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灭顶之灾

    好一似千里黄河决了堤，

    万千情义化云烟。

    人生命运难改变，

    七姑塌了心中的天。

    虎娃：七姑！梁柱哥家里不蹲，跟他爸去打铁，我妈说的，打铁撑船磨豆腐是最苦的。

    七姑：不苦哪来饭吃，像你这么懒，怎么得了。

    虎娃：不得了，慢慢了。我妈说的，懒人有懒福，懒菩萨住瓦屋。命里有五升，省得起五更。

    七姑：没个好调教，你哪天能成人。

    虎娃：我妈说的，牛大自耕田。七姑啊，前几天晩上梁柱哥要带你走，你怎么不走的？其实我也蛮好的，我会对你好的。告诉我，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七姑：你不要烦我。

    虎娃：我没有烦你。我妈管我，老刺猬管我，你也管我。我妈说的，箍紧必炸。老刺猬阴死不阳的，我恨她，又怕她。七姑啊，我去打水漂子了。

    七姑：不准乱跑，黄河水大。

    虎娃：不碍事的，我妈说的，牢里死的英雄汉，河里淹死会水人。我不会水，淹不死我的。

    七姑：你乱说什么啊。你给我坐这块，不准乱跑。

    虎娃：坐就坐这块，我妈说的…

    七姑：你烦不烦，不准说话。我头都要炸了，我洗衣服了。哎呀，头晕目眩，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把衣服泡在水里，歇一下再洗。我把你的手扣水桶上，不准解开，别乱跑！

    虎娃：我又不是罪人，你敢绑我，回去告诉我妈，今晚我也绑你。

    起风了，天变了。

    虎娃解开桶绳，悄悄下。

    老鸦当头叫唤。

    七姑：呸！“急着洗衣服，低头一看，失声尖叫”不好！大衣篮被水冲走了！“赶紧下水抢救”虎娃！虎娃！虎娃！你跑哪去了？你不要吓我啊。“瘫坐水边”虎娃！虎娃！“哭泣”

    唱：天变了，起风了，

    不得了了出人命了。

    天灾人祸如山倒，

    老天爷杀人不用刀。

    天上失天火，

    地上桐油浇，

    我是一棵小草草，

    怎禁得天火地火一起烧。

    走了心上人，

    断了归家巢，

    人命关天怎得了，

    等待我的是死路一条。

    “挣扎站起”虎娃！你是从哪里掉下河的？我要救虎娃！我要救虎娃！都怪我沒看住虎娃，是我害了你啊，虎娃！你害了自己，也害死了我啊……

    唱：哭一声田虎娃我的家人，

    哭一声田虎娃我家的人。

    都怪你打水漂玩水自溺，

    都怪你打水漂玩火自焚。

    一起生活八年整，

    圆房到今一月零。

    你我虽有夫妻名，

    我你无有夫妻情。

    我前脚走，你后脚跟，

    害你淹死黄河成鬼魂。

    哭虎娃，哭自身。

    七姑我是个苦命人。

    尚在襁褓失双亲，

    奶孙俩乞讨度日苦孤零。

    偏生一条下贱命，

    婆婆你不该救人又害人。

    学绣花，绣花针扎得我头皮疼，

    手脖烫伤迭伤痕。

    病反罚跪三角棱，

    逼嫁不从用酷刑。

    钢针把子打的狠，

    皮开肉绽血淋淋。

    伤处又抹老卤汁，

    我痛不欲生油煎心。

    她捉来野猫要羞辱我，

    我宁死不当受辱人。

    亏得梁叔解劫难，

    七姑死里逃了生。

    祸不单行又遭祸，

    七姑让重病缠上身。

    最恨那晚圆房夜，

    更恨婆婆生坏心。

    下嫁虎娃非我愿，

    烂在田家不甘心。

    我要逃离田家门，

    纵然沉潭也抗争。

    我俩约好连夜逃，

    婆婆放行风波生。

    婆婆向我下一跪，

    婆婆哭的太伤心。

    婆婆哭的是苦情，

    婆婆哭的叫人怜。

    都怪我七姑心太软，

    这次要走没走成。

    没走成，我心灭意又冷，

    七姑我死了一颗心。

    混混浊浊把日子混，

    一天一天耗青春。

    我害怕虎娃一天一天人长大，

    那种事总有一天要发生。

    有谁知难堪之事未来临，

    虎娃已淹死黄河成鬼魂。

    老天爷响，是你要了七姑命，

    老天爷啊，是你害了少年人。

    “仰望上天，恨白”老天爷啊，你不是我们穷人的天啊！老天爷！我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