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章 我娶你（修改）
“外面这是什么动静……？”阿凌听闻府上躁动不安，连忙爬将起来，凑在门缝处朝外望去。
只见府邸四处火光莹莹、人影颤动，急促的脚步声伴伴随着交错的交谈、喊叫，不时还有几声犬吠。
祠堂位于陆府府邸内最偏僻的后方，平日里少有人来往，只有特定需要祭拜的时候才会过来。
能在这里听见如此大的动静，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糯米、朱砂……这些可都是防御傀鬼之物——咳咳……柚子叶水的味道好呛鼻……”阿凌嗅到这味，立刻后撤了几步。
“现在是要感谢我这位好祖母，还有我的好小娘啊。不然我阿凌今晚是要‘死’在这陆府里了。”阿凌啧啧一声，好在祠堂这边暂时无人顾及，只是飘来些许柚子叶水的气味。否则，阿凌今晚是要难过了。
这些物件儿虽不能直接置傀鬼于死地，但会对傀鬼造成灼烧、短暂定身、窒息感等不适反应。
效果的持续时长与用量和接触时长有关。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忽然置办起这些东西来？都城无恶傀已三四年有余，不是说，流窜在外的恶傀都已肃清。难道当年有漏网之鱼？”阿凌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三年前，都城傀鬼一事联合边疆维稳都已落下帷幕，文朝也因此迎来两年盛世。
即便有漏网之鱼，那也是自己这种，不食人、气法低下，掀不起风浪者。
“事出反常必有妖……”阿凌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藏着的玉佩，“还望阿娘爹爹在天有灵，可要保佑女儿一切。也要原谅女儿竟然守了这家祠堂。”
每当阿凌不安时，她都会摸一下这枚随着她襁褓一起入陆府的玉佩。
这是她亲生爹娘给她留下的唯一物件。也是她唯一能去寻爹娘下落的线索。
每次轻抚一下，就仿佛爹娘就在自己身边一般。
一切置办完毕，陆府内又恢复了平静。
万安堂内，陆昌远给陆老夫人请安后，两人便对坐而谈。
陆老夫人简单了解了一下今日宫中发生了何事，为何一归家便如此大张旗鼓的折腾。
这才知，原来近日傀鬼再次爆发、四下流窜，圣上这才下了各家严格防范的急令。
“不过请母亲放心，这傀鬼流窜还只在都城边缘的竹林，暂时未入都城。那猎傀军已经在清缴了，过段时间或许就会安定下来。”陆昌远虽口头上安慰着，脸上的表情却不好看。
一旁的陆老夫人一眼便识破，问他道：“是担心这次傀鬼复燃，会进一步影响文官的地位？”
陆昌远点点头：“如今都城上下，都以武唯尊。家家户户都有习武的习惯，读书人家少了很多啊……儿是担心，如此下去，俊峰他们的后代，可都是粗鲁的莽夫啊……”
“哼，你倒是，皇上不急太监。”陆老夫人翻了翻白眼，“这一朝有一朝的命运。陆家祖上本就是习武之人，是你这个窝囊废弃武从文，惹得如今陆家衰败。可收起你那惺惺作态，别将这番言论让别人听了去。若再传入圣上耳里，陆家可就废了。”
“是是……母亲说得是……”陆昌远虽应和着，可心里却怎么想都不是滋味。若非生在这年代，以他的才华，定是能做上宰相之位。
“既然你且提及此事，我这倒真有一事要同你商量。”先前的话，都是这陆老夫人埋的引子，为的就是击溃陆昌远的自尊，再提这门婚事。
“母亲，请说。”陆昌远向陆老夫人递上一盏安神的茯苓酸枣茶，脸上一改方才严肃无情的脸，多添了一份笑容。
陆老夫人端起茶盏，用余光瞄了一眼陆昌远，确定他心情尚且畅快，这才开口道：“我听闻，秦家准备下聘礼了？”
陆昌远听闻此话，眼神闪烁了一下，神色瞬间少了笑意：“母亲怎么突然提到此事。”
“小戎今天在我万安堂里以下犯上，将我与你一同数落了一番。”老夫人也收敛了笑意，故作气愤模样。
“什么？！”陆昌远果然被这句话激起了情绪，他一拍案，整个人差点就从椅上弹跳而起，“我得好好罚她。”
陆夫人一听，用茶盏微微挡了挡嘴角，掩饰了下意识透露的笑意：“我知道，你今日上朝定是各种恼事。小戎目无尊长、大逆不道，我已帮你罚了她。”
“辛苦母亲了。”陆昌远收敛了些许情绪，语气里恢复了恭敬，“这小戎，大病一场后，竟换了一番性情，仿若他人。不知是否是因高烧不退伤了脑子，日后还需再费心思调教。否则，这嫁入秦家，是要给陆家丢尽脸面。”
一听陆昌远自己切入主题，陆老夫人只需顺水推舟便是。她放下茶盏，用方帕轻拭了嘴角：“我记得当时，小戎刚出生不久，尚未取名。于是圣上当年只说，与陆家嫡女结亲，但……可没说就这嫡女就叫小戎啊。”
“嘶……母亲的意思是……让施姚！？”
“嗯。”陆夫人缓缓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肯定之意。
