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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永恒要塞

    清亦溟习惯性背着一只手走路,而根据传闻,他背着左手走路的时候,常常代表着他心情不是很好,甚至是要动武的意思,而当他背着右手的时候,就刚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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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境宫宫主是谁,只有三位代行官,掌控决策着这座惘界第一学府的大小事务。

    有传说称,宫主就是那位说书人,毕竟他足够强,而且掌握着在息冢碑上刻名的权力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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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束夜有一朵不知来历的黑色花朵,具有至强之力,被唤作苍月凌霄,也被别称为枷日墨华,传说枷日羽君是位极其爱花惜花之人,隐居冥界之后仅有的几次入世,其中便有与源族莳花弄草的绝顶高手十霄一同论花。

    传说一束夜与剑不世师出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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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不世曾暗中守护过一个叫做“清都”的世外桃源般的国度很久很久,那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却又从来不曾见过他,便称其为温影,顾名思义,温暖的,隐藏在阴影里的守护者。

    后来清都国被另一个强大的国家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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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踏入世间,到破道越天,追随过剑不世的武者有很多,其中就包括被尊为“魔吞九宇”的源皇三千冰,他同时也是剑不世最器重的弟子,没有之一。

    三千冰终其一生,除了得到了剑不世的武道真传,还得到了一个苹果。

    如魔王所言:“也许惘界生灵都要死,却还是想着,有些人可以平安活下去,比如你,阿冰。”

    可三千冰终究还是“为师尊战至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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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不世以魔道跻身天谓之境后,曾有漫长岁月止步不前,那位说书人对他说:“河流可能会改道,但终会归海,不然就只能枯竭。”

    剑不世答曰:“我愿意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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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的漫长岁月中,惘界出现过太多强者,他们之中又有很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选择避世隐居,据说,在境宫隐居的强者是最多的,加上境宫的盛名,久而久之,所有武者都了然,住在境宫的,除了师生,就是隐世的强者。

    也所以,有人调侃说:在境宫隐居,那就不算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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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惘界九族天谓,分别是天兽无疆,天族天擘,羽族羽君,妖族妖尊,源族源皇,地兽地岳,鬼族冥谛,冥兽魁藏,星族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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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绝圣凌述之剑,是以青襟须臾的躯壳为材锻造而成,名为紫柩,取“送葬”之意,为惘界最强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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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羽裳烬死后,灵魂分裂为五缕,且分别转世,其中三个,便是天族魔天擘剑不世、羽族太武三极之一的羽君玄京、冥族的冥谛鬼刻烛,直到剑不世破道越天,五魂也未归一,不过既已身为破道者,剑不世也不在意此事了,而玄京与鬼刻烛也都只愿作为自己,而不愿再成“一”,至于余下两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有人推测,若五魂成一,早在当年的剑梦浩劫中,剑不世便可破道。

    剑不世以残魂破道的无双壮举,让惘界所有武者都更加坚定了修行信念。

    “五分之一……很庆幸,是我成了‘剑不世’。”剑不世破道之后,洞悉了自己的一切过去,念及师尊把此名给了自己,如此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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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鬼刻烛无聊的时候喜欢在白烛上刻划一道道痕迹,白烛每燃烧到一道,世上就会有一人死去,不过鬼刻烛亲自出面辟谣:“胡说八道,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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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梦浩劫中,追随剑不世的强者中,天族有七人,皆是剑者,被称作刹剑七天使,其中苍踪晓尘乃是天谓至强,故而排在首位,他也是七人中唯一一个活到战争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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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外战争,羽族称濯野,天族称天征。

    天羽宿敌的思想,深刻贯彻到了每一位天族或羽族的心中,哪怕是两族的天谓至强也不例外,说是不例外,可凡事却也总有例外,例如白鬼与红绝的枯叶之情。

    “它们虽然如此艳烈,却已近枯叶。”

    “虽已近枯叶,却恰逢红绝世间。”

