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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拜佛

    十五这日,俞明枝和母亲先来到大长公主府,原以为已经有一众夫人小姐在了,谁知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进堂屋,只听见大长公主和成王妃的说笑声。

    “义母。”俞明枝先给大长公主请安。

    大长公主招招手,叫她坐在自己身边,“成王在准备车马了,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俞明枝看眼母亲,问道:“只有我们几个吗?”

    大长公主道:“是,就我们几个,成王来给我们开道呢。人多了,难免吵杂,吵到佛祖就不好了。”她说着,向俞夫人点头微笑。

    俞夫人感觉大长公主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照顾她。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想法?

    她不由地望向女儿。

    俞明枝没有任何表示,因为母亲不喜欢和那些夫人小姐多有往来的事情,她都没同秦机提过。

    看来是大长公主真心拿她们当自己人,才如此有心吧?

    “义母说的是。”她笑着应道。

    正说着话,成王大步从外面走来,“姑母,车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大长公主先起身了,“来,我们走吧,拜佛可是要赶早的。”

    俞明枝扶着大长公主,成王妃拉着俞夫人说话,四个人跟在成王身后,走出大门,先后登上马车。成王等她们都坐好了,才翻身上马,只会车夫护卫们起行。

    她们要去的是城外的云居寺,位于山腰上,因车马不便行走,所以到了山脚需要人步行上去,哪怕是天子驾临也只能这样,也是考验信徒的诚心的时候。不过这山路不长,稍微有一点陡峭,俞夫人示意大女儿继续扶着大长公主,要他们小心点走,自己则和成王妃继续走在后面。

    成王妃对俞夫人多加照顾,一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未曾有过半分懈怠。

    俞明枝看在眼中,对她更有了几分好感。

    很快,众人来到云居寺门前,主持率领众人出来迎接,就不见有其他香客的踪迹了。

    “施主请。”主持立掌于胸前,微微欠身对她们说道。

    “有劳主持了。”大长公主谦和的对他说道。

    主持点点头,在前带路。

    成王道:“我带着护卫在四周走一走,确保安全。”

    “也好。”大长公主没有多说什么,“辛苦老三你了。”

    成王笑道:“侄儿该做的。时候不早了,姑母快进去吧。”他又看向妻子,用眼神示意她照顾好大长公主和梁国夫人,因为这两位可都是长辈。

    成王妃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虽然就在京城外头,但是不代表她们就不会有危险。

    那么多探子派出去了,但是居然一点沂王的消息都没有,不得不让人心惊于他的本事。真怕他发起疯来,来到这寺庙里对她们动手,押为人质来要挟朝廷。

    所以大长公主才不要太多的人来陪伴,就怕来拜佛的事情给沂王知道了。而且今天来云居寺的提议来的突然,也是不想他知道了而提前布下陷阱。

    沂王确实叫人防不胜防,但是来拜佛祈求愿望也不好耽搁了。成王离开京城在即,前路凶吉未卜,她真的很想来向佛祖祈祷,再求一些护身符给成王佩戴。

    正想着,她们已经进去大雄宝殿。

    云居寺的和尚们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消息,但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准备今天前来的香客们一个都不见踪影,好不冲撞到大长公主,毕竟每月初一、十五是拜佛最为灵验的日子,许多人都等着抢头一炷香,因为那必然是当天最好的。

    一行人在佛像前站定,拜佛、上香、添香油钱,做的有条不紊。然后再由主持亲自带着,去禅房休息片刻,中午吃了斋饭之后听主持亲自讲解佛法。

    成王妃欣喜的如珍宝般捧着刚求来的护身符,大长公主拿她说笑,“老三知道侄媳妇你如此关心他,必要感动的落泪了。”

    成王妃微微脸红,“姑母您说笑了,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那还像年轻的小姑娘……”说着,她看向俞明枝,“我看明枝求了四只护身符呢。”

    俞明枝大大方方的点头,“给母亲、妹妹和秦机还有我自己一人一个。”

    大长公主道:“明枝真是个有孝心,重感情的孩子。来……”她招招手,示意俞明枝先别忙着倒茶,到自己跟前来后摊开掌心,上面是一块光滑明润的玉佛牌,“这是我刚向佛祖求来的,你戴在身上,可保你平平安安,永无灾厄。”

    俞明枝道谢后小心的接过来,紧接着就挂在自己脖子上,“呈佛祖和义母的吉言。”

    这时屋门开了,进来几个随行的侍女,捧上糕点,随着她们进屋,清风送来一阵香甜的气息,不仅仅是糕点的,还有门外的花香。

    成王妃眼睛一亮,“这寺庙中还有桂花树?”

