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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秘密

    “宋姑娘,你无事吧。”

    韩义慢下脚步掉在宋轩身旁,他见宋轩美目添愁面色凝重,在李长风往北山去后的三日里总是心神不宁惴惴不安。

    宋轩回过神来,勉强道:“无事,倒是韩兄,你真不必找寻灵兽吗?”

    韩义道:“我有家传灵兽,族里的规矩,我不好更改,倒是宋姑娘,你不找吗?”

    宋轩无心作答,她抬头前视,自己同班的诸位仙子怀里正捧着新收的灵宠和韩义同行的哥儿们说笑嬉闹,不禁神色更愁,心中百感交集:

    长风,你可是无事呀……

    在李长风和一位大块头的男子一同去往北山后,韩义受李长风嘱托携同班众人和她们一行合并行动,往截然相反的南面行了三日。

    三天的时间,万幸一路没遇上高修为的豺狼虎豹,多是三只眼睛的兔子,独腿的鹦鹉等寻常灵兽出没,除了宋轩韩义外,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这两种灵兽收做了灵宠。

    也有例外,王淳王灵兄弟俩捡到了两只狼崽子。

    他兄弟二人从李长风那儿得到了两本相近的功法——《灵体百术》、《灵体百兽》。

    两本功法所修本领凑巧地主讲学灵兽以修灵体,如学虎而击,学鹤而飞,事件灵兽动物万千,学一兽便多一技,故而招式近似无穷,实乃上品功法之精品。

    他兄弟二人此前一番习修后,近来走路都要似猫垫脚般小心,搞得人和兽之间不能收缩自如,可是给宋轩一众好友好一阵笑话。

    却也因祸得福,对于灵兽亲和一事较常人便多了几分,和众人选择常见的兔子鹦鹉不同,他兄弟二人竟走运地撞上了两条狼崽。

    碧蓝色眼睛,灰褐色的皮毛,额头隐约有一丝凸起,宋轩见多识广,一眼识出来这两头狼崽是古有灵兽苍青狼的末裔。

    传言上古时期,神洲陆北有一座常年落雪、名难阳群山的山脉。难阳山中积雪封山,人故不入,而山有狼,成群,奔时如苍影鬼怪。

    每百年八月十五月圆夜,难阳群山积雪忽融,苍青狼众下山捕猎,近去城郭,远往诸国,遮天青光飞过,牲畜活人,不留一物。

    后由上古大能出手消灭,理应绝种,竟不知为何能在灵徽书山这儿瞧见。

    照韩义之言,他们现今所处的“灵兽山”的山水画里灵兽种类丰富,看似是圈养连带保护灵兽,究其根本实是封印。

    此画全称“山水斗兽图”,制此图者不详,传年少说能有千年之久。

    听前辈们曾说,画卷最东住了一条蛟龙,南面有一只诡异的鬼面鸟,北山上的白虎,常年盘踞北山山顶,它曾是魔教教主诸葛云的座骑,在千年前魔教大盛之际傲视天下,被称为神洲陆第一神兽。

    西面山洞里有两只黑瞎子,出身不明却在十五年间吃了成千上万的仙人,按罪得死,奈何都和白虎一样是神兽末裔,杀了绝种不免可惜,遂囚禁在此。而选择山门故意选择让他们还是低阶修士来此找寻灵兽,为的就是怕高人来此,夺走了此地灵兽。

    “也是,这世道,山门连学生都防,又哪有什么好灵兽愿意给弟子们呢?”韩义瞥过一眼,见宋轩时不时朝北望去,劝道:“宋姑娘,李兄吉人自有天相,他敢于往北去,就是不愿连累咱们一众,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宋轩叹息道:“唉,可你我又不是不知,这下来对付他的可是实打实的长老,长风他哪怕有再大的机缘……”

    宋轩不敢讲下去了,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能有李长风战胜殷媛的错觉,也许是和辰阳子的较量中他胜得轻松,以至于她真的忘记了李长风也不过才修行不到一个月,仍是个十足的野路子。

    韩义奇道:“宋姑娘也察觉到了?”

    “你说什么?”宋轩不明韩义之言,“察觉到了什么?”

    韩义看了眼身前高声嬉笑中的众人,抿了下嘴,小声道:“就是李兄的修为和灵力一事。”

    宋轩道:“长老境界的灵力……”

    “和凡人无异的修为……”韩义指了下自己的眼睛,“我这眼睛看的清亮,李兄刚入山门时毫无灵力,我当时盯了他整整一天,平平无奇,我当时抓破脑袋也想不通如此平凡的人为什么能来到灵徽书山,可等到了第二天,我就后悔当初小看李兄了。”

    宋轩回忆道:“和花柳冰对峙那天?”

