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了，让我们正式开始吧！”
江枫听见有人说话，抬头看见那个书记员鹮头神坐在他的面前，不再是浮在半空的半个身子。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坏学生的？”
鹮头神的小眼睛躲在镜片后面，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坏学生的？”
他再次提问。
原来这个环节还是必不可少，而且这个问题好像并没有出现在转世指南上。
江枫心想，有什么就说什么，早点结束，早点转世吧。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坏学生的吗？”江枫沉吟。
从出生到死亡的记忆浮现在江枫面前，无比清晰，无比真实，就好像正在亲身经历一样。
“也许是从他们无缘无故对老师和我的爷爷告状说‘江枫是个傻子’开始的。”
“你看起来很正常，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鹮头神问。
“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喜欢自言自语。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喜欢坐在操场的树上，看墙外面的人来人往。”
“性格不合群的孩子很多，也有好学生。”
“但，我不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逃课的？”
“那一次上课的时候我去尿尿。回教室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发现了一条毛毛虫！”
“毛毛虫？有什么特别的吗？”
“是绿色的。”
“啊，然后呢？”
“后来又发现了一朵花，一只鸟，一只蚂蚁······
越走越远，最后发现就算不回教室也没人在意。其实有些人巴不得我早点滚出教室。”
“最近逃课都会去干些什么？打架？恐吓低年级学生？”
“我是学渣，但不是坏学生。也就是上网、打台球之类的。”
“哦！这样啊！”托托略显失望。
“还是说说罗茜。你对她有一种不太正常的感情。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除了比你大几岁以外，其它和同龄的女同学没有什么区别。”
“哈！哈！也许你说的对。”
“是因为她能满足你一墙之隔的偷窥欲吗？”
“有的时候就是会想她在干什么，但我没有恶意。”
“梦见过她吗？”
“经常梦见！”
“跑马了吗？”
“哈！真被你看扁了，不过我不介意。但是，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感情。”
“哦？”
“我不赞同你说我对她有一种不正常的感情。”
“那你觉得什么词合适？”
“是爱！我爱她！你知不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
“对你的荷尔蒙不感兴趣。现在我们聊聊她的丈夫，叫陈代辉是吧”
“对。”
“在他们婚礼之前，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你逃课上网、打台球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
“你认为他为什么袭击你？”
“是嫉妒！绝对是嫉妒！”
“嗯！”托托在档案上写下“极度自恋”四个字以后，又接着问：
“除了嫉妒以外，你认为还有什么原因呢？比如骚扰罗茜的时候不小心被他撞见？”
“没有。我爱茜姐，我很尊重她。”
“再想三个他袭击你的理由。”
“不必了。他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你不必为难他，放我转世去吧！”
托托停下了手中的笔，巨大的鸟喙顶端的小眼睛隔着小小圆圆镜片看着江枫，看来江枫还以为眼前这个书记员，是来给他主持公道的。
“你已经死了！”拖拖说。
“我，我本来就已经死了啊！”
“你死的还不明白，陈代辉给你戴上王冠亵渎宝座上的权柄，让你遭到最残酷的惩罚。我说的死亡的意思是比你理解的死亡还要绝望的存在，那就是彻底消失。
你不能再转世了。
如果没有装你的这个容器，那么连我都见不到你！”
“好吧，今天的审问就到这里。
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再见。”
鹮头神在最后评语的地方写到：这是一个极其自恋、过度放纵、愚蠢至极，但尚未被污染的灵魂。
翻译成浅显易懂的语言：你一无是处，但你是个好人。
看见托托收拾笔和档案，巫灵儿连忙收起剽窃八卦的眼神，问：
“大人，能够感应到他的灵魂吗？”
“嗯。”
“他怎么样？还有希望回来吗？”
“从理性的角度判断，不行。”
果然，事情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温养室的秩序值增加到了“十二”。
“十三”！
“十四”！
秩序值在极速下跌。
通过显示屏可以看见，温养室内，江枫的那些破碎信息之间居然进行着剧烈的交流，甚至导致小范围内的放电现象，急剧消耗着那些维护信息秩序值的能量。
江枫已经到了自行崩溃的边缘。
当秩序值增加到“十五”时，那么温养室内的江枫将彻底失去自主意识，和那些石头空气再也没有任何分别。
巫灵儿的小鼻子、小眼睛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
她是武装部的成员，多年的战斗早就将她关于生死的感情消耗殆尽。
今天不知怎么的，有些莫名的伤感，仅仅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
······
当江枫的温养室显示“十五”的时候，黑暗的走廊尽头准时出现了一缕绿色的幽光。
一个头戴银制鸟嘴面具的人，提着绿色的灯笼走来。
他穿着皮制的祭衣，砖头一样大小的十字架用铁链挂在脖子上。