    门口的小沙弥答道:“回施主的话,就在南边墙根下,栽了两株桂花,是当年本寺建起来的时候,当时的主持明修大师亲自种下的,距今已有三百多年。”

    “那我倒是一定要去看看了。”成王妃道。

    大长公主道:“去吧去吧,我就知道你是一定要去看的。”她注意到俞家母女露出不解的神情,解释道:“因为侄媳妇的闺名里有个桂字,她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出生的,所以对桂花情有独钟。”

    成王妃笑了笑。

    大长公主道:“沾染了佛气的都是有灵性的,你定然要弄些花朵来,晒干了放进锦囊里给老三戴上吧?这心意可是绝妙的,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有你陪伴在身边呢。”

    成王妃道:“姑母又拿我说笑了。”说罢,她行了礼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吧,害羞了。”大长公主笑起来,心情非常好。

    等吃过几块糕点,稍微垫了肚子,大长公主要俞夫人陪着在庭院里走走,留下俞明枝一个人在禅房里。她之前去见皇上的时候,听秦侍郎说起过,要多多注意明枝的身体,因为据说是……

    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深深,心中感叹年轻就是好。

    “这里有不少佛法书籍,你可以看一看,对修养身心都是极好的,若是有什么问题等午后主持过来了,你也可以问问他。”

    “好,姑母。”俞明枝目送她们离开,便来到书架前,仔仔细细的看过去,然后随着心挑出来一本,回到桌边看。

    珠儿在她身边站着,时不时的续茶水。

    俞明枝认真的看着佛经,以前她也常和母亲来寺庙拜佛,但是襄州当地的寺庙的藏经阁里的书还没这云居寺的禅房的多。

    云海无涯,知识是永远也不会嫌多的。俞明枝饶有兴趣的翻看着,时不时的对其中深奥的句子蹙起眉头,想着其中的深意。

    “咦?”珠儿突然轻轻的发出一声疑问,“夫人,您看这个图案。”

    俞明枝顺着她手指的看过去,不禁一震。

    “这图案……”她紧张起来,深呼吸一口气,“这图案是不是和绑匪家中的一模一样?!珠儿,你也快仔细的瞧一瞧!”

    答案来的太过突然,她偶尔会想起那个从未见过的美丽莲花图案,但是一直找不到它到底出自何处。

    却没想到,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就看到了答案。

    果然和佛家有些关联。

    珠儿凑近了仔细的看,一边回忆中脑海中的模样,许久过后才肯定的说道:“是一模一样!”

    “这图案出自……”俞明枝赶紧翻看佛经中对此的注解,“……这不可能!”

    她倒吸一口冷气,手一抖,佛经差点掉落在地。

    万万没有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与此同时,在云居寺外的山林里,正有一个道姑打扮的年轻女子艰难的挑着一担水,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原本娇嫩的手被磨的伤痕累累,重担压在肩头,仿佛一个不注意能将她整个人压垮了,她不得不紧咬着牙关,美丽的脸庞扭曲成一团。

    “都怪我没用,否则怎么能到今时今日,你还不能回家去。”跟在她身后的老妇人哭着说道。

    提到这件事,年轻女子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暴躁感,恶狠狠地将辛苦挑来的水桶扔在地上。木桶砸在石块上,“咚”的一声响,水全泼洒出来了,木桶也“骨碌碌”的滚下山坡去。

