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从幽灵的手中
听到这里，先导卿眉毛一扬：“哦？”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罗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亚伦认为……不，应该说，亚伦只是个象征，大多数的青年学者，当然也包括我在内，都认为，您的手段过于温和。”
“继续说，我很好奇。”
“我们认为，卡兰所揭示的，仍是一条可行之道。无法为人言道的成就，将伴随无法为人言道的痛苦和牺牲。如果一味地想要在最安全的情况下……”
罗宾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开始后悔开了这个口。自己本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今天本来也应该是由亚伦来和先导卿说明这个问题而不是自己。
自己太老实了。也太着急了。
“很好，很好。我来帮你补全后面的部分，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先导卿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们认为，参与大计划这么长时间，却毫无进展。如果身在你们原来的项目组，或许早已做出足以载入史册的成就。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愿意冒险，也不允许你们去冒险。大计划把你们囚禁在见不到太阳的地下二层，我则掐断了那条通向光明的康庄大道――是这样吗？”
罗宾沉默了。这正是昨晚亚伦的观点，也是现在自己的观点。
“不说话我就当我猜对了。”
是的，您猜的八九不离十。罗宾想。
“直到昨天下午，我还在考虑遣散你们的事情。把你们的精力耗费在这样一个没有希望的项目上，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阁下？”
“我在希伯地下的时间，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长，包括格雷，包括柯利弗。你知道我最开始是做什么的吗？”
“我不知道，阁下。”罗宾老实回答到。
先导卿微微扬起下巴，陷入了回忆：“大计划的成员都是来自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你今年三十五岁，十年前做出了双字咒的能量优化，亚伦今年三十二岁，十年前就能对大多数的护盾法术进行改造，而我今年六十九岁，五十年前，我发明了法术解构。十五年前，我以一票的优势，在和耶格尔的竞争中取得优势，成为先导卿。”
“您发明了法术解构？！”罗宾震惊道，“从来没有资料提起过这一技术的发明人。我们都认为这是一项存在已久的技术。”
“已经存在了五十年，可以算得上存在已久了。”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先导卿继续回忆到：“我是第四任先导卿。第一任先导卿授予暗示理论的奠基人，他的理论是所有现行理论的开端；第二任先导卿授予历史上最著名的法术分类学家，现在的四大类法术就是由他提出；第三任先导卿授予暗示理论的简化者，有了他的努力，暗示理论才得以在应用领域和与元素理论一较高下。”
“而我是第四任，我发明了法术解构，这使得我们可以从根本上了解一个法术的成型过程和它的模型细节，使得元素论在基础研究领域，再也无法望暗示论之项背。”
“法术解构这一技术非常特殊，议会不得不做出决定，隐瞒它的发明者，实际上是对我的保护。这种隐瞒会持续到我埋进坟墓。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成为先导卿是由于对‘意象’的阐释，但这事实上是耶格尔的成就――我欠他的。”
白塔秘辛。不知为何，罗宾忽然想到这个词：“那您为何，今天要对我提起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的立场。青年学者渴望一场发现，我何尝不是如此？大计划进行了数十年，停滞了数十年，在这些年里，它从其他的项目组吸收人才，把他们关进希伯地下，掐掉他们的未来和希望，用来填满自己不知道有没有底限的胃口。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是不是应该解散大计划项目组，让优秀的青年学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我可以18岁发明法术解构，但从18岁到68岁，没有拿出任何成果；你可以21岁对双字咒进行优化，但直到35岁做不出任何突破――如果这种事情从五十年前就在发生，现在还在发生，那就应当考虑到底是谁的问题。我的考虑结果就是，大计划，该停了。”
“当然我不认为有人会同意我的观点，所以我尝试着把它暂停一个星期，给所有人一点时间去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大计划应该走向什么方向。人体实验的事情只是顺坡推驴。我不相信直接人体实验可以做出什么来――这反倒会牺牲一大批优秀的学者。这些学者本来应该去优化双字咒，去优化护盾法术，去研究无咒语施法，而不是因为我的私心，或者说，因为他们自己的私心，死在地下二层的试验台上。”
“这就是我的立场。”
“您想保护我们，从我们自己手里。”罗宾立刻明白了先导卿的意思。
“你应该想想大计划究竟是什么，一个计划，一个项目，还是一个别的什么东西。”先导卿点头。
“是一个幽灵，一个执念。”
……
玻璃墙的另一边，鸱组已经再次准备就绪，即将开始第二个项目的测试。接下来要进行的是静默期测试。通俗点说，就是在释放一个法术之后，会有一段时间陷入沉默状态无法使用任何法术，根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这一时间从零到数秒都有可能。暗示理论将静默期解释为“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是大脑为了防止自己过度运转而采取的应激方式。
张婵就在实验台旁陪着她的花猫，对她和花猫之间关系的研究，不久之后也将提上日程。魔法兽为什么选择一个毫无特色的小姑娘作为“主人”，同样是所有人都很感兴趣的话题。这或许可以为将来魔兽的军用或民用用途带来灵感，大家需要的是听话的动物，不是只有本能，只知道捕猎进食的野兽。
“对了，瓦尔纳阁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是我自己私人的好奇心，您可以不回答。”罗宾问道。
“什么问题？”
“您为什么突然收了一位学生？听说她原先是在南疆上学。”
