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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吴安宁

    俄顷风定云墨色,天与云与山与水,尽为一色。

    渐渐的路上的人已经是多了起来,尤其是这黑水河的沿岸,还是有人好啊,不然这乌漆嘛黑的地方,实在是过于单调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到了这里,即便是有着柳尺与两只小家伙帮忙疗伤,雪雪看起来也依旧是憔悴无比。虽然那些个缺失的地方已经是长了出来,两个小家伙也很是无精打采,这几天也是它们成长到如今,最为劳累也最不愿记起的几天。在看到柳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还得每天代替着那缺失的五行,让圆满的五行运转而后让疗伤并且让血肉重生。

    这几天雪雪的模样狠狠地烙印在了柳尺的心里,以前那个调皮可爱的姑娘,已经有半月,没有开口说过话了。柳尺宁愿她大哭大闹一场,甚至于狠狠打自己一顿,也不愿她这般,没了生气。柳尺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休息,然后将她从背后放下来,想了想,又让她坐在腿上,然后抱在身前。符雪凝两手紧紧抓住的手,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一点安全感。柳尺的手不自觉地捏紧,随后又松开来。这时他才发现,那时他说的话,到底是多么地可笑。这世间万物的死活,与他何干,它们尚且比不上在乎之人的分毫。

    “白云飘过树梢/白云下藏着谁的笑/天边的太阳红哦/天边的微风吹哦/我的雪雪啊想你/想的心焦/等到稻花开了/等到稻谷黄了/我用彩云编制一条/长长的腰带/等到米酒飘香/等到酒歌唱来和/用花带搭一道/去看你的桥……”

    柳尺开口唱起了歌,这也是他第一次唱歌,依稀记得这还是他在冯医师药堂帮忙的时候,一位母亲唱给她受到惊吓的孩子的歌:《花腰带》。听着听着,柳尺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浸湿,随后便传来了哭声,好似这世间的委屈都在此刻得到了宣泄。而柳尺也不敢停,一遍遍唱着,一只手轻拍着,直到哭声渐小,直到轻呼声响起,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真是够难为他的了,杀人可比这个轻松太多了。

    “哎呦喂,这还有对苦命鸳鸯啊,看着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呢。”

    “是啊,咱哥俩好久没开荤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丑男都遇不到几个,更何况是这貌美如花的女修,看来是上天眷顾咱哥俩。嘿嘿嘿嘿。”

    黑水河上又多了两具尽乎裸露的浮尸,对此,大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临水处,淹死几个人,是很合理的。至于为何裸露,那就更好解释了。而之前观望的那些人,此刻也离得远远的,因为这场面实在是有些诡异,那两人就这么身首异处,然后凭空飘进了河里,至于爆出的那些装备,此刻还在地上躺着,有些人没空去捡,而有的,看不上。

    这时,柳尺见到了河面神奇的一幕,河面上的浮尸,枯木甚至是轻巧的落叶,也在此刻全部沉入水中,消失不见,水面顿时变得单一了起来,但是黑色的水,即使空无一物,给人的感觉也算不上是干净。而这黑水应是有某种神奇的力量,有人只是在岸边,都被不知名的生物拖下了水,岸上却不能感受到任何生物在水中存活或者是游动的痕迹,想来是被这黑水隔绝了探测。那此刻,该如何过河呢?

    “唔…”

    “醒了。”

    “嗯。”

    雪雪从柳尺怀中起身,脸色有些微红,取一些先天之水让洗洗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柳尺拾起地上的东西,找了点柴火,不时便多了点火光。虽不惧寒冷,但是这点火光却能让人稍微安心一些。恰如星星之火,在夜幕之中似要被黑暗所吞噬,却又坚强地绽放着微光。

    “想吃爷爷做的饭了。”

    “我也是。”

    “我好怕,再也醒不过来了。而且,我怕疼,那天那个,好疼好疼。”

    “对不起。”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没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每一次醒来,你都在我身边。而且我受了如此重伤,想来你也不会很轻松,但你却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那些经历,我也觉得是我拖累了你呢。如果是你一人的话,想来会轻松许多吧。以前在爷爷,师傅还有道一宗的庇护之下,我总觉得危险离我很遥远,但是我却没想到,刚离开他们的羽翼之下,我便已经是死过了两次的人了。”

    “他说得对,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他是谁?而且我觉得我已经必死无疑了,却又在后来醒了过来,我不知道你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让我又重新活了过来,我对你只有感激。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若是在强一些,会不会能让你轻松一些。之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如今也能保护我了呢。之前的我,过于懈怠了,偷过的懒,终将在后来的日子里,承受更多的苦痛,甚至于丢失性命。”

    “我们,是一家人。是我,把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雪雪,给弄丢了。”

