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色赤瞳
小渔村。
无法出村，就意味着无法去镇里，就意味着无法捕鱼，只能等死的村庄也因此变得死气沉沉。
由于生路被突如其来的浓雾所断绝，整个渔村幸存下来的人们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村子里原本养着的狗，也早在一周前被杀光了，就更别提其他活物了。
人们甚至在心底里萌生了“易子而食”的想法，但还未生长就被扼杀了，因为就算如此，也只是延缓了死亡的到来。即使为了“生”而背上如此之重的罪孽，也无法多活几天。
到头来，还是要在饥饿和负罪感中痛苦死去。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了结自己的性命，至少可以不那么痛苦。
于是，接二连三的自杀，让本就死气沉沉的小村真的充满了“死气”。
但黎沙，没有自杀，更没有去动那些死去的同乡人。
她只是跪在那片曾救起梁影的沙滩上，静静地等待着。
或是死亡，
或是他的归来。
但她最终等来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这两种，而是魔族的铁骑。
大批身着甲胄的士兵们拥进了小渔村，最后缓缓出场的是一位骑马的将军，在其身后，还有另一位同样骑马的中年男子。
除了一双红瞳，士兵们都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差异，不是化形，这本就是他们出生便有的样貌。而那匹被将军骑在胯下的魔马，眼睛竟也是和魔人们相同---
血色的赤瞳。
将军环顾了一下毫无动静的村庄，便见搜寻村庄的士兵们跑了回来。
“报！村里没有一条活口，其中饿死的居多，还有一批自杀身亡的。”
“报！村庄东南方向的沙滩上有一幸存者，为女性人类，处于饥饿、缺水的虚弱状态！”
将军扯了一下马缰，魔马高高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全体听令！扎营！原地休整！”
他高声喊道，又看向那单膝跪着汇报的士兵，“给她食物和水，然后带过来见我。”
“是！”
...
很快，黎沙便被士兵们带到了将军的面前。
“见过...将军。”
黎沙直接跪下，头都不敢抬。
而将军...李臻此时已卸下了盔甲，露出精壮的肌肉上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狰狞的疤痕。
“你知道我们不是人类对吧？”
黎沙身体一抖，她原本是欣喜若狂的，以为终于有人发现了异样，前来救援了。
可是，那些士兵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结合那会让人变成怪物的迷雾，以及“龙”，这世上存在些其他非人的存在也就十分合理了。
但黎沙不敢说出，所以才会直接跪下，以头抢地---她不敢直视这个将军的眼睛。
李臻却敲了敲桌子，“没事的，接下来的问题你都如实回答的话，我可以保你不死。村子里的尸体们，我也会将其入土安葬。”
黎沙立即又磕了一头，“将军请问。”
“村子里的尸体多为老弱病残，成年男性以及强壮的青年们都去哪了？”
“回将军，两周前村子突然被诡异的浓雾所围，进入雾里的男人们都变成了怪物，为了杀掉怪物死了一部分，剩下的也由于海上也出现了同样的浓雾，无法捕鱼，饿死了。”
李臻皱了皱眉，“这里以前没有迷雾覆盖？”
这时旁边一位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微微俯身，“看来外境又扩张了。”
李臻点点头，“难怪这里竟然还有普通人类。”
又看向黎沙，“那除了我们，村里可还来过其他人？”
黎沙心中一惊，却是低声应道，“将军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
“果然...”李臻呢喃了一声，扬了扬头，“来人！把她带下去。”
黎沙被带走之后，李臻长出一口气，看向了那中年男人。
“叔，龙王真的死了吗？”
中年男人...李治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既然陛下已将我们派出，且我听闻第三批由李琦将军带领的军队也已经启程了。而大将军已前往龙宫，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龙王未死，又怎么会让龙宫如此被轻易占领？
可龙王宴已过一月有余，连同龙王龙子在内所有赴宴的人，仍是没有半点踪影。这一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担忧...这是龙王在请君入瓮，要把我们包了饺子。”
李臻虚了虚眼，“无妨，既然陛下肯下如此重兵前往龙渊，那么肯定有了明确的消息。
北境战争本就已愈加吃紧，在这个时间点上，龙王若真是在请君入瓮，那么陛下绝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可在这种情况下，陛下竟直接派出了大将军作为‘确定消息来源’的头兵，肯定是无比确定龙族式微才会如此做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完全占据龙临城，等候第三批军队抵达龙渊，再逐渐渗透占领周边外境。”
说完，他又抬头向李治笑笑，“没事的，无论如何，身为将领，只要遵从陛下的谕旨就好了。”
李治摇头叹息，不忍直视李臻的笑容。
“罢了，罢了。将军您早些休息，属下先行告退。”
...
