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饕人
在于涂迈进这座精神病院大门的前一天，他因涉嫌连环杀人案件被捕，在特殊材质建成的审讯室内，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不是。”
这两个字是在回答审讯员对他提出的问题，“你是否成为饕人？”
案件发酵了三年，最后收网的地点是在一家百货商场的库房里，警方到达时，现场的景象已经不仅仅只是像地狱了，而是就在地狱。
鲜血糊满墙壁，由于还未干透所以接着往地面流淌，地板上到处都是破碎的人体器官，角落里躺着的一颗心脏甚至还在跳动，但唯独不见尸体，只有一个男人直直的站在库房中央，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泣。
走在封闭的走廊上，于涂被两名警察架着，像个小鸡仔儿一样任人宰割，他们将于涂带进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室内烟雾还未散尽，于涂瞥了一眼桌上的烟灰缸，有大概四五个烟头，显然对方早就在这等着了，女人开口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于涂摇了摇头，嘴巴张大咿呀了几声，示意自己不能说话，女人回头看向玻璃外的工作人员，后者耸肩作无奈状，看来这个年轻人从被捕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有哑疾？”女人问道。
于涂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女人的双唇一张一合。
女人眉毛微皱，再问道：“失聪？”
于涂又点了点头。
女人叹了口气，眼神略显柔和，她并没有像其他审讯者一样从嫌疑人进门就开始滔滔不绝的逼问，这个年轻人有些特殊，不仅仅是生理疾病上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她面对的有可能都不能算作是人。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女人从兜里掏出还剩最后一根烟的烟盒将里面的烟递给了于涂，于涂愣了一下，起身双手将其接了过来放在桌上，然后双手比划着，女人看懂了大概意思，将另一个兜里的蓝色直火打火机递给了他。
于涂将烟叼住，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被呛得不停咳嗦。
然后才开始正式的审讯环节，女人说了一段话：“我是青木市警察局局长，同时也担任刑侦组组长，我叫顾靖阳，名字有点男性化是吧？呵呵，我爸爸取的，他说当今女子巾帼不让须眉，我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番成就，事实上也做到了。这次请你来，并不是为了定你的罪，你的资料我了解过，于涂，你今年23岁，曾是某高等大学的医学高材生，两年前你被学校劝退，原因是你涉嫌虐杀小动物，是吗？我知道并不是，当时你是为了救它，可惜你的学科是用来救人的。”
“但是后来你开始真正对人类感兴趣了，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顾靖阳说到这，准备点上一根烟，摸了一会儿兜发现空盒就放在桌上，于是接着说：“去年三月，你是不是杀了一个已有四个月身孕的妇女？”
顾靖阳的眼神变了，变得犀利且锋芒毕露，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深的痕迹，眼窝微陷才只能证明她今年确实已过四十。
于涂许久没有作出该有的反应，哪怕是每一个嫌疑人被问到这类问题时该有的紧张，慌乱，疑惑，悔恨等等，都没有，他异常平静，然后他比划动作让外面的人拿进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在上面写上“不是。”
纸上的字体娟秀温和，竟让顾靖阳一时间相信了这个答案，不过很快她又将这个想法否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她抬头面对这个年轻人时，那凶狠的眼神，想吃人的眼神，和一股绝对不存在于这世界上的气息，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执勤二十多年，顾靖阳自认从没有在任何一个犯人的眼里读取到过恐惧，自己的恐惧，而这次，也是破例的第一次，她被吓到了。
“你…你确定？”
“不是。”