“不可！”陆昌远立刻撇过头去，当即否认了这个想法，“我知道母亲您喜欢狄氏和施姚，可……狄氏是妾啊！咱们陆家怎么可以将庶女嫁于秦家？人家可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当朝二品官。若非当年父亲在前朝一战中与秦家老爷合力除傀，立下战功。圣上又想做一门开国亲事冲冲喜，这才结了这个娃娃亲。如今陆家在我手里落寞，人家秦家也是念在圣旨，才决意下聘。即便是嫁去嫡女，那也是高攀啊！”
“你急什么。”陆老夫人微微上调了语调，立刻将陆昌远焦急的气焰压了下来，“我既如此说，自然是有了安排。”
陆昌远咽了一口唾沫。虽然他嘴上如此气愤，实则心中也有此意。他也想乘着狄家的势头重上一层楼啊。
“我打算，让施姚过继到周氏名下，名分上成为嫡女。至于小戎，她既大病一场，就称其是身体尚未痊愈庶女，过段时间，再择一户好人家嫁了。”而陆家敢做这件事，也是因为周氏在新朝建立后逐渐落寞，在周老爷去世后，周家彻底家道中落。
陆昌远曾起过休妻之心，他本就不爱周氏，可若是周家刚一落寞，他就休妻，定是会落下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这才一直留着周氏到现在。但周氏于陆家，早已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诶，我记得小戎心悦对街工匠之子，不如……”陆昌远小心提议道。
“别急。等施姚嫁过去，稳定了，再议。”
“是，母亲大人。”
“今晚你去狄氏的黛萱苑吧，也正好与她商议一下此事。”陆夫人撇撇嘴。事成后的她，立刻摆出了那副目中无人的轻蔑姿态。
“儿子也正有此意，方才在院里已与萱儿说好了。”陆昌远说罢，便站起身来，向陆老夫人行了一礼：“那母亲孩儿先行退下了，您请好好歇息。”
院里没了动静，夜也深了，阿凌将几个蒲团拼在一起，蜷缩在上面缓缓睡去。
朦朦胧胧间，她感觉有风吹入祠堂，这后背没盖点东西，冷得她后脊梁骨都凉。她在半梦半醒间紧紧抱住自己，希望能取得一丝温暖。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霎时间，祠堂里上百支蜡烛全部熄灭，周围顿时浸入黑暗。
“怎么了这是——”
只见府邸四处火光莹莹、人影颤动，急促的脚步声伴伴随着交错的交谈、喊叫，不时还有几声犬吠。
祠堂位于陆府府邸内最偏僻的后方，平日里少有人来往，只有特定需要祭拜的时候才会过来。
能在这里听见如此大的动静，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糯米、朱砂……这些可都是防御傀鬼之物——咳咳……柚子叶水的味道好呛鼻……”阿凌嗅到这味，立刻后撤了几步。
“现在是要感谢我这位好祖母，还有我的好小娘啊。不然我阿凌今晚是要‘死’在这陆府里了。”阿凌啧啧一声，好在祠堂这边暂时无人顾及，只是飘来些许柚子叶水的气味。否则，阿凌今晚是要难过了。
这些物件儿虽不能直接置傀鬼于死地，但会对傀鬼造成灼烧、短暂定身、窒息感等不适反应。
效果的持续时长与用量和接触时长有关。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忽然置办起这些东西来？都城无恶傀已三四年有余，不是说，流窜在外的恶傀都已肃清。难道当年有漏网之鱼？”阿凌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三年前，都城傀鬼一事联合边疆维稳都已落下帷幕，文朝也因此迎来两年盛世。
即便有漏网之鱼，那也是自己这种，不食人、气法低下，掀不起风浪者。
“事出反常必有妖……”阿凌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藏着的玉佩，“还望阿娘爹爹在天有灵，可要保佑女儿一切。也要原谅女儿竟然守了这家祠堂。”
每当阿凌不安时，她都会摸一下这枚随着她襁褓一起入陆府的玉佩。
这是她亲生爹娘给她留下的唯一物件。也是她唯一能去寻爹娘下落的线索。
每次轻抚一下，就仿佛爹娘就在自己身边一般。
一切置办完毕，陆府内又恢复了平静。
万安堂内，陆昌远给陆老夫人请安后，两人便对坐而谈。
陆老夫人简单了解了一下今日宫中发生了何事，为何一归家便如此大张旗鼓的折腾。
这才知，原来近日傀鬼再次爆发、四下流窜，圣上这才下了各家严格防范的急令。
“不过请母亲放心，这傀鬼流窜还只在都城边缘的竹林，暂时未入都城。那猎傀军已经在清缴了，过段时间或许就会安定下来。”陆昌远虽口头上安慰着，脸上的表情却不好看。
