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深了
“那还是来一点吧，边吃边说。你买面包了吗？”苏烟在厨房取了勺子，坐在张婵身边。
“没有，我忘了。”张婵把罐子推到苏烟面前，“老板说这个山楂酱是王都特产，真的吗？”
“真的。好了不说山楂酱了，这只猫是怎么来的？说来话长你慢慢说。”
“买山楂酱送的，可以这么理解。”抖完机灵，张婵摸了摸趴在她腿上的花猫，“今天下午我逛街的时候迷路了……”
“就是这样。现在我去哪它去哪，都赶不走。”张婵颇为无奈地说，“师姐你喜欢小动物吗？”
“不讨厌……只要它不乱叫乱咬。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在宠物市场买回来的。”
“怎么会，我要养宠物肯定会先问过你。可这个不是我想养，是它根本不走。”
“那就留着吧，万一真的惹事再处理也不迟，先放一边好了――中午不是说要给你开书单嘛，我吃晚饭的时候想了想，大概整理了一些入门的书。你等等我去拿纸和笔。”
取来了纸笔，苏烟喊张婵靠近一些，随后在纸上唰唰唰的写了起来：“入门的话就从上届先导卿的成名作魔法原理――潜意识、暗示与思维世界开始。等你读完之后，应该就对整个理论有了解了，这时候可以看看希皮伯格先生的……”
很详细啊。张婵默默的想。
“就是这些吧，当然除了这些纯理论的，还有应用技术方面，索翠斯大师的……”
好多，这恐怕是四年的量。
“嗯……我再检查一下。”写完书单，苏烟拿起本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了，就是这些。白塔的藏书室都能找到，就在最中间那座建筑，原先是王家的藏书阁，现在对全白塔学生开放。里面好东西不少。闲了多去看看。”
接过师姐递来的书单，张婵认真的把它装在衣兜里：“谢谢师姐。”
“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在明明不是招生季，先导卿会突然招你进来？”看着对方收下书单，苏烟问出了这个好奇已久的问题。
“我原来是南疆公学的学生。”张婵不好意思的说，“我的魔法理论课讲师是先导卿的弟子，他向先导卿阁下推荐了我。”
南疆的讲师，先导卿的弟子。一道身影在苏烟的脑中闪过：“你说的这个讲师，也是个东方人吧？”
“对对对，苏烟姐你认识他？”
“叫我苏苏就好。认识是认识，和我一届的。我在百草卿门下，他在先导卿门下，也会经常见面。后来他去了南疆，就没怎么联系了。你一说自己是南疆的学生我就想起他。”
“你眼里的张老师是什么样子啊？”
是什么样子？刚见面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孩子，因为出身不错的原因对其他同学总带着一种不屑。喜欢恶作剧，玩世不恭。
“很孩子气……”
“师姐你说什么？”
再后来，他发现了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有很多人天赋比他好，有更多人比他努力，他也很快收起了自己的不屑。
“很上进……”
“什么？”
调整好心态之后，他在很短时间内告诉所有人，什么才配得上“天才”二字。其他人都是向老师请教问题，只有他是和老师讨论问题。甚至在毕业之前有了自己的独创魔法，很多学者都做不到这一点。
“很有天赋……”
“师姐你在嘀咕什么嘛。”
在白塔的最后一年他向自己表白，那时候自己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相处久了反而觉得，去掉天才的外衣，他真的就是一个孩子。
“我说，他是个好人。”
“怎么就突然发卡了？”
毕业后他选择去南疆任教，他想更深入的了解另一种理论，他想让无数人追求的统一理论完成在自己手里。而自己选择了留在白塔，留在百草卿手下。“我要去南疆”这句话，在他嘴里就像“我下楼买个菜”一样自然。
“不是发卡啦，可我真的想不出来该怎么评价。不说这些了，你之前是南疆学生的话，学的是元素理论吧？为什么会被推荐到这里来？”
“因为我偷学了暗示论……张老师觉得反正我们的魔法理论还没开课，既然偷学过了，不如直接到白塔来系统的学习一下。”
在他嘴里，“不如直接来白塔”就像“不如去菜市场买”一样自然。原来前几天先导卿是打着教学督导的名义去找他的吗？
“师姐你呢，你在做什么项目？呃……需要保密的话就不说了。”
