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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章——其六:潮歌

    艾萨克群岛—潮头岛——气象站

    前线

    透过小小的镜片,潮歌遥望寂静深海。

    她已经盯着望远镜看了很久,距离上一次袭扰已经过去一周了,她再没有也没有再发现血腥红帆从海平面上悄然升起,没有浮空飞艇高悬于长空之上。

    似乎…今天的大海别样的沉郁寡欢,烟波飘渺,潮起潮落,如梦似幻,海潮莎莎拍打着警戒浮标,仿若一个失意的忧郁少女恨恨地踢着路边的石子,这就是大海最平常的模样,但在潮歌看来,那此起彼落的烟海晦浪,就是大自然最可爱的样子。

    “要到换班时间了啊。”潮歌撇了眼墙上的挂钟,恋恋不舍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如果不是制度限制,她非常乐意在这里呆上一整天,作为一个毕业于斯图尔灵的水系高材生,不去当潮头岛防区位尊权重的殿卫法师,反而去做一个小小的气象兼敌情观察员,简直让人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但潮歌自然有她的道理。

    趁着换班的士兵——一个帝国理工毕业的年轻小伙莫拉还没到,潮歌抓紧时间最后再用用这台超大望远镜,已经下班了,现在她可以抓住机会自由使用。

    而到了这时,她便不仅仅在用眼睛看,更是在用“心”去聆听。

    世界之源初,本就非肉眼凡胎得以分辨,唯有静静聆听,才能窃以触碰这个世界的脉搏。

    她能感知到,海洋是数以兆记的水元素的家园,一簇海水拍打岩石,那是水元素在与土元素在愉快地嘻戏,一处海面突然翻起巨浪,那是恼怒的水元素在冲着狂妄的天空之风撒娇置气,对于元素使来说,万物有灵,世界就是一曲动听的喧嚣。

    当然了,任何通过了考试的通灵者都可以被称为元素使,而只有他们之间唯一的佼佼者才可被称为大元素使。

    她随性地朝着大海四遭望去,视线所及,水元素素无不向着她欢腾跳跃,她也乐得透过空气中的水汽(这是十分高阶的水元素魔法)向他们送去祝福,就这样,视线随着水浪瞎逛了一圈后。她本想就此离开观星台,但就这这时,她注意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情况,视线的东边,也就是东大陆这一侧的海域,水元素的状态有些异常,好像是被什么及其强大的力量强行带到这里来似的,满脸写着不悦。

    潮歌心中立刻有了三分警觉,这个方向的元素异动可不简单,因为这正是斯图尔灵城所在的方向。

    一般来说元素异动是自然灾害出现的前兆,元素突然集中分布在某区域,向凡间肆意投下怒火,造成诸如台风,地震,海啸等灾难。但经凡人之手亦有可能释放出这样统御级别的元素力。

    “风与水元素在海上同时被剧烈扰动,那么一定是台风了。”潮歌在心中思索:“但艾萨克群岛和大陆之间的海峡距离并不算长……,自然行成如此大规模的风暴气旋几乎是不可能的。

    “难道…难道是?”

    她不敢往下细想,赶忙凑上望远镜再进一步观察,但因为角度受限,她没能继续深追下去。随即,她立刻离开镜台,一跃而下从三楼跳到地面。这点高度,从空气中生成并支撑水的法术即可保她无忧,但好巧不巧,莫拉刚刚走到塔底,潮歌这一跳倒溅了他一身水。

    “抱歉啦,莫拉!”潮歌将蓝色长发摔到身后,反手一挥,将莫拉衣服上的绝大部分水份剥离。“真是不好意思,下次请你吃饭!”说罢,她左手朝地挥扬,城墙上赫然涌出出一滩平滑的水,右脚一蹬,水摊霎时凝结成冰,她溜冰而过,速度飞快,行动敏捷,在城墙间极掠而行,直朝要塞指挥官的办公室而去。

    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刹那间,潮头岛要塞指挥官铠亚被吓得魂不附体,手中的书也拿不稳了。

    “哎呦哎呦,潮歌,你进来的时候能不能打给报告,尊重一下我这个“老大哥”好不好?”

    潮歌瞥了一眼他的桌面,恩,没错,上面摆满了厚厚的待处理的文件,但那些文件是鼓起来的,说明下面还藏了书,再根据隆起的高度判断,那是帝国近来颇为流行的小说《重生之我是女王陛下》。

    “那好吧,先说声对不起。”潮歌走到桌前,假模假式地鞠了个躬,又站起身来,用手抽出被他藏在文件下的小说,微微一笑。

    “不过呢,如果你肯借我用用你的星象望远镜,我就可以把我的老大哥上班偷看小说的事情压下来。”

    “哎,倒霉。”铠亚长叹一口气。“成交,不过记得把门带上。”

    潮歌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股潮,无形而来,将门啪地一声关上了,随后,她急忙向斯图尔灵城的方向望去。

    铠亚看着她蓝色长发下惶急的脸,放下书本,试探性地问道:

    “是公务吗?”

    潮歌点了点头,努力地调着倍度和焦距,在大海上搜寻元素的痕迹。

    “那别忘了开你的元素视野!”铠亚提醒道。潮歌这才反应过来,将望远镜对准了斯图尔灵城的方向,开启了元素视野。

    水,数不尽的水瞬间充斥了她的脑海,令潮歌感觉头昏脑涨摇摇欲坠,但她的双眸,在此刻也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她在以水的视角看水,以万物之灵的视角俯瞰整个世界。

    只看了一眼,她就被吓得跌倒在地。

    “嗯呀?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铠亚赶紧冲上来把她扶到椅子上,她的元素视野还未褪去,现在还不能正常发声,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在死命地摇晃着身体想要表达些什么。

    “怎么了?”铠亚问道

    “额啊……咯……”因为元素视野褪的太急,她呛了好大一口水。

    “到底怎么了?”他拍了拍潮歌的背,愈发迷惑了。

    “风…风发怒了!”她满脸惊恐,扶着铠亚的手臂,喘息不止。“只望了一眼,我就感觉到风元素那几近灭世的怒火,他们非常愤怒,好像有什么他们珍视的东西受到了伤害,他们要急切地为他们的女王复仇……几乎…就在斯图尔灵海岸线边,一道天灾级别的风暴正在生成!”

    听到最后一句话,铠亚条件反射般弹起,他一边扶着潮歌,支撑着她不让她倒下去,一边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毫不犹豫地摁下了当中的红色按钮。

    “潮头岛驻防军团,全员进入战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