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理想挡不了子弹
混混沌沌，半睡半醒。
防护服显示屏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很快便到了最后一天，陈夕又困又渴，一度摸到昏迷和休克的边缘，尤其是面前还摆着一杯喝不到的水，简直就是真正的地狱。
通讯器发出提示，那一定是具体集结点的位置，但陈夕被绑住手脚，不能查看。
他的水壶和两把枪被赵离阳拿走，其他比较沉的和赵离阳已经有差不多功能的物品则被扔的到处都是。
赵离阳在陈夕醒过来之前还没来得及搜索他的防护服，而陈夕醒过来以后他也没有这个念头了，可能是出于对陈夕力量测试中表现的忌惮。
就算是现在陈夕马上挣脱开始往集结地狂奔40公里，他也不可能赶得上最终的分数评判了，现在除了祈祷赵离阳被路过的肯氏灼龙吃掉，他什么也干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赵最好不要被吃掉，否则没人来救他了。
这种纠结让陈夕脑子一片混乱。
时间到了正午，现在应该是选拔考试最终评定的时候了，或许赵离阳已经通过了测试，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炼狱行者部队身份。
陈夕的心里空荡荡的，因为对赵离阳的盲目信任他错失了这次选拔，想到其他学生都在高兴的接受炼狱行者的委任，他就无比的痛苦。
但往好处想想，他至少没有成为那死掉的几十人之一，这已经是万幸了。
本来他就是提前一年参加了考试，在准备和做的功课上不如别人，是很正常的事。
只要还能喘气，他可以叫上张彬再奋斗一年，参加来年的炼狱行者考试嘛。
这样来看，他在兑换装备时留下的那一百多点简直是这几天来最天才的选择，而购买现在胳膊上的绳索，就当选了最蠢第一名。
正当陈夕胡思乱想打发时间时，通讯器又响了一声，这是新的短信，会是谁发来的呢？
考试期间陈夕为了保持静默，屏蔽了除了选拔考试组织部以外的所有联系人，所以这短信，除非是联合政府集体通知，那就只能是选拔考试发过来的消息了。
难道是公布获选名单？
大概是吧。
想到这，陈夕倒有点庆幸自己被栓着没办法看通讯器了，否则要是在上面看到赵离阳的名字他可能会原地爆炸。
大概愣神了半个小时，通讯器又响了。
这次是什么，失踪名单么？这大概是一个自己可以登上的名单了。
陈夕冷笑一声，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笑。
通讯器又响了一声。
嗯……死亡名单吧。
通讯器又响了一声。
这次是什么，难不成是家属名单？
陈夕感觉到事态的不对劲了。
他下意识的晃动了一下被绑住的胳膊和腿，想把通讯器从防护服的兜里晃出来，但他随后便记起来，通讯器是被紧紧锁在防护服里受到良好保护的，靠晃来晃去指望他自己掉出来肯定是没戏的。
他使出吃奶的劲，再次尝试将绳子挣断，奈何前天他吃饱喝足的时候都挣不断，现在更是不可能了。
通讯器又连着响了两声，那蜂鸣好像小爪子一般挠搔着陈夕的心，让他极度想要翻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消息。
但一方面他又无能为力，绳索绑的结结实实，他试着把这件防护服脱下来，但手和脚都拔不出来，连内袋里剩下的那一点点蛋白条都吃不到。
这股绝望感一波一波的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又因紧张半昏过去，再醒过来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有人吗！救命！”他费劲全力喊着，不管引来个什么东西，哪怕是一条地狱猎犬也好，咬来咬去说不定还能在把自己咬死之前把绳子咬断呢。
陈夕万万没想到，这一声大吼还真的起了作用。
没过几分钟，洞壁上方传来嘈杂的响声。
“有人来救我了？”陈夕此刻想着就算是赵离阳遵守承诺过来救自己也好，就算失去了选拔资格也好，只要让自己活下去，哪怕是把面前那杯水端到自己嘴边也好。
这时，洞口上方落下来一些碎石。
有人来了。
扑通！
一个人影跳了下来，警惕的往洞里看了看。
“赵离阳？”
人影背光让陈夕看不太清楚，他轻声试探着问了问。
对方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然后说了句不是通用语的语言。
是近海语。
