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上一代的恩怨
一阵冷风吹来，李风睁开眼，朦胧中眼前全是穿梭的人影，他们个个都举着火把，一派忙碌的景象。
“他醒了。”
是高露焦急又兴奋的声音。
李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甚至连高露说话的声音都感觉好像是在耳边炸雷一样嗡嗡作响，吵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不过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李风又渐渐昏了过去。
汤勇没有受到外伤，体力也恢复地很快。于是联合高露，又唤来几个人要将李风抬上担架。
就这么一抬，李风再次被痛得醒了过来。他都能听到身体里骨骼相摩擦的声音，豆大的汗珠随即爬满了全身，只是他现在想喊痛都喊不出来。
看来这会儿是真的全身都散架了。
那个红衣仙姑实在是太厉害了，远远出乎了意料之外。
高露见到李风再次睁开眼，还有他全身湿透的汗水和脸上痛苦的表情，顿时就芳心大乱。连忙呼吁停下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七手八脚将李风抬上了担架，这会儿总算是消停了。
不过再次醒来的李风，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这背影看上去很苍老，头发都全白了，佝偻的身躯，还时不时地一阵咳嗽。
这背影正指挥着所有的捕快衙役，将黄毅冰的家拆了个底儿朝天。然后又从他家后院的底下挖出了些什么东西，捕快们抬出来的时候用布盖着，却还是发出一阵阵腐烂的恶臭气息。
伯父什么时候来的？李风心里一阵愧疚，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到了这时候还要伯父跋山涉水。伯父的身体像是越来越差了，背也越来越驼了。
李风喉咙里一阵哽咽，泪水便哗哗哗流了下来。
高露陪在身边，更是心如刀割，关心的话本来有很多，此刻却也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只是陪着李风一起流泪。
忙活了很久，伯父才终于回转身，轻轻握住了李风的手。那双大手也苍老了许多，但依然那样有劲儿，依然感到十分的温暖。
“风儿...咳咳，你好生歇息，这里的事情我都为你处理好了。你没有给李家人丢脸，我以你为骄傲。”
伯父的这一番话，李风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就像是倾盆大雨夺眶而出。
“风儿，我留了点东西在高姑娘这里，你好了之后她会交给你。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后人还有后来人。”
伯父颤巍巍地抚摸着李风的头发，他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了，他的手也越来越干瘪了。就好像一个壮年，经历了天人五衰，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样子似的。
李风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伯父这才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带走。人潮去后，这里只剩下一片狼藉，还有死一般的寂静。
李景龙望着星空，扬天一阵轻叹道：“老了，我们都老了，还抱着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这样不累吗？缘分是天注定的，命运也是早就有安排的。少红，你还执着这些干什么？放手吧！”
话音刚落，暗夜中传来哽咽之声：“景龙，真的是你吗？”
红衣仙姑颤颤巍巍走了出来，那拐杖点着地，绣花鞋踏地无声。
“少红，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执着。心里的执念有时候会幻化成恶魔，命运又岂是你我能够左右改变得了的？”
红衣仙姑一阵长笑，笑声回荡在夜空，令人毛骨悚然。笑声凄厉，蕴藏着诸多的愤慨、无奈、爱恋、还有喜悦。
“景龙，你还记得吗？我手上的拐杖是你亲手给我做的，我拄着它已经三十年了，这上面全都是你的气息。还有这双绣花鞋，我穿着它一直小心翼翼，从来不肯弄脏弄坏，它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这也是你送的。”
红衣仙姑像是在回忆着美好的往事，语气一直很平静，然后又突然气氛一阵紧张，口吻变得凄厉起来。
“还有我的这条腿，也是你打断的，不过它现在已经完好如初了。景龙，我现在应该是爱你还是恨你？这几十年来我应该爱你还是恨你？”
李景龙像是也刚刚从往事的回忆中醒来，一阵愧疚。
“对不起少红，自古正邪不两立，当年你就走错了路，我也是很心痛。往事如烟，你要怎么责罚我都可以，放过风儿吧！”
红衣仙姑突然厉声道：“现在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不想放过我。对，你们李家人都是正道的先锋，我就是邪派。可正道又怎样？你李家不也照样有解不开的诅咒吗？连爱一个人都不敢，就算你站在了正道的巅峰又能怎样？”
李景龙缓缓伸出右手，掌心里陡然出现一团像是夜明珠一样的光。在光影里，李景龙神色自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红衣仙姑却突然脸色一阵紧张，伸手就想阻止。
李景龙双腿一屈，往后跃出了十几步远，遥遥地看着红衣仙姑。
红衣仙姑一脸的痛苦道：“你......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
李景龙摇摇头，微微一笑道：“少红，我从来没有恨你，往事藏在我心中，我也一直过得很苦闷。天命术是你教我的，让我苟且在这世上多活了这么多年，我很感谢你。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只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风儿。”
李景龙猛然将右掌拍在自己的心口，夜明珠一样的光芒瞬间消失在他的体内。随即而来的，却是一阵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李景龙头发以眼睛能见的速度一缕缕掉下，皮肤也在同一时刻突然疲软了下来，然后竟然缓缓离开了身体，像是蛇蜕皮一样。而李景龙的身躯也渐渐瘫软在地上，最后竟然化成了一股灰，风一吹，便飘散了。
不过李景龙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痛苦，最后的眼神居然是解脱，平和，没有半分的不舍也没有半分的依恋。
红衣仙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痛苦，凄厉一声尖叫向李景龙奔跑过去。不过一切都晚了，红衣仙姑跑动中带来风，将李景龙最后一丝灰尘给吹散了。
红衣仙姑跪在了地上痴痴发呆，这就是命，没人可以抗拒的命。