    而在剑梦浩劫与星祸中,天羽更是并肩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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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不世曾与一位叫做鼠道行的天兽族江洋大盗一起度过一段杀富济贫的逍遥时光,值得一提的是,两人合伙干的第一票,就是强抢了地兽族香冷的沉岩赤晶珠,那时候,剑不世还很洒脱很开朗很快乐,不过离天谓之境也还远得很,鼠道行也还没遇上那个非要把他度化了的和尚,而那个骄横跋扈的狻猊族长公主香冷,才是第一次独自远游世间,出门还不到十万里,就被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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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刈天鉥,苍踪晓尘的兵刃,如同剑一般大小的细长的针,样式简洁,光滑的表面没有任何花纹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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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原有一座澜国,国都名为七盏雪,因有七座高耸入云的杯盏式样的洁白建筑而定名,剑不世行至此处时,觉得颇为惊艳,就小住过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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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空徒很讨厌澹台隽,因为后者有过一句“一念之间,万念俱灰”,而在决斗中输给澹台隽的剑偈九诀之后,就更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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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寐饮寒曾于一个东倭小岛国力挽狂澜,而被奉为神明一般的存在,后来此国就将统治者尊称为“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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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魔铃,受到天之燚至强火魄的影响而变异的一种金色的花,生长在天棺古墟之中,而天之燚,则是惘界最古老的源皇之一,同羿一般,他纵横的年代,还没有天谓,而天谓境界者,皆以至强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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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奇之巅,惘界最大的珍稀物品交易之地,位于境宫徵山,一界重宝,如黄泉岸边的洗魂沙,哑海深处的魁石,等等,几乎没有不在此出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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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锵,同大掠一样,是惘界传说中曾存在过的强大而高贵的生灵,灭绝在剑梦浩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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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破天壤的武者,绝非只有羿和阳灵彻,只是双道开后,破道者便不再允许武者“破天”,天兽、天、羽三族亦十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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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惘界时代的生灵没有“姓氏”这一概念,取名字也往往十分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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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荒道源的一半,便在于有东地原之称的星之初天空之上无尽处的星辰,也所以,惘界九族,星族最强。

    传说,惘界第一位破道的那位女子,便是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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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不世有四位弟子,源族三千冰是第一位,其他三位分别是地兽族夜笑、冥兽族漂聆、天族诡道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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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羽之战,被孤身一人的羽裳烬斩落的天谓至强多达四位,因为战斗进行的极快极烈且极其隐秘,而导致几乎没有观战者,所以战后,世间存在着的天谓武者大多去往秋风原或者说末羽荒观察那恐怖的厮杀遗迹,无不惊叹,甚至盛赞其为世间破道之下战力最强。

    不过惘界历史过于久远,像羽裳烬这般也曾被称为破道之下最强的武者,还有诸如羿、解空、阳灵彻、鬼刻烛等武者,至于那些破道者未破道之前,也均有“破下无敌”的美誉。

    只是他们未能在同一个时代闪耀,或者不曾真正的较量过,而随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缘由,比如死亡降临,孰强孰弱,也就成了永恒的谜。

    “先生,剑不世与清亦溟未破道之前,谁是‘破下无敌’呢?”

    “……都是,都是!你要明白,所谓破下无敌,更多是代表着一种超越世间诸多天谓却还未至破道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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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自称“我是过去的一切”的男人知道过去的一切,也包括破道者级别的事,或者说他本身就是过去的一切,但他不代表未来,不过既然他本身就是过去,所以他能看到破道者所能看到的最远的未来。

    破道者太强,他们甚至可以任意磨灭自己在曾经的大道中的一切痕迹,导致凡生不知破道的存在,只不过针对凡生而行的事,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破道者可以追溯整个世间破道之下的过去的一切,以及未被隐藏的其他破道者破道之前的事,也可勘破极远却依旧有限的未来。