蓬松杂乱的头发，像鸟窝一样顶在头上。
“医生！”
作为战斗部的成员，巫灵儿对他一点也不陌生，她同样能明白，医生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医生，而是入殓师，将那些秩序值超过十五的灵魂入殓。
出于习惯和尊重，大家还是喜欢称呼他为医生，如同人类称呼法医为医生一样。
“巫灵儿，又是你的战友吗？虽然这么说没有任何意义，请你节哀。”
医生的声音透过银制面具传出来，虽然有些瓮声瓮气的，但是能听出来些许不纯粹的稚嫩，似乎即将进入变色期。
“不，不是我的战友哦。是一个被引渡的灵魂得嘞。”
“哦，一个引渡的灵魂，真不常见。”
医生将绿色的灯笼放在温养室显示旁边的凳子上，用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开始操作温养室的操作面板。
“医生，他还有复活的可能的吗？”
“很乐意回答你，绝对不可能。希望这样能让你好受些。”
医生十分不擅长交际，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和那些秩序值超过十五的东西渡过。
一般在收敛那些碎片的时候，他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也懒得搭理别人。
以至于现在想说些讨好巫灵儿的话，都有些不得当，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收集整理那些碎片上。
“巫灵儿，你违规操作了哦！不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医生突然说。
“违规操作唛？是阿克批准用的哦！”
“不是说这个。按照规定，一个温养室只能放一个灵魂哦。”
“是一个人得嘞。”
“巫灵儿，你不要紧张，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里面有两套信息，不会错的。”
鸟嘴面具厚厚镜片后面的眼睛看不清楚是玩笑还是认真。
“不会错的哦，是一个人哦。用之前，我亲自检查的哦！”
“你自己看！”
医生向后退一步，将显示器让给巫灵儿。
果然，那些碎片按照医生给的标识，被分成了两堆。
确实很奇怪，但没有任何意义。
“额，我那里有一些会后空翻的信息碎片，你想去看吗？还有一些医疗部送的红酒。
额，这个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
医生戴着皮质手套的手紧张到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这个不是秘密哦，你如实写就好哦。会后空翻的信息碎片和红酒的吗？带来武装部哦，就当是给我们提前犒劳哦，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他们免不了要麻烦你哦。”
“好！”
江枫听见有人说话，抬头看见那个书记员鹮头神坐在他的面前，不再是浮在半空的半个身子。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坏学生的？”
鹮头神的小眼睛躲在镜片后面，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坏学生的？”
他再次提问。
原来这个环节还是必不可少，而且这个问题好像并没有出现在转世指南上。
江枫心想，有什么就说什么，早点结束，早点转世吧。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坏学生的吗？”江枫沉吟。
从出生到死亡的记忆浮现在江枫面前，无比清晰，无比真实，就好像正在亲身经历一样。
“也许是从他们无缘无故对老师和我的爷爷告状说‘江枫是个傻子’开始的。”
“你看起来很正常，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鹮头神问。
“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喜欢自言自语。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喜欢坐在操场的树上，看墙外面的人来人往。”
“性格不合群的孩子很多，也有好学生。”
“但，我不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逃课的？”
“那一次上课的时候我去尿尿。回教室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发现了一条毛毛虫！”
“毛毛虫？有什么特别的吗？”
“是绿色的。”
“啊，然后呢？”
“后来又发现了一朵花，一只鸟，一只蚂蚁······
越走越远，最后发现就算不回教室也没人在意。其实有些人巴不得我早点滚出教室。”
“最近逃课都会去干些什么？打架？恐吓低年级学生？”
“我是学渣，但不是坏学生。也就是上网、打台球之类的。”
“哦！这样啊！”托托略显失望。
“还是说说罗茜。你对她有一种不太正常的感情。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除了比你大几岁以外，其它和同龄的女同学没有什么区别。”
“哈！哈！也许你说的对。”
“是因为她能满足你一墙之隔的偷窥欲吗？”
“有的时候就是会想她在干什么，但我没有恶意。”
“梦见过她吗？”
“经常梦见！”
“跑马了吗？”
“哈！真被你看扁了，不过我不介意。但是，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感情。”
“哦？”
“我不赞同你说我对她有一种不正常的感情。”
“那你觉得什么词合适？”
“是爱！我爱她！你知不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
“对你的荷尔蒙不感兴趣。现在我们聊聊她的丈夫，叫陈代辉是吧”
“对。”
