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不小心成了英雄
国泰证券西南地区分部大楼，位于四桥派出所不远处的江边。
十九楼窗边办公桌，宋少芬情绪不怎么好，看着桌子上的一副简易图出神。
图画简单，甚至是简陋，就几个线条，看着是一条与主街连接的巷道。
两个平行线条间画了三个圈，像是代表位置。
门轻响三声，年轻的男助理推门进来道：“宋总要的资料。”
放下后随眼一扫办公桌，助理好奇的道：“这画的什么？”
宋少芬用笔点下第一个圈：“这是我。”
“额，好吧。”助理不明觉厉。
宋少芬又点了第二个圈：“这是险些捅了我的歹徒。”
助理听着都惊悚，失声道：“您怎么知道他会捅人的！”
“直觉，加上警察的说辞印证。”
宋少芬回忆着道，“我自来比较敏感又警觉，会看人，吃早餐时就感觉那人神色不对头，我已尽量躲避危险了，趁他关注其他时离开，可惜还是被盯住了。”
助理道：“既然警觉了为什么不走大路，进了这么条巷道？”
宋少芬道：“其实和股票买卖一样，很多决策只是主观，正确与否要事后才知。现在治安糟糕，即使主路又怎么样，当街抢的例子不少。”
“当时我认为，利用他不知道我已警觉的信息差，进入巷道后加速，这巷道距离派出所要近得多，于是我以为避开这次抢劫的概率会很高。可惜……”
到此她脸色苍白：“险些出事了，你是没见过他人，仅仅眼神就让人很不舒服的那种，一看就知道绝不正常。”
“最后侥幸跑脱，找到了警察，通过描述，得到警察反馈说是惯犯，到处在抓他，他自己也知道被捉就是枪毙，所以基本都是先捅人，才抢东西。”
听到这里，助理心口乱跳，弱弱的问：“怎么跑脱的？”
宋少芬用笔点点最后一个圈：“他。”
助理想了想，开玩笑道：“难道遇到了大片里出场率最高的退伍特种兵？”
“这倒不是。”
宋少芬道：“未成年学生……喔，大抵是鬼火型的不良少年，很拽很拽那种。”
助理尴尬的笑着：“我也上过学，知道什么是您所指的差生。这种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有时候看他们一眼都会有麻烦，我猜是抢劫犯路过时不小心看了这家伙一眼，被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问‘你瞅啥’，让您钻空子了。”
宋少芬看着窗外的河景少许道：“乍听起来没错，你说的这逻辑能解释。但细想的话，漏洞较多。”
“譬如什么漏洞？”助理有意和她开玩笑。
宋少芬道：“抢劫犯既然盯上我，快捷的跟来，这过程该是专注的，无事才容易生非，专注做事时比较不容易瞅到谁。”
“如果说法成立，那学生没被‘瞅’，跟进巷子借火时断无理由说‘你爹我没火’。该是借火，遭到劫匪不耐烦拒绝，才进而鬼火冒。”
听到这，助理想了想：“的确是宋总这逻辑合理性更强些。”
宋少芬道：“如果上条成立，就印证了我带警察看现场时的情况。”
助理问：“警察在时发生了什么？”
宋少芬有些尴尬：“什么也没发生。那学生如果是没事找事的混混，看到警察该跑，他的位置逃跑很容易。但他异常冷静，慢慢吃完早点。根据他表现，不该在巷道里无缘无故说‘你爹我没火’。这社会里，再嚣张的人都不至于这么说话，一但说了，就是故意要找那人麻烦。”
助理愕然道：“宋总的意思像是，他故意跟进去救您？”
宋少芬神色古怪了起来：
“我倾向这么认为。唯一想不通的是我和他不认识，非亲非故。如果是帮我，为什么再次见到我以及警察时，一句话都不分辨？”
助理道：“额，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就这样吧，马上有个核心会议……”
“会议等等算了，我也还没想好对资本市场的后续展望。”
宋少芬起身道：“不把那学生的事弄清楚我心里不安。他那样的人进派出所，遭遇不会太好，如果他是帮了我，不被知道，还受委屈，就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我现在去派出所问问。”
“没这必要吧，等等，我跟宋总一起去。”
助理追着出去……
四桥派出所里。
仅仅是宋少芬自带的优越感也就算了。
关键是所长老大也真是的，没事就陪在宋少芬身边晃荡，让张敏很是有些压力。
实在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诸如宋少芬这样掌握大量人脉、留学回来的家伙就类似于“中心”。
别说老奸巨猾的所长，相对于她这样质地的人，在这年景有个副市长围着她取经也是常态。