近海语，最早是通用语的一种融合了环太平洋地区多种语言特点的方言，自从联合政府与地下城居民割裂以后，已经独自发展成一种语法和表达方式都很独特的独立语言。
除了某些描述古老事物的单词和部分最基本的用词有相似之处，已经完全不同了。
而近海语现在已经几乎成为了地表人民的“通用语”。
陈夕因为从历史系毕业，所以他学过近海语，并且成绩还不错，也看过很多用近海语书写的书籍和数据记录，当那个人影喊话之后，他脑海中沉寂了两年的近海语知识突然被翻了出来，这个过程让他楞了几秒。
那个人说的是：“你他妈是谁？”
“我被困在这里了！”陈夕一句近海语脱口而出，虽然带了点通用语口音，但无所谓，说近海语有通用语口音在地表人里还挺流行的，有一点点高级感。
“你怎么回事？”那个人慢慢走进山洞，打量着洞壁。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黄色工程师隔热服，手里端着一把地表人中常见的M10E8突击步枪，这种步枪口径大，耐用，唯一的缺点就是打的不算准。
这身隔热服是六七年前的旧版本，不过还能用，而且在这种不是非常极端的环境下能正常运行。
这个地表人打开帐篷，进来摸了摸陈夕的防护服说：“运气不错啊兄弟，这身衣服挺新的，就是……”他检查了一下背部的设备说：“助力系统坏掉了，可惜了。”
“是啊，被绑我的太空人给破坏掉了。”陈夕抱怨道。
“操，混蛋太空人。”那人骂了一句，随后看了看散落一地的各种装备和物资，说：“我叫里尔，你呢？”
“陈夕。”陈夕抬了抬脑袋问：“里尔，能帮我把绳索给解下来吗？”
“没问题。”这个叫里尔的地表人坐到陈夕的背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解绳子，嘴里还说着：“这绳子太结实，割不断，你耐心一点等我给你解开。我们的大部队已经往黄河三号城去了，路上遇到点小麻烦但没关系，你也快点跟上队伍，很快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了。”
“什么？”陈夕听到一紧张，嘴里居然迸出通用语来了，但他立马改口用近海语道：“什么……什么麻烦？”
“有一群敌方的游击队在北方五十公里的地方，有几个机动部队的狗，没事，他们已经被围住了，很快就会送他们下地狱。”
“好了，陈夕。”绳索解开，里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陈夕拿起面前的水杯把水一饮而尽，问：“去黄河三号城干什么？”
“杀。”里尔恶狠狠道：“这些太空人迟早要为他们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所有人都杀么？”陈夕把水杯扔在一边，表情漠然。
“是的，他们背叛了我们，谁都逃不掉，你不是军人？”
陈夕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在附近拾荒的流浪者。”
“那怪不得你不知道。”里尔笑道：“我们督军英明神武，他策划这次总攻已经有几个月了，我们已经把他们的所有物资都赶到了黄河三号城，只要一攻破，就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收走最多的物资，这样咱们都会过上好日子。”
“别流浪了，来三角洲吧。”
“如果攻不下来，那么多的物资不是可以支撑他们很久么？我看你们督军完全不懂一丁点军事策略，只靠拍脑袋行事。”
里尔看起来对自己的督军很自信，他解释道：“你懂什么，最大的麻烦不在于三号城，而在于太空人的空间站。”
“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集中兵力获取最大的利益，就会遭到那些高等人的疯狂反扑，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拿不到了。这就是为什么你我当不了督军的原因，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陈夕不想跟他理论，无论那个督军是蠢还是真聪明，地表人的大军都已经兵临城下，此时此刻这个小小的选拔考试真是不值一提。
他的家人，张彬都在城里，他必须回去，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先找到机动部队的那些考官，独自回去无异于自杀。
“我想知道那群游击队的具体位置。”陈夕拿出通讯器，看了看那一系列短信，果然都是地表人袭击的警报。
