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知半解更为可怕
睁眼看到的，是一脸严肃的张凌阳和挂着慈祥笑容的先导卿，还有自己手上跃动的光球。和自己想的一样，极端简化和谐化的咒语，果不其然的带来了更快的施法速度和更低的法术稳定性。
“很好就是这样，你先体验一下手上的这一团光球，和正常施放有什么不同。慢慢来，用心和头脑去感受。”先导卿说到。
张婵闻言，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也迅速被惊喜替代了大半。她当然知道先导卿在做什么，这很明显是咒语简化方面的内容，机会可遇不可求，今天出了这个门，自己也是先导卿十分之一的弟子了。
稍加思索之后，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最直观的结论就是，简化的咒语以牺牲一定的稳定性为前提，在施法速度上有了明显的提升。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有感受到。”
先导卿听完张婵的话，并没有急于指出对错。他坐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说到：“不要着急，你的底子很好，我想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幸运的是，今天我们都不缺这个。”
张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将心思完全沉入手上的光团之中。
作为基础投射系法术之一，论起法师们对圣光术的了解，大概也只有对火球水球的能和它媲美。在完全沉浸其中的情况下，张婵迅速发现了其他的区别。结构的不稳定只是个表象，更为准确的描述是“结构松散”，因此，缩略咒语召唤出来的圣光，松松垮垮的结构允许它进行进一步的优化，可塑性得到了加强，从手办变成了可动手办；结构松散程度提高使得法术内蕴含的能量降低了不少，从二踢脚变成了浏阳鞭；稳定性也因此降低，从石雕变成了沙雕――听上去确实怪不稳定的。
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特征。张婵又观察了一会这个光球的结构，实在得不到更多的发现。她睁开眼，控制着光团散入空气，对先导卿说到：“阁下，我认为……”
她刚开口，先导卿就挥手打断了她：“你忘了我们最开始要做什么。再来一次，用缩略咒语召唤出圣光。”
最开始……是要验证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咒语对圣光的反制效果？想到这里，她的脸又一次红了下了来。
师命不可违。她也只能支支吾吾的念出咒语：“要有光……”
这次召唤的光球更松散了，甚至在她的手里流动了起来。
“天地合气，物偶自生。”
？？？
真的起效了？先是一股属性相反的能量“闯”入了手里的光团，接着这股能量开始破坏光球本身就不稳定的结构――不，不是破坏，是解剖。破坏是暴力的，而解剖有着很强的规律性和纪律性。如果说用黯灭法术对圣光进行中和，直觉上像是在碱里加了盐酸，最后生成完全无害的盐和水；那么现在的反制过程，就是在“解剖”这个法术。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美感，先是将最外层被法术结构收束的“血肉”能量散入空气，暴露出隐藏期间的松散结构，接着拆去结构中负责能量联通传导的“血管”部分，使整个法术结构失去能量支持开始崩塌，最后阶段，这股外来能量接手了法术“骨架”，从骨架上把骨头一根根的拆下来，这枚存在了三秒的圣光术就这样变得无影无踪。外来能量在解剖完成后也散入了空气，功成身退。
“这……”张婵惊讶的张大了嘴，“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不是中和反制！先导卿阁下，这是更高一级的法术反制技术吧？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等我组织一下语言，有一种节奏感！”
先导卿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毛毛。而毛毛双手一摊，说道：“这是进阶内容，法术解构。我本来没打算教的，元素理论没有这方面内容。今天也是导师，嗯，见才心喜。毕竟是最好的一届。”说到这里，毛毛看了一眼先导卿――对方只是点头。毛毛继续说道：“你在两个共鸣系法术反制中的表现超乎预期，可以说你已经完全掌握了中和反制的要点。因此导师临时改动了最后一项考核内容，想看看你的悟性怎么样。没想到你已经有我当年十分之一那么强了。”
“凌阳，正经一点。”
“噫，总之知了同学你表现不错，没给为师丢脸。”
直到这时，张婵的心才完全放回肚子里。没想到今天中午来一趟还会有这种奇遇。
