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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江湖自有风花月,刀光剑影美人笑

    郝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如果不是屋子里的摆设,他还以为回到了高中年代。然后就看到了窝在他怀里的小狐狸,难道锁妖塔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一个穿着粗麻布长裙脸上长着几个雀斑头上扎着马尾辫的干瘦少女端着药汤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郝仁醒来,惊喜的说道:

    “公子,您终于醒了,多亏了您的这只灵狐,家父才在山沟里发现了您,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您救过来。”

    郝仁连忙道谢,顺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哪一年?”

    “回公子的话,这里是秦岭,至于是那一年,还要看公子是哪里人。”

    郝仁想起哪天晚上的所见所闻,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长安人。”

    雀斑少女一副不出意料的表情说道:“那今年就是金统二年,看公子穿着不凡,想必是世家公子出身吧,可是和家里闹了矛盾出来游玩的?”

    郝仁疑惑的问道:“如果我不是长安人,那现在是哪一年?”

    “公子说笑了,难道公子不知道前朝余孽还在西南山坳里苟延残喘,那边的皇帝颁布的年号是中和元年。”

    郝仁不是文科生,对地理因为兴趣下过功夫,毕竟谁也不想迷路了找不到东南西北。可是,对于历史,他是真的一窍不通。于是,他很好奇的问道:“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故事我听说过,黄巢起义不是失败了吗,怎么会有金统二年这个东西?”

    雀斑少女也不生气,笑道:“前朝皇帝昏庸无道,河南大水,陕西大旱,朝廷的不作为天怒人怨。大齐皇帝揭竿而起,十五道360州有志之士莫不影从,均富的口号深入人心,前朝已经穷途末路,公子怕是因为伤到了脑袋记不清世事了。”

    郝仁不是看不出雀斑少女的殷勤,只是他早已经对儿女情长麻木了,听了她的话却不由得敬佩起来。

    “哈哈,我久在深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天下大事一窍不通,让姑娘见笑了。”

    雀斑少女努力压制住笑意,指着小狐狸问道:“公子有此灵兽,想必家世不一般吧。”

    “哦,这个啊,我闺女,大名叫白狐,小名叫皮球。你不用叫我公子,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姓郝,名仁,没有字,你可以叫我郝仁。长安嘛,再怎么说也是上京,一定有贵妇把狗当做儿子养的,我把狐狸当女儿养,也不奇怪吧。”

    雀斑少女看着胖乎乎的小狐狸,想着天下兵荒马乱的每天不知道多少人饿死,这些豪门世家却把一个牲畜养的如此金贵,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由得心生厌恶,放下药碗走了出去。

    关门声把小狐狸吵醒,看着郝仁在看她,于是她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郝仁开口问道:“什么情况?我不是被你挖心死了吗?”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锁妖塔的器灵竟然是大龙虾,谁能想到那个猥琐的老头每天活跃在九重妖塔各个妖族面前做生意的,胆子真肥。至于我给你掏心掏肺,那些都是幻术,我当时也不知道的。不知道祖奶奶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反正最后把我和你扔出来锁妖塔。”

    郝仁摸了摸脑袋,当时好像还真不疼,只是困的不行,便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变成人形?”

    “我害怕啊,祖奶奶说外面神灵无数,还有无数多的捉妖人,我们天妖在人间行走是很危险的。为了避免我的妖气泄露,祖奶奶还封印了我全部的修为。要我去一个青丘的地方,到了那里会有人帮我解开封印,还说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

    雀斑少女出了屋子,来到后面山岭上,山顶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一座石桌,两个中年人正在下棋。

    “独孤兄,你的宝贝女儿不会像以前一样掀桌子吧,先说好,这局我已经胜券在握,你可不能耍赖?”

    “哎,你这老道,乾坤未定,你怎么就胜券在握了?看清楚,你只不过占据中路苟延残喘,而我四面开花,你只能作困兽斗,哪里有出路?”

    “天下惶惶,黎民泱泱。独孤兄,正统才是大义所在,四边宵小不过是跳梁小丑,只待明主归位,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别跟老子扯这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雀斑少女明显是个急性子,一把掀翻了棋盘,生气的责问道:

    “爹,你为什么要我对那小子客客气气的,还说什么大家闺秀样。那小子娘们唧唧的,言语轻浮,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脑袋被门夹了。”

    中年文士耐心的捡起棋子,黑白分别放好,一边耐心听着女儿的闹骚,一边跟中年道士作揖告罪。

    看着中年道士笑着走开,雀斑少女才冷静下来,说道:“爹,为什么每次袁伯伯来问你要钱你都要让我掀桌子,凭什么你自己做老好人,还要我学什么大家闺秀,你这是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中年文士拿出一锭金子,说道:“一个人一生能有几个老朋友,你发脾气他只会觉得你青春活波,我要是给他脸色看,你看你袁伯伯不马上翻脸,割刨断义。知道你辛苦,这点钱拿去买零嘴吧。”

    雀斑少女吐了吐舌头,熟练的将金子揣兜里说道:“爹,我们家有的是钱,你给袁伯伯一点钱有什么关系。”

    “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为父分忧,你袁伯伯要的不是钱,是命啊。大唐气数已尽,他以为自己可以力挽狂澜,殊不知自己只是那根落水人的救命稻草。看到那个少年人了吧,感觉真有这么糟吗?”