“你要去做什么？”地表人看了一眼那个通讯器。
“拾荒，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捡。”
“你现在去肯定晚了，我骑我的摩托都要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能到，他们肯定都已经被打成筛子了，该捡的也都捡完了。”
“你有摩托？”本来快走出洞口的陈夕又走了回来。
“难道你是靠走路的？”里尔干笑了一声说：“流浪汉的逻辑确实很奇妙。”
“借我用用。”陈夕这句无理的要求说的很是自然，他的通用语口音越来越重，因为他越来越不想掩饰什么了。
“什么？”里尔表情沉下来说：“你疯了？”
实际上，陈夕从知道对方十分热衷于杀戮自己的同胞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耐心，要不是他救了自己，早已经将他给宰了。
“你不是流浪者。”里尔皱起了眉头，抬起了手里的步枪说：“你是个他妈的太空人，我看到你的通讯器了，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
充能斧瞬间脱手，随着一阵蓝光闪过，里尔在劈里啪啦的一阵隔热服爆炸声中倒在了地上，斧子正插在右肩膀上，其肩膀和手臂都被这一下劈的半截脱离了身体。
陈夕走过去将斧子拔了出来，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恐怕一直喊着“杀光地表人”的极端分子，也没几个真正杀过的，而自己过去满嘴仁义道德，却亲手砍死了一个刚救了自己一命的家伙。
陈夕恍然间发现自己实际上是一个超级狭隘的嘴炮侠，什么人类平等，什么世界大同在赤裸裸的威胁之下都荡然无存。
自己父母，妹妹和兄弟的性命面前，就算是联合政府的人我也要杀给你看，更别说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地表人。
等我拯救了自己的家人，拯救了整个地球，再顺带着拯救你们吧。
他将里尔的头盔脱下来，用手盖上了他因恐惧和震惊而未瞑的双眼。
防护服显示屏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很快便到了最后一天，陈夕又困又渴，一度摸到昏迷和休克的边缘，尤其是面前还摆着一杯喝不到的水，简直就是真正的地狱。
通讯器发出提示，那一定是具体集结点的位置，但陈夕被绑住手脚，不能查看。
他的水壶和两把枪被赵离阳拿走，其他比较沉的和赵离阳已经有差不多功能的物品则被扔的到处都是。
赵离阳在陈夕醒过来之前还没来得及搜索他的防护服，而陈夕醒过来以后他也没有这个念头了，可能是出于对陈夕力量测试中表现的忌惮。
就算是现在陈夕马上挣脱开始往集结地狂奔40公里，他也不可能赶得上最终的分数评判了，现在除了祈祷赵离阳被路过的肯氏灼龙吃掉，他什么也干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赵最好不要被吃掉，否则没人来救他了。
这种纠结让陈夕脑子一片混乱。
时间到了正午，现在应该是选拔考试最终评定的时候了，或许赵离阳已经通过了测试，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炼狱行者部队身份。
陈夕的心里空荡荡的，因为对赵离阳的盲目信任他错失了这次选拔，想到其他学生都在高兴的接受炼狱行者的委任，他就无比的痛苦。
但往好处想想，他至少没有成为那死掉的几十人之一，这已经是万幸了。
本来他就是提前一年参加了考试，在准备和做的功课上不如别人，是很正常的事。
只要还能喘气，他可以叫上张彬再奋斗一年，参加来年的炼狱行者考试嘛。
这样来看，他在兑换装备时留下的那一百多点简直是这几天来最天才的选择，而购买现在胳膊上的绳索，就当选了最蠢第一名。
正当陈夕胡思乱想打发时间时，通讯器又响了一声，这是新的短信，会是谁发来的呢？
考试期间陈夕为了保持静默，屏蔽了除了选拔考试组织部以外的所有联系人，所以这短信，除非是联合政府集体通知，那就只能是选拔考试发过来的消息了。
难道是公布获选名单？
大概是吧。
想到这，陈夕倒有点庆幸自己被栓着没办法看通讯器了，否则要是在上面看到赵离阳的名字他可能会原地爆炸。
大概愣神了半个小时，通讯器又响了。
这次是什么，失踪名单么？这大概是一个自己可以登上的名单了。