“六月惨死的女学生呢？”
“不是。”
“九月被开膛破肚的七岁的孩子呢！？”
“不是。”
顾靖阳的语气越来越重，不自觉的她已经站了起来，甚至已经将一只手伸了出去，就像她每次将枪抵在罪该万死的穷凶极恶的歹徒头上那样。
“这次呢！？你满身血污，手里拿着斧头站在人间地狱中，这次呢！是你吗？”
于涂摇了摇头，沙沙的笔声在纸上写着“不是。”
顾靖阳深吸一口气，然后沉沉的呼出去，整个人如同泄气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轻易的向这个年轻人妥协了，她轻声问道：“那是谁？”
于涂再次低头写着，速度很快，但因为字体繁杂，他重写了好几次，最后却只有两个字：“饕人。”
“饕人？”顾靖阳不解道。
白纸的上方一小部分已经被于涂零星的否定词填满，他开始在下面大片的空白长篇大论，同时，也论出了一个令顾靖阳无法接受的现实。
字体依旧娟秀：“我确实不是因为虐杀小动物而被学校辞退，我是医学生，成绩还算优秀，偶尔可以进入我们张教授一人创办且只有他一人的‘人体塑造学’的学科研究室，这种学科在其他学校当然也有，但渐渐的我发现其中的一些实验并不是我们平常学的人体构造和人体解剖类知识，而是一些将人体改造成另一种生物的血腥实验。”
字较大，很快就写满了一面，他翻过纸张，同时顾靖阳也让外面的人拿进来了一叠白纸和两支新的圆珠笔。
“被学校辞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研究室里有一个保密保护性极高的保险柜，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搜索了大量的资料和破解方法，终于让我给打开了！”
“他们过分了，他们将正常人由内到外的分割，然后重组，最后得出一个不该存在于世上的怪物，它们吃人！”
纸上写下的字并没有将过程和结果写的如何惊心动魄，但顾靖阳依旧觉得胆寒。
“你有证据吗？”
于涂摇了摇头，这样也就意味着无法将那个张教授逮捕，于涂离校一年多，再显而易见的真相应该也够时间掩埋了？
“这个就是你说的饕人？我怎么相信你？”
纸上写着“你不用相信我，它们会来找我的。”
“之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而世人都会知道，甚至切身体会到，那种被啃食的感觉。”
然后，顾靖阳问出了那个问题，“那你呢？你是否成为饕人？”
这两个字是在回答审讯员对他提出的问题，“你是否成为饕人？”
案件发酵了三年，最后收网的地点是在一家百货商场的库房里，警方到达时，现场的景象已经不仅仅只是像地狱了，而是就在地狱。
鲜血糊满墙壁，由于还未干透所以接着往地面流淌，地板上到处都是破碎的人体器官，角落里躺着的一颗心脏甚至还在跳动，但唯独不见尸体，只有一个男人直直的站在库房中央，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泣。
走在封闭的走廊上，于涂被两名警察架着，像个小鸡仔儿一样任人宰割，他们将于涂带进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室内烟雾还未散尽，于涂瞥了一眼桌上的烟灰缸，有大概四五个烟头，显然对方早就在这等着了，女人开口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于涂摇了摇头，嘴巴张大咿呀了几声，示意自己不能说话，女人回头看向玻璃外的工作人员，后者耸肩作无奈状，看来这个年轻人从被捕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有哑疾？”女人问道。
于涂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女人的双唇一张一合。
女人眉毛微皱，再问道：“失聪？”
于涂又点了点头。
女人叹了口气，眼神略显柔和，她并没有像其他审讯者一样从嫌疑人进门就开始滔滔不绝的逼问，这个年轻人有些特殊，不仅仅是生理疾病上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她面对的有可能都不能算作是人。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女人从兜里掏出还剩最后一根烟的烟盒将里面的烟递给了于涂，于涂愣了一下，起身双手将其接了过来放在桌上，然后双手比划着，女人看懂了大概意思，将另一个兜里的蓝色直火打火机递给了他。
于涂将烟叼住，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被呛得不停咳嗦。