“确实是个保密项目。夜深了，睡觉吧。”苏烟站起身，看起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勺子给我，我一起洗了。山楂酱还真是吃多少都不觉得腻。”
“喵？”
……
夜渐渐深了，希尔伯特的门卫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建筑，哼着小调关上了实验室的铁门。就像之前无数个日子一样，王国的研究员们在搞什么他不懂，也和他无关――法师的世界本就和普通人无关，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开门关门，月底领钱，留下一部分用于自己的吃穿用度，剩下的打给还在上学的儿子。
“第七次失败。整理现场，记录结果，准备下一次。”
夜渐渐深了，希尔伯特的研究员们隔着一层玻璃，盯着玻璃那边的一只黑猩猩。和之前无数个日子不同，今天他们要在这里彻底揭开魔法的面纱――法师的世界将向普通人敞开大门，王国大计划的核心：破解魔法的奥秘，这份力量将属于每一个王国子民。
“总结实验数据，准备第八次。真理之光的视野下，黑猩猩的大脑确实出现了施法反应，说明我们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先导卿一挥手，撤去了笼罩整个玻璃房间的光幕，“就差一点点，如果可以在动物身上取得突破，距离大计划的完成就只剩一步之遥。”
“瓦尔纳阁下，你看这里。”光幕刚刚撤掉，一名研究员急匆匆地拿着一张实验记录纸跑了过来，“星耀组使用速写魔法绘制了几个关键时段的图像。”
……
魔法的潜力已经在某些个体的身上显现，但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这种方便的超自然力量不应该被掌控在特定人群手中，它属于每一个人。这项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通过各种手段，激活平民的魔法潜力。这样的计划很荒唐，但很有价值。它不需要名字：如果失败，没人需要知道一个失败项目的名字；如果成功，它叫什么都无关紧要。为了方便称呼，我们可以称其为，“大计划”。
――节选《大计划立项说明》
“没有，我忘了。”张婵把罐子推到苏烟面前，“老板说这个山楂酱是王都特产，真的吗？”
“真的。好了不说山楂酱了，这只猫是怎么来的？说来话长你慢慢说。”
“买山楂酱送的，可以这么理解。”抖完机灵，张婵摸了摸趴在她腿上的花猫，“今天下午我逛街的时候迷路了……”
“就是这样。现在我去哪它去哪，都赶不走。”张婵颇为无奈地说，“师姐你喜欢小动物吗？”
“不讨厌……只要它不乱叫乱咬。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在宠物市场买回来的。”
“怎么会，我要养宠物肯定会先问过你。可这个不是我想养，是它根本不走。”
“那就留着吧，万一真的惹事再处理也不迟，先放一边好了――中午不是说要给你开书单嘛，我吃晚饭的时候想了想，大概整理了一些入门的书。你等等我去拿纸和笔。”
取来了纸笔，苏烟喊张婵靠近一些，随后在纸上唰唰唰的写了起来：“入门的话就从上届先导卿的成名作魔法原理――潜意识、暗示与思维世界开始。等你读完之后，应该就对整个理论有了解了，这时候可以看看希皮伯格先生的……”
很详细啊。张婵默默的想。
“就是这些吧，当然除了这些纯理论的，还有应用技术方面，索翠斯大师的……”
好多，这恐怕是四年的量。
“嗯……我再检查一下。”写完书单，苏烟拿起本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了，就是这些。白塔的藏书室都能找到，就在最中间那座建筑，原先是王家的藏书阁，现在对全白塔学生开放。里面好东西不少。闲了多去看看。”
接过师姐递来的书单，张婵认真的把它装在衣兜里：“谢谢师姐。”
“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在明明不是招生季，先导卿会突然招你进来？”看着对方收下书单，苏烟问出了这个好奇已久的问题。
“我原来是南疆公学的学生。”张婵不好意思的说，“我的魔法理论课讲师是先导卿的弟子，他向先导卿阁下推荐了我。”
南疆的讲师，先导卿的弟子。一道身影在苏烟的脑中闪过：“你说的这个讲师，也是个东方人吧？”
“对对对，苏烟姐你认识他？”
