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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晨毒风波

    前几日烧脑反应,让火风不知所措,这会儿有后遗症,思绪变得不成体系,碎末得乱七八糟,只想抓一个鲜明囫囵吞枣的轮廓。

    他总体表现在听课上,总是注意力不集中。

    脑海中仿佛装了一个窃听器,监视器,感应器。

    这耳朵,眼睛,思绪明明装在自己身上,但是脑海中牵引了另外一个耳朵,另外一只眼睛,另一幅思想,老是在偷听了,偷看,偷想了其他,其它。

    高小雪还是那副有生命力的样子,有说有笑,活力四射。

    或者说,是火风他自己活得了无生机,灵魂偃旗息鼓,生命力枯萎,仿佛把他的一半生命力给掠夺过去了。

    竟然找不到生活的出口,活生生的被她的影子所牵绊,走了心的被捆绑。

    譬如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缺氧似的呐喊,路口徘徊,甚至放声呐喊,缴械投降。

    早上的晨“毒”,是一天最难熬的。

    嘴里阅读,眼睛里看着英文课本,全身心没有一句入得了心扉,全然没有一句变得有意义。

    僵尸似的形成左耳进,右耳出的机械式操作,他眼睛余光偷望一眼高小雪,仿佛全身就是动力,顷刻变成马路上的罗斯莱斯幻影,内力持续输出,源源不断。

    高小雪对他的吸引力是全方位的,360度无死角的存在。

    只要她的表面有点风吹草动,他的内心世界就会跟着季节更迭,荡起轩然大波。

    这不,他看见她和隔壁后排座位上的男生在讨论着什么,甚至还笑了。

    火风一下子就变得吃醋起来,恨不能去当面质问,但是又碍于颜面,只能间接隐忍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成熟大人对外面世界万事不公的克制,变得小心翼翼,麻木不仁,但是,又不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内心慢慢撒上相思成灾爆炸的药引。

    高小雪的一笑一颦就能将他内心的那条撒上火药的缺口敞开,点火引燃。

    然后,“嘭呲”一声,火光四溅,一缕青烟,他内心整个心路被爆炸了,于内心血肉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有过烧灼的伤痕。

    像做过手续刀缝合后留下的疤痕,挥之不去,了然于胸。

    甚至内心还在滴血,积攒了一片悲伤的红海。而独自留下他自己沉溺在自己营垒的叹息声中,血泊里。

    思想灵魂在极力挣扎,时而奔跑,时而匍匐前进,他找不到停靠的歇脚地。

    也许,原本他也没有打算休息,停留,他倒愿意溺死在这条爱的河流,像是一个陀螺,囚禁在这需要生命之前的干枯河流。

    他对高小雪的心思真是一对孪生兄弟的矛盾。

    他既想接近她,又害怕靠近她。

    这是怎样的一种境地?她对火风似乎有一种天然的荷尔蒙异性吸引力,不排除异性相吸,但是学校里面那么多女生,不止她一个人。

    情何以堪?高小雪身心里似乎与生俱来有一种魔力,这种频率的波段对火风是致命的感染和相吸。

    火风为什么内心焦灼,痛苦,甚至歇斯底里的悲伤逆流成河,是因为他得不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往往都不珍惜,这是古往今来,所谓爱情的游戏定律。

    这种期羡的感味像是鼻子嗅到了领居家谁在做香喷喷的好吃的食物,他只能闻道香味,而得不到真实食物享受的真切。

    最多只是在臆想的感知中得到一种假象的释然。他开始讨厌这种感觉,他想打破它,他要释放和解脱出来。

    火风眼睛都在看书,内心细胞中却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高小雪,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想念这个距离他十步之遥的人。可他们又很遥远,遥远得仿佛隔了两个世界,月球和地球,或是不在同一个世界,地表和地核。

    他们在两个不同频道的五维空间里,不然,她怎么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他的思念,他的吃醋,他的委屈和他的一切感知呢?

