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获救

    “干杯！”陶怡眉飞色舞地与阿磊碰酒杯，双颊上的绯红，衬起明亮的黑眸，确是一种妩媚！

    阿磊有点手足无措，还有点……思想犯罪。正犹豫着，忽然肩头一震，发现陶怡喝累了，倒在了自己身上！心虚、窃喜、怜惜……各种复杂的情绪使得他不自觉地搂住了她，暗暗地嗅着四周空气里交错的香气。

    今天，他们来到这间小酒吧，一则为了庆祝陶怡的脚伤痊愈，二来也算迟到的乔迁志禧吧——如果非要说开的话，不如说是恢复单身的小派对。

    陶怡阖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睫毛底下却渐渐湿润了。在黑暗中，她向往却也抗拒着那个人的解救，她忘记了曾经怎样开始，却也迷失于如何结束了。

    乐队结束了一阵劲爆的舞曲，开始奏出一段舒缓的音乐作为短暂休息的信号，很耳熟的音乐，陶怡放弃了回忆，撩过阿磊的鬓角、耳垂、下巴，寻觅另一种温柔……

    烛影摇曳，照见小舞台上的歌手开始吐字：

    每个人都想明白

    谁是自己生命不该错过的真爱

    特别在午夜醒来更是会感慨

    心动埋怨还有不能释怀

    都是因为你触碰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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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消了百日酒，长天急回南京周旋，终于通过朋友辗转结识了当权的军阀。借金银之力斡旋后，长天费了四根金条的代价，才使军阀向地头蛇施压，赎回了玉乔和忠儿。

    交人的那天，看守了两天的林大和“竹炮”（那个精干的中年人）用骡车载了玉乔和忠儿驾到孟园后门口，扔下了人质扬长而去。玉乔抱着孩子初站定时，因为怀着一股死里逃生的惊喜，还有些愣怔，却见绢凤一把冲上来夺过孩子喜极而泣。

    等玉乔回过神来，只见长平也已撒开了老爷的手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孟园的后门前，两对年轻的母子都在相拥而泣，引得围观的众人唏嘘不已，悄悄抹泪。

    玉乔爱抚着娇儿，抬起泪眼看众人，老爷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默默地转身入门；阿辛、卿姐、大庆和赵妈几个靠在自己身边，等着搀她回家；另一头，绢凤搂着忠儿、靠在长天的怀里几乎哭成了泪人，一旁宜贤和采英等人守在他们周围。

    玉乔擦干泪水，红着眼眶最后看了一眼专注在妻儿身上的长天，毅然地拉起平儿的手向大门走去。

    老爷说玉乔经过这一劫瘦了，要阿辛给主子精心调理，近期都不要拿家务事去烦她。玉乔没有争辩什么，欣然接受一切安排，她甚至建议老爷应该尽早将家务交给绢凤主持。

    歇息的头两天里，长天每天都来赏月楼探望，却由玉乔授意阿辛每次都谢绝见面。当长天又一次无限怅惘地离去后，阿辛忍不住问玉乔：“大少爷来看你，你何必一推再推呢？你们本来……”

    “阿辛！”玉乔喝住她，“不要说了，我还不想见他。”

    阿辛为难地咽了口唾沫，看了玉乔的脸色才说：“他刚才临走时说，明天早上还会来看你一次，然后得回南京了。”

    玉乔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把玩喝鸡汤的小匙，沉吟几秒道：“明天你告诉他，一个月后的午时，我在老地方等他。”

    次日晨，长天、绢凤与他们的两个孩子即将回南京，在孟园正门外与家人一一道别。

    老爷和大太太都不想让媳妇和孙子走，怕再生事端，但绢凤决意回宁，发生过绑架事件的孟园也非安全之地，他们便也没有坚持的理由了。

    长天目光扫视了一遍送别的众人：在另一边，宜贤正和长平嬉笑打闹，两个小人围着阿辛和大庆互相追赶，忙得大人连连叫苦。

    但是玉乔仍然没有出现，自从三天前在后门接下她和忠儿时见过一面，以后就几乎再没见过面，更不用说讲几句体己的话了。

    在他为爱子心切的绢凤提供坚强依靠和温柔安抚的时候，他也曾经相当长时间地关注着玉乔和平儿的重聚。

    就凭着自己失子时的震痛，也能感受到玉乔和平儿突遭分离的心伤，凭着忠儿未见落魄的形容和她自己憔悴的面态也能领悟到她为了孩子的平安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此刻他的心里有多少爱惜和感激的话想对玉乔说，她却一直躲避着他，她到底在想什么？长天朝赏月楼的方向望了一眼，暗叹了口气，回头对绢凤说：“我们该走了。”

    一个月后见面，好吧，总算有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