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16 拜访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的时候，新宇已经不在身边，大概他已经去上班了。因为昨夜太晚入睡的缘故，我的眼皮子犹如灌了铅一般难以睁开。看了一眼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早上8点半，迷迷糊糊的我倒头继续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手机铃声把我吵醒了。我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摸索着拿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着“虹姨”二字。

    虹姨是简恩母亲卢乔叶的保姆，多年来一直为简家服务。这么早给我打来电话，恐怕也是因为昨夜简恩身亡一事吧？这么想着，我按下了接听按键。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虹姨的声音：“小林啊，我是虹姨，你能过来一趟？”

    看了看闹钟，这还没10点呢，我不太情愿地问了句：“什么事呢？”

    “实在是没办法我才找你，太太一直在找简小姐……”

    “可……”

    “之前不是有一次，你装扮成简小姐的样子，成功地让太太安静下来了吗？我就想，你能不能再那样来一次？”

    “可是，之前那是简恩有事我临时帮忙……虹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吧？”

    “知道，警察找过我了——他们让我不要声张。”

    “我可以帮忙，但以后……”

    “你就先帮一次吧？我找了她两个儿子都说在外地赶不回来……”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答应了。

    打开衣柜，发生里面还留着当时的道具衣服以及香水，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简恩仿佛就站在我的对面，笑颜如花地对我说：以后我妈妈就靠你了。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其他，但是此时此刻却让我有了一些触景伤情的意味。

    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之后，我立刻赶往简恩妈妈所住的公寓。

    虹姨很快给我开了门，带着我走向卢乔叶的卧室。

    在房间门口，我听到了一种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类发出的声音，类似于神话志怪类的电影里那些由电脑合成的怪兽低吼声。

    情况，看起来很严重……或许，糊涂的母亲也感受到了女人的逝去……

    卢乔叶马上发现了我的存在。她停止了吼叫，目光怔怔地看着我。我鼓起勇气，朝着她走了过去。

    “妈妈——”

    叫出这一声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十年前因为事故身亡的父母。霎时间，心里那些仍旧没有愈合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简恩的妈妈这十几年来一直疯疯癫癫，不省人事。至今我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知道是因为外界的刺激还是先天遗传。反正，她的妈妈一直靠着药物维系着一种呆滞的平静。

    她安静了下来，眼神里满是阳光，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

    那温暖的感觉，让我的眼眶微微湿润。不管怎样，她仍然是一位母亲，她仍然记着她的女儿，她仍然没有忘记和女儿约定的见面时间。虽然简恩已经不在，可是这一切仍然如同上了发条似的，继续轮转着……而且，很可能会延续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简恩，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阿姨的，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门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本来已经沉寂下来的氛围。卢乔叶的情绪也发生了变化，她开始扭动身体，摆动手臂。不得已，我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

    “虹姨——”我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如无意外的话，虹姨应该是去开门了。

    可是，这会还有谁会上门拜访卢乔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