“叫我苏苏就好。认识是认识，和我一届的。我在百草卿门下，他在先导卿门下，也会经常见面。后来他去了南疆，就没怎么联系了。你一说自己是南疆的学生我就想起他。”
“你眼里的张老师是什么样子啊？”
是什么样子？刚见面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孩子，因为出身不错的原因对其他同学总带着一种不屑。喜欢恶作剧，玩世不恭。
“很孩子气……”
“师姐你说什么？”
再后来，他发现了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有很多人天赋比他好，有更多人比他努力，他也很快收起了自己的不屑。
“很上进……”
“什么？”
调整好心态之后，他在很短时间内告诉所有人，什么才配得上“天才”二字。其他人都是向老师请教问题，只有他是和老师讨论问题。甚至在毕业之前有了自己的独创魔法，很多学者都做不到这一点。
“很有天赋……”
“师姐你在嘀咕什么嘛。”
在白塔的最后一年他向自己表白，那时候自己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相处久了反而觉得，去掉天才的外衣，他真的就是一个孩子。
“我说，他是个好人。”
“怎么就突然发卡了？”
毕业后他选择去南疆任教，他想更深入的了解另一种理论，他想让无数人追求的统一理论完成在自己手里。而自己选择了留在白塔，留在百草卿手下。“我要去南疆”这句话，在他嘴里就像“我下楼买个菜”一样自然。
“不是发卡啦，可我真的想不出来该怎么评价。不说这些了，你之前是南疆学生的话，学的是元素理论吧？为什么会被推荐到这里来？”
“因为我偷学了暗示论……张老师觉得反正我们的魔法理论还没开课，既然偷学过了，不如直接到白塔来系统的学习一下。”
在他嘴里，“不如直接来白塔”就像“不如去菜市场买”一样自然。原来前几天先导卿是打着教学督导的名义去找他的吗？
“师姐你呢，你在做什么项目？呃……需要保密的话就不说了。”
“确实是个保密项目。夜深了，睡觉吧。”苏烟站起身，看起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勺子给我，我一起洗了。山楂酱还真是吃多少都不觉得腻。”
“喵？”
……
夜渐渐深了，希尔伯特的门卫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建筑，哼着小调关上了实验室的铁门。就像之前无数个日子一样，王国的研究员们在搞什么他不懂，也和他无关――法师的世界本就和普通人无关，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开门关门，月底领钱，留下一部分用于自己的吃穿用度，剩下的打给还在上学的儿子。
“第七次失败。整理现场，记录结果，准备下一次。”
夜渐渐深了，希尔伯特的研究员们隔着一层玻璃，盯着玻璃那边的一只黑猩猩。和之前无数个日子不同，今天他们要在这里彻底揭开魔法的面纱――法师的世界将向普通人敞开大门，王国大计划的核心：破解魔法的奥秘，这份力量将属于每一个王国子民。
“总结实验数据，准备第八次。真理之光的视野下，黑猩猩的大脑确实出现了施法反应，说明我们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先导卿一挥手，撤去了笼罩整个玻璃房间的光幕，“就差一点点，如果可以在动物身上取得突破，距离大计划的完成就只剩一步之遥。”
“瓦尔纳阁下，你看这里。”光幕刚刚撤掉，一名研究员急匆匆地拿着一张实验记录纸跑了过来，“星耀组使用速写魔法绘制了几个关键时段的图像。”
……
魔法的潜力已经在某些个体的身上显现，但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这种方便的超自然力量不应该被掌控在特定人群手中，它属于每一个人。这项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通过各种手段，激活平民的魔法潜力。这样的计划很荒唐，但很有价值。它不需要名字：如果失败，没人需要知道一个失败项目的名字；如果成功，它叫什么都无关紧要。为了方便称呼，我们可以称其为，“大计划”。
――节选《大计划立项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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