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字天书
被人以一本无字天书欺骗，夜离怒不可遏，立时就要发作。
可等他抬起头来，哪还有青袍男子的身影？
“骗了小爷还想跑！”
见青袍骗子开溜，夜离撒开双腿就朝东门方向追去。
等他抓到那个家伙，一定会让对方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彼岸棺材铺】离东门并不远，约莫盏茶时分后，古老而陈旧的东门已然在望。
然而，夜离并未看到青袍骗子，连阴沉木寿棺也不见踪影，只有铺子的伙计赵二与另三人在收拾马车。
显然他们已完成送棺的差事，准备返程。
“赵二哥，等等！”
见此一幕，夜离脸皮一抽，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纵声疾呼。
“夜……夜掌柜，您怎么来了？”
赵二刚刚爬上马车，循声望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天打瞌睡的掌柜大人，怎会突然有了狂奔的兴致。
“骗……骗子往哪边去了？”
夜离极速奔近，不停喘着粗气，以催促的口吻问道。
“骗子？”
赵二怔霎时一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骗子是何人。
“就是买下寿棺那个男人。”夜离总算缓过气来，“狗东西没给银子就跑，我一路追赶过来。”
他不得不佩服青袍男子，之前当真小觑了对方，居然跑得比年轻人都快。
“有这种事？”
这下不仅赵二，旁边三人也听明白了，几人无不面露惊容，眸中涌动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他们生活在落霞镇近三十年，皆知镇上居民大多纯朴，从未听说过有坑蒙拐骗的勾当发生。
“真是岂有此理，不管他出自哪个大户人家，咱们都要把这种鸡鸣狗盗之徒揪出来，让大伙儿来评理！”
赵二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出现在青袍男子面前，先捶一顿再说。
另三人即使没有说话，但从他们怒气冲冲挽袖子的举动来看，显然也是同样的心思。
“我看他未必是咱们落霞镇的人。”
夜离想到青袍男子的种种怪异行为，哪怕神经再迟钝，此刻也醒悟过来。
他心知眼下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关键还得先找到人，旋即追问：“你们总看到骗子往那边跑了吧？”
“那边！”
赵二指向东方：“不久前他突然出现，让我们把寿棺从马车上卸下，然后……然后我看到，他仅以一只手就托起了棺材，大步出了东门。”
说到这里，赵二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一口棺材少说得有数百斤重，寻常人想要抬走，没有四个人恐怕难以做到。
青袍男子看上去病怏怏的，力气却比他们四个壮汉还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决计无法相信。
“原来是个变态！”
夜离倒吸一口凉气，在他看来，青袍骗子要么是天生神力，要么就是吃了壮阳药。
“夜掌柜，咱们怎么办？”
东家蒙受巨大损失，赵二感同身受，并没有置身事外的想法。
“还能怎么办，追！”
夜离想也不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
损失一口阴沉木寿棺，他几个月都难赚回来，何况又自掏腰包雇马车，先前还把对方当肥羊来宰呢，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说什么也要把人逮回来！
“夜掌柜，就我们几人行吗？”
赵二目光朝镇外望去，顿了顿又道：“万一骗子真去了落霞山脉，咱们这一趟估计会白费力气。”
他的意思很明显，以青袍男子展露出来的力量，即便追上了，恐怕也难讨回银两。
要是对方进了山，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夜离略作沉吟：“无论如何，咱们总得试试……倘若他真进了山，我们就只追五里。”
生活在落霞镇的人谁不清楚，东门五里之外，已属于落霞山脉外围区域，只要踏足就有殒命之危。
如果去到山脉深处，必是十死无生。
不对，根本无人能活着走到深处。
一语方落，夜离没有丝毫犹豫，发足朝镇外狂奔，赵二的身体比掌柜壮实，即便慢了半分，几步之后已追上夜离。
后方三人二话不说，一同跳下马车紧紧跟随。
“呼……”
一行五人将速度发挥到极致，耳旁风声不绝，渐渐远离东门。
这片区域人迹罕至，是以地面杂草丛生，随时能闻到芳草散发出的阵阵清香。
然而随着前行，夜离心底越来越沉。
脚下，有明显被踩踏的痕迹，说明青袍男子的确往落霞山脉去了，问题是他们已经追得足够远，仍未看到对方身影。
“大家止步！”
终于跑完五里路程，纵使夜离再如何不甘，亦不敢逾雷池半步。
明明看到一行脚印往前方延伸而去，偏偏让你毫无办法，那种无力感使人异常憋屈。
“狗东西，还真他娘的是个疯子！”