    天谓至强代表了永生,却只是在不被伤害的情况下,所以说他们依旧可能会死。

    破道者才是真正代表了永生且无敌。

    所谓的勘破未来,破道者也不敢说绝对,因为天地大道虽已在破道者之下,但也依旧是极难揣度的,与其说是在破道之下,其实不如说是与破道相平,只是天地大道在于整个天地间的一切生或死之中,过于分散,因而可以被有限勘破。

    又因为破道者也不止一位,如果一旦破道者参与世事,未来便更是极度变化莫测。

    又有时候,一时的未因其他破道者参与而导致的失算,也有可能是被算者有破道的潜能。

    破道之后,便无法再看到自己的未来,哪怕一丝一毫也不可以,因为他们已经破道,已无道可看,他们象征绝对的永生无敌,也已经不需要看到自己的未来。

    在那位二次破道的狱界之主出现之前的破道之境,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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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青棂,子朔神渊的主人、惘界出现的最后一位破道者,同第一位破道者一样,破道之前默默无闻,破道之后亦少有作为,不过她破道之前所创作的那些‘作品’,当真是震古烁今,无信者名寐饮寒,无梦者梦兮,无惧者凌述,无爱者空幕垂尘,无悲者夜染,皆是其造物,其中名寐饮寒与夜染在同一时代降生,不仅如此,此二人还很早就相识,那时候,名寐饮寒还没有离开那个小村子,夜染则是那位落拓的税务官。

    传说,除了造物,扶青棂还有一大爱好,那就是记录,最开始的时候,她之所以成为武者,只为读书,因为惘界的书太多了,她觉得作为一个普通人,是无论如何也读不完的,所以为了获得足够多的寿命,她踏入了武道,后来书读得没意思了,她就开始无论巨细地记录世间发生过的一切故事,故事多了,就堆成了一座书海。

    传说,那位偶尔会出现在生灵梦中的“过去”,便是书海中诞生的精灵。

    破道之后,扶青棂再无造物,因为对破道者而言,造物已无意义。

    也所以,她是唯一一个未破道时却似破道的武者,因为她于天谓之境便触及了“创生”这等只有破道者才能涉足的境界。

    大界与大界之间的生灵修行往往差异巨大,而破道者的造物永远没有破道的可能,只有大界本身孕育的生灵才有可能,因为造物,终究是两位破道者的道起了交集,道的冲突也就是必然。

    破道者创生,只能通过借大界道源为“笔墨”而创造生灵并让其融入此界之中,并不可以一己之力创生。

    也所以,破道者们很轻易地便推测出一个结论,既然破道之境亦有分别,就说明此境还未抵达真正的殊途同归,那么破道之上,就应该还有道,不过没有哪位破道者可探求到破道之上,直到狱界之主的出现。

    破道者可创生,却难以创世,若想创造一个可以运转有序的活生生的世界,需以破道者全部的自己为代价。

    惘界便是一位破道者的身与灵所化,而那位破道者的来历,便是一团迷雾了,不过可以断定的是,他一定也来自某个大界。

    惘界的破道者们对其他大界的存在展开探索,陆续发现过十三个,这样的行为,同样也是其他大界的破道者的兴趣所在。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较而言,惘界在这十四个大界中,历史最为漫长,诞生的破道者也是最多的,甚至其中一个大界据推测就是惘界一位破道者所化,而且也已经诞生了破道者。

    破道者永生,破道者无敌,连破道之前所践行的堪称生命的全部的修行与战斗对破道者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而每一个破道者都杀不死其他的破道者。

    那些大界的存在,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活腻了”。

    所有的破道者都希冀着找到第一位破道者或者第一个大界。

    是先有第一个大界,还是先有第一位破道者呢?起源何在,这是个问题。

    大界之中,可衍生破道者,甚至不止一位,长此以往,大界与破道者大概会越来越多吧?尽处何在,这也是个问题。

    便是狱界之主,同样迷惑于此“始终”之谜。

    被破道者从根底上干涉过或者创生的生灵,以及离开故乡大界的生灵,想要破道,比残魂破道的可能性更低,因为这种生灵相当于活在了两种大道中,只有破两道,才能自成一道,在这种情况下破道,被称为二次破道。