    没有见到高小雪的任何一秒里,都是一种活活煎熬。

    这种痛彻心扉的缺氧呼吸,像是他自己的肺部变成了千疮百孔的马蜂窝,泄气的呼吸,让他一度萎靡不振,甚至病入膏肓。

    如果需要作人工呼吸,他希望那个人就是高小雪,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哪怕最后一秒死于非命,但是只要高小雪的一口人工呼吸,他就能马上复活,变得生龙活虎,瞬间得到生命之泉,起死回生。

    那高小雪就是华佗在世,救人一命,胜早七级浮屠。

    有时候,火风又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他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他没有勇气去表白,表态他喜欢高小雪,大声说出来,像早上见日出时候的惊呼,或又是见落日余晖的感动。

    喜欢一个人就去表达,别闷在自己的心灵,尘封在自己内心世界的一个玻璃罐子里,只看得见,但是摸不着,不能触碰,靠近,感受。

    只可远观不可以亵玩鄢?火风讨厌他自己就像一个蛆,只在自己营造的那个垃圾世界里蠢蠢欲动,慢慢感知挪动。而不敢大方得体的表现,不会表示出来。

    高小雪不也是一个人,一个女孩吗?为什么他那么纠结,那么在乎,那么想靠近,然后,又那么害怕靠近,天吶,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矛盾体?

    他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而内心的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火风自己,然后却让他距她千里之外。这是痛苦的,无奈的,难道这就是成长的少年要经历的一切过程吗?

    他时常问自己,如果认识高小雪算是一种痛苦的话,那么他是不是到了体无完肤的境地;

    如果喜欢她是伤害,他自己是真的愿意千疮百孔,让他自己每个细胞,每个毛孔,每一寸肌肤和皮组织都在接受思念的煎熬和翻炒,而最后烧灼得一塌糊涂。

    这真不是火风想要的结果,他只想静静的看着她?她笑火风笑,她哭火风跟着哭泣。

    她眼里是风,那火风心里容不得是雨;她眼里是天空晴朗,那他的世界里就不应该有阴天。

    内心跟着她的世界频率一起呼吸,一起游离于世界的每个角落,一起经历春夏秋冬的时节,沉浸式体验感知她的一切,所有,包括白天,黑夜,也许睡觉的虚无里的每一次呼吸也能感知她高小雪的一地碎梦。

    谈起“恋爱”两个字,总让人联想到永远快乐,幸福感油然如生。

    为什么小孩子最容易快乐,因为他们想得简单,简单到一个糖果就能满足,一个眼神就能得到鼓舞。

    自己对高小雪有意思,仿佛只是临川羡鱼的渴望,不如退而结网的豁达,或是死心塌地的放任自由,不再纠结。

    火风也有快乐的时候,那就是他幻想着和高小雪能发生的一切甜蜜的对白。

    他总是联想到一件事,然后加以杜撰,改写剧本,预留假象,变成他内心世界的一切。

    这是他让开心的一段时间,是每个睡觉前的感知。他能想象到一起关于高小雪的在一起的任何快乐。

    譬如一起爬爬山,打打羽毛球,甚至一起去旅游滑雪场,还有刺激的鬼屋。

    高小雪吓得尖叫,他出来英雄救美,他们去死海拍摄情侣照片,她徜徉在死海里,搂着自己微笑,那个笑脸简直就是一味药,医好了他长达十八年的慢性病,也许就是相思病。

    她左脸的小酒窝盛满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发芽伸展。

    他们漫步走在夕阳之下,泰山之巅,一起欢笑,打闹,像两只蝴蝶,尽情享受两个人的世界与欢乐,他每时每刻都能意向到这种短暂的臆想快感,取而代之的是化解对高小雪的思念之情。

    永远快乐,不但是一句玩笑话,更多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快乐之后,痛苦长存,就像万里长城一样长。每次快乐一次,反之对应的痛苦就如一块砖瓦,相互连接起来连绵不绝,此起彼伏。

    火风每次在脑海里和高小雪享受着臆想时候带来的快乐,但是短暂的快乐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孤独和思索。

    像一条思想上的手铐,他越是挣扎,这灵魂的手铐就锁得越紧,越紧他越想象着反抗,如此恶性循环,他思想的痛更加清晰可见,他只能一边舔舐伤口,一边安慰,希望这痛感能早点结束,得以释放于虚无。

    他慢慢累了,手也不挣扎了,思想放松了,呼吸也变得均匀,脑海的瞌睡,疲倦的困意识再一波浪潮打来。

    他憔悴的,沉重的眼皮慢慢放松,合上。

    像两片落叶没有风吹过,自然的落地,合拢在地面上,抚平了一切幻想,欢笑,泪眼与忧伤,把最后的一丝意识都掩盖,埋葬在虚无的黑暗世界里。

    他终于困了,需要明天一个清醒的醒来开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