然后才开始正式的审讯环节，女人说了一段话：“我是青木市警察局局长，同时也担任刑侦组组长，我叫顾靖阳，名字有点男性化是吧？呵呵，我爸爸取的，他说当今女子巾帼不让须眉，我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番成就，事实上也做到了。这次请你来，并不是为了定你的罪，你的资料我了解过，于涂，你今年23岁，曾是某高等大学的医学高材生，两年前你被学校劝退，原因是你涉嫌虐杀小动物，是吗？我知道并不是，当时你是为了救它，可惜你的学科是用来救人的。”
“但是后来你开始真正对人类感兴趣了，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顾靖阳说到这，准备点上一根烟，摸了一会儿兜发现空盒就放在桌上，于是接着说：“去年三月，你是不是杀了一个已有四个月身孕的妇女？”
顾靖阳的眼神变了，变得犀利且锋芒毕露，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深的痕迹，眼窝微陷才只能证明她今年确实已过四十。
于涂许久没有作出该有的反应，哪怕是每一个嫌疑人被问到这类问题时该有的紧张，慌乱，疑惑，悔恨等等，都没有，他异常平静，然后他比划动作让外面的人拿进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在上面写上“不是。”
纸上的字体娟秀温和，竟让顾靖阳一时间相信了这个答案，不过很快她又将这个想法否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她抬头面对这个年轻人时，那凶狠的眼神，想吃人的眼神，和一股绝对不存在于这世界上的气息，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执勤二十多年，顾靖阳自认从没有在任何一个犯人的眼里读取到过恐惧，自己的恐惧，而这次，也是破例的第一次，她被吓到了。
“你…你确定？”
“不是。”
“六月惨死的女学生呢？”
“不是。”
“九月被开膛破肚的七岁的孩子呢！？”
“不是。”
顾靖阳的语气越来越重，不自觉的她已经站了起来，甚至已经将一只手伸了出去，就像她每次将枪抵在罪该万死的穷凶极恶的歹徒头上那样。
“这次呢！？你满身血污，手里拿着斧头站在人间地狱中，这次呢！是你吗？”
于涂摇了摇头，沙沙的笔声在纸上写着“不是。”
顾靖阳深吸一口气，然后沉沉的呼出去，整个人如同泄气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轻易的向这个年轻人妥协了，她轻声问道：“那是谁？”
于涂再次低头写着，速度很快，但因为字体繁杂，他重写了好几次，最后却只有两个字：“饕人。”
“饕人？”顾靖阳不解道。
白纸的上方一小部分已经被于涂零星的否定词填满，他开始在下面大片的空白长篇大论，同时，也论出了一个令顾靖阳无法接受的现实。
字体依旧娟秀：“我确实不是因为虐杀小动物而被学校辞退，我是医学生，成绩还算优秀，偶尔可以进入我们张教授一人创办且只有他一人的‘人体塑造学’的学科研究室，这种学科在其他学校当然也有，但渐渐的我发现其中的一些实验并不是我们平常学的人体构造和人体解剖类知识，而是一些将人体改造成另一种生物的血腥实验。”
字较大，很快就写满了一面，他翻过纸张，同时顾靖阳也让外面的人拿进来了一叠白纸和两支新的圆珠笔。
“被学校辞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研究室里有一个保密保护性极高的保险柜，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搜索了大量的资料和破解方法，终于让我给打开了！”
“他们过分了，他们将正常人由内到外的分割，然后重组，最后得出一个不该存在于世上的怪物，它们吃人！”
纸上写下的字并没有将过程和结果写的如何惊心动魄，但顾靖阳依旧觉得胆寒。
“你有证据吗？”
于涂摇了摇头，这样也就意味着无法将那个张教授逮捕，于涂离校一年多，再显而易见的真相应该也够时间掩埋了？
“这个就是你说的饕人？我怎么相信你？”
纸上写着“你不用相信我，它们会来找我的。”
“之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而世人都会知道，甚至切身体会到，那种被啃食的感觉。”
然后，顾靖阳问出了那个问题，“那你呢？你是否成为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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