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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崖下寻师

    恰此时,忽听空明道:“我有办法!”众人闻之一惊,灵玉急问道:“师父,你有什么办法?”

    空明遥望了一眼嵩山,继续道:“记得当年瑶珺服毒时,是我从嵩山万丈崖底找到的星钧大师救了她,现在我便再去寻他一回!”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一震!

    空明所提之事,在场众人除灵玉、谢欢之外皆亲眼目睹,自然晓得那星钧大师的本事。因此,众人知道,如果真能再次找到星钧,不愁石瑶珺没得救!

    空明打定主意说走便走,径直朝万佛洞奔去。

    前文书提过,万佛洞乃少林寺后山五乳峰上的一处天然洞穴,洞前宽阔,下面是万丈悬崖。空明当年寻找星钧时误打误撞来到此处,后与洞内一条黑蟒扭打时不慎跌落崖下,却因祸得福寻到星钧大师。

    空明落发少林后,也曾想再到万丈崖下会会星钧大师,可一想到星钧大师隐居此处之本心,也便未再打扰。因此一过多年,空明再未涉足崖下,更不曾对其他和尚提过此事。

    但这一回情势紧急,空明也顾不得许多,只一路飞奔来到万佛洞前,又施展轻功,顺崖上藤条下到万丈崖底。

    与十七年前一样,万丈崖下依旧百花盛开,一倾湖水碧波荡漾,岸边还是那一间茅草屋,四周结满葫芦瓜。空明望了一眼茅草屋,心中忐忑不安,唯盼那屋里真睡着个胖和尚!

    他快步奔到屋前,急朝屋里呼道:“星钧祖师!你在吗?弟子空明来找你了!”呼罢一声,屋内却寂静无声。空明心头一紧,疾疾快走奔到窗前,拢目光朝里一瞧,却见屋内空空如也!

    “难道星钧祖师去了别处?”空明如此琢磨着,又围着茅草屋周遭找了一通,仍是一无所获!

    空明心凉了,暗道:“看来这一回可没上次那么幸运了!不用问,星钧大师定是云游天下去了……唉!瑶珺啊,这便是你的命数,这辈子注定你死在毒上!”想到此,空明长叹了一声,迈步便欲离开茅草屋。

    恰在此时,忽然一只熟透的葫芦瓜坠下枝蔓,三滚两滚轱辘到空明脚下。空明心里正一团乱麻,一时顾不得脚下,恰被那葫芦瓜绊了个趔趄。

    空明低头瞧了一眼,见是一只葫芦瓜作祟,遂低叹道:“唉!你也来凑热闹!这真是时运不济,一只葫芦瓜竟也可使我难堪!……不过不管怎么说,此乃星钧祖师辛苦种得的,落在地上风吹日晒怕是烂得不成样子,我便替他收在屋里吧!”

    想到此,空明哈腰拾起那葫芦,又到葫芦藤下将地上先前散落的葫芦也一并收了,拢在一起也有三十几个,拿细藤条捆成一串,扛入茅草屋。

    进门迎面一幕却叫他吃了一惊!只见对面墙上歪歪扭扭写了四行字,空明抻着脖子仔细辨认了半晌,终于瞧出那是四句题诗,写的是:

    泰鸿真元气若可,山扃魑魅难尽除。

    灵橐懋能苦作百,芝眉珠履皆蠹毒!

    看罢多时,空明摇了摇头,心下暗道:“那老和尚看似超然世外,想不到也有愤世嫉俗的时候!”心里胡乱琢磨着,又寻了一处空地将葫芦放好,而后转身出了茅草屋,不忘关紧屋门,循原路返回崖上。

    回原地见到众人,那五人等得正急,灵玉迎前急问道:“师父,怎么样?”空明哀叹摇头,说道:“很可惜,这一次我未能遇到星钧祖师……”闻听此言,众人无不失望!

    石瑶珺苦笑了笑,低叹道:“你们无需难过,此皆我的命数,怨不得别人!老天已待我不薄,我如今死了……也知足了……”

    空明狠狠一跺脚,蹙眉道:“集贤罪大恶极,绝不可逍遥法外,我再去找他算账!”说罢便欲朝少林寺奔去,却听徐乾疾呼道:“慢着!”

    空明问道:“你因何阻止我?”徐乾道:“师兄应知,那集贤阴险狡诈,恐已布下天罗地网等你去投,你在明,他在暗,你就这般硬闯过去,势必吃了大亏!”

    空明怒火焚心,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信全寺的僧人都听他的!”燕拂开口道:“师兄切勿意气用事!眼下集贤还动不得!”空明一愣,急问道:“是为何故?”

    燕拂回道:“想是师兄隐世许久,对当今武林之事知之甚少,那集贤可是皇上钦封的少林寺方丈,以及‘忠国法师’,他之存废已由不得我们做主!”又听徐乾道:“燕师弟所言极是,集贤非同一般主持僧人,师兄将他杀了,只怕到时有理说不清啊!”

    空明长叹一声,摇头道:“泰鸿真元气若可,山扃魑魅难尽除。灵橐懋能苦成百,芝眉珠履皆蠹毒!……星钧祖师啊,你是不是早知道少林派已落入集贤魔掌?可为何又置之不理呢?”

    徐乾劝道:“师兄莫要如此惆怅!自古邪不压正,善恶到头终有报,集贤猖狂不了几时,他的丑事迟早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他自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空明叹了口气,无奈点了点头。

    当此时,石瑶珺在谢欢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对众人道:“今日不成想弄成这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美玉姐姐定要葬回空明山,另外我也想死在那儿,与姐姐一起埋在爹娘身旁,也算一家团聚了……”话说得万分悲凉,众人闻之无不黯然神伤!

    空明抬眼瞧了瞧石瑶珺,说道:“瑶珺,切莫如此说话,即便找不到星钧祖师,还有师父在!凭他老人家的深厚功力,定会保住你一条性命!”

    提到“师父”二字,大伙儿又是一阵悲痛……

    见众人神情异样,空明心头突然升起不祥之感,急问缘由。灵玉按捺不住,含泪将石云天之死讯道出。空明听罢半晌不语,只跪朝西北三叩首,又盘膝口诵南无……

    过了多时,空明和尚再次起身,寻思方才石瑶珺一番话说得虽凄婉却句句在理,这荒山野岭的,岂是安身之所?当务之急唯有回空明山善后,余下事情留待日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