    “嗯?”正巧路过被水溅到衣摆,又差点被木桶砸中的成王微微蹙起眉头,抬头看来。

    年轻女子吓了一跳,但在看清成王英俊的脸庞和不凡的气态后又愣住了。

    护卫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成王摆摆手,叫他退到一旁去,然后俯身拾起快要散架的木桶,慢悠悠的顺着坡子走上来,放在年轻女子的脚下。

    年轻女子瞬间没了暴躁的气焰,愣愣的说道:“谢谢……”

    成王道:“看你的打扮,像是附近徽云观的人,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他说着,也看向不远处的老妇人,这两人眉宇间有三四分相似,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和善,一直以来在道观中被严苛以待的年轻女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晶莹的泪珠滑过脸庞,更显得楚楚可怜,她“噗通”一声跪在成王面前,想抓住他的衣摆,可伸出的手明显透出几分迟疑,就这么僵持在半道上,“求公子救救我,否则小女子就要死在这山上了!”

    后面那老妇人一见这个状况,知道孙女儿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否则定然不会向一个陌生男人求助。而且再看这男人的衣着打扮,和随从的气势来看,定然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官老爷呢?

    秦机是当朝三品中书侍郎没错,但总归头上还有一品、二品的大员,怎么可能没人能管得了他呢?真要没人,那秦机岂不是早就自己当皇帝了?

    老妇人便也急忙上前来,帮助求道:“请您一定要救救她,她实在是太命苦了,被外人联合着欺负陷害,从娇滴滴的富家小姐,成了山林里吃苦的道姑,整日里被师姐们欺负,非打即骂,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偏偏她老子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么久了也不接她回去。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儿了,怎么忍心她吃这样的苦啊?!”

    成王赶紧扶她们起来,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递给年轻女子,柔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中父母是谁?”

    年轻女子抽抽搭搭的说道:“小女子名叫郭宝芸,家父是皇商郭昌。”

    “哦?”成王是知道在俞言深平反前,俞明枝是伪装成郭家大小姐留在京城的,似乎郭家的夫人小姐都不怎么容她,百般的刁难。后来听说郭家夫人被休之后重病死了,郭家二小姐因为是灾星,所以被押到徽云观。

    “你们郭家的事,我耳闻过一些。”他道。

    郭宝芸和郭老夫人双双一怔,他听到的必然是秦机所说的那个版本,以为她们是十恶不赦的人吧?

    成王道:“因果报应,此话不假。”他对她们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郭宝芸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一步步远离自己,脑海中浮现的是来到徽云观后的苦日子。

    秦机和道观上下都打过招呼了吧?否则她怎么一进去就受到了虐待,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明明有专门负责杂事的婆子,却要她每天天不亮都起床,下山挑满整整五缸水?然后一个人打扫整个道观,不许有一丝的灰尘脏污,否则得到的惩罚将是没有饭吃。

    好不容易做完这些,还要像最低贱的丫鬟那样,伺候每一位师姐梳洗,等她们都上床睡了,她还得清洗所有人的衣服,不洗好晾起来,不准睡觉,否则还是没饭吃。

    她都不知道饿过多少回肚子了,又在多少次饿得晕过去后被打醒,然后继续做那些又苦又脏的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反复的过去,似乎身陷在无止尽的黑暗中,永远看不到出路。

    直到,她那个姐姐其实是襄州刺史的女儿曝光出来后,她嫉妒又害怕的发疯。

    那个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好的命?她凭什么?

    若不是父亲、秦舍人等等都被她蒙蔽了,她只是个卑贱的罪臣之女,凭什么将她害到这样惨的境地?

    而同时,她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那女人离开郭家了,以后也不会和郭家有任何往来了吧?那父亲一定会接她出去的,母亲已经担下所有的罪责又死了,那些事就算一笔勾销了吧?

    可是她等啊等,等到的却是祖母的哭泣。

    爹像是忘记了她这个女儿的存在,满心的瞪着娶康家的小姐做续弦。

    而道观里的人觉察到她想要离开的心思,整日里讥讽嘲笑,给了她更重的活来做,似乎想要折磨死她。

    她必须得想办法逃出去,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然后向姓俞的那个贱人报仇!

    郭宝芸望向成王的背影,咬咬牙,闭上眼睛的同时身子向前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