“先别急，我们课还没上完。”先导卿说到，“我知道你现在很好奇解构，但是路要一步步走。你刚刚已经感受过了简化咒语召唤出来的圣光是什么样子了，来谈谈你的看法吧。”
在得到两位导师的肯定之后，张婵显得很有自信。她将自己的观察结果、合理推论一起讲了出来：“是的，阁下。在刚刚的观察中，我发现籍由简化咒语所形成的法术，其内部结构很松散，几乎所有特性都是建立在这个‘松散性’之上的。因此我认为，咒语简化的过程，可以认为是借助不完全的咒语，引导一次不完全的施法。之前的法术理论课中张老师教过我们，魔法的本质是借助咒语，对元素进行重新排列以形成法术结构，并借助精神力的控制将这个法术结构投射到现实世界。在刚刚的简化过程中，唯一有变化的只有咒语，咒语的不完全就会造成法术模型的不完全，因此就会出现我刚刚提到的，松散结构。”
先导卿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毛毛。毛毛挠了挠头，说道：“并非如此。看来我果然不应该在课堂上夹带私货……搞到现在这样不伦不类。知了你既然已经预习过了课本，那你用标准简化咒放一次圣光术试试。”
张婵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始了吟唱：“圣光。”
光球再次出现，张婵立刻闭上眼开始感受：不对，这不对。这个咒语不仅没有造成结构松散，反而提高了法术结构的稳定性，使得法术当中包含了更多的能量，杀伤力也因此得以提高。和自己刚刚的推断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带着疑惑问道：“这个法术不仅不松散，甚至比标准咒语还要稳定，为什么？”
先导卿再次看向毛毛，毛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干这种事了，一知半解比完全无知更可怕。你认为你是在教他们，实际上会害了他们。”
顿了一顿，先导卿继续说道：“元素理论中的简化原理认为，不管是多长的咒语，起核心作用只有那关键的一个或几个词。找到这些词之后，就可以用它释放出完整法术。由于抛弃了冗余部分，反倒会提升法术稳定性。”
“这就是后面那个圣光术更加稳定，杀伤力更强的原因所在。”毛毛接口道，“而我曾经‘假装不经意’提起的暗示理论认为，咒语本质上是对施法者自身潜意识的暗示，如果你对自己的暗示不完整，引导的法术就不完整。这就是第一个法术结构松散的原因。”
“你能想出那个奇怪的反制咒，我还以为凌阳系统的教过你们暗示理论――算了，事已至此，我干脆把凌阳没教的部分大致讲讲吧。”
“很好就是这样，你先体验一下手上的这一团光球，和正常施放有什么不同。慢慢来，用心和头脑去感受。”先导卿说到。
张婵闻言，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也迅速被惊喜替代了大半。她当然知道先导卿在做什么，这很明显是咒语简化方面的内容，机会可遇不可求，今天出了这个门，自己也是先导卿十分之一的弟子了。
稍加思索之后，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最直观的结论就是，简化的咒语以牺牲一定的稳定性为前提，在施法速度上有了明显的提升。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有感受到。”
先导卿听完张婵的话，并没有急于指出对错。他坐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说到：“不要着急，你的底子很好，我想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幸运的是，今天我们都不缺这个。”
张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将心思完全沉入手上的光团之中。
作为基础投射系法术之一，论起法师们对圣光术的了解，大概也只有对火球水球的能和它媲美。在完全沉浸其中的情况下，张婵迅速发现了其他的区别。结构的不稳定只是个表象，更为准确的描述是“结构松散”，因此，缩略咒语召唤出来的圣光，松松垮垮的结构允许它进行进一步的优化，可塑性得到了加强，从手办变成了可动手办；结构松散程度提高使得法术内蕴含的能量降低了不少，从二踢脚变成了浏阳鞭；稳定性也因此降低，从石雕变成了沙雕――听上去确实怪不稳定的。
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特征。张婵又观察了一会这个光球的结构，实在得不到更多的发现。她睁开眼，控制着光团散入空气，对先导卿说到：“阁下，我认为……”
她刚开口，先导卿就挥手打断了她：“你忘了我们最开始要做什么。再来一次，用缩略咒语召唤出圣光。”
最开始……是要验证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咒语对圣光的反制效果？想到这里，她的脸又一次红了下了来。