讲起案子来后。
这位宋总也是一副有图有真相的模样。
尽管她的图只是四条平行线和相当不专业的三个圈，内容全靠编，但所长竟也一副了然的样子频频点头。
而且啊。
案子的事讲了没两句。
宋少芬的大哥大（手机）又响了。只得等着她打电话。
“四百万……这么便宜啊……”
作为一月工资四百块的人，张敏听这女人大呼小叫“四百万这么便宜”，顿时偷偷白她十几眼。
直至被所长瞪了一眼，张敏才安分了些，不敢造次了。
只听宋少芬继续讲电话：
“的确和白送差不多。问题伟人南巡后即使有了方向，但具体到各地仍旧没头绪，一地一政策，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家家都有坑。”
“涉及这么多工人改制，不知道执政班子底细，容易把自己搭进去……对，珠三角买地不好么？”
“买地有什么用？现在海归资本和留洋派这么吃香，明显要借鉴发达国家路径，你看看主要发达国家经济大建设期间地价走势，参考我们人多地少可能带来的溢价逻辑……”
“什么……哎呀参考谁不好，最不至也看看李嘉诚这老滑头，抄作业不好？”
“呵呵，你越来越幽默了……”
“不不，以上不是国泰政策研究所对经济政策的展望，不够成投资建议。”
“我这边有事，不说了，等你什么飞来时聚一下。”
到这里总算完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宋少芬又道。
所长道：“宋总你放心，尽管你这事无法立案，但我们锁定了人，只要抓到那人，以我的经验他无期起步，死刑立即执行都有两成可能。”
这真就让宋少芬心头落定了些，实在是当时的场面越回忆越惊险。
“关于那学生呢？”宋少芬又问。
张敏道：“其实他就是个……也许宋总你说他见义勇为的逻辑有参考性，但我认为他是无所事事的捣蛋份子，就是看你漂亮，想跟进去要传呼号码。”
所长一副你懂个锤子的神情，拨开了张敏对宋少芬道：
“情况没有发生，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得评价宋总有眼光，我也倾向于宋总的观点，他的确是跟进去救你的。是个狠人，是个小英雄。”
观点被专业人士认可，这让宋少芬很高兴，连忙点头。
十九楼窗边办公桌，宋少芬情绪不怎么好，看着桌子上的一副简易图出神。
图画简单，甚至是简陋，就几个线条，看着是一条与主街连接的巷道。
两个平行线条间画了三个圈，像是代表位置。
门轻响三声，年轻的男助理推门进来道：“宋总要的资料。”
放下后随眼一扫办公桌，助理好奇的道：“这画的什么？”
宋少芬用笔点下第一个圈：“这是我。”
“额，好吧。”助理不明觉厉。
宋少芬又点了第二个圈：“这是险些捅了我的歹徒。”
助理听着都惊悚，失声道：“您怎么知道他会捅人的！”
“直觉，加上警察的说辞印证。”
宋少芬回忆着道，“我自来比较敏感又警觉，会看人，吃早餐时就感觉那人神色不对头，我已尽量躲避危险了，趁他关注其他时离开，可惜还是被盯住了。”
助理道：“既然警觉了为什么不走大路，进了这么条巷道？”
宋少芬道：“其实和股票买卖一样，很多决策只是主观，正确与否要事后才知。现在治安糟糕，即使主路又怎么样，当街抢的例子不少。”
“当时我认为，利用他不知道我已警觉的信息差，进入巷道后加速，这巷道距离派出所要近得多，于是我以为避开这次抢劫的概率会很高。可惜……”
到此她脸色苍白：“险些出事了，你是没见过他人，仅仅眼神就让人很不舒服的那种，一看就知道绝不正常。”
“最后侥幸跑脱，找到了警察，通过描述，得到警察反馈说是惯犯，到处在抓他，他自己也知道被捉就是枪毙，所以基本都是先捅人，才抢东西。”
听到这里，助理心口乱跳，弱弱的问：“怎么跑脱的？”
宋少芬用笔点点最后一个圈：“他。”
助理想了想，开玩笑道：“难道遇到了大片里出场率最高的退伍特种兵？”
“这倒不是。”
宋少芬道：“未成年学生……喔，大抵是鬼火型的不良少年，很拽很拽那种。”
助理尴尬的笑着：“我也上过学，知道什么是您所指的差生。这种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有时候看他们一眼都会有麻烦，我猜是抢劫犯路过时不小心看了这家伙一眼，被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问‘你瞅啥’，让您钻空子了。”
宋少芬看着窗外的河景少许道：“乍听起来没错，你说的这逻辑能解释。但细想的话，漏洞较多。”
“譬如什么漏洞？”助理有意和她开玩笑。
