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临终之影
“无夜人？那叫这个名字也不奇怪。”言荒点点头。
葬区是埋葬着一些不得了的东西的地方，葬区往往会跑出来一些异变怪物或者衣着奇怪而且言谈举止怪异的人，每个从葬区跑出来的生物或者人类都会受到执法队的直接调查，直到确认没有威胁才会向社会投放，这些人大多都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且因为这些人往往会说晚上应该会有光亮，应该有月亮与星辰之类的天体，就被教会与统治者认定为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黑夜，认为他们的世界没有夜祖，非常可惜，就有了无夜人这个说法。
执法队与统治者对于葬区有种莫名的重视，任何能在明面上活动的无夜人都是经过审查与确认的。
对于那些从葬区跑出而未被发现的人，执法队是高度重视的，举报一个可以获得一枚金币的奖励，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已经是一笔大钱了。
“我们去找他做什么。”言荒有些疑惑地望向梵妮，随便在周围逛逛不就好了。
“没打算找他。”梵妮摇摇头，“这么说就是打发我那群朋友。”
“不把他们打发走，你这个下午就等着光回答他们叽叽喳喳的问题吧。”
“他们这群整天啥也不干，就等着十多岁被一脚踹进工厂里的小屁孩，就喜欢你这种有很多乐子事可以挖掘的宝藏。”
言荒闻言侧目看了眼梵妮，她也不比刚刚那群孩子大到哪里去。
梵妮捕捉到了言荒的眼神，解释道：“我跟我爷爷在南疆别的地方跑了几年。可比他们这群住在恩赐之地的小屁孩知道的多的多。”
“恩赐之地？”言荒疑惑地重复道。
“你如果出了洛克镇，跑远点就知道了。易守难攻，高居台地，还没有什么太大范围的无人区。”
这大抵也是众多逃难者选择来到了洛克镇的原因。
言荒一边思考着一边点着头，梵妮的这句话中的无人区肯定不会是字面意义上的没有人这么简单。
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才会让这一点成为洛克镇能被成为“恩赐之地”。
不过他没有询问的打算。
突的。
“呜……”厚重而悠长的轰鸣声在天地间响起。
言荒被这声音吸引过去了目光。
在层层叠叠的屋顶背后，几座庞然大物在低矮建筑居多的镇南是如此的显眼。
只是它们那阴沉的色调在这天地间非常模糊。
那轰鸣声落下，浓浓的烟尘自那几座庞然大物中喷薄而出。
一眼望去，沉沉垂于头顶的乌云使得天地一片黯淡，密集的雨幕恍若一层隔膜，使得视线模糊，近处低矮密集的房屋紧紧相抵，远处高大的灰暗建筑喷薄着浓烟。
“那边就是工厂区。”梵妮开口道，“养活了大半个镇南的地方。”
“当然我更乐意叫它牢笼。”
“因为，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似乎，都变得不太像自己了。”
“哦？”言荒知道工厂里驻扎有一队执法者，里面自然没有可能存在什么恐怖的超凡事件，就算有，也只会看到大批的执法队进驻工厂处理来源。
梵妮耸耸肩，无所谓道：“其实这个当传说听就好，只是坊间流言罢了。起因不过是孩子们觉得每个从工厂里出来的大人，都与过往性情与行为大大不同罢了。”
“实际上，一开始传出流言的孩子，自己长大后进了工厂，也就放弃了自己以前的说法。反而他们的孩子开始说他们家大人变了。”
她说这些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一点小趣味，她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就是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言荒微微一笑，开口道：“挺有意思的传说。他们是怎么觉得大人变了的？”
他对超凡者的了解是远超梵妮的，特别是经过这两天的事情。
“简单概括来说，喜欢的东西更喜欢，厌恶的更厌恶，性情更加阴暗这种吧，嗯，阴暗的更加鲜明？应该可以这么说。”
梵妮微抬起头，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这样吗……”言荒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面上露出一丝恍然。
这种描述，与他印象中的镇北居民们，没有差别……
镇北的居民，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这样。