    话音到这里,便静止了,两个人的头不知何时,也低了下去,地面上空无一物,却也能如此吸引目光。却是不知,他都如此小心了,却依旧不能保护好她,那种死过的感觉,却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要更加的刻骨铭心。却是不知,她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历练,以为最多不过些许伤痛,他本少言,而如今却是自责到将所有苦痛都藏入心中。他心疼她不复往日活泼开朗,她心疼他越发封闭自己不见阳光。到底是谁犯了错?其实谁都没错,怪只怪这条路本不好走,怪就怪这上天无那人间感情。

    “我现在开始好好修行,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

    “那你帮我选。”

    “好。”

    柳尺看到那抬起的眸子,似乎多了点亮光,心底不免有了一丝欢喜。而那补齐五行所缺的具备土,金的天灵地精,也都有了不少。在看看一旁的天清子,柳尺在想要不给它刀了。小家伙看到这眼神,忙向着雪雪的肩上飞去,在那叽里咕噜说了些啥,得到求情,才免于横祸。这一望,也吓坏了那只赤风吟,就怕柳尺不顾情面,他们两估计难逃一死,吓得它两从身上拿出来许多存货,这让柳尺的选择又多了很多。

    符雪凝先天具水木属性,还有伴生的微弱但是却存在的先天之火。所以主属性是缺先天土金,若是有合适的,也可以添一先天之火,虽然五行补全后,五行轮转便能慢慢壮大这伴生之火,但是能够补全那显然是更好的。经过认真挑选,一颗主土,副金,副水,伴生木的土髓,一颗主火,副土,副金,伴生水的赤风珠(赤风蚁精华汇聚于腹中之物),最后便是一对金睛猿的双眼,主金,副水,副木,伴生火。每一份都是具备四属性的稀缺的天灵地精核心之物。若非是没能在白金峡谷找到一具备五五五行的,柳尺甚至想冒险一下,为她安排五行俱全的核心。雪雪拿到的便开始修炼起来,而柳尺则在一旁为之护法。

    但见雪雪端坐在地,手中之物飘起,一时间开始绽放其正色,随后天地间三道五行之气与眼前之物相连,随后从胸前一颗入心脏,两颗入肺脏,一颗入脾脏。架起天地五行的桥梁,五色光晕内敛于身,自成循环。一时间心中神,肝中魂,脾中营,肺中魄,肾中精,藏而醒,醒而发,五脏变五藏,齐而通鸣。

    ……

    道一城

    一人在院门前来回踱步,面露忧色,正是符家老爷子。老爷子在家里两后人入五行秘境之后,便有些心神不宁,便来到这道一宗,想要找到柳尺的师傅,不料他尚未回宗,从而找到符雪凝的师傅,告知此事。随后两人前往一位前辈那里,算了一卦。符雪凝的卦象显示有死无生,老爷子自然是不相信的,遂想让前辈再算一遍,这恰好惹恼了这位前辈,好在符雪凝的师傅一同而往,应是一时心急,说了错话,还望不要介意。

    前辈也算是性情中人,知道其如此的缘由,只得告知,这一日为一人,只能够启一卦,这是对天地的敬畏。随后便想着为柳尺也算上一卦,却是差点让这老前辈西行而去。一道无色天雷,正中这位前辈的眉心,由一开始的满面红光变得有些锈迹斑斑,那是尸斑。

    “前辈,你没事吧?”

    “无碍,我命中有此一劫,这怨不得别人,只是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不过死不了,怎么也还有三年的时光可以容老朽挥霍。这天命啊,不可违啊,须知入了这一道,最终的下场便是以身补天,这便是平衡。回去吧,那孩子回来,带他来我这里一趟。”

    “是,前辈。”

    当两人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前辈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世人不知这前辈是何时的人物,这道源大陆却是都有人见过他的身影,至于姓甚名谁,也都无从知道。吉凶祸福,本为天定,人之力不可比天,却是可以代上天传递些什么,所以这位前辈就只有一个道号:天语。命为天予便为天语。

    ……

    “师弟,救命啊。”

    柳尺正陪护在雪雪的旁边,三米之内,只要是生物,有死无生。这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肉球少年祁容裔吗?而他身后,一人塔波而来,每向前一步,便是数十米的距离,而祁容裔也不弱,踏一块木板,之前的武器玄钺,此刻称为划水的工具,一步步向着岸边而来。远远看见岸上正襟危坐的柳尺,此刻的他只能寄托于自己的第六感是准确的,不然便是为两人来带杀生之祸了。像是爆发了生命在逃跑,以至于祁容裔瞬息之间便到了岸上。

    “吃我一钺,坠钺式,黑云压城。”

