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当年功过，谁可评说
十几年没见，记忆却并未在姚鸿胭这里变得模糊。
面前的人染了几分霜尘，玉冠束起长发，额前两缕碎发飘落。
一身青蓝色的长袍垂下，暗纹不如记忆中那样华丽繁复，但那身姿依旧挺拔，犹如雪中苍劲的松柏。
他黑色的眼眸和大哥一模一样，看向姚鸿胭的眼神却更加温和和包容。而此时这双温和而包容的眼睛中，却带有着种种复杂的情绪。
惊讶过后是无措，紧接着是胆怯和害怕，最后统统归于思念。
他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儿，看着他最对不起的女儿，他说：“胭儿......”
如果久别重逢，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姚鸿胭不知道，而这一幕也来的措不及防。
她静静的站在半空中，长裙长发垂下来，未施粉黛，像是一股青烟一般，不着半分烟火气。
姚盈昃声音有些哑了：“胭儿，我是爹爹啊。”
“我......”
姚鸿胭张了口，声音意外的嘶哑。
按理说，她只和这一世的父母相处了不到六年的时间，而身为第一世家家主的姚盈昃，并没有更多的经历倾注在姚鸿胭的身上。
随着三世的记忆融合，姚鸿胭本以为，这一世的所有尘缘早就在心里变得单薄。
可现在看见姚盈昃，看见有些忐忑的父亲，姚鸿胭还是语塞了。
声音堵在了喉咙中，她说不出什么话来。
“胭儿。”
敖玉城搂住她的肩，温柔安抚的声音将姚鸿胭的神志拉了回来。
“先下去吧，”他扫了一眼脚下的虎类妖蛮，这东西已经被姚鸿胭方才爆发的血脉威压逼的没了血性，匍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下去再说话。”
“嗯。”
姚鸿胭轻声嗯了一句，然后才落在地上。
光脚踩在雪地里面，姚鸿胭却像是感觉不到冰冷一样，她站在敖玉城身边，隔着两丈多的距离，看着姚盈昃。
“父亲。”
清冷的声音比玄冰期更叫人心寒。
姚盈昃颤了颤。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没了，孟芷淑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姚瑢萝脆生生的声音。
“小姑！”
女孩一下子甩开奶奶的手，跨过雪地直奔姚鸿胭而去。
她一头扑进了姚鸿胭的怀里。
姚鸿胭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姚瑢萝。
“瑢萝。”
“小姑！瑢萝好想你！”
“雨钏姐姐！向榆也想你了！”
公西向榆比姚瑢萝的性子内敛的多，但看着姚鸿胭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这边，孟芷淑也意识到了。
“胭儿？”
她的声音出来已经哽咽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划破几个大人之间的沉默气氛，姚鸿胭方才抬头看去，就见一女子直奔自己而来，一把将自己揽进了怀里。
温暖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她几乎下意识的抬手就回抱了回去。
“娘亲.......”
曾经洛雨钏嫌弃的这个肉麻的称呼，如今也只有姚鸿胭可以喊出口了。
孟芷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抱着已经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女儿，双手揽在姚鸿胭的背上。
“对不起。”
“娘好想你，好担心你.......”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懂事的后退几步，把姚鸿胭让给孟芷淑。
“娘亲......”