“在他们婚礼之前，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你逃课上网、打台球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
“你认为他为什么袭击你？”
“是嫉妒！绝对是嫉妒！”
“嗯！”托托在档案上写下“极度自恋”四个字以后，又接着问：
“除了嫉妒以外，你认为还有什么原因呢？比如骚扰罗茜的时候不小心被他撞见？”
“没有。我爱茜姐，我很尊重她。”
“再想三个他袭击你的理由。”
“不必了。他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你不必为难他，放我转世去吧！”
托托停下了手中的笔，巨大的鸟喙顶端的小眼睛隔着小小圆圆镜片看着江枫，看来江枫还以为眼前这个书记员，是来给他主持公道的。
“你已经死了！”拖拖说。
“我，我本来就已经死了啊！”
“你死的还不明白，陈代辉给你戴上王冠亵渎宝座上的权柄，让你遭到最残酷的惩罚。我说的死亡的意思是比你理解的死亡还要绝望的存在，那就是彻底消失。
你不能再转世了。
如果没有装你的这个容器，那么连我都见不到你！”
“好吧，今天的审问就到这里。
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再见。”
鹮头神在最后评语的地方写到：这是一个极其自恋、过度放纵、愚蠢至极，但尚未被污染的灵魂。
翻译成浅显易懂的语言：你一无是处，但你是个好人。
看见托托收拾笔和档案，巫灵儿连忙收起剽窃八卦的眼神，问：
“大人，能够感应到他的灵魂吗？”
“嗯。”
“他怎么样？还有希望回来吗？”
“从理性的角度判断，不行。”
果然，事情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温养室的秩序值增加到了“十二”。
“十三”！
“十四”！
秩序值在极速下跌。
通过显示屏可以看见，温养室内，江枫的那些破碎信息之间居然进行着剧烈的交流，甚至导致小范围内的放电现象，急剧消耗着那些维护信息秩序值的能量。
江枫已经到了自行崩溃的边缘。
当秩序值增加到“十五”时，那么温养室内的江枫将彻底失去自主意识，和那些石头空气再也没有任何分别。
巫灵儿的小鼻子、小眼睛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
她是武装部的成员，多年的战斗早就将她关于生死的感情消耗殆尽。
今天不知怎么的，有些莫名的伤感，仅仅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
······
当江枫的温养室显示“十五”的时候，黑暗的走廊尽头准时出现了一缕绿色的幽光。
一个头戴银制鸟嘴面具的人，提着绿色的灯笼走来。
他穿着皮制的祭衣，砖头一样大小的十字架用铁链挂在脖子上。
蓬松杂乱的头发，像鸟窝一样顶在头上。
“医生！”
作为战斗部的成员，巫灵儿对他一点也不陌生，她同样能明白，医生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医生，而是入殓师，将那些秩序值超过十五的灵魂入殓。
出于习惯和尊重，大家还是喜欢称呼他为医生，如同人类称呼法医为医生一样。
“巫灵儿，又是你的战友吗？虽然这么说没有任何意义，请你节哀。”
医生的声音透过银制面具传出来，虽然有些瓮声瓮气的，但是能听出来些许不纯粹的稚嫩，似乎即将进入变色期。
“不，不是我的战友哦。是一个被引渡的灵魂得嘞。”
“哦，一个引渡的灵魂，真不常见。”
医生将绿色的灯笼放在温养室显示旁边的凳子上，用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开始操作温养室的操作面板。
“医生，他还有复活的可能的吗？”
“很乐意回答你，绝对不可能。希望这样能让你好受些。”
医生十分不擅长交际，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和那些秩序值超过十五的东西渡过。
一般在收敛那些碎片的时候，他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也懒得搭理别人。
以至于现在想说些讨好巫灵儿的话，都有些不得当，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收集整理那些碎片上。
“巫灵儿，你违规操作了哦！不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医生突然说。
“违规操作唛？是阿克批准用的哦！”
“不是说这个。按照规定，一个温养室只能放一个灵魂哦。”
“是一个人得嘞。”
“巫灵儿，你不要紧张，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里面有两套信息，不会错的。”
鸟嘴面具厚厚镜片后面的眼睛看不清楚是玩笑还是认真。
“不会错的哦，是一个人哦。用之前，我亲自检查的哦！”
“你自己看！”
医生向后退一步，将显示器让给巫灵儿。
果然，那些碎片按照医生给的标识，被分成了两堆。
确实很奇怪，但没有任何意义。
“额，我那里有一些会后空翻的信息碎片，你想去看吗？还有一些医疗部送的红酒。
额，这个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
医生戴着皮质手套的手紧张到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这个不是秘密哦，你如实写就好哦。会后空翻的信息碎片和红酒的吗？带来武装部哦，就当是给我们提前犒劳哦，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他们免不了要麻烦你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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