陈夕冷笑一声，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笑。
通讯器又响了一声。
嗯……死亡名单吧。
通讯器又响了一声。
这次是什么，难不成是家属名单？
陈夕感觉到事态的不对劲了。
他下意识的晃动了一下被绑住的胳膊和腿，想把通讯器从防护服的兜里晃出来，但他随后便记起来，通讯器是被紧紧锁在防护服里受到良好保护的，靠晃来晃去指望他自己掉出来肯定是没戏的。
他使出吃奶的劲，再次尝试将绳子挣断，奈何前天他吃饱喝足的时候都挣不断，现在更是不可能了。
通讯器又连着响了两声，那蜂鸣好像小爪子一般挠搔着陈夕的心，让他极度想要翻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消息。
但一方面他又无能为力，绳索绑的结结实实，他试着把这件防护服脱下来，但手和脚都拔不出来，连内袋里剩下的那一点点蛋白条都吃不到。
这股绝望感一波一波的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又因紧张半昏过去，再醒过来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有人吗！救命！”他费劲全力喊着，不管引来个什么东西，哪怕是一条地狱猎犬也好，咬来咬去说不定还能在把自己咬死之前把绳子咬断呢。
陈夕万万没想到，这一声大吼还真的起了作用。
没过几分钟，洞壁上方传来嘈杂的响声。
“有人来救我了？”陈夕此刻想着就算是赵离阳遵守承诺过来救自己也好，就算失去了选拔资格也好，只要让自己活下去，哪怕是把面前那杯水端到自己嘴边也好。
这时，洞口上方落下来一些碎石。
有人来了。
扑通！
一个人影跳了下来，警惕的往洞里看了看。
“赵离阳？”
人影背光让陈夕看不太清楚，他轻声试探着问了问。
对方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然后说了句不是通用语的语言。
是近海语。
近海语，最早是通用语的一种融合了环太平洋地区多种语言特点的方言，自从联合政府与地下城居民割裂以后，已经独自发展成一种语法和表达方式都很独特的独立语言。
除了某些描述古老事物的单词和部分最基本的用词有相似之处，已经完全不同了。
而近海语现在已经几乎成为了地表人民的“通用语”。
陈夕因为从历史系毕业，所以他学过近海语，并且成绩还不错，也看过很多用近海语书写的书籍和数据记录，当那个人影喊话之后，他脑海中沉寂了两年的近海语知识突然被翻了出来，这个过程让他楞了几秒。
那个人说的是：“你他妈是谁？”
“我被困在这里了！”陈夕一句近海语脱口而出，虽然带了点通用语口音，但无所谓，说近海语有通用语口音在地表人里还挺流行的，有一点点高级感。
“你怎么回事？”那个人慢慢走进山洞，打量着洞壁。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黄色工程师隔热服，手里端着一把地表人中常见的M10E8突击步枪，这种步枪口径大，耐用，唯一的缺点就是打的不算准。
这身隔热服是六七年前的旧版本，不过还能用，而且在这种不是非常极端的环境下能正常运行。
这个地表人打开帐篷，进来摸了摸陈夕的防护服说：“运气不错啊兄弟，这身衣服挺新的，就是……”他检查了一下背部的设备说：“助力系统坏掉了，可惜了。”
“是啊，被绑我的太空人给破坏掉了。”陈夕抱怨道。
“操，混蛋太空人。”那人骂了一句，随后看了看散落一地的各种装备和物资，说：“我叫里尔，你呢？”
“陈夕。”陈夕抬了抬脑袋问：“里尔，能帮我把绳索给解下来吗？”
“没问题。”这个叫里尔的地表人坐到陈夕的背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解绳子，嘴里还说着：“这绳子太结实，割不断，你耐心一点等我给你解开。我们的大部队已经往黄河三号城去了，路上遇到点小麻烦但没关系，你也快点跟上队伍，很快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了。”
“什么？”陈夕听到一紧张，嘴里居然迸出通用语来了，但他立马改口用近海语道：“什么……什么麻烦？”
“有一群敌方的游击队在北方五十公里的地方，有几个机动部队的狗，没事，他们已经被围住了，很快就会送他们下地狱。”
“好了，陈夕。”绳索解开，里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陈夕拿起面前的水杯把水一饮而尽，问：“去黄河三号城干什么？”