姚鸿胭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事情到底做的对不对？
谁也不知道。
包括姚盈昃这个下了决定的人而言，也无法点评。
他固然顺着公孙家的野心，把姚家的根基保护了下来，也成功的从望东城那个没有底的战场上退了出来，可也有无数的姚家人流离失所。
十多年来，多的是人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而这些人中，就包括他们的两个孩子，姚虞堂和当时也才五岁的姚鸿胭。
后来被公孙侯关在那地牢的时候，姚盈昃也不止一次的反思自己，不停的诘问自己的内心。
他让卿玧把胭儿带走，让姚虞堂跟着去，真的只是为了让他们从危险中出来吗？
难道不是为了分散公孙家的视线？
难道不是大着胆子借用龙凰的身份，不断转移别人的视线，也寄希望于五岁的姚鸿胭可以为姚家的重振带来更多的帮助？
如今洛瑶阁已经成为了帮扶姚家的那个存在，可面对这已经天级的胭儿，姚盈昃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作为家主，他的计划固然长远，却不乏残忍，作为父亲，从胭儿获得了龙凰传承的时候，他就不再合格了。
而十几年的摸爬滚打，也足以让姚鸿胭意识到当年姚盈昃内心深处隐藏的那点算计了。
而这一路过来，到底失去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只有姚鸿胭自己心里清楚。
心里有隔阂吗？
有的。
有恨吗？
也不至于。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此刻抱着自己痛哭的孟芷淑。
已经天级的姚鸿胭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母亲的情绪，那种真切的愧疚、思念交织在一起，还有更多更多的心疼。
姚鸿胭的情绪在瞬间乱了，她抱着孟芷淑，感受着肩头的湿润，脑海中在刹那间变得空白。
孟芷淑的情绪就像是绳索一样，拉着姚鸿胭，把她从名为孤寂的云端拉下来，强行纳入充斥着人间烟火气的怀抱。
敖玉城作为最能直接感受到姚鸿胭情绪的人，他第一时间就关切的看向了姚鸿胭。
“胭儿......”
似乎是感受到了敖玉城的担心，姚鸿胭看向他，示意不要担心。
“我没事，”她的声音在敖玉城的脑海中响起来，“我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娘亲。”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姚鸿胭抬手轻轻的推了推孟芷淑。
紧紧抱着她的女人才缓缓的松手。
她站在姚鸿胭的面前，抹着眼泪，拉着她的手，笑的又欣慰又心疼：“让娘看看.....长大了好多，我都认不出你了......”
是啊，五官只有他们夫妻两个的一点点影子了，除了那双眼瞳之外，轮廓精致好看近乎妖族，眼底带着一条细细的红线。
光是站在这里，孟芷淑就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恒久的孤独和死寂。
那么鲜艳的衣裙，却衬不出一点点烟火气息。
她的女儿啊，到底在哥哥们和长辈们不知道的地方，经历了多少的困难？
面前的人染了几分霜尘，玉冠束起长发，额前两缕碎发飘落。
一身青蓝色的长袍垂下，暗纹不如记忆中那样华丽繁复，但那身姿依旧挺拔，犹如雪中苍劲的松柏。
他黑色的眼眸和大哥一模一样，看向姚鸿胭的眼神却更加温和和包容。而此时这双温和而包容的眼睛中，却带有着种种复杂的情绪。
惊讶过后是无措，紧接着是胆怯和害怕，最后统统归于思念。
他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儿，看着他最对不起的女儿，他说：“胭儿......”
如果久别重逢，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姚鸿胭不知道，而这一幕也来的措不及防。
她静静的站在半空中，长裙长发垂下来，未施粉黛，像是一股青烟一般，不着半分烟火气。
姚盈昃声音有些哑了：“胭儿，我是爹爹啊。”
“我......”
姚鸿胭张了口，声音意外的嘶哑。
按理说，她只和这一世的父母相处了不到六年的时间，而身为第一世家家主的姚盈昃，并没有更多的经历倾注在姚鸿胭的身上。
随着三世的记忆融合，姚鸿胭本以为，这一世的所有尘缘早就在心里变得单薄。
可现在看见姚盈昃，看见有些忐忑的父亲，姚鸿胭还是语塞了。
声音堵在了喉咙中，她说不出什么话来。
“胭儿。”
敖玉城搂住她的肩，温柔安抚的声音将姚鸿胭的神志拉了回来。
“先下去吧，”他扫了一眼脚下的虎类妖蛮，这东西已经被姚鸿胭方才爆发的血脉威压逼的没了血性，匍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下去再说话。”
“嗯。”
姚鸿胭轻声嗯了一句，然后才落在地上。
光脚踩在雪地里面，姚鸿胭却像是感觉不到冰冷一样，她站在敖玉城身边，隔着两丈多的距离，看着姚盈昃。
“父亲。”
清冷的声音比玄冰期更叫人心寒。
姚盈昃颤了颤。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没了，孟芷淑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姚瑢萝脆生生的声音。
“小姑！”
女孩一下子甩开奶奶的手，跨过雪地直奔姚鸿胭而去。
她一头扑进了姚鸿胭的怀里。
姚鸿胭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姚瑢萝。
“瑢萝。”
“小姑！瑢萝好想你！”
“雨钏姐姐！向榆也想你了！”
公西向榆比姚瑢萝的性子内敛的多，但看着姚鸿胭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这边，孟芷淑也意识到了。
“胭儿？”
她的声音出来已经哽咽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划破几个大人之间的沉默气氛，姚鸿胭方才抬头看去，就见一女子直奔自己而来，一把将自己揽进了怀里。
温暖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她几乎下意识的抬手就回抱了回去。
“娘亲.......”