平日里说说笑笑，看起来完全符合他不知从何处来的标准，但，整日，除了沉郁安静，余下的便是笑，便是怒，以及恶意。
似乎人在长大过程中，都会变得阴沉与黑暗。
完全不符合他那莫名的标准。
就像他完全没有理由地觉得超凡力量不该是如今这样那般。
言荒正在思量着，忽然心有所感，回头望向已经走出好远的巷子来。
哪怕有层层房屋的阻隔，言荒也听到了一阵奇异的轰鸣声，与之相伴的还有一阵没由来的恐惧。
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精神冲击，这种程度的冲击对他没什么作用，可是，街上的行人，街边聊天的人，哪怕是身边的梵妮，动作都陡然一凝，精神一阵恍惚。
所幸这种恍惚只是短短一刻，清醒过来的众人立马就感受到了内心喷涌的恐惧与心悸，没有陷入昏迷，被情绪接管身体。
“你待在这里。我回去看一眼。”言荒皱起眉头，严肃地对着梵妮说道，然后就迅速向着巷子走去。
他的右眼微微闪烁着蓝光。
以他对塞罗爷爷的了解，他决心要做的事情，出意外的可能性极低，很大可能是有额外的因素介入了。
梵妮作为一个普通人，去到那种超凡力量波动的中心，无异于自杀。
言荒一路拐进巷子，向着尽头看了一眼，那栋小楼表面的乌光已经消散，独属于超凡术式的那种感觉还残留在周围。
言荒进入楼内，入目就是漆黑。
整栋楼的内部都已经被术式残留沾染。
言荒不作犹豫，直接向着二楼走去。
铁门还开着，他在楼道就看到了背对着走廊站立的塞罗爷爷，塞罗此时已经轻轻放下了手杖，一阵猩红雾气开始在整栋屋子内扩散，清洗污垢。
看起来，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刚刚。那是什么……”雾气中传来了巴特莱那刺耳的声音。
“我此行来的目的。”又传来塞罗略有苍老的笑声，继而塞罗开口道。
“你拿我当诱饵？”巴特莱声音更加低沉难听了。
雾气缓缓消散，楼内的污垢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塞罗摊开双手，悠然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事实上，我来这里一个是为了处理你的问题，一个是问问你最近出问题的超凡者。”
“我也没想到会直接引出来最终目标。”
言荒站在走廊听着二人的对话。
巴特莱没死？
这是言荒的第一想法。
塞罗爷爷在前面说了那么多，甚至提到了异变之灾，他还以为塞罗爷爷的处理方案又是毁灭。
结果现在巴特莱还活得好好的，听起来，似乎还因为某些事情，把新郎委托的事件幕后黑手引了出来。
“那你就这样吧。活着总比死了强。”塞罗不等巴特莱回答，兀自摆摆手就回头走向言荒。
屋里沉默了一会。
“多谢。”
塞罗提着手杖走到言荒身旁。
“行了，回家吧。”
言荒跟在塞罗身后，一路走出小屋与巷子，在巷子口遇上了犹豫着站在巷子口的梵妮。
“发生了什么？”梵妮一见到塞罗与言荒，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没事。”塞罗笑道，“你回家吧。我跟你爷爷聊完了。”
梵妮狐疑地望向二人，不过急着回家看看，她草草说了声再见，就跑向家中。
“发生了什么？”言荒也着急，急着了解更多的东西。
“占卜。占卜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很浓郁的死亡气息。这玩意，是超凡者临死前才会有的。”
“巴特莱你别看他疯，他的能力正好很容易知道最近出事的超凡者。带你来就是问问这件事。”
“另一方面，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确实疯了，控制不住自身，被异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早晚有一天会彻底变成渎神者。”
“来把他的问题处理一下。”
塞罗没有隐瞒地讲解道。
终于不再是那个“不到时候”的答案了，言荒突然感觉到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不是把他杀了吗？”
“是把他杀了啊。我把超凡的那个他杀掉了。他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而被转变，我就将他属于超凡与不可避免地跌向疯狂的那一部分给分离出来杀掉了。只余下了目前半疯的普通人，但至少不会进一步恶化了。”
“问题就出在把他杀掉这件事上。我杀掉他的一瞬间，或者说，他死掉的一瞬间”
“咱们，在占卜中看到的那道黑影出现了……”
“一模一样的死亡气息，并试图把巴特莱的超凡意识，拉入一片空间……”
