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话

    尽管崔老爷在他夫人面前坚决不答应去结交王公子，但是皇家盐商长子入住红楼，足以震动整个小小木易县。于是木易县大大小小世家都去拜访王疏言，崔老爷是和第一批人一起去的。崔老爷拜访过后，崔夫人是在当天晚上才知道的。那晚，崔家四个女儿都挤在崔夫人的房间里闲谈，崔老爷走进来，看见霜雪在装饰她的香囊，就突然对她说：“希望王公子能喜欢你的香囊，雪儿。”

    崔夫人气愤地说：“我们既然不去和他结交，怎么会知道他喜欢什么香囊？”

    “母亲，您忘了，”霜雪说：“我们会在仲春节碰到王公子，卢夫人已答应我们在那时候介绍给我们。”

    “卢夫人不可能这么做，她有两个水灵的女儿，虽然没有你们漂亮，心机却很重，笑里藏刀。卢夫人如果把王公子介绍给我们，她的女儿们就没机会了。”

    “我也看不上她，”崔老爷说：“你没指望她，我很是高兴。”

    崔夫人没理崔老爷，却暗暗生闷气，看在场的几个人就不舒服。“婷珊别一直哼哼，弄得我头痛。”

    “母亲，我花粉过敏，鼻子不舒服，不是故意哼哼的。”婷珊解释道。

    “婷珊真没眼色，”崔老爷说，“鼻子犯病也不会挑个时间。”

    “父亲，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婷珊气恼地说。

    崔老爷没接婷珊的话，回头问霜雪：“霜雪，仲春节还有多久啊？”

    “还有半个月左右，父亲。”

    “哦，那卢夫人也指望不上了，”崔夫人忧愁的嚷道，“卢夫人过几天要回了一趟娘家，估计要到仲春节才能回来，到时候她自己都不认识王公子，更不可能介绍给我们。”

    “那可恭喜夫人了，您可以在卢夫人面前出出风头，反过来介绍给他了。”

    “老爷您又来了，我都不认识他，怎么介绍，难道您又要再嘲笑我一次。”

    “夫人啊，十多天的相处当然不算什么，也无法认清他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您不愿意帮助卢夫人，那么我来给卢夫人介绍好了。”

    女儿们惊讶地瞪着父亲，不知道什么意思，崔夫人气得直咬牙，转过身去不理他。

    “夫人真是小气啊，邻里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嘛，是吧婷珊，你读的书最多了，你来说说吧。”崔老爷转头问婷珊。

    婷珊想了半天，想引经据典，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崔老爷接着说：“让婷珊想一想再说，我们还是谈谈王疏言吧。”

    “王疏言有什么好谈，说得好听是皇商，不也就是商贾之家，我看不上他。”崔夫人鄙夷地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夫人不早说，否则我就不去拜访这位贵公子了。但是，现在已经去拜访了，那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和商贾之家的王大公子成为朋友了。”

    一听到这话，一屋子人顿时喜形于色，崔夫人最为高兴，好似王疏言已成为崔家女婿似的。“我早就料到，老爷最疼爱女儿了，这样一位公子，为了女儿，为了崔家未来，老爷肯定会去的，没想到，老爷的嘴这么严，我们现在才知道。”

    “婷珊，你现在可以大胆哼哼，哼歌也行，没人会说你了。”崔老爷看了一屋人，有些厌烦，幽幽地走出夫人的房间，不禁想起二姨娘——霜雪的娘亲，那位知书达理的世家庶女，如果还在，这诺大的崔家也有一个知心的人。

    崔老爷一走，崔夫人欢天喜地说：“老爷对你们可好了，不是为了您们几个姐妹的亲事，老爷和我可乐得清闲，幽居家里。现在结交新朋好友，都是为了你们，你们要是嫁得如意郎君，母亲就满足了。婷欢，虽然你年纪最小，但你的性子最活泼，仲春节时，说不定王公子就会约你一同赏花呢。”

    “哦，母亲，我已经十六岁了，早已及笄了，年纪虽然最小，个头确是我最高呢。”婷欢无所谓的说。

    于是，他们想着王疏言何时会来崔府拜访，到时可以请他来吃顿便饭，母女几人就这么聊着，这一夜时光很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