    便是风君与那位第一位破道的女子联手让惘界兵甲有了化而为生的可能,也不过是在极其仔细地斟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拨动更改了惘界道源本身所衍生的一小部分道则而已,他们也担心这等行为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大祸,比如直接导致惘界所有生灵都陷入“多道压顶”的境地中,从而使得“破道”就是个说法而再也无望事实,甚至多道冲突,引发毁灭的灾难,毕竟是直接在惘界道源上搞事,比起创造生灵,要复杂得多……

    狱界之主即是一位破道者的造物,而他,做到了二次破道,所以他得到了超越破道的力量。

    而在狱界之主之前,连破道者都不认为能有这种二次破道的生灵。

    可悲的是,据推测,已破道的不曾处于二道之下的生灵,以后也永远无法二次破道,只有破道之前便置身于两种大道之中的生灵,才拥有那真正堪称虚无缥缈的二次破道的可能。

    无怪乎惘界破道者扶青棂陨落前怅然叹息:“原来破道,是条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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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要塞,以胤古圣树的残骸为骨架建立,是惘界被狱界攻灭之前的九族武者们最后的栖身之地,名为“永恒”,却只坚守了不到三千年,并非武者不堪,事实上恰恰相反,他们在付出巨大伤亡后,覆灭了所有狱界军队。

    只是,惘界的破道者们,输了,七亡其四,剩余三位不知所踪。

    破道之战,破道以下的力量,等若无物。

    而后惘界道源被狱界之主攫取,在完全无法匹敌的力量碾压下,惘界武者就此绝迹,残留的武者相关的一切痕迹亦渐渐湮灭,惘界崩碎,只余地原一隅与小部分望川,而那座千疮百孔的永恒要塞,死寂于天,成为后世生灵触不可及的传说,直到某一天,它也莫名消失了。

    惘界之后,狱界之主又继续进攻其他大界。

    ……

    清亦溟、剑不世、扶青棂,三位破道者联手从狱界之主手中夺回最后一丝未被炼化的道源,惘界之魄略微复苏,易名碧荒。

    也正是此战,清亦溟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逆溯本不可追的时光轨迹,知晓了狱界之主本是破道者的造物,他是活在两道之中并破道的恐怖存在,“二次破道”这个概念也由此而成,并流传于诸多大界中已至破道之境的生灵。

    于是便有破道者提出,那便照此再创造出一个二次破道者,大量的创造生灵,那么总有一天,会出现第二个二次破道者。

    可狱界之主步步紧逼,他们没有时间等待那样一个生灵成长起来,而且根据推测,如果造物太多,破道者将会与那个大界的道源陷入不可逆的可怕冲突,甚至最终一同毁灭,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个二次破道者,谁也无法肯定他是否会与狱界之主为敌……

    破道者之间无法融合道源,亦无法互相改变,而二次破道的狱界之主却掌握了炼化其他破道者道源的力量。

    ……

    剑不世与扶青棂再次迎战寻迹而来的狱界之主,碧荒步惘界后尘,崩裂大部,散落数角,仅有的那一丝道源也遭到破坏,此战,扶青棂战死,她的书海则在压道重火中熔化消逝……

    剑不世败退之时,以无上黑暗将此一角封藏并一起带走,而狱界之主也对这座再无敌手也再无可能出现破道者的“碎屑”大界失去了兴趣。

    ——

    “与我交过手的破道者,都死了,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很可惜的,便是惘界那个清亦溟,我的存在,改变了“破道便是终境”,而他却是个有可能改变“已破道便不能二次破道”的生灵,幸运的是,他死了……二次破道,也绝非终点,只要我还未探索出“始终”,那么我就永远不会止步于二次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