜欢和耳舒说话,一个充满智慧的奴隶,真的不多。

    耳舒没有正面回答楚源的问题:“若是十二郎愿意听取奴的意见,奴想十二郎的计划将完美进行。”

    楚源挑挑眉,听出了耳舒的话外音:“我懂了。”

    楚源起身,打开房门,跟着黄成出去了,只留下耳舒一个人在屋子里。

    耳舒看着远去的人影,她知道,对方一定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只是不知道对方接下来要怎么打算……

    是继续自己的计划,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把事情隐瞒过去……

    并不是她被楚源收买,也不是想背叛杨清风,而是她太知道杨清风的品行。

    杨清风也有宏图大志,要是想让杨清风离开这个小小的县丞,靠他一点点往上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既然现在有一个现成的机会,就一定要才抓住才行,坏人就由她来做吧。

    她放下思绪,看看四周,现在屋子里就自己一个人,就连楚源的奴隶都跟着他出去了,是不是得干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