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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二龙争权清君侧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

    大都。

    元顺帝头戴冕冠,身穿滚龙服,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颇为不满,下面是几个王爷和几个主和的朝臣,贴木尔不花坐在最前面,其余等人是谁不必多谈。

    元顺帝看了一眼众人,帖木儿一派的人都被换下去了,可以说整个朝堂被贬的超过六成,现如今却是是元顺帝的朝堂,却也是眼前这一群人的朝堂,而且还是一群主和派。

    元顺帝轻咳一声说道:“给位王爷觉得,对于叛军该如何解决。”一位官员忍不住说道:“让扩廓帖木儿交出兵权,就如同那方国珍、张士诚,怎敢不服大元虎威。”

    “极是,极是,就是王保保,剿贼太过,激得叛军不敢投靠朝廷。”新任户部尚书柏佑说道,此人乃是蒙古人,和主战一派的人大为不和。

    “扩廓帖木儿剿贼也是朝廷所令,以此夺兵不妥,臣建议将李思齐十万人撤回中书省内陆,调往太原,帖木儿手下的迭失弥实十万调往大同,让那陈友定还是在益都吧。”贴木尔不花说道,此计乃是给义军表态,也是准备下一步剥夺帖木儿手下的兵权。

    元顺帝一皱眉,这些人真的是不知红巾军的可怕么,敢如此大胆,那空出来的中书省门户交给谁?元顺帝问道:“那准王,觉得谁来顶替李思齐合适?”贴木尔不花一拱手说道:“臣觉得,魏王孛罗帖木儿不错,可担当大任。”元顺帝一想,魏王乃是皇太子一系,准王举贤不避敌,看来此人可信。

    元顺帝说道:“那便依着准王的意思,还有派塔不台充当襄阳达鲁花赤,和魏王一起吧。”李思齐原本控制着襄阳,洛阳,汴梁、还有奉元,可以说大半个河南都在李思齐手中,但此次一调,朝廷当对于把陕西江北江南全部拱手相让,真正的只剩中书省了,若是魏王是个草包,战火数月内将烧入河北甚至大都!

    这不是危言耸听,中书省可以说是无险可守,只要叛军过黄河整个华北就是如履平地,为什么刘福通不敢北上,就是因为李思齐控制着河南和陕西,将东西叛军分割开来,如此一撤,再想南下难如登天。

    汴梁。

    此刻汴梁城中,一片安定祥和,李思齐的军队当然不是蛮军,不会掠夺本地人,所以本地人也是颇为自由。

    旧宋皇宫,李思齐坐在太师椅之上,怒敲身前案几,骂道:“苍天无眼,青君无道,竟然叫吾等......哎。”手下将校拱手问道:“大将军,何事如此恼气?”李思齐收拾心情,喝了一口茶,但手指还是太用力,将茶杯捏碎了,说道:“陛下令我等退守太原。”那将校也是有见识的,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好不容易从太原打到襄阳,如今都要放弃么?”李思齐站起来说道:“我已经去信,飞鸽今日便回了吧。”

    不一会一个鸽子飞到李思齐案前,李思齐赶紧摘下小竹筒,打开信,念到:‘世贤,你之信我收到,数日便还大都矣,陛下使汝奈何,汝则奈何,唯几也,贤勿妄,其一退时必秋毫不犯,留半粮分与民,此日反复之机乃小,其二乃退守太原闭山路,自后朝一发一令听,为兄入都后,因立皇太子,汝等莫要失兵柄。’

    李思齐兴奋了,王爷要政变了,若果拥立皇太子当皇帝,他李思齐一个侯爵都算小的了,不过他首先要有功勋,不过在元顺帝手下难有功勋,在皇太子手下,功勋想来是不难。

    李思齐当即出了旧宋皇宫,对着手下喊道:“大军听令,即可收备粮草战具,战马,十日后吾等北还!”

    手下的士卒还没怎么打仗呢,便让他们回老家,大多都是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发泄,因为人人都有赏钱,不过这留下一般粮草的事情,还是很难办的,不是士卒不想给,而是百姓疯狂抢,后来李思齐直接派人冲进每家每户发派粮食,每家大概可分得十几斗,李思齐也不多做解释,只让他们当心,他们走后当心叛贼攻来,抢掠他们。这些百姓一个个都求元军不要走。

    应天府。

    朱元璋回到应天之后,即刻准备北上,去攻打陈友定,其实也不是陈友定,是陈友定旗下的张士诚,张士诚虎踞徐州,扬州等地,有十余万义军,现如今已经归属朝廷,陈友定也只是在山东益都距离此地数千里,想帮忙都帮不上,而且朝廷和帖木儿都令他不许出战,以示求和诚意。

