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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雨夜

    喻乘风把龙雨寒放下,龙雨寒正欲就地解决,看到雪灵儿,脸一下子红了,转身向竹林跑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好了,好了,看不到了,别跑那么远。”见龙雨寒跑进竹林,喻乘风赶紧喊了一嗓子。

    龙雨寒听到竹林外的呼喊,回头望了望,确实看不到人了,便停下脚步。

    解开腰带,对着一根黑竹浇起水来,畅快淋漓。末了,浑身一阵哆嗦……舒服!

    事闭,龙雨寒提起裤子,整理好衣衫。正欲转身,抬头看到一条青绿色的小蛇盯着自己,还时不时突出分叉的舌头。青绿小蛇正好缠在龙雨寒尿尿的那棵竹子上,居高临下,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龙雨寒吓的一身冷汗,咬着嘴唇,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青绿小蛇似乎对龙雨寒失去了兴趣,缓缓转头。龙雨寒见状,也缓缓抬起一只脚,后退一步,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跟上。

    青绿小蛇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然回头,再次盯着龙雨寒,前半身收缩拱起,嘴里发出“呲呲”的声音。

    龙雨寒不敢犹豫,转过身来,拔腿就跑。

    青绿小蛇也同时发动攻击,拱起的身子弹射而出,像把利剑一般向龙雨寒袭来,对准的部位竟然是龙雨寒的后颈。

    当青绿小蛇离龙雨寒还有一寸远时,“嗖”的一声,一根筷子粗细的竹子应声而来,穿过青绿小蛇的头部,将其钉在了一根黑竹上。

    喻乘风和雪灵儿再次相逢,喻啸海自然是不愿打扰,便跟着龙雨寒进了竹林。可看到龙雨寒停下的地方,喻啸海心里暗暗道:你小子,这么多竹子你不挑,偏偏挑了一棵有毒的。

    可区区一条小蛇,喻啸海自然是有把握保护龙雨寒的。

    此刻,喻啸海已经现身,笑嘻嘻的看着龙雨寒。

    龙雨寒看到喻啸海,连忙跑来,说道:“谢谢。”

    喻啸海摸了摸龙雨寒的小脑袋,笑道:“按辈分,你该叫我前辈;论年龄,我比你爹龙腾大一点,所以你该叫我一声喻伯伯。”

    龙雨寒似乎是听到了爹爹的名字,担忧之色浮与脸上,可还是叫了一声“谢谢喻伯伯。”

    喻啸海似乎也看穿了龙雨寒的心思,一把将龙雨寒架上肩头,一蹦一跳的朝着竹林外走去。

    走出林子,喻啸海将方才竹林内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雪灵儿听完,皱眉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好。”喻乘风抬头看看天,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乌云向着山里来了,我们得尽快找个藏身之所。我们淋雨没什么,这两个小娃娃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三人商议完毕,正要动身赶路。看到龙雨寒望着山下的方向,泪水在眼中打转。

    “喻伯伯,我爹爹他们会死么?”龙雨寒见回过头来,看到几人看着自己,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拉了拉喻啸海的衣袖,问道。

    “不会的。你爹爹是星月护法,武功高强,一定会没事的。”喻啸海蹲下,擦掉龙雨寒的眼泪,安慰道。

    “星月护法。可他们为什么说我爹爹是邪教护法?”龙雨寒追问道。

    雪灵儿也走过来,拉住龙雨寒的手,说道:“你爹爹不是邪教护法,你爹爹讲信义、重情义,惩恶扬善,是个大英雄。那些说你爹爹是邪教护法的人才是身在光明,心在黑暗。”

    “你要记住!正邪,都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为了巩固各自武林地位的谎言。一心向善,不问正邪。”

    “嗯,我记住了!”龙雨寒用力的点点头。

    三人又看了一眼无梦城的方向,抱着两个幼童继续赶路。

    他们知道,城里血雨腥风,花满楼夫妇和龙腾夫妇肯定抵挡不住。可他们不知道这两对神仙伴侣已经命丧黄泉。

    他们清楚,英雄令的威力,武林各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追兵就在身后。可他们不清楚无极圣人的出现,折断英雄令,收回追杀令。

    无极圣人一路飞驰,不消片刻就到了山下三岔路。环视一眼,向着中间路口疾驰而去。等清风和骤雨追赶到此地之时,却是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向哪条路追赶。