师命不可违。她也只能支支吾吾的念出咒语：“要有光……”
这次召唤的光球更松散了，甚至在她的手里流动了起来。
“天地合气，物偶自生。”
？？？
真的起效了？先是一股属性相反的能量“闯”入了手里的光团，接着这股能量开始破坏光球本身就不稳定的结构――不，不是破坏，是解剖。破坏是暴力的，而解剖有着很强的规律性和纪律性。如果说用黯灭法术对圣光进行中和，直觉上像是在碱里加了盐酸，最后生成完全无害的盐和水；那么现在的反制过程，就是在“解剖”这个法术。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美感，先是将最外层被法术结构收束的“血肉”能量散入空气，暴露出隐藏期间的松散结构，接着拆去结构中负责能量联通传导的“血管”部分，使整个法术结构失去能量支持开始崩塌，最后阶段，这股外来能量接手了法术“骨架”，从骨架上把骨头一根根的拆下来，这枚存在了三秒的圣光术就这样变得无影无踪。外来能量在解剖完成后也散入了空气，功成身退。
“这……”张婵惊讶的张大了嘴，“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不是中和反制！先导卿阁下，这是更高一级的法术反制技术吧？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等我组织一下语言，有一种节奏感！”
先导卿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毛毛。而毛毛双手一摊，说道：“这是进阶内容，法术解构。我本来没打算教的，元素理论没有这方面内容。今天也是导师，嗯，见才心喜。毕竟是最好的一届。”说到这里，毛毛看了一眼先导卿――对方只是点头。毛毛继续说道：“你在两个共鸣系法术反制中的表现超乎预期，可以说你已经完全掌握了中和反制的要点。因此导师临时改动了最后一项考核内容，想看看你的悟性怎么样。没想到你已经有我当年十分之一那么强了。”
“凌阳，正经一点。”
“噫，总之知了同学你表现不错，没给为师丢脸。”
直到这时，张婵的心才完全放回肚子里。没想到今天中午来一趟还会有这种奇遇。
“先别急，我们课还没上完。”先导卿说到，“我知道你现在很好奇解构，但是路要一步步走。你刚刚已经感受过了简化咒语召唤出来的圣光是什么样子了，来谈谈你的看法吧。”
在得到两位导师的肯定之后，张婵显得很有自信。她将自己的观察结果、合理推论一起讲了出来：“是的，阁下。在刚刚的观察中，我发现籍由简化咒语所形成的法术，其内部结构很松散，几乎所有特性都是建立在这个‘松散性’之上的。因此我认为，咒语简化的过程，可以认为是借助不完全的咒语，引导一次不完全的施法。之前的法术理论课中张老师教过我们，魔法的本质是借助咒语，对元素进行重新排列以形成法术结构，并借助精神力的控制将这个法术结构投射到现实世界。在刚刚的简化过程中，唯一有变化的只有咒语，咒语的不完全就会造成法术模型的不完全，因此就会出现我刚刚提到的，松散结构。”
先导卿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毛毛。毛毛挠了挠头，说道：“并非如此。看来我果然不应该在课堂上夹带私货……搞到现在这样不伦不类。知了你既然已经预习过了课本，那你用标准简化咒放一次圣光术试试。”
张婵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始了吟唱：“圣光。”
光球再次出现，张婵立刻闭上眼开始感受：不对，这不对。这个咒语不仅没有造成结构松散，反而提高了法术结构的稳定性，使得法术当中包含了更多的能量，杀伤力也因此得以提高。和自己刚刚的推断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带着疑惑问道：“这个法术不仅不松散，甚至比标准咒语还要稳定，为什么？”
先导卿再次看向毛毛，毛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干这种事了，一知半解比完全无知更可怕。你认为你是在教他们，实际上会害了他们。”
顿了一顿，先导卿继续说道：“元素理论中的简化原理认为，不管是多长的咒语，起核心作用只有那关键的一个或几个词。找到这些词之后，就可以用它释放出完整法术。由于抛弃了冗余部分，反倒会提升法术稳定性。”
“这就是后面那个圣光术更加稳定，杀伤力更强的原因所在。”毛毛接口道，“而我曾经‘假装不经意’提起的暗示理论认为，咒语本质上是对施法者自身潜意识的暗示，如果你对自己的暗示不完整，引导的法术就不完整。这就是第一个法术结构松散的原因。”
“你能想出那个奇怪的反制咒，我还以为凌阳系统的教过你们暗示理论――算了，事已至此，我干脆把凌阳没教的部分大致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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