    朱元璋兵分三路,一路五万兵马由常遇春率领,攻扬州等江淮等地,一路由徐达率领领十万直攻徐州,又一路是汤和率十万攻安平、信阳,虎视襄阳,朱元璋此是有三十万义军,他叫明军,因为他拥立的是小明王韩林儿,自从刘福通的红巾军在高丽败亡,刘福通便一颓不振,数月前被张士诚吞并,韩林儿也被张士诚握在手中,趁机自立,号周王,国号改宋为吴。

    陈友定想帮都无心了,敢自立为王,公然叫嚣朝廷,陈友定若不是等帖木儿命令,早就率五万铁骑冲入平江剿灭他了,平江在应天附近,陈友定也是有心无力,但徐州却是有十万余兵马来放他陈友定的,至于平江(江苏)自从投降朝廷,这里就没有驻军了,因为张士诚在北迁。

    陈友定的五万铁骑说是铁骑也不准确,他们的前身就是帖木儿南下带回来了三万人,战马也大多是劣马,最主要的是山东也有叛军,自古山东出响马,各个不好惹,陈友定都有点棘手,山东的田丰聚集七八万战兵,和他陈友定分庭抗礼,半个山东都在田丰手里,不过并没有城镇。

    李思齐撤走,孛罗便入驻到襄阳,也有数万兵马,朱元璋也是有点担心这孛罗所以没有让汤和取襄阳,孛罗到了襄阳天天玩乐,昏庸无能,只知道喝酒,这也是个庸才,襄阳全靠塔不台来处理,也幸亏李思齐留下的底子厚,但李思齐留下的底子乃是汴梁,襄阳只是小城,百年前可能是个大城,此是的襄阳,一块城墙都没有,若不是老朱在打张士诚,襄阳他第一个拿下。

    襄阳乃四战之地,战略地位是相当高的,不过这是在三国时期,元末襄阳虽然说重要,却也没有那么重要,守,守不住,发展,发展不起来。

    帖木儿回到大都之后,先到了王爷府,帖木儿风尘仆仆,回到家中,王爷府门口有众多官员,都是被罢官,贬职的,原六部,中书省官员等等,足有近百,所有人看到帖木儿之后当即一静,齐齐拱腰托胸说道:“我等参见北庭王爷,北庭王安好。”

    帖木儿下马(虚)扶,众人,拱手还礼,说道:“给位,此地不是谈话之地,随我进府罢。”这些官员听说帖木儿要回来,齐齐都来参见,因为皇帝都把他们裁撤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帖木儿一进门就见到了安图和穆穆二人,帖木儿首先给父亲行礼说道:“儿子见过父亲。”七王爷也是心急如焚,一大早数十位官员就到他家门口等着,他开门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只能当作没看见,晾着一众官员,安图扶起儿子,对百官说道:“主事未归,多有怠慢,见怪,见怪。”

    一伙官员都是靠帖木儿吃饭的,怎么敢怪罪他的父亲,随即说道:“没事没事,小事而已,七王爷身体健壮,应是多保养才是。”安图哈哈一笑,牵着帖木儿说道:“保保,带着同僚进来吧。”帖木儿随即招呼众人进入了王爷府。

    穆穆则是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被安图拉了下去,八十余位官员都坐在了会客厅之中,勉强可以容得下这些人,李好文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王爷,那准王太过嚣张,竟然敢罢黜,罢贬我等数十位朝廷官员,六部都换了个遍,简直是祸国也。”

    爱猷识理答腊则是先去了皇宫,皇太子回到大都不去面见自己的父亲,那是大大的不孝。

    堂中,还有原工部尚书贾鲁,此是也是站出来说道:“王爷,他准王贬斥我,我没有怨言,但他停了黄河大工,黄河大工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突然停工,那相当于前功尽弃啊!”黄河其实早就完工了,虽然有些小支流,却也无伤大雅,贾鲁所说乃是夺权,准王为了掌控工部把原工部的一切决议都否定了,包括黄河收尾工作,其中就有安置劳工百姓的方略。

    右丞相王蒙,一吹胡子,轻轻咳了几下,因为屋中的檀香他实在有点刺鼻,说道:“藩王作乱,祸患朝纲,请王爷主持公道!”王蒙能诗文,工书法。尤擅画山水,得外祖赵孟頫法,以董源、巨然为宗而自成面目。

