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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笛声

    秋芷韵看着洛子桑躺下,眼前恍惚了一下,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遇见洛子桑的那个洞穴。当时的他始终板着那张脸,像冰块一样,而现在,怎么看似乎都变得有一丝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变得顺眼多了。”狐九言从箱子中取出干粮和水,递给秋芷韵,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见他,见到你们,还是以敌人的身份啊,当时的他凶狠地宛若杀神,一照面就给我留下来痛骨铭心的礼物了呢。”

    “你不记恨么?”秋芷韵大大方方地接过干粮咬了一口,斜瞥了一眼后者的耳朵。

    “当然会有记恨,但能怎么办,我打不过他。”狐九言苦笑一声:“而在后来的遇见中了解,他的心中只有杀人,与自己有着初衷不同却方向相同的道路,在阶级的仇恨面前,我对于这个人恩怨还是暂时放下了。”

    “所以他加入了秋尾刀。”

    “是的,他加入到现在似乎就执行了一场任务,甚至,还没有完成。”狐九言停下了叙述,抬头看向秋芷韵,后者明白地点点头。

    “洛子桑,可真是神秘又复杂啊。”秋芷韵轻轻摸了摸洛子桑的头,“已经睡着了啊。”

    “你呀,平时都这么冷漠警惕,现在却这么安然睡着了,是对我们有多信任啊...”

    “行了行了,这肉麻的话,心里想想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狐九言同样看着洛子桑的睡颜,打断了秋芷韵的话:“那秋芷韵,你以后会怎么做。”

    秋芷韵举起手环,道:“我会地下,我比其他参加戮兽狩猎战的人晚了一天,现在的数值只有个位数,我需要尽快狩猎尽可能多的戮兽,这场狩猎战,我有着必须努力的理由。”

    “不,不是指这个,而是在灾难之后,如果秋雨帝国撑过去了,你会怎么帮助平民,怎么改变现在最大的问题,怎么让...”狐九言伸手将木条在火堆中翻动几下,底部已经全是木炭焦土,只有上部分跳动着火光“怎么让这团火再燃起来。”

    “我不知道仅仅以我公主的身份能做到什么,不知道仅仅以我这二翼的实力能完成什么,但是只要有着一丝希望,我也会努力改变贵族与平民的矛盾。”

    “空谈就算了吧,我也可以说啊,如果我努力的话,让天下所有人民都过上好日子,算了,我还是愿意将我这一丝信任寄托给你。”狐九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我要暂时离开了,我还是会去在古城废墟中狩猎戮兽,在遇到自己的平民同胞时也可以帮一把。”

    “呵,你对于平民,真的是深爱呢。”秋芷韵温柔地笑着:“那...你遇到贵族呢?”

    狐九言的脸色顿时一僵:“尽量避开,行了吧?”

    “我觉得,你也该是一个温柔的人,那又是什么让你最后成为一个杀手的。”

    狐九言苦笑一下:“昨晚那林正枫说的话也没错,你是秋雨帝国的公主,确实体会不到一个平民的痛苦,更何况是全家被贵族荡平的孤儿。”

    狐九言也不再多说,将箱中取出点干粮放在地面,背起后缓缓离开,脚步坚定。

    “是啊,我又该怎么去做呢?”秋芷韵双手捂住胸口,低声轻问着自己:“仅仅靠我,真的能解决这帝国遗留百年的问题么?”

    没人可以回答,周围只有火堆噼啪的轻响,洛子桑轻轻的鼾声,石壁上积水滴落地面的轻响,以及...

    白茫茫的迷雾之中,突然传出一阵笛声,空灵悠扬,似乎是跨越了空间的拘束,揉进了迷雾之中在这一片空间飘荡。

    秋芷韵疑惑地站起,从洞口探出,但眼前只有迷雾,可见度不到几米。

    笛声刚开始还带着几丝轻快的声调,让人想到清晨林间跳动着的小鹿,在泉眼中低头嘬饮,突然场景一变,笛声变得高亢激扬起来,每一缕声调都开始出现杀气,让心脏猛地揪起。

    小鹿刚饮下几口泉水,便被水中戮兽咬去了脖颈,清澈的泉水被血液染红,整个山林变得嘈杂起来,暴躁起来,一只只戮兽从地下,树后,水中出现,黑色的戮兽气息像喷泉般爆发,数以万千的戮兽在短暂活动后,同时扭头,猩红的眼睛同时盯向秋芷韵,下一刻便要扑进过来。

    笛声猛地一止,让秋芷韵的眼睛恢复清明,意识到自己差点陷入这笛声,背后惊起一阵阵冷汗,而更加让她产生震惊的是,在笛声之后,迷雾中此起彼伏的戮兽的嘶鸣,让人不禁怀疑是置身于林间还是现实。

    秋芷韵尽管想要稳住心神,但还是吓得后退几步,突然,右肩被一只大手按住,又吓得一个激灵。

    “镇定下来,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洛子桑将手挪开,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也一同望向外面,试图透过浓浓的迷雾,找到什么可疑的人来。

    笛声再度响起,而这次又变得跟之前的不同,压抑晦涩,让人感觉胸口猛着什么东西都喘不上气,这时候的戮兽仿佛被激起了什么情绪,虽然看不清情况只能用耳朵听,外面暴躁的吼声,剧烈撕扯啃嗫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丝人类求救的声音,让人不禁疑惑地想到,戮兽们,自己打起来了?

    笛声似乎到了尾声,音调变得格外平静,戮兽们的自相残杀到奄奄一息,如果有人进入到迷雾中看一眼,就能看到满地的碎肢残骸,大片的黑色血液将整片地面浸染。

    戮兽似乎是自发着的,一只只黑色戮兽的尸体相互堆叠,形成了一座完全由尸体堆积出来的污浊漆黑的山,而在这里,一只白莹的裸足踩在这尸体上,白衣白裙,皮肤白的似乎不染一丝埃垢,一位全身是白的少女吹奏着手中白笛,一步一步走到了尸山的最高处。戮兽的黑与少女的白在此的对比感似乎要蓬勃而出,化作一种让人心颤的美。

    笛声就此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