一旁的陆老夫人一眼便识破，问他道：“是担心这次傀鬼复燃，会进一步影响文官的地位？”
陆昌远点点头：“如今都城上下，都以武唯尊。家家户户都有习武的习惯，读书人家少了很多啊……儿是担心，如此下去，俊峰他们的后代，可都是粗鲁的莽夫啊……”
“哼，你倒是，皇上不急太监。”陆老夫人翻了翻白眼，“这一朝有一朝的命运。陆家祖上本就是习武之人，是你这个窝囊废弃武从文，惹得如今陆家衰败。可收起你那惺惺作态，别将这番言论让别人听了去。若再传入圣上耳里，陆家可就废了。”
“是是……母亲说得是……”陆昌远虽应和着，可心里却怎么想都不是滋味。若非生在这年代，以他的才华，定是能做上宰相之位。
“既然你且提及此事，我这倒真有一事要同你商量。”先前的话，都是这陆老夫人埋的引子，为的就是击溃陆昌远的自尊，再提这门婚事。
“母亲，请说。”陆昌远向陆老夫人递上一盏安神的茯苓酸枣茶，脸上一改方才严肃无情的脸，多添了一份笑容。
陆老夫人端起茶盏，用余光瞄了一眼陆昌远，确定他心情尚且畅快，这才开口道：“我听闻，秦家准备下聘礼了？”
陆昌远听闻此话，眼神闪烁了一下，神色瞬间少了笑意：“母亲怎么突然提到此事。”
“小戎今天在我万安堂里以下犯上，将我与你一同数落了一番。”老夫人也收敛了笑意，故作气愤模样。
“什么？！”陆昌远果然被这句话激起了情绪，他一拍案，整个人差点就从椅上弹跳而起，“我得好好罚她。”
陆夫人一听，用茶盏微微挡了挡嘴角，掩饰了下意识透露的笑意：“我知道，你今日上朝定是各种恼事。小戎目无尊长、大逆不道，我已帮你罚了她。”
“辛苦母亲了。”陆昌远收敛了些许情绪，语气里恢复了恭敬，“这小戎，大病一场后，竟换了一番性情，仿若他人。不知是否是因高烧不退伤了脑子，日后还需再费心思调教。否则，这嫁入秦家，是要给陆家丢尽脸面。”
一听陆昌远自己切入主题，陆老夫人只需顺水推舟便是。她放下茶盏，用方帕轻拭了嘴角：“我记得当时，小戎刚出生不久，尚未取名。于是圣上当年只说，与陆家嫡女结亲，但……可没说就这嫡女就叫小戎啊。”
“嘶……母亲的意思是……让施姚！？”
“嗯。”陆夫人缓缓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肯定之意。
“不可！”陆昌远立刻撇过头去，当即否认了这个想法，“我知道母亲您喜欢狄氏和施姚，可……狄氏是妾啊！咱们陆家怎么可以将庶女嫁于秦家？人家可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当朝二品官。若非当年父亲在前朝一战中与秦家老爷合力除傀，立下战功。圣上又想做一门开国亲事冲冲喜，这才结了这个娃娃亲。如今陆家在我手里落寞，人家秦家也是念在圣旨，才决意下聘。即便是嫁去嫡女，那也是高攀啊！”
“你急什么。”陆老夫人微微上调了语调，立刻将陆昌远焦急的气焰压了下来，“我既如此说，自然是有了安排。”
陆昌远咽了一口唾沫。虽然他嘴上如此气愤，实则心中也有此意。他也想乘着狄家的势头重上一层楼啊。
“我打算，让施姚过继到周氏名下，名分上成为嫡女。至于小戎，她既大病一场，就称其是身体尚未痊愈庶女，过段时间，再择一户好人家嫁了。”而陆家敢做这件事，也是因为周氏在新朝建立后逐渐落寞，在周老爷去世后，周家彻底家道中落。
陆昌远曾起过休妻之心，他本就不爱周氏，可若是周家刚一落寞，他就休妻，定是会落下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这才一直留着周氏到现在。但周氏于陆家，早已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诶，我记得小戎心悦对街工匠之子，不如……”陆昌远小心提议道。
“别急。等施姚嫁过去，稳定了，再议。”
“是，母亲大人。”
“今晚你去狄氏的黛萱苑吧，也正好与她商议一下此事。”陆夫人撇撇嘴。事成后的她，立刻摆出了那副目中无人的轻蔑姿态。
“儿子也正有此意，方才在院里已与萱儿说好了。”陆昌远说罢，便站起身来，向陆老夫人行了一礼：“那母亲孩儿先行退下了，您请好好歇息。”
院里没了动静，夜也深了，阿凌将几个蒲团拼在一起，蜷缩在上面缓缓睡去。
朦朦胧胧间，她感觉有风吹入祠堂，这后背没盖点东西，冷得她后脊梁骨都凉。她在半梦半醒间紧紧抱住自己，希望能取得一丝温暖。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霎时间，祠堂里上百支蜡烛全部熄灭，周围顿时浸入黑暗。
“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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