    雀斑少女不说还好,一说就暴跳如雷,

    “你老又不瞎,难道看不见。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细皮嫩肉,以前我还不知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是个什么样,见了这小子算是服了,他要是再掐个兰花指,老爹你就可以纳他为妾了,绝对合你的胃口。”

    “胡说八道,你这妮子,这些年跟我走马帮天南地北的,你这性子怎么得了?还好方面订了门娃娃亲,不然谁会娶你。”

    “你才胡说八道了,我才不要嫁人,万不得已可以帮你招个上门女婿,不然老爹你富可敌国的身家留给谁。”

    ……

    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可是现在太阳正大,就有很多人来不及了,也许这就是乱世吧。

    郝仁抱着小狐狸躲到了床底,在锁妖塔的三年里,他觉得耳聪目明了不少,可能是哪里没有污染吧。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整理好房间里人为留下的痕迹,和床底的无人的伪装。

    十几个身穿黑衣,拿着长刀的汉子从山脚一路摸上来,这里原本是个别院,东西两个厢房,屋后有条小路直通山顶,山顶有座亭子,是登高望远看日出的好地方。

    黑衣人见人就杀,几十个护院没死的都往山顶汇集,因为他们的主家就在那个亭子里。

    雀斑少女还在跟中年文士撒娇,看到满身是血的护院时,一下子就拔出了佩剑,眼神坚毅的说道:“爹,我带你杀出去。”

    中年文士也很快从惊慌中镇定下来,对为首的护院说道:“老何,带着小姐走,他们的目的是我。”

    “老爷,没路啊,这里是山顶,四面都是悬崖峭壁,而且这群人不问缘由,见人就杀,恐怕不是以往那些劫镖匪人,不如我们投降吧?”

    雀斑少女斥责道:“何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藏头露尾的无胆匪类,也配我们投降?独孤家只有站死的鬼!”

    “哈哈,老何,你看他们会让我们投降吗,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劝我破财免灾,可是他们背后的人不会同意。”

    很快,十几个黑衣人就把外围的护院家丁杀的一干二净,将中年文士三人围了起来。

    雀斑少女几次救人,大有赵子龙七进七出的悍勇,如果她没有身着青色襦裙,没人会把她当作女子。不是说她长的丑,而是有些女子的美,文雅不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踢在雀斑少女的肚子上,她的青色襦裙已经红艳艳了,中年文士坐在地上,让雀斑少女靠在他的怀里。

    眼看黑衣人就要手起刀落,从山顶那边的竹林飞过来一个人,像鸟儿一样轻盈。要知道两座山顶之间隔着二十多米宽的悬崖,羚羊也飞度不了。

    “暮雨潇潇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

    他时不用逃名姓,世上如今半是君。”

    来人踩着一个黑衣人的肩膀安稳的落地,守在中年文士三人前。

    “守道兄,何苦来哉,这些人武功好强,你带着我们走不掉的。我独孤仇此生从未亏欠过别人,不想临死背上一条命。你速走,莫要停留!”

    原来是刚才和中年文士一起下棋的老道,老道大义禀然的做手势让中年文士莫要多话,因为他心里也慌,若是孤身一人他绝对不会出手,谁让独孤仇这么富有对谁都大方,唯有对自己吝啬的跟个铁公鸡。可是,谁让自家儿子在山那边看着呢,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丢脸,却决不能在儿子面前丢人。

    一个黑衣人向首领禀报道:“小泰山青云观的袁守道,江湖人称武秀才袁一剑,据说独门绝技百步飞剑无人能挡。根据最新消息,袁守道将要成为西蜀乱唐的下一任国师,前提是帮乱唐寿王筹集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费。”

    黑衣人首领略微思考后,看袁守道没有进攻的意思,说道:“一起上,乱刀砍死,别耽搁时间。”

    袁守道看到黑衣人逼近,张嘴一吐,一股火焰油然而生。

    “妖法?这老道会妖法。”

    “哼,江湖即将,你们且退下,看我如何斩妖除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