    他如今已经人过中年,也有白胡子了,对于权力是极为不舍的,帖木儿推他上右丞相,就是因为他的名声,他是元四家之一,其书法书画造诣当世第一不为过,元顺帝都十分欣赏。

    帖木儿皱着眉头说道:“叔明先生,此话说出可收不回的。”言下之意就是此事不可回头,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昱捏了捏胡须说道:“王爷,为今之计只有清君侧,或者拥立太子即位,依当今的性子,我等清君侧之后又有何用。”

    王蒙也点头说道:“极是极是。”

    帖木儿邪魅一笑问道:“家眷可安排妥当?”众人也是微微一笑,他们之前早就通过气,早就做了准备,帖木儿此来召集只是给他们一个定心丸。

    帖木儿大手一挥,说道:“都去后院,一人一匹马,随我去皇宫!”每个人都去后院领了一匹马,这些官员大多都是会骑马的,因为皇帝要经常打猎之类的,百官不能不会骑射吧,再说大元缺马么?

    帖木儿一身赤红白条将军铠,金顶大笠帽,带着北海宝珠链,腰带金刀,威风凛凛,身后是百余官员,都是见风使舵的官员跟随而来的,再后是几千家丁护卫。

    皇宫之中。

    元顺帝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很是高兴,上前将爱猷识理答腊扶起,说道:“太子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爱猷识理答腊却是有点不开心,因为自己的父亲将自己的羽翼完全剪除了,但手法是如此低劣直白,爱猷识理答腊盯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儿臣听说朝廷要主和了,儿臣颇感意外,所以马不停蹄赶了回来,敢问父亲,反贼岂能招抚!”元顺帝一直对自己这个深受儒家教育的乖顺儿子颇为满意,没想到此次敢与他硬顶。

    元顺帝有点恼怒,说道:“太子,注意自己的身份,哼。”哼说的十分大声,惊动了外面的护卫,都是齐齐走了进来看着太子爱猷识理答腊,爱猷识理答腊不肯服软,说道:“父亲大肆罢免主战官员,现如今朝中无敢战之人,与那旧宋有何区别。”元顺帝气急败坏,啪,一巴掌扇到了爱猷识理答腊的脸颊之上,脸颊瞬间肿起,爱猷识理答腊也是生气,转头,意欲离开这里,元顺帝也是有点后悔,打自己的儿子,这也是第一次,他最怕的就是如同北宋一般的结局,钦、徽二人。

    突然柏木儿闯了进来,跌跌撞撞,失声道:“扩廓帖木儿带着百官闯宫了!”元顺帝目瞪口呆,吞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儿子,指着他说道:“逆子,尔敢!”爱猷识理答腊脸颊流汗,却也是面色坚毅,反瞪元顺帝说道:“陛下失德,天下人人可以指摘,各位莫要慌张,北庭王只是清君侧,不会殃及各位!”元顺帝怒道:“逆子,来人斩了他!”

    柏木儿却是不敢上前,万一帖木儿打进来,发现皇太子死了,恐怕除了陛下都不了啊,就算帖木儿冲不进来,谁杀皇太子,陛下就记恨谁,柏木儿不敢动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一个个不敢上前。

    元顺帝也冷静了一些,杀皇太子这种荒唐了命令他也不去考虑是不是自己说的了,随即说道:“柏木儿听令!”柏木儿说道:“末将在。”元顺帝说道:“召集侍卫在拱卫皇宫!”柏木儿擦了擦汗说道:“是。”随即便下去了。

    元顺帝呵呵一笑说道:“来人,给皇太子赐坐吧。”说话阴阳怪气,让在场所有人都是暗暗一惊,随即几个官员冲了进来,是几个王爷,为首那人说道:“陛下,救我们啊!”元顺帝懒得管他们,此次较量的不是主战派和主和派,而是皇帝和太子,他们的死活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元顺帝随口怒道:“滚出去!”几人带着几位官员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二人端坐两边,宛如两个下棋的棋手,处变不惊,但每一步棋都是血雨腥风。

    为什么不调动禁军,若是其他人来,调禁军就算了,若是此时调禁军,简直就是给帖木儿送兵力,而且大营在外,从外调入内,首先碰到的必定是扩廓帖木儿,所以调禁军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爱猷识理答腊小小年纪,却也是有些害怕,小腿还是不停的在颤抖,元顺帝同样也是在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愤怒,自己的儿子,往常孝顺非常的儿子居然背叛的自己,这天下早晚是你的,你何必着急!

    爱猷识理答腊却是和元顺帝想法不一样,他接受的是儒家和蒙古传统文化,以儒家为主,他是不愿意反叛自己的父亲的,尽管此时他也没有想法当皇帝,说是等,这天下早晚是他的,可到他手里确定这大元还是大元,这天下还是天下,在自己看来,等他当皇帝大元有十个皇帝上百个自封王都是他上辈子积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