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坚持
苏青醒来，已经是四日过后。
是一旁的老鼠告诉他的。
同样已是黑夜，漫天星辰一如既往璀璨。
“师父，你没被夺舍？”
苏青问道。
水尘光笑了笑，端出早已备好的流食：“他只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吃吧。”
水尘光说道，将赌约的具体事情说了。
“那淮余不就不同意我来当余淮山的弟子吗？”
苏青说道。
水尘光一指天空：“余淮山只是一颗星星，还有着无数颗其他星星呢，你不是余淮山的弟子，还是我的弟子。”
苏青抬头，月没有上次那般圆，星空却是似乎比上次璀璨。
星星不变，月却有阴晴圆缺，苏青忽然想到，师父从来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完成赌约。
“师父，上次我憋气，肺都要炸了，但我忽然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苏青说道。
“哦，什么事？”
水尘光问，脚下燃起篝火，他缓缓添柴。
“那时候很多事情就像皮影戏在我脑袋里面闪过，那时候我没有感到痛苦，我也不知道什么感觉。”
“那时候我脑袋里就在想，为什么我要跳下来呢？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根本就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但起码师父你教我的办法还是有效果的。”
“如果我连死都不怕，那为什么不按照师父的教法继续下去，反而因为一点苦累就停止了。我好恨我自己，明明我有能力做，但是我为什么不去做。”
苏青说了一大堆，凌乱且真情实感。
“你不用自责，你现在几岁？”
水尘光问。
“九岁。”
苏青说。
“九岁，我六岁修道，在十六才入了道，十年，三千个日夜，我每天鸡鸣就起，狗睡则卧，才堪堪如此。你不过多久就能有如此成就，已经不差了。”
水尘光说。
“那师父之所以愿意和淮余老头赌下赌约，就是因为知道淮余老头会用这场考验来赐予我造化吗？”
苏青笑了笑，水尘光能答应三天赌约，总不可能凭白应约，毕竟他自己都用了十年。
“不错，但我没想到后面老鼠给了你那般的天材地宝，你服下后反而起了反效果。”
水尘光摇头。
“不过看来倒是不只是反效果，我总感觉你开窍了不少。”
水尘光又笑了笑。
苏青没有在意这所谓的反效果，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东西了。
“师父，那淮余老头呢？”
苏青问道。
“不知道。走了，或许是去找新传承弟子去了，那两枚法铃你也不用惦记了，算是物归原主，封在余淮道观内了。”
水尘光说道。
苏青这才察觉一直跟随他的法铃已经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愚钝。”
苏青沉默片刻，说道。
如果按部就班，说不定真的能得到余淮山的传承。
“不必自责，有缘无份罢了，况且你虽未步入修行，却也得了一番造化，算是赚了，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走。”
水尘光说道。
“去哪？”
苏青问。
“你家，带你回去看一次，算是了断牵挂。”
水尘光说道。
“以后不回来了吗？”
苏青默默问道。
“山高水长，总有回来的一天，但也可能……怎么，不想回去。”
水尘光摸了摸苏青的头，笔挺的身躯今天第一次显得温柔。
“不敢。”
苏青直言，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总归要回去的，睡吧，休息吧，天色已经不晚了。”
水尘光说道，他早已摊好了休息用的卧处，先是休息去了。
苏青呆呆的坐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见来路，亦无归途。
迷茫的苏青第一次在审视自己，经历过一次生死关，他感觉自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不是东西，心中对那怪物的仇恨越来越淡，反而迷惘越来越多。
苏青一直以为自己很爱自己父母，父亲虽然时长酗酒揍人，母亲虽然时长无故骂人，但他们给了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生命。
但现在，这份感情好似是越来越淡了，苏青想不通，所以一直在想，在骂自己。
想起来，父母死去时，其实苏青一开始感受到的也并非悲伤，虽然也有，但更多的是恐惧。
什么恐惧？
苏青不断的问自己，一种对未来迷茫无措的恐惧。
他没了可以依靠挡风的墙，他没了可以挡雨的顶。
他以后径直的暴露在风吹雨打之下，他要自己成长，他没有方向，他要被迫踏出舒适圈。
他……少了安逸。
他，太喜欢安逸了，所有人都喜欢安逸，无论生活贫苦富贵，只要稳定，就能被接受。
水尘光将他拉出水潭，那一刻，苏青感受到了久违的安逸。
挡风的墙，避雨的顶，累时酣睡的床。
呵呵。
苏青轻笑，已经泪流满面，不是，这种感觉苏江叔已经给过他了，安逸到他渐渐遗忘父母，他只是在水尘光身上看到了父母的些许影子。
严厉有之，温柔有之。
苏江叔能给的只是温柔，反而让苏青不能够完全的接受。
这很混蛋，但确实苏青的真实想法。
苏青念起了道经，正是水尘光教的感气法。
他已经睡过这么多天，精神奕奕如何能再睡。
星空漫天星辰璀璨，苏青看着熟睡的水尘光，第一次想到：漫天星辰这么多，我为何不能做一颗星星。
师父指引我修行，我能否用这修行，换来所有人的安逸。
苏青只是有了这朦胧的念头，转瞬间就消逝不见了。
他现在只是读着道经，一遍又一遍。
攒动的篝火，酣睡的道士，人立的老鼠，读经的少年。
幽静的竹林，漫天的星辰。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父母要自己的儿子做什么，儿子哪怕一知半解，也是会去做的。
水尘光要苏青踏入道途，苏青也是会去做的。
是一旁的老鼠告诉他的。