葬区是埋葬着一些不得了的东西的地方，葬区往往会跑出来一些异变怪物或者衣着奇怪而且言谈举止怪异的人，每个从葬区跑出来的生物或者人类都会受到执法队的直接调查，直到确认没有威胁才会向社会投放，这些人大多都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且因为这些人往往会说晚上应该会有光亮，应该有月亮与星辰之类的天体，就被教会与统治者认定为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黑夜，认为他们的世界没有夜祖，非常可惜，就有了无夜人这个说法。
执法队与统治者对于葬区有种莫名的重视，任何能在明面上活动的无夜人都是经过审查与确认的。
对于那些从葬区跑出而未被发现的人，执法队是高度重视的，举报一个可以获得一枚金币的奖励，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已经是一笔大钱了。
“我们去找他做什么。”言荒有些疑惑地望向梵妮，随便在周围逛逛不就好了。
“没打算找他。”梵妮摇摇头，“这么说就是打发我那群朋友。”
“不把他们打发走，你这个下午就等着光回答他们叽叽喳喳的问题吧。”
“他们这群整天啥也不干，就等着十多岁被一脚踹进工厂里的小屁孩，就喜欢你这种有很多乐子事可以挖掘的宝藏。”
言荒闻言侧目看了眼梵妮，她也不比刚刚那群孩子大到哪里去。
梵妮捕捉到了言荒的眼神，解释道：“我跟我爷爷在南疆别的地方跑了几年。可比他们这群住在恩赐之地的小屁孩知道的多的多。”
“恩赐之地？”言荒疑惑地重复道。
“你如果出了洛克镇，跑远点就知道了。易守难攻，高居台地，还没有什么太大范围的无人区。”
这大抵也是众多逃难者选择来到了洛克镇的原因。
言荒一边思考着一边点着头，梵妮的这句话中的无人区肯定不会是字面意义上的没有人这么简单。
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才会让这一点成为洛克镇能被成为“恩赐之地”。
不过他没有询问的打算。
突的。
“呜……”厚重而悠长的轰鸣声在天地间响起。
言荒被这声音吸引过去了目光。
在层层叠叠的屋顶背后，几座庞然大物在低矮建筑居多的镇南是如此的显眼。
只是它们那阴沉的色调在这天地间非常模糊。
那轰鸣声落下，浓浓的烟尘自那几座庞然大物中喷薄而出。
一眼望去，沉沉垂于头顶的乌云使得天地一片黯淡，密集的雨幕恍若一层隔膜，使得视线模糊，近处低矮密集的房屋紧紧相抵，远处高大的灰暗建筑喷薄着浓烟。
“那边就是工厂区。”梵妮开口道，“养活了大半个镇南的地方。”
“当然我更乐意叫它牢笼。”
“因为，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似乎，都变得不太像自己了。”
“哦？”言荒知道工厂里驻扎有一队执法者，里面自然没有可能存在什么恐怖的超凡事件，就算有，也只会看到大批的执法队进驻工厂处理来源。
梵妮耸耸肩，无所谓道：“其实这个当传说听就好，只是坊间流言罢了。起因不过是孩子们觉得每个从工厂里出来的大人，都与过往性情与行为大大不同罢了。”
“实际上，一开始传出流言的孩子，自己长大后进了工厂，也就放弃了自己以前的说法。反而他们的孩子开始说他们家大人变了。”
她说这些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一点小趣味，她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就是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言荒微微一笑，开口道：“挺有意思的传说。他们是怎么觉得大人变了的？”
他对超凡者的了解是远超梵妮的，特别是经过这两天的事情。
“简单概括来说，喜欢的东西更喜欢，厌恶的更厌恶，性情更加阴暗这种吧，嗯，阴暗的更加鲜明？应该可以这么说。”
梵妮微抬起头，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这样吗……”言荒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面上露出一丝恍然。
这种描述，与他印象中的镇北居民们，没有差别……
镇北的居民，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这样。
平日里说说笑笑，看起来完全符合他不知从何处来的标准，但，整日，除了沉郁安静，余下的便是笑，便是怒，以及恶意。
似乎人在长大过程中，都会变得阴沉与黑暗。
完全不符合他那莫名的标准。