宋少芬道：“抢劫犯既然盯上我，快捷的跟来，这过程该是专注的，无事才容易生非，专注做事时比较不容易瞅到谁。”
“如果说法成立，那学生没被‘瞅’，跟进巷子借火时断无理由说‘你爹我没火’。该是借火，遭到劫匪不耐烦拒绝，才进而鬼火冒。”
听到这，助理想了想：“的确是宋总这逻辑合理性更强些。”
宋少芬道：“如果上条成立，就印证了我带警察看现场时的情况。”
助理问：“警察在时发生了什么？”
宋少芬有些尴尬：“什么也没发生。那学生如果是没事找事的混混，看到警察该跑，他的位置逃跑很容易。但他异常冷静，慢慢吃完早点。根据他表现，不该在巷道里无缘无故说‘你爹我没火’。这社会里，再嚣张的人都不至于这么说话，一但说了，就是故意要找那人麻烦。”
助理愕然道：“宋总的意思像是，他故意跟进去救您？”
宋少芬神色古怪了起来：
“我倾向这么认为。唯一想不通的是我和他不认识，非亲非故。如果是帮我，为什么再次见到我以及警察时，一句话都不分辨？”
助理道：“额，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就这样吧，马上有个核心会议……”
“会议等等算了，我也还没想好对资本市场的后续展望。”
宋少芬起身道：“不把那学生的事弄清楚我心里不安。他那样的人进派出所，遭遇不会太好，如果他是帮了我，不被知道，还受委屈，就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我现在去派出所问问。”
“没这必要吧，等等，我跟宋总一起去。”
助理追着出去……
四桥派出所里。
仅仅是宋少芬自带的优越感也就算了。
关键是所长老大也真是的，没事就陪在宋少芬身边晃荡，让张敏很是有些压力。
实在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诸如宋少芬这样掌握大量人脉、留学回来的家伙就类似于“中心”。
别说老奸巨猾的所长，相对于她这样质地的人，在这年景有个副市长围着她取经也是常态。
讲起案子来后。
这位宋总也是一副有图有真相的模样。
尽管她的图只是四条平行线和相当不专业的三个圈，内容全靠编，但所长竟也一副了然的样子频频点头。
而且啊。
案子的事讲了没两句。
宋少芬的大哥大（手机）又响了。只得等着她打电话。
“四百万……这么便宜啊……”
作为一月工资四百块的人，张敏听这女人大呼小叫“四百万这么便宜”，顿时偷偷白她十几眼。
直至被所长瞪了一眼，张敏才安分了些，不敢造次了。
只听宋少芬继续讲电话：
“的确和白送差不多。问题伟人南巡后即使有了方向，但具体到各地仍旧没头绪，一地一政策，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家家都有坑。”
“涉及这么多工人改制，不知道执政班子底细，容易把自己搭进去……对，珠三角买地不好么？”
“买地有什么用？现在海归资本和留洋派这么吃香，明显要借鉴发达国家路径，你看看主要发达国家经济大建设期间地价走势，参考我们人多地少可能带来的溢价逻辑……”
“什么……哎呀参考谁不好，最不至也看看李嘉诚这老滑头，抄作业不好？”
“呵呵，你越来越幽默了……”
“不不，以上不是国泰政策研究所对经济政策的展望，不够成投资建议。”
“我这边有事，不说了，等你什么飞来时聚一下。”
到这里总算完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宋少芬又道。
所长道：“宋总你放心，尽管你这事无法立案，但我们锁定了人，只要抓到那人，以我的经验他无期起步，死刑立即执行都有两成可能。”
这真就让宋少芬心头落定了些，实在是当时的场面越回忆越惊险。
“关于那学生呢？”宋少芬又问。
张敏道：“其实他就是个……也许宋总你说他见义勇为的逻辑有参考性，但我认为他是无所事事的捣蛋份子，就是看你漂亮，想跟进去要传呼号码。”
所长一副你懂个锤子的神情，拨开了张敏对宋少芬道：
“情况没有发生，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得评价宋总有眼光，我也倾向于宋总的观点，他的确是跟进去救你的。是个狠人，是个小英雄。”
观点被专业人士认可，这让宋少芬很高兴，连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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