曾经洛雨钏嫌弃的这个肉麻的称呼，如今也只有姚鸿胭可以喊出口了。
孟芷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抱着已经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女儿，双手揽在姚鸿胭的背上。
“对不起。”
“娘好想你，好担心你.......”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懂事的后退几步，把姚鸿胭让给孟芷淑。
“娘亲......”
姚鸿胭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事情到底做的对不对？
谁也不知道。
包括姚盈昃这个下了决定的人而言，也无法点评。
他固然顺着公孙家的野心，把姚家的根基保护了下来，也成功的从望东城那个没有底的战场上退了出来，可也有无数的姚家人流离失所。
十多年来，多的是人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而这些人中，就包括他们的两个孩子，姚虞堂和当时也才五岁的姚鸿胭。
后来被公孙侯关在那地牢的时候，姚盈昃也不止一次的反思自己，不停的诘问自己的内心。
他让卿玧把胭儿带走，让姚虞堂跟着去，真的只是为了让他们从危险中出来吗？
难道不是为了分散公孙家的视线？
难道不是大着胆子借用龙凰的身份，不断转移别人的视线，也寄希望于五岁的姚鸿胭可以为姚家的重振带来更多的帮助？
如今洛瑶阁已经成为了帮扶姚家的那个存在，可面对这已经天级的胭儿，姚盈昃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作为家主，他的计划固然长远，却不乏残忍，作为父亲，从胭儿获得了龙凰传承的时候，他就不再合格了。
而十几年的摸爬滚打，也足以让姚鸿胭意识到当年姚盈昃内心深处隐藏的那点算计了。
而这一路过来，到底失去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只有姚鸿胭自己心里清楚。
心里有隔阂吗？
有的。
有恨吗？
也不至于。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此刻抱着自己痛哭的孟芷淑。
已经天级的姚鸿胭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母亲的情绪，那种真切的愧疚、思念交织在一起，还有更多更多的心疼。
姚鸿胭的情绪在瞬间乱了，她抱着孟芷淑，感受着肩头的湿润，脑海中在刹那间变得空白。
孟芷淑的情绪就像是绳索一样，拉着姚鸿胭，把她从名为孤寂的云端拉下来，强行纳入充斥着人间烟火气的怀抱。
敖玉城作为最能直接感受到姚鸿胭情绪的人，他第一时间就关切的看向了姚鸿胭。
“胭儿......”
似乎是感受到了敖玉城的担心，姚鸿胭看向他，示意不要担心。
“我没事，”她的声音在敖玉城的脑海中响起来，“我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娘亲。”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姚鸿胭抬手轻轻的推了推孟芷淑。
紧紧抱着她的女人才缓缓的松手。
她站在姚鸿胭的面前，抹着眼泪，拉着她的手，笑的又欣慰又心疼：“让娘看看.....长大了好多，我都认不出你了......”
是啊，五官只有他们夫妻两个的一点点影子了，除了那双眼瞳之外，轮廓精致好看近乎妖族，眼底带着一条细细的红线。
光是站在这里，孟芷淑就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恒久的孤独和死寂。
那么鲜艳的衣裙，却衬不出一点点烟火气息。
她的女儿啊，到底在哥哥们和长辈们不知道的地方，经历了多少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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