就连赵二都忍不住爆了粗口，面色变得狰狞起来，不停在地上跺脚，以践踏植被的方式发泄。
“罢了，骗子进入落霞山脉必死无疑，就当老子花五十两银子给他超度吧。”
夜离重重叹息一声，既是安慰赵二等人，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
“夜掌柜，您说怎会有人扛着寿棺去寻死呢？”
宣泄了好一阵，赵二开始思索青袍男子的行为，似乎处处透着不解。
“你问我，我问谁去？”
夜离心不在焉答了一句，目光落在被迷雾笼罩的落霞山脉方向。
恰好微风吹拂，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群山疏疏密密地阻隔起来，隐隐绰绰，只能看到几座青色的峰尖。
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又变成古铜色，与绿树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连绵的群山起伏不断，林海茫茫。
远远望去，直有着“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
如此美景，怎就成了绝地呢？
夜离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短，对生命禁区的传闻早已了然于胸，何尝没有留意过近在咫尺的落霞山脉。
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如今天看得这般仔细。
但以他所知的只言片语，显然无法推测出答案。
“回去吧！”
矗立了半炷香之久，夜离收拾好情绪，头也不回朝小镇行去。
被坑掉一口上好的棺材，他的心情并不好，可生活还得继续，吃一堑长一智，只能叮嘱自己以后多留个心眼儿。
半个时辰后，彼岸棺材铺内。
“赵二哥，你帮我看着铺子，我去补觉！”
夜离一把抄起桌案上的无字天书，吩咐了一声赵二，没精打采地回到后院。
重新躺在摇椅上，他又把无字天书取出来慢慢斟酌。
这一次，他尝试了水淹、火烤，甚至还咬破指头在书页上涂抹，结果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片空白。
“你大爷的，根本就是本破书！”
夜离大怒，抖手把无字天书扔了出去，正好砸中角落的黑棺，接下来再无关注，闷头就睡。
他不曾发现，当黑棺与无字天书触碰时，有股莫名的能量逸散开来，像是与无字天书产生了某种共鸣。
可等他抬起头来，哪还有青袍男子的身影？
“骗了小爷还想跑！”
见青袍骗子开溜，夜离撒开双腿就朝东门方向追去。
等他抓到那个家伙，一定会让对方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彼岸棺材铺】离东门并不远，约莫盏茶时分后，古老而陈旧的东门已然在望。
然而，夜离并未看到青袍骗子，连阴沉木寿棺也不见踪影，只有铺子的伙计赵二与另三人在收拾马车。
显然他们已完成送棺的差事，准备返程。
“赵二哥，等等！”
见此一幕，夜离脸皮一抽，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纵声疾呼。
“夜……夜掌柜，您怎么来了？”
赵二刚刚爬上马车，循声望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天打瞌睡的掌柜大人，怎会突然有了狂奔的兴致。
“骗……骗子往哪边去了？”
夜离极速奔近，不停喘着粗气，以催促的口吻问道。
“骗子？”
赵二怔霎时一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骗子是何人。
“就是买下寿棺那个男人。”夜离总算缓过气来，“狗东西没给银子就跑，我一路追赶过来。”
他不得不佩服青袍男子，之前当真小觑了对方，居然跑得比年轻人都快。
“有这种事？”
这下不仅赵二，旁边三人也听明白了，几人无不面露惊容，眸中涌动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他们生活在落霞镇近三十年，皆知镇上居民大多纯朴，从未听说过有坑蒙拐骗的勾当发生。
“真是岂有此理，不管他出自哪个大户人家，咱们都要把这种鸡鸣狗盗之徒揪出来，让大伙儿来评理！”
赵二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出现在青袍男子面前，先捶一顿再说。
另三人即使没有说话，但从他们怒气冲冲挽袖子的举动来看，显然也是同样的心思。
“我看他未必是咱们落霞镇的人。”
夜离想到青袍男子的种种怪异行为，哪怕神经再迟钝，此刻也醒悟过来。
他心知眼下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关键还得先找到人，旋即追问：“你们总看到骗子往那边跑了吧？”
“那边！”
赵二指向东方：“不久前他突然出现，让我们把寿棺从马车上卸下，然后……然后我看到，他仅以一只手就托起了棺材，大步出了东门。”