    许是在这黑水河,天地都是黑色的,这一招仿若崩开了混沌,具开天之势。之间那人手中之剑由下而起,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两道利气相互撞击,另一人向后退了三步,而另一人径直飞到了柳尺身前,柳尺向前一大步,拖住其后背,缓缓向后退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祁容裔在停下来之后在柳尺身后找了个地方坐下疗伤,柳尺眉头微皱,却也并未多言。河上那人轻点水面,便飘到了柳尺身前,两人相隔不到十米,但是那人的脚步未曾停留。

    “你不能再向前了。”

    两人相距不到两米,柳尺开口道。手中捏紧两柄断剑,这人再向前踏一步,手中之刃便不会有丝毫的留情,不论缘由。那人终于是停了下来,因为柳尺拿出双剑之后,身上冒起一阵红光,戾气十足,显然,那不是五行之火的赤色,而是真正的杀戮之后留下的血色。她虽作为杀手,却也不过杀了数百人,而这眼前之人,双手至少沾了上万条性命。她的只觉告诉她,她杀不了他,但是他有可能能杀她。这很可怕,为何这样的人,她没有一点印象。

    “他偷了我的东西。”

    柳尺并未多言,这世间,手中之剑便是道理,偷还是抢,你若是实力够强,又有谁敢对你说三道四。若是没有实力,那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对与错,好与坏,善与恶,谁去在乎呢?见柳尺不为所动,她的骄傲告诉她,她得出手。

    随后便是一剑向眉心而来,柳尺左手起剑,刃向双耳,竖立眉前。剑尖击向剑身,她手中长剑弯曲,足以见手中力量之强。然柳尺眉前之剑却是丝毫未动,颇有一种坚如磐石,不动如山之势。一剑便分了高下,她顺势收剑,转身离去,也并未走多远,便找了一处,安静待着,甚至没给自己起一个小火堆。虽无损伤,但是她知道,再打下去,她会死。要知道,柳尺手中的另一剑从未动过,而所起之剑,用的是左手。但是她也不甘心,索性在这里观望,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那东西对她,很重要。

    身后疗伤的祁容裔此刻知道自己赌对了,却是更为惊叹他这位师弟的强大实力,自己的第六感,又救了自己一命。随后身后一股不输于自己的气势传来,竟是让人有些窒息,随后这气势慢慢被收敛,最后消失于无形。仅一步,便出现在柳尺身前,双手拉住了他。

    “我成功了,我现在可强大了,我可以保护你了哟,嘻嘻。”

    “嗯,好。”

    “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我家雪雪那必然是最厉害的,认真起来修炼起来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简单。这样,可以吗?”

    “算了,不难为你了。不过,下次叫雪姐,记住了哈,是雪花的那个雪姐,不是学习的那个学姐。”

    “好的,雪雪。”

    “又喊错了,你是并不是故意的。”

    “雪雪多好听。”

    “叫不叫…”

    “……”

    握住手臂的手不知何时去到了腰间,然后随机教一块肉练习无敌风火轮,笑声在这暗黑的地方传到了云端,似要将之铭刻在天地间。身后疗伤之人,不知何时将头背对着两人,那远处之人,也在此刻目光选择在那里驻足。这与之前那个没有半点感情的杀人机器是同一个人?还好之前没有选择对她出手,不然就算我能成功,那大概率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是,这不也向众人告知了他的软肋吗?我也有软肋呢,但是我更喜欢叫她:精神支柱。

    她又开始了叽叽喳喳,围在他身边让他给她说说那些她不知道的经历。看着这记忆中熟悉的模样,柳尺却是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其实,他也怕的。抱着那个冰冷的身躯,他也怕以后的她,就是这样了。也怕回去的时候,没法给爷爷交差,他怕看到叔叔婶婶一家人伤心哭泣的模样……太多太多,如今,她好像回来了,这次便随着她了,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没有,就去要,不给就去偷,就去抢。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了那些个东西,敢伤害我家雪雪,简直不可饶恕。”

    突然的戾气好似吓到了她,柳尺连忙解释,并接着给她讲讲那些个有趣但是不惊险的故事。随后也渐渐发现,自己像是变了,实际却是真的变了,正是那天,血气入体的时候,让他真正算是开启了真正的修真之路,杀戮之路。也正是那一天,《衡断决》正式入门。衡为亲朋衡,而不是为众生衡,断则是以手中之剑,断众生之颈。世间再好,无我在乎之人,那留之何用,那时我亦觉,留我无用。

    “哎,腻歪够了吧,这里还有个伤员呢?”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这后来啊,我……”

    那人的呼喊没有引起哪怕一丝的关注,直到后来将这一路的经历都说完,才携手走过来。

    “师兄,之前的事,抱歉。”

    “师弟,刚才的事,抱歉。”

    两人并未多言,但却相视一笑,算是为此事划上一个句号。他知他在为最初的劝人向善而道歉,也知他们可能经历了一些难以忘怀的却让人明悟一些真正的道理的事。他也知他是在为之前寻求两人帮助,却没能想到两人是否有帮助他的能力,若没有可能会让两人因此丧命,故此道歉。

    “那人,为何追杀于师兄,她说是师兄偷了他的东西?”