“杀。”里尔恶狠狠道：“这些太空人迟早要为他们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所有人都杀么？”陈夕把水杯扔在一边，表情漠然。
“是的，他们背叛了我们，谁都逃不掉，你不是军人？”
陈夕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在附近拾荒的流浪者。”
“那怪不得你不知道。”里尔笑道：“我们督军英明神武，他策划这次总攻已经有几个月了，我们已经把他们的所有物资都赶到了黄河三号城，只要一攻破，就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收走最多的物资，这样咱们都会过上好日子。”
“别流浪了，来三角洲吧。”
“如果攻不下来，那么多的物资不是可以支撑他们很久么？我看你们督军完全不懂一丁点军事策略，只靠拍脑袋行事。”
里尔看起来对自己的督军很自信，他解释道：“你懂什么，最大的麻烦不在于三号城，而在于太空人的空间站。”
“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集中兵力获取最大的利益，就会遭到那些高等人的疯狂反扑，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拿不到了。这就是为什么你我当不了督军的原因，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陈夕不想跟他理论，无论那个督军是蠢还是真聪明，地表人的大军都已经兵临城下，此时此刻这个小小的选拔考试真是不值一提。
他的家人，张彬都在城里，他必须回去，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先找到机动部队的那些考官，独自回去无异于自杀。
“我想知道那群游击队的具体位置。”陈夕拿出通讯器，看了看那一系列短信，果然都是地表人袭击的警报。
“你要去做什么？”地表人看了一眼那个通讯器。
“拾荒，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捡。”
“你现在去肯定晚了，我骑我的摩托都要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能到，他们肯定都已经被打成筛子了，该捡的也都捡完了。”
“你有摩托？”本来快走出洞口的陈夕又走了回来。
“难道你是靠走路的？”里尔干笑了一声说：“流浪汉的逻辑确实很奇妙。”
“借我用用。”陈夕这句无理的要求说的很是自然，他的通用语口音越来越重，因为他越来越不想掩饰什么了。
“什么？”里尔表情沉下来说：“你疯了？”
实际上，陈夕从知道对方十分热衷于杀戮自己的同胞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耐心，要不是他救了自己，早已经将他给宰了。
“你不是流浪者。”里尔皱起了眉头，抬起了手里的步枪说：“你是个他妈的太空人，我看到你的通讯器了，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
充能斧瞬间脱手，随着一阵蓝光闪过，里尔在劈里啪啦的一阵隔热服爆炸声中倒在了地上，斧子正插在右肩膀上，其肩膀和手臂都被这一下劈的半截脱离了身体。
陈夕走过去将斧子拔了出来，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恐怕一直喊着“杀光地表人”的极端分子，也没几个真正杀过的，而自己过去满嘴仁义道德，却亲手砍死了一个刚救了自己一命的家伙。
陈夕恍然间发现自己实际上是一个超级狭隘的嘴炮侠，什么人类平等，什么世界大同在赤裸裸的威胁之下都荡然无存。
自己父母，妹妹和兄弟的性命面前，就算是联合政府的人我也要杀给你看，更别说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地表人。
等我拯救了自己的家人，拯救了整个地球，再顺带着拯救你们吧。
他将里尔的头盔脱下来，用手盖上了他因恐惧和震惊而未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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