深夜，囚车。
黎沙正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她终于是活了下来，但她将来的命运是未知的。
这群救了自己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似人生物。
终究不是同族，就算不死，以后生不如死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晚上的问话，实则真正有意义的只有最后那个问题。
但出于某种未知的情感，黎沙撒了谎。
如今在这囚车之中，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甚至是越想越怕。
她生怕自己因为这个撒谎而走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深渊。
而就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把她带到我的营帐里。”
紧接着，囚车被打开了。
“醒醒！起来！”士兵叱喝着，却是没有粗暴地动手。
黎沙装作被惊醒的样子起了身，抬头望去，立在车边的正是那个将军旁的中年男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滋生，但她不敢反抗，下了车，随着那个男人进了营帐。
营帐中烛火闪烁，映着男人的面孔阴沉狰狞。
黎沙已经认命了，她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无论如何，只要...
“只要活下去就好？”李治说出了黎沙心中所想。
她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僵停。
李治却笑了笑，“抱歉，就算我们带着你离开，你也活不下来。”
黎沙瞪大了双眼，她怎么忘了！村子里的人就是触碰到了那雾气才会变成怪物的，那么自己也绝不能在那雾里存活。
“但我可以在村子里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水供你食用，并定期派人为你提供必需品，让你自己也能在这村子里活下去。”
黎沙缓缓咽了一口唾沫，她知道，要想得到这些，不付出些什么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的手又动了起来，且快了几分。
“不不不，”李治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对人类女性并不感兴趣，”
他故意顿了顿，并低了低头，
“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何会一个人跪在沙滩上就好。”
无法出村，就意味着无法去镇里，就意味着无法捕鱼，只能等死的村庄也因此变得死气沉沉。
由于生路被突如其来的浓雾所断绝，整个渔村幸存下来的人们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村子里原本养着的狗，也早在一周前被杀光了，就更别提其他活物了。
人们甚至在心底里萌生了“易子而食”的想法，但还未生长就被扼杀了，因为就算如此，也只是延缓了死亡的到来。即使为了“生”而背上如此之重的罪孽，也无法多活几天。
到头来，还是要在饥饿和负罪感中痛苦死去。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了结自己的性命，至少可以不那么痛苦。
于是，接二连三的自杀，让本就死气沉沉的小村真的充满了“死气”。
但黎沙，没有自杀，更没有去动那些死去的同乡人。
她只是跪在那片曾救起梁影的沙滩上，静静地等待着。
或是死亡，
或是他的归来。
但她最终等来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这两种，而是魔族的铁骑。
大批身着甲胄的士兵们拥进了小渔村，最后缓缓出场的是一位骑马的将军，在其身后，还有另一位同样骑马的中年男子。
除了一双红瞳，士兵们都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差异，不是化形，这本就是他们出生便有的样貌。而那匹被将军骑在胯下的魔马，眼睛竟也是和魔人们相同---
血色的赤瞳。
将军环顾了一下毫无动静的村庄，便见搜寻村庄的士兵们跑了回来。
“报！村里没有一条活口，其中饿死的居多，还有一批自杀身亡的。”
“报！村庄东南方向的沙滩上有一幸存者，为女性人类，处于饥饿、缺水的虚弱状态！”
将军扯了一下马缰，魔马高高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全体听令！扎营！原地休整！”
他高声喊道，又看向那单膝跪着汇报的士兵，“给她食物和水，然后带过来见我。”
“是！”
...