    “是。便是此物。”

    此物一出,柳尺的怒气瞬间达到顶峰,身上的血气一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血人。突然左手传来一阵冰凉,一只手与他的五指相交,瞬间制住了他的暴怒。远处那人瞳孔一缩,这一下,比之前应对他的时候,强了不止一倍,她好像高看自己了。自己若是动手,可能不止动不了他身后那人,但是一定会丧命。

    “给我。”

    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这眼神,祁容裔好像在哪里见过,随后呆呆地将此物给了柳尺。柳尺接过,轻轻抛向了空中,手中利剑不知何时举起,便要一剑结果了它。这浑身雪白,但是金色瞳孔并带有四色花纹的小家伙,正是柳尺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白眼金睛猿。

    “不要…”

    “不要…”

    “%¥#%…”

    悬在空中的断剑寒光映入眼帘,眼前这时已多了两人两小家伙,都闭上双眼挡在了金睛猿的面前。

    “让开,你们挡不住我。”

    见柳尺并未收起手中之剑,但是却停了下来,他们却是感觉冷汗直冒。在看到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之后,他们只得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符雪凝,希望她能说两句话。但是符雪凝知道柳尺这样都是因为她,所以她并未阻拦,但是在看到那两个小家伙楚楚可怜的眼神之后,她心软了,她能活下来,它们两占主要因素。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说道:

    “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好吗?”

    “我先说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安宁,我不知你为何对此物怀有如此杀心,但是此物对我很重要,我得靠它给我最重要的人治病。其中缘由不方便说明,我花费巨大的代价从天语老人那里得知,这五行秘境是我最后的机会。我需要寻一五行具备的天灵地精,来唤起她的生机。我找遍了大半个五行秘境,终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在白金峡谷找到了一头具备此条件的生物,正是这只幼崽状的白眼金睛猿,但是它们的族群过于庞大,我不得不另寻他法。”

    “随后我屏气凝神在那附近潜藏了三天三夜,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机会,成功将它偷到手,随后一路逃到了黑水河。然后我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一只,却不曾想到一把大斧,就是他的那把玄钺,朝我面门而来,为了不让它受伤,那时只得抛向空中,然后就被他抢走了。”

    “之后的事,就是她追着我,过了黑水河,又追回了此地。”

    之后的两个小家伙就在雪雪肩上,和她说。大概内容就是,这五行秘境一处便只会育出一只五行属性都具备的天灵地精。若是杀了这只,下一次便不知是何时才能遇到了。而且那个很凶的人,五行具备,若是找齐这另外两只,最拿不出手的好处,可能都是多了一条命。之后,在柳尺注视着的目光中,雪雪声音略微颤抖地说出了他们在白金峡谷发生的事。她已经尽可能地在轻描淡写,但还是让柳尺止不住的放出杀意。

    “对…对不起。我现在十六岁,十岁之前,我是没家的。我被一个老爷爷用玉米糊糊,养到了三岁,那也是我第一次经历离别,那个时候也不懂事,只道是爷爷累了,多睡了会儿。直到爷爷那凹陷的面容开始塌陷,发出难闻的怪味,我才好像意识到什么。那个破庙附近乞讨,晚上睡觉也很没安全感,所以总是架起一炉火,才敢入睡。”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感到很热,热醒的时候发现破庙燃起来了,我被吓跑了,跑出去之后又想到爷爷还在里面,但是火势太大,我烧了爷爷,也烧了家。之后那里被一个富人在那里建起了宅子,我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动我的家,但是被人一手仍在路边。之后我吃街上的烂菜叶子,那些富人的泔水桶里的东西,晚上就靠在以前的家的墙壁下休息,虽然他们也经常赶我走,但是他们走了,我又回来了。”

    “之后的我总是身体不舒服,然后就捡药堂不要的药回去熬水喝,有一次喝得我又冷又热的,我一步步走到药堂,看他们能不能救我,我还不想死。但是他们把门关上了,街上的人,没人愿意多看我一眼,他们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恍惚间还看到了爷爷,是他来接我了。我终究还是活了下来,是婆婆救了我,遇到婆婆之后,这样的生活,只出现在了梦里。”

    “如今,婆婆五脏枯竭,唯一的生气被一根银针定着,那人告诉我,需要些什么东西才能让婆婆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我不知道我做的事给你们带来如此危险,但是,我不得不去做,那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柳尺手中的剑,慢慢被收回。这世间的人,太多的不容易,岂是一个对错,或者好坏就能说清的。都是为了守护心中最重要的,换作是自己,也会去做。若是她能醒来看到她,她们应该都会很开心吧。安宁,这人一辈子不就是求个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