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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火焰山 第二章

    当最后一抹光线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消失的时候,我和老王头儿刚好走到木棚的旁边,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一夜,大致的情况都了解。

    老王头儿牵着骆驼把它们拴在了木棚旁边的木桩上,转过身来笑呵呵的说道:“生哥儿,你今天晚上有口福了。我带的酒还没有喝完呢,今晚上咱们爷俩碰几杯。”

    我闻言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冷声说道:“不必了,这杯断头酒还是你留着自己喝吧。”说完,我转身继续向村子的方向走去,这里不是一个可以久留的地方。

    “你!你...为什么这样说?”老王头儿的声音中充满了惊骇,就像是被人拆穿了某个谎言。然后他快步跑到我身前截住了我,深色变换不定。

    原本我还有些不确定,但是现在看到老王头儿的反应,已经可以证明了我的推测,随即脸色就更加冷了,冷漠的说道:“我从不向人解释,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趁现在好好喝几杯吧,他们快来了。”

    老王头儿的脸色彻底变了,看看我又扭过头看看骆驼,沉声说道:“你能帮我保密吗?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继续给他们做向导,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在没有进入沙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让老王头儿当向导的是什么人——天使。

    老王头儿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装作着不经意间的打量我几眼,脸上的褶皱中不知不觉间显露出了一丝厉色。

    “你最好收一收自己的心思,我不会在身边留下威胁。”我转过身看向木棚,故意给老王头儿展露出了后背,事实上他只要再有一点轻举妄动,就只有死亡。

    我此话一出,身后的空气就如同是凝固了一般。过了几分钟,老王头儿终于是忍不住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更加可怕。”

    我听了老王头儿的话微微一怔,在八号轮回场的时候唐家仁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当时我还不能理解,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老王头儿说的这样了。

    我不再理会身后的老王头儿,径直走向木棚子里面,临进去的时候喊道:“把酒拿出来吧,今晚上好好的喝几杯。”

    沙漠里面的夜晚格外的清冷,月光透过木棚子顶部的空隙洒落在我身前的沙子上面,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美感,这是大漠才会有的景观。老王头儿拿着酒葫芦给我们二人都满上一杯酒,自己则是闷闷不乐的一饮而尽,开口问道:“我也不想把他们扔在沙漠里面,实在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太可怕了。”

    “他们可是付了高价,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了。”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酒一入喉就传来一种辛辣的刺激感,让我有些怀疑老王头儿是不是买了假酒。

    老王头儿像是感觉不到酒精的刺激一样,又是一饮而尽:“可是他们进了沙漠才说出了要去黑沙固。唉,你根本就不明白那里的恐怖。”

    黑沙固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看老王头儿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可能真的是有些危险。我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以前去过那里?”

    老王头儿闻言一怔,突然之间脸上充满了苦涩,像是想起了一些极为痛苦的经历,过了很长时间才点了点头:“我三十年前就去过那里,黑沙固已经变成了魔鬼的领地,凡人是去不得的。”

    据我所知,天使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当作毒品的容器,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去黑沙固呢?老王头儿说的什么魔鬼的领地,我是不相信的,不过里面肯定是有一些诡异的存在。

    我在一旁思考着这些问题,老王头儿放下酒杯沉声说道:“当年我还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壮小伙子,和朋友一起来到了这里。之后我们在沙漠里面经历了一场大沙暴,迷失了方向。我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面走了半个月,喝完了所有的水,杀完了所有的骆驼,所有人都已经绝望了。我当时以为是上天让我们在沙漠里面找到了黑沙固,却没有想到是魔鬼找到我们。”

    我转头看向老王头儿,他似乎是很久没有再提这些事情,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痛苦的回忆之中,脸上的沟壑又深了几分,眼睛像是被风沙给迷了变得浑浊。我知道此时不需要问,他自己就会说出来那段经历,倾诉欲一旦打开就如同奔腾的江水,不可收拾。

    果然,老王头儿在沉默了片刻后就又沉沉的说道:“那时候的黑沙固还是一个绿洲小镇,人们都热情好客,小镇中心有一口不只存在了多少年的老井,滋养着那片土地。我们一行四个人在那里住了一个星期,原本都要离开了,却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发生了那件事情。唉!报应啊!”

    我以为老王头儿会继续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却没想到他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就深陷在了痛苦之中,久久不再开口。虽说此时揭人的伤疤有些残忍,但是我却不得不问:“那件事是什么事,你具体的说说,对我们以后的计划很重要。”

    老王头儿此时突然转过头看向我,他的样子让我心里面倏然一震,他的脸上有一种很怪异的表情,痛苦、懊悔、惊惧汇聚在一起,极为复杂。惨笑了几声,声音沙哑的就像是嗓子里面结了痂一般:“呵呵。我在黑沙固的时候住在一个大娘家里,翠翠是她的二女儿,她单纯温柔。我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了她,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黑沙固居住下去,就一直没有表露过心迹。直到我们临走的那一天的晚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向她说了我的心思。翠翠给我说她不能离开黑沙固,是我!是我!是我出了一个馊主意,害死了她,害死了所有人!应该死的人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