说到这里，赵二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一口棺材少说得有数百斤重，寻常人想要抬走，没有四个人恐怕难以做到。
青袍男子看上去病怏怏的，力气却比他们四个壮汉还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决计无法相信。
“原来是个变态！”
夜离倒吸一口凉气，在他看来，青袍骗子要么是天生神力，要么就是吃了壮阳药。
“夜掌柜，咱们怎么办？”
东家蒙受巨大损失，赵二感同身受，并没有置身事外的想法。
“还能怎么办，追！”
夜离想也不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
损失一口阴沉木寿棺，他几个月都难赚回来，何况又自掏腰包雇马车，先前还把对方当肥羊来宰呢，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说什么也要把人逮回来！
“夜掌柜，就我们几人行吗？”
赵二目光朝镇外望去，顿了顿又道：“万一骗子真去了落霞山脉，咱们这一趟估计会白费力气。”
他的意思很明显，以青袍男子展露出来的力量，即便追上了，恐怕也难讨回银两。
要是对方进了山，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夜离略作沉吟：“无论如何，咱们总得试试……倘若他真进了山，我们就只追五里。”
生活在落霞镇的人谁不清楚，东门五里之外，已属于落霞山脉外围区域，只要踏足就有殒命之危。
如果去到山脉深处，必是十死无生。
不对，根本无人能活着走到深处。
一语方落，夜离没有丝毫犹豫，发足朝镇外狂奔，赵二的身体比掌柜壮实，即便慢了半分，几步之后已追上夜离。
后方三人二话不说，一同跳下马车紧紧跟随。
“呼……”
一行五人将速度发挥到极致，耳旁风声不绝，渐渐远离东门。
这片区域人迹罕至，是以地面杂草丛生，随时能闻到芳草散发出的阵阵清香。
然而随着前行，夜离心底越来越沉。
脚下，有明显被踩踏的痕迹，说明青袍男子的确往落霞山脉去了，问题是他们已经追得足够远，仍未看到对方身影。
“大家止步！”
终于跑完五里路程，纵使夜离再如何不甘，亦不敢逾雷池半步。
明明看到一行脚印往前方延伸而去，偏偏让你毫无办法，那种无力感使人异常憋屈。
“狗东西，还真他娘的是个疯子！”
就连赵二都忍不住爆了粗口，面色变得狰狞起来，不停在地上跺脚，以践踏植被的方式发泄。
“罢了，骗子进入落霞山脉必死无疑，就当老子花五十两银子给他超度吧。”
夜离重重叹息一声，既是安慰赵二等人，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
“夜掌柜，您说怎会有人扛着寿棺去寻死呢？”
宣泄了好一阵，赵二开始思索青袍男子的行为，似乎处处透着不解。
“你问我，我问谁去？”
夜离心不在焉答了一句，目光落在被迷雾笼罩的落霞山脉方向。
恰好微风吹拂，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群山疏疏密密地阻隔起来，隐隐绰绰，只能看到几座青色的峰尖。
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又变成古铜色，与绿树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连绵的群山起伏不断，林海茫茫。
远远望去，直有着“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
如此美景，怎就成了绝地呢？
夜离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短，对生命禁区的传闻早已了然于胸，何尝没有留意过近在咫尺的落霞山脉。
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如今天看得这般仔细。
但以他所知的只言片语，显然无法推测出答案。
“回去吧！”
矗立了半炷香之久，夜离收拾好情绪，头也不回朝小镇行去。
被坑掉一口上好的棺材，他的心情并不好，可生活还得继续，吃一堑长一智，只能叮嘱自己以后多留个心眼儿。
半个时辰后，彼岸棺材铺内。
“赵二哥，你帮我看着铺子，我去补觉！”
夜离一把抄起桌案上的无字天书，吩咐了一声赵二，没精打采地回到后院。
重新躺在摇椅上，他又把无字天书取出来慢慢斟酌。
这一次，他尝试了水淹、火烤，甚至还咬破指头在书页上涂抹，结果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片空白。
“你大爷的，根本就是本破书！”
夜离大怒，抖手把无字天书扔了出去，正好砸中角落的黑棺，接下来再无关注，闷头就睡。
他不曾发现，当黑棺与无字天书触碰时，有股莫名的能量逸散开来，像是与无字天书产生了某种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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