就像他完全没有理由地觉得超凡力量不该是如今这样那般。
言荒正在思量着，忽然心有所感，回头望向已经走出好远的巷子来。
哪怕有层层房屋的阻隔，言荒也听到了一阵奇异的轰鸣声，与之相伴的还有一阵没由来的恐惧。
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精神冲击，这种程度的冲击对他没什么作用，可是，街上的行人，街边聊天的人，哪怕是身边的梵妮，动作都陡然一凝，精神一阵恍惚。
所幸这种恍惚只是短短一刻，清醒过来的众人立马就感受到了内心喷涌的恐惧与心悸，没有陷入昏迷，被情绪接管身体。
“你待在这里。我回去看一眼。”言荒皱起眉头，严肃地对着梵妮说道，然后就迅速向着巷子走去。
他的右眼微微闪烁着蓝光。
以他对塞罗爷爷的了解，他决心要做的事情，出意外的可能性极低，很大可能是有额外的因素介入了。
梵妮作为一个普通人，去到那种超凡力量波动的中心，无异于自杀。
言荒一路拐进巷子，向着尽头看了一眼，那栋小楼表面的乌光已经消散，独属于超凡术式的那种感觉还残留在周围。
言荒进入楼内，入目就是漆黑。
整栋楼的内部都已经被术式残留沾染。
言荒不作犹豫，直接向着二楼走去。
铁门还开着，他在楼道就看到了背对着走廊站立的塞罗爷爷，塞罗此时已经轻轻放下了手杖，一阵猩红雾气开始在整栋屋子内扩散，清洗污垢。
看起来，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刚刚。那是什么……”雾气中传来了巴特莱那刺耳的声音。
“我此行来的目的。”又传来塞罗略有苍老的笑声，继而塞罗开口道。
“你拿我当诱饵？”巴特莱声音更加低沉难听了。
雾气缓缓消散，楼内的污垢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塞罗摊开双手，悠然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事实上，我来这里一个是为了处理你的问题，一个是问问你最近出问题的超凡者。”
“我也没想到会直接引出来最终目标。”
言荒站在走廊听着二人的对话。
巴特莱没死？
这是言荒的第一想法。
塞罗爷爷在前面说了那么多，甚至提到了异变之灾，他还以为塞罗爷爷的处理方案又是毁灭。
结果现在巴特莱还活得好好的，听起来，似乎还因为某些事情，把新郎委托的事件幕后黑手引了出来。
“那你就这样吧。活着总比死了强。”塞罗不等巴特莱回答，兀自摆摆手就回头走向言荒。
屋里沉默了一会。
“多谢。”
塞罗提着手杖走到言荒身旁。
“行了，回家吧。”
言荒跟在塞罗身后，一路走出小屋与巷子，在巷子口遇上了犹豫着站在巷子口的梵妮。
“发生了什么？”梵妮一见到塞罗与言荒，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没事。”塞罗笑道，“你回家吧。我跟你爷爷聊完了。”
梵妮狐疑地望向二人，不过急着回家看看，她草草说了声再见，就跑向家中。
“发生了什么？”言荒也着急，急着了解更多的东西。
“占卜。占卜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很浓郁的死亡气息。这玩意，是超凡者临死前才会有的。”
“巴特莱你别看他疯，他的能力正好很容易知道最近出事的超凡者。带你来就是问问这件事。”
“另一方面，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确实疯了，控制不住自身，被异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早晚有一天会彻底变成渎神者。”
“来把他的问题处理一下。”
塞罗没有隐瞒地讲解道。
终于不再是那个“不到时候”的答案了，言荒突然感觉到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不是把他杀了吗？”
“是把他杀了啊。我把超凡的那个他杀掉了。他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而被转变，我就将他属于超凡与不可避免地跌向疯狂的那一部分给分离出来杀掉了。只余下了目前半疯的普通人，但至少不会进一步恶化了。”
“问题就出在把他杀掉这件事上。我杀掉他的一瞬间，或者说，他死掉的一瞬间”
“咱们，在占卜中看到的那道黑影出现了……”
“一模一样的死亡气息，并试图把巴特莱的超凡意识，拉入一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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