“这个啊，其实没什么原因，大概是命运的安排吧。”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罗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亚伦认为……不，应该说，亚伦只是个象征，大多数的青年学者，当然也包括我在内，都认为，您的手段过于温和。”
“继续说，我很好奇。”
“我们认为，卡兰所揭示的，仍是一条可行之道。无法为人言道的成就，将伴随无法为人言道的痛苦和牺牲。如果一味地想要在最安全的情况下……”
罗宾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开始后悔开了这个口。自己本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今天本来也应该是由亚伦来和先导卿说明这个问题而不是自己。
自己太老实了。也太着急了。
“很好，很好。我来帮你补全后面的部分，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先导卿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们认为，参与大计划这么长时间，却毫无进展。如果身在你们原来的项目组，或许早已做出足以载入史册的成就。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愿意冒险，也不允许你们去冒险。大计划把你们囚禁在见不到太阳的地下二层，我则掐断了那条通向光明的康庄大道――是这样吗？”
罗宾沉默了。这正是昨晚亚伦的观点，也是现在自己的观点。
“不说话我就当我猜对了。”
是的，您猜的八九不离十。罗宾想。
“直到昨天下午，我还在考虑遣散你们的事情。把你们的精力耗费在这样一个没有希望的项目上，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阁下？”
“我在希伯地下的时间，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长，包括格雷，包括柯利弗。你知道我最开始是做什么的吗？”
“我不知道，阁下。”罗宾老实回答到。
先导卿微微扬起下巴，陷入了回忆：“大计划的成员都是来自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你今年三十五岁，十年前做出了双字咒的能量优化，亚伦今年三十二岁，十年前就能对大多数的护盾法术进行改造，而我今年六十九岁，五十年前，我发明了法术解构。十五年前，我以一票的优势，在和耶格尔的竞争中取得优势，成为先导卿。”
“您发明了法术解构？！”罗宾震惊道，“从来没有资料提起过这一技术的发明人。我们都认为这是一项存在已久的技术。”
“已经存在了五十年，可以算得上存在已久了。”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先导卿继续回忆到：“我是第四任先导卿。第一任先导卿授予暗示理论的奠基人，他的理论是所有现行理论的开端；第二任先导卿授予历史上最著名的法术分类学家，现在的四大类法术就是由他提出；第三任先导卿授予暗示理论的简化者，有了他的努力，暗示理论才得以在应用领域和与元素理论一较高下。”
“而我是第四任，我发明了法术解构，这使得我们可以从根本上了解一个法术的成型过程和它的模型细节，使得元素论在基础研究领域，再也无法望暗示论之项背。”
“法术解构这一技术非常特殊，议会不得不做出决定，隐瞒它的发明者，实际上是对我的保护。这种隐瞒会持续到我埋进坟墓。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成为先导卿是由于对‘意象’的阐释，但这事实上是耶格尔的成就――我欠他的。”
白塔秘辛。不知为何，罗宾忽然想到这个词：“那您为何，今天要对我提起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的立场。青年学者渴望一场发现，我何尝不是如此？大计划进行了数十年，停滞了数十年，在这些年里，它从其他的项目组吸收人才，把他们关进希伯地下，掐掉他们的未来和希望，用来填满自己不知道有没有底限的胃口。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是不是应该解散大计划项目组，让优秀的青年学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我可以18岁发明法术解构，但从18岁到68岁，没有拿出任何成果；你可以21岁对双字咒进行优化，但直到35岁做不出任何突破――如果这种事情从五十年前就在发生，现在还在发生，那就应当考虑到底是谁的问题。我的考虑结果就是，大计划，该停了。”
“当然我不认为有人会同意我的观点，所以我尝试着把它暂停一个星期，给所有人一点时间去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大计划应该走向什么方向。人体实验的事情只是顺坡推驴。我不相信直接人体实验可以做出什么来――这反倒会牺牲一大批优秀的学者。这些学者本来应该去优化双字咒，去优化护盾法术，去研究无咒语施法，而不是因为我的私心，或者说，因为他们自己的私心，死在地下二层的试验台上。”
“这就是我的立场。”
“您想保护我们，从我们自己手里。”罗宾立刻明白了先导卿的意思。
“你应该想想大计划究竟是什么，一个计划，一个项目，还是一个别的什么东西。”先导卿点头。
“是一个幽灵，一个执念。”
……
玻璃墙的另一边，鸱组已经再次准备就绪，即将开始第二个项目的测试。接下来要进行的是静默期测试。通俗点说，就是在释放一个法术之后，会有一段时间陷入沉默状态无法使用任何法术，根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这一时间从零到数秒都有可能。暗示理论将静默期解释为“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是大脑为了防止自己过度运转而采取的应激方式。
张婵就在实验台旁陪着她的花猫，对她和花猫之间关系的研究，不久之后也将提上日程。魔法兽为什么选择一个毫无特色的小姑娘作为“主人”，同样是所有人都很感兴趣的话题。这或许可以为将来魔兽的军用或民用用途带来灵感，大家需要的是听话的动物，不是只有本能，只知道捕猎进食的野兽。
“对了，瓦尔纳阁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是我自己私人的好奇心，您可以不回答。”罗宾问道。
“什么问题？”
“您为什么突然收了一位学生？听说她原先是在南疆上学。”
“这个啊，其实没什么原因，大概是命运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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