同样已是黑夜，漫天星辰一如既往璀璨。
“师父，你没被夺舍？”
苏青问道。
水尘光笑了笑，端出早已备好的流食：“他只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吃吧。”
水尘光说道，将赌约的具体事情说了。
“那淮余不就不同意我来当余淮山的弟子吗？”
苏青说道。
水尘光一指天空：“余淮山只是一颗星星，还有着无数颗其他星星呢，你不是余淮山的弟子，还是我的弟子。”
苏青抬头，月没有上次那般圆，星空却是似乎比上次璀璨。
星星不变，月却有阴晴圆缺，苏青忽然想到，师父从来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完成赌约。
“师父，上次我憋气，肺都要炸了，但我忽然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苏青说道。
“哦，什么事？”
水尘光问，脚下燃起篝火，他缓缓添柴。
“那时候很多事情就像皮影戏在我脑袋里面闪过，那时候我没有感到痛苦，我也不知道什么感觉。”
“那时候我脑袋里就在想，为什么我要跳下来呢？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根本就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但起码师父你教我的办法还是有效果的。”
“如果我连死都不怕，那为什么不按照师父的教法继续下去，反而因为一点苦累就停止了。我好恨我自己，明明我有能力做，但是我为什么不去做。”
苏青说了一大堆，凌乱且真情实感。
“你不用自责，你现在几岁？”
水尘光问。
“九岁。”
苏青说。
“九岁，我六岁修道，在十六才入了道，十年，三千个日夜，我每天鸡鸣就起，狗睡则卧，才堪堪如此。你不过多久就能有如此成就，已经不差了。”
水尘光说。
“那师父之所以愿意和淮余老头赌下赌约，就是因为知道淮余老头会用这场考验来赐予我造化吗？”
苏青笑了笑，水尘光能答应三天赌约，总不可能凭白应约，毕竟他自己都用了十年。
“不错，但我没想到后面老鼠给了你那般的天材地宝，你服下后反而起了反效果。”
水尘光摇头。
“不过看来倒是不只是反效果，我总感觉你开窍了不少。”
水尘光又笑了笑。
苏青没有在意这所谓的反效果，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东西了。
“师父，那淮余老头呢？”
苏青问道。
“不知道。走了，或许是去找新传承弟子去了，那两枚法铃你也不用惦记了，算是物归原主，封在余淮道观内了。”
水尘光说道。
苏青这才察觉一直跟随他的法铃已经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愚钝。”
苏青沉默片刻，说道。
如果按部就班，说不定真的能得到余淮山的传承。
“不必自责，有缘无份罢了，况且你虽未步入修行，却也得了一番造化，算是赚了，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走。”
水尘光说道。
“去哪？”
苏青问。
“你家，带你回去看一次，算是了断牵挂。”
水尘光说道。
“以后不回来了吗？”
苏青默默问道。
“山高水长，总有回来的一天，但也可能……怎么，不想回去。”
水尘光摸了摸苏青的头，笔挺的身躯今天第一次显得温柔。
“不敢。”
苏青直言，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总归要回去的，睡吧，休息吧，天色已经不晚了。”
水尘光说道，他早已摊好了休息用的卧处，先是休息去了。
苏青呆呆的坐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见来路，亦无归途。
迷茫的苏青第一次在审视自己，经历过一次生死关，他感觉自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不是东西，心中对那怪物的仇恨越来越淡，反而迷惘越来越多。
苏青一直以为自己很爱自己父母，父亲虽然时长酗酒揍人，母亲虽然时长无故骂人，但他们给了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生命。
但现在，这份感情好似是越来越淡了，苏青想不通，所以一直在想，在骂自己。
想起来，父母死去时，其实苏青一开始感受到的也并非悲伤，虽然也有，但更多的是恐惧。
什么恐惧？
苏青不断的问自己，一种对未来迷茫无措的恐惧。
他没了可以依靠挡风的墙，他没了可以挡雨的顶。
他以后径直的暴露在风吹雨打之下，他要自己成长，他没有方向，他要被迫踏出舒适圈。
他……少了安逸。
他，太喜欢安逸了，所有人都喜欢安逸，无论生活贫苦富贵，只要稳定，就能被接受。
水尘光将他拉出水潭，那一刻，苏青感受到了久违的安逸。
挡风的墙，避雨的顶，累时酣睡的床。
呵呵。
苏青轻笑，已经泪流满面，不是，这种感觉苏江叔已经给过他了，安逸到他渐渐遗忘父母，他只是在水尘光身上看到了父母的些许影子。
严厉有之，温柔有之。
苏江叔能给的只是温柔，反而让苏青不能够完全的接受。
这很混蛋，但确实苏青的真实想法。
苏青念起了道经，正是水尘光教的感气法。
他已经睡过这么多天，精神奕奕如何能再睡。
星空漫天星辰璀璨，苏青看着熟睡的水尘光，第一次想到：漫天星辰这么多，我为何不能做一颗星星。
师父指引我修行，我能否用这修行，换来所有人的安逸。
苏青只是有了这朦胧的念头，转瞬间就消逝不见了。
他现在只是读着道经，一遍又一遍。
攒动的篝火，酣睡的道士，人立的老鼠，读经的少年。
幽静的竹林，漫天的星辰。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父母要自己的儿子做什么，儿子哪怕一知半解，也是会去做的。
水尘光要苏青踏入道途，苏青也是会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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