“他醒了。”
是高露焦急又兴奋的声音。
李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甚至连高露说话的声音都感觉好像是在耳边炸雷一样嗡嗡作响，吵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不过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李风又渐渐昏了过去。
汤勇没有受到外伤，体力也恢复地很快。于是联合高露，又唤来几个人要将李风抬上担架。
就这么一抬，李风再次被痛得醒了过来。他都能听到身体里骨骼相摩擦的声音，豆大的汗珠随即爬满了全身，只是他现在想喊痛都喊不出来。
看来这会儿是真的全身都散架了。
那个红衣仙姑实在是太厉害了，远远出乎了意料之外。
高露见到李风再次睁开眼，还有他全身湿透的汗水和脸上痛苦的表情，顿时就芳心大乱。连忙呼吁停下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七手八脚将李风抬上了担架，这会儿总算是消停了。
不过再次醒来的李风，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这背影看上去很苍老，头发都全白了，佝偻的身躯，还时不时地一阵咳嗽。
这背影正指挥着所有的捕快衙役，将黄毅冰的家拆了个底儿朝天。然后又从他家后院的底下挖出了些什么东西，捕快们抬出来的时候用布盖着，却还是发出一阵阵腐烂的恶臭气息。
伯父什么时候来的？李风心里一阵愧疚，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到了这时候还要伯父跋山涉水。伯父的身体像是越来越差了，背也越来越驼了。
李风喉咙里一阵哽咽，泪水便哗哗哗流了下来。
高露陪在身边，更是心如刀割，关心的话本来有很多，此刻却也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只是陪着李风一起流泪。
忙活了很久，伯父才终于回转身，轻轻握住了李风的手。那双大手也苍老了许多，但依然那样有劲儿，依然感到十分的温暖。
“风儿...咳咳，你好生歇息，这里的事情我都为你处理好了。你没有给李家人丢脸，我以你为骄傲。”
伯父的这一番话，李风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就像是倾盆大雨夺眶而出。
“风儿，我留了点东西在高姑娘这里，你好了之后她会交给你。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后人还有后来人。”
伯父颤巍巍地抚摸着李风的头发，他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了，他的手也越来越干瘪了。就好像一个壮年，经历了天人五衰，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样子似的。
李风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伯父这才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带走。人潮去后，这里只剩下一片狼藉，还有死一般的寂静。
李景龙望着星空，扬天一阵轻叹道：“老了，我们都老了，还抱着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这样不累吗？缘分是天注定的，命运也是早就有安排的。少红，你还执着这些干什么？放手吧！”
话音刚落，暗夜中传来哽咽之声：“景龙，真的是你吗？”
红衣仙姑颤颤巍巍走了出来，那拐杖点着地，绣花鞋踏地无声。
“少红，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执着。心里的执念有时候会幻化成恶魔，命运又岂是你我能够左右改变得了的？”
红衣仙姑一阵长笑，笑声回荡在夜空，令人毛骨悚然。笑声凄厉，蕴藏着诸多的愤慨、无奈、爱恋、还有喜悦。
“景龙，你还记得吗？我手上的拐杖是你亲手给我做的，我拄着它已经三十年了，这上面全都是你的气息。还有这双绣花鞋，我穿着它一直小心翼翼，从来不肯弄脏弄坏，它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这也是你送的。”
红衣仙姑像是在回忆着美好的往事，语气一直很平静，然后又突然气氛一阵紧张，口吻变得凄厉起来。
“还有我的这条腿，也是你打断的，不过它现在已经完好如初了。景龙，我现在应该是爱你还是恨你？这几十年来我应该爱你还是恨你？”
李景龙像是也刚刚从往事的回忆中醒来，一阵愧疚。
“对不起少红，自古正邪不两立，当年你就走错了路，我也是很心痛。往事如烟，你要怎么责罚我都可以，放过风儿吧！”
红衣仙姑突然厉声道：“现在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不想放过我。对，你们李家人都是正道的先锋，我就是邪派。可正道又怎样？你李家不也照样有解不开的诅咒吗？连爱一个人都不敢，就算你站在了正道的巅峰又能怎样？”
李景龙缓缓伸出右手，掌心里陡然出现一团像是夜明珠一样的光。在光影里，李景龙神色自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红衣仙姑却突然脸色一阵紧张，伸手就想阻止。
李景龙双腿一屈，往后跃出了十几步远，遥遥地看着红衣仙姑。
红衣仙姑一脸的痛苦道：“你......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
李景龙摇摇头，微微一笑道：“少红，我从来没有恨你，往事藏在我心中，我也一直过得很苦闷。天命术是你教我的，让我苟且在这世上多活了这么多年，我很感谢你。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只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风儿。”
李景龙猛然将右掌拍在自己的心口，夜明珠一样的光芒瞬间消失在他的体内。随即而来的，却是一阵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李景龙头发以眼睛能见的速度一缕缕掉下，皮肤也在同一时刻突然疲软了下来，然后竟然缓缓离开了身体，像是蛇蜕皮一样。而李景龙的身躯也渐渐瘫软在地上，最后竟然化成了一股灰，风一吹，便飘散了。
不过李景龙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痛苦，最后的眼神居然是解脱，平和，没有半分的不舍也没有半分的依恋。
红衣仙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痛苦，凄厉一声尖叫向李景龙奔跑过去。不过一切都晚了，红衣仙姑跑动中带来风，将李景龙最后一丝灰尘给吹散了。
红衣仙姑跪在了地上痴痴发呆，这就是命，没人可以抗拒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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