    山之大,路之险。

    路路有九曲,九曲连大山。

    渐渐,天色越来越暗了。

    喻家兄弟和雪灵儿带着两个幼童,一行人不知在山里走了多长时间。期间,花绯儿醒过一次,哭闹着要找爹娘,雪灵儿把提前编织的小鸟玩意儿拿出来逗花绯儿。

    这一逗,还挺见效,花绯儿立刻不哭了。

    毕竟是小孩子,没那么多心思,比较好哄。

    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发现了一个山洞。地方虽然不大,也算是个落脚的地方,凑合一晚。

    喻啸海出去找些柴火,可犹豫下雨的缘故,好多都是湿漉漉的,费了好大劲儿才终于将火点燃。小火苗飘飘摇摇,映着几人的影子也忽闪忽现……

    一会儿功夫,湿湿的柴禾也被烤干了水分,燃烧了起来。山洞内一下子明亮了不少,也暖和了许多。

    喻乘风出去找食物,山里果子多,可这个季节不是果子成熟的时候。寻来寻去,也没有找到能够果腹的食物。正为此闷闷不乐,前方大树下惊现一只小鹿。

    小鹿也发现了喻乘风,一双大眼眨呀眨,好奇的打量着他。

    喻乘风见状,自言自语道:“小鹿呀小鹿,你我本无仇怨,我也不想伤你。可不吃你,我们就要饿肚子。吃了你,也算缘分。你也就当做善事了,下辈子投胎一定能成人。”

    忽然一想,又喃喃说道:“做人有什么好的。”

    “嗖……”

    凌霄指一射而出,小鹿倒在地上,还在眨巴着眼睛。

    喻乘风扛起小鹿,原路返回。

    回到山洞,正欲宰杀,雪灵儿怕血腥会引来其他猛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喻家兄弟又将小鹿扛到刚才赶路路过的一处水潭旁,放血剥皮,动作熟练,一会儿功夫就将小鹿处理的干干净净,还不忘记用竹筒接下鹿血。

    等再次返回山洞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喻乘风找来木棍将小鹿整个串起来,又用竹子和藤蔓做了两个支架,便将整只鹿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柴火灼烤着鹿身,大滴大滴的油滴落在火堆上,发出“滋滋滋”的声响。约莫半个时辰,向火那面已经泛黄,阵阵肉香扑面而来。两个小家伙儿似乎也闻到了香味,纷纷从睡梦中醒来。

    “好香,好香……”两个孩子都是一天没有进食,揉着双眼说道。

    喻乘风见状,连忙将鹿身上下翻转,拿起刀切下两块烤好的鹿肉,再用竹签串起来,递给龙雨寒和花绯儿。

    龙雨寒张口就要去咬,身边的雪灵儿连忙说道:“小心烫。”

    可还是慢了,龙雨寒一口咬下去,又立刻松开嘴巴,叫道:“好烫,好烫。”

    一手拿着肉串,一手在嘴巴前扇动,动作夸张,样子滑稽,惹得花绯儿“咯咯”直笑;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刻,一天的紧张、沉闷、悲恸的心情似乎一挥而散。此刻,大家都短暂的忘却了那令人牵挂、令人无奈的事情。

    吃着鹿肉,喝着鹿血,若亲友全聚,人生岂不快哉?

    吃完喝完,龙雨寒和花绯儿睡意全无,吵着要听故事。雪灵儿就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编成故事讲给他们听。听着听着,二人困了,便又睡了。

    这个季节没有那么冷,可山里却要冷的多,再加上天气的缘故,夜里更冷了。喻啸海和喻乘风将身上袍子脱下,一个包裹住龙雨寒,一个包裹住花绯儿。

    雪灵儿抱着花绯儿,龙雨寒则由喻啸海抱着,喻乘风则坐在洞门处守夜。

    洞外,夜的面纱不知不觉的遮掩了一切,黑暗吞噬了所有。喻乘风盯着无尽的黑暗,似乎有些迷离。阵风吹过,夹杂着毛毛细雨飘落到他的脸上,他才不由得一怔,回过神来。

    洞内,喻啸海靠坐在石壁边,抱着龙雨寒,两人都已入睡。雪灵儿抱着花绯儿,花绯儿也睡的很安稳。

    他望着夜,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