很快，黎沙便被士兵们带到了将军的面前。
“见过...将军。”
黎沙直接跪下，头都不敢抬。
而将军...李臻此时已卸下了盔甲，露出精壮的肌肉上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狰狞的疤痕。
“你知道我们不是人类对吧？”
黎沙身体一抖，她原本是欣喜若狂的，以为终于有人发现了异样，前来救援了。
可是，那些士兵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结合那会让人变成怪物的迷雾，以及“龙”，这世上存在些其他非人的存在也就十分合理了。
但黎沙不敢说出，所以才会直接跪下，以头抢地---她不敢直视这个将军的眼睛。
李臻却敲了敲桌子，“没事的，接下来的问题你都如实回答的话，我可以保你不死。村子里的尸体们，我也会将其入土安葬。”
黎沙立即又磕了一头，“将军请问。”
“村子里的尸体多为老弱病残，成年男性以及强壮的青年们都去哪了？”
“回将军，两周前村子突然被诡异的浓雾所围，进入雾里的男人们都变成了怪物，为了杀掉怪物死了一部分，剩下的也由于海上也出现了同样的浓雾，无法捕鱼，饿死了。”
李臻皱了皱眉，“这里以前没有迷雾覆盖？”
这时旁边一位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微微俯身，“看来外境又扩张了。”
李臻点点头，“难怪这里竟然还有普通人类。”
又看向黎沙，“那除了我们，村里可还来过其他人？”
黎沙心中一惊，却是低声应道，“将军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
“果然...”李臻呢喃了一声，扬了扬头，“来人！把她带下去。”
黎沙被带走之后，李臻长出一口气，看向了那中年男人。
“叔，龙王真的死了吗？”
中年男人...李治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既然陛下已将我们派出，且我听闻第三批由李琦将军带领的军队也已经启程了。而大将军已前往龙宫，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龙王未死，又怎么会让龙宫如此被轻易占领？
可龙王宴已过一月有余，连同龙王龙子在内所有赴宴的人，仍是没有半点踪影。这一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担忧...这是龙王在请君入瓮，要把我们包了饺子。”
李臻虚了虚眼，“无妨，既然陛下肯下如此重兵前往龙渊，那么肯定有了明确的消息。
北境战争本就已愈加吃紧，在这个时间点上，龙王若真是在请君入瓮，那么陛下绝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可在这种情况下，陛下竟直接派出了大将军作为‘确定消息来源’的头兵，肯定是无比确定龙族式微才会如此做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完全占据龙临城，等候第三批军队抵达龙渊，再逐渐渗透占领周边外境。”
说完，他又抬头向李治笑笑，“没事的，无论如何，身为将领，只要遵从陛下的谕旨就好了。”
李治摇头叹息，不忍直视李臻的笑容。
“罢了，罢了。将军您早些休息，属下先行告退。”
...
深夜，囚车。
黎沙正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她终于是活了下来，但她将来的命运是未知的。
这群救了自己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似人生物。
终究不是同族，就算不死，以后生不如死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晚上的问话，实则真正有意义的只有最后那个问题。
但出于某种未知的情感，黎沙撒了谎。
如今在这囚车之中，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甚至是越想越怕。
她生怕自己因为这个撒谎而走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深渊。
而就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把她带到我的营帐里。”
紧接着，囚车被打开了。
“醒醒！起来！”士兵叱喝着，却是没有粗暴地动手。
黎沙装作被惊醒的样子起了身，抬头望去，立在车边的正是那个将军旁的中年男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滋生，但她不敢反抗，下了车，随着那个男人进了营帐。
营帐中烛火闪烁，映着男人的面孔阴沉狰狞。
黎沙已经认命了，她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无论如何，只要...
“只要活下去就好？”李治说出了黎沙心中所想。
她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僵停。
李治却笑了笑，“抱歉，就算我们带着你离开，你也活不下来。”
黎沙瞪大了双眼，她怎么忘了！村子里的人就是触碰到了那雾气才会变成怪物的，那么自己也绝不能在那雾里存活。
“但我可以在村子里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水供你食用，并定期派人为你提供必需品，让你自己也能在这村子里活下去。”
黎沙缓缓咽了一口唾沫，她知道，要想得到这些，不付出些什么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的手又动了起来，且快了几分。
“不不不，”李治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对人类女性并不感兴趣，”
他故意顿了顿，并低了低头，
“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何会一个人跪在沙滩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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