    韩义颔首,道:“不错,正是那日,我先和花柳冰对峙,后来李兄出场替我解围,我这家传的追风眼,不是自夸,只扫过一眼,便能看清对方修为,我再看李兄时,从他体内渗出来的磅礴灵力,那是无比的纯碎的兽灵力!”

    “兽灵力?”宋轩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韩义慎重道:“没有,李兄当时给我的感觉就仿佛生吞了一只灵兽似的,那股兽灵力就如此自然地存在他体内,我把眼睛瞪直,除了兽灵力外还有一种阴火灵力,突兀却不冲突的共存在李兄一句身体里。”

    宋轩道:“我没去问他,因为这是他的机缘。”

    韩义小声感叹道:“无怪乎宋姑娘才是李兄的情缘了。”

    “韩兄说什么?”宋轩没听清。

    韩义道:“无事,我想说,后来我去查了书籍,想明白李兄的体质。”

    “你查到了,对吗?”

    韩义紧张地蹙眉,道:“没错,我是查到了,但我不确定……”

    宋轩心头平添疑云,她虽说和韩义认识不过三天,此人说话办事颇为干练,怎个忽然讲起话来支支吾吾了呢?

    “你说吧,我也参谋参谋。”宋轩道。

    韩义轻叹一声,眼神又带有提防意味地四下瞄过,这才像是做贼似的开了口:

    “先天灵体。”

    “嗯!”宋轩一双美瞳忽地收缩,压在喉头的一口气像是肺叶坏掉了似地咽不去了。

    “先天,灵体?”宋轩愕然问道,“你当真?”

    韩义愁道:“我自打那日翻阅古籍,妄图找寻李兄身上秘密,可真当我看到先天灵体时,我就整日像是揣了个会炸开的灵器,若非宋姑娘和李兄关系非常,我真打算憋一辈子呢……”

    宋轩沉吟道:“先天灵体,世间尚无,这句话我曾听家父讲过,家父有着使不完的钱财,对于新奇事物更是饶有兴致,所以他也曾四处打听过先天灵体一事,我也有所耳闻。”

    “宋姑娘细讲。”

    “心脾肺肾肝,火土金水木,仙凡二者无甚区别,可为何你我做得修士,并依照五行划分出五种灵根修行呢?家父为求揭谜题掷千亿灵石四处拜访游离在外的散仙修士,最后得出个结论便是,修士之体,同凡人大同而稍异,意思是同样是五行对五脏,有人心主火,肺肝脾肾同样主火,奇怪归奇怪,可就是如此构造教此人天生便有操火之力,是为大家所称火灵根。而有人双灵根,三灵根,甚至五种灵根具有,至于是灵根越纯越好,还是越杂越好,孰好孰坏,至今没有个结论,但唯一立在顶点上的修仙灵体,便是先天灵体。”

    宋轩喘口气,续道:“当然,其他天生的灵体未必会差,譬如八正道天女谷的雪女灵体,百草花堂的神女灵体等都是世间罕见的绝佳灵体,所以你看天女谷的掌门,百草花堂的那个被称为仙界最美的梧桐仙子,修为都不在掌门之下。

    而至今还未发现的先天灵体,依那些散仙所言,先天灵体就是一件绝好的躯壳,天生便能接引灵力,一般修士接受过量灵体便要爆体而亡,修为高的修士在吸收天地灵力时则要先压缩后归己,这个步骤就是最基础的炼气,对于先天灵体而言,受多少灵力便存多少灵力,这只是一点猜想,就已够骇人了。”

    “所以李兄是吃了什么灵物才有了现在的灵力,但没修过功法,没领悟过境界玄妙的他便成了空有灵力而无境界的状态。”

    宋轩不否认,道:“前提长风真得要是先天灵体才行。”

    韩义担忧道:“如今仙界什么德行,宋姑娘比我要清楚的多,十五年前风家一事开始,大家都隐隐察觉出事情不对,假如李兄身份曝光……”

    宋轩叹道:“往好了说,各门各派倾尽全力培养长风,往差了说,必然有心术不正者介意他凡间修士的身份,若真到那时,魔教教主诸葛云,鬼修士焦槐,春秋剑仙江难平的覆辙……”

    “所以在下有一事相求。”韩义拱手施礼,他要讲的话不能给旁人听去,明明是求人,却把声音细得像是蚊子一样,“十五年前风家一事和李兄的秘密,一个希望您动用宋家的力量查,一个希望您尽力去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