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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结盟联手捉骗子,口无遮拦惹麻烦

    罗琼是练内家拳的,靠的是开馆收徒为生。开始他还谨小慎微小心做人,徒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每年有出师的,也有新收的,生活一稳定,徒弟一吹捧,他就渐渐膨胀了。

    他自认为虽不是武林中顶级人物,却也可以位列高手了。不过真打起来谁跟你玩套路按规矩,跟徒弟使得的四两拨千斤,跟莽汉便玩不得了。

    直接扯衣服拔轱辘,在地上宛如田头庄稼汉般扭打。什么解锁拆招,通通让你用不上,须臾罗琼就被打得满地找牙,这绝对是拳怕少壮的最完美解释。

    那莽汉打红了眼,把已经瘫软的罗琼拎了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此刻秦功明才喊道:“快,快拦下来,可不能出了人命。”

    啥叫莽汉,莽汉就是粗鄙鲁莽做事不顾一切,他当然不知道啥叫留手,啥叫点到为止了。他把罗琼扔了出去,眼见着罗琼就要砸在墙上。

    罗琼再瘦再轻也是一大活人,莽汉能扔出去这力气就不赖,势大力沉的谁也不愿意去接。一来交情不够,怕伤到自己。二来就是万一接不住接不好,怕是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

    这一瞬间众人考虑的那叫一个多,纷纷退缩不敢上前。阮天雄倒是没有,他本就不是扬州地面上混的,更不是江湖上的老合,他只是觉得罗琼就是本事不济,可人已经失去知觉了,这么着扔向墙,头若磕到了,不死也得掉半条命啊,这至于吗?

    阮天雄当即一个健步冲了上去,那速度和他的身高块头完全不相符,竟然在一瞬间反应过来还赶上了。最难的是他跑过去的时候,身形还在弓形,便一把抄住罗琼在他接触墙面的最后一刻,硬生生给拉了回来。

    拉回来的一瞬间,阮天雄又硬是用臂力稳稳停住这么一个大活人,轻轻放了下来。这一刻整个秦家院子里都安静了,在阮天雄看来,这没啥,但在别人看来,尤其是练武之人看来这里面意味就深了。

    比如阮天雄刚才用了怎样的步伐,拉拽时腰间是多扎实的铁板桥,最后稳住的时候能显现出哪家的外门横练的功夫。

    在场的兄弟三人得亏不知道他们想的啥,否则非得笑喷了不可。秦功明赶紧叫人找郎中给罗琼医治,看那样子应该是性命无忧,毕竟练武之人还是能扛得住的,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就不好说了。但能够肯定的是,自今天起罗琼的招牌算是落地上了。

    秦老爷上下打量阮天雄,不禁暗道自己看岔了眼,经商多年虽知道瘸了腿儿的凳子还能绊人一脚,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更知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可人到底都是固定思维难变,看他们年轻,穿戴也一般自然就轻视。

    阮天雄被邀去了秦功明那一桌,这一场闹剧下来反倒是好心的阮天雄最露脸,别人纵然嫉妒却也无可奈何。有的是没那力气没那本事,有的则是为当时的抉择而懊悔不已。

    不一会儿顾敬亭和林平也被请了过去,酒宴撤去后,秦功明留了三人去书房叙话,一说之下那叫一个投缘。

    这投缘是咋来的?一种是韩大虫和顾敬亭,阮天雄和白敏恒那样有眼缘又对脾气来的,还有一种便是臭味相同或同病相怜。

    阮天雄如实相告,说自己没练过什么武艺就是力气大了些。刚开始秦功明还以为是他谦虚不信,后来阮天雄说了一番秦功明就明白了。在船上讨生活的下盘工夫不稳不早给掀翻在水里了,扛包拉纤又都是力气活,天生力大的阮天雄打熬了一番力气后更是了不得。

    至于那速度和脚力,他本来就相对灵巧,比一般人速度快。而且最主要的是,你要是四五十天都不停的赶路,跋山涉水的,那再软脚的也能练出来。前几天阮天雄不刚来了这么一趟吗?从扬州到东平,从东平又回扬州。

    这就是沧桑世道给人的磨炼,若你觉得是吃苦倒霉那就是吃苦倒霉,你要觉得这是上天的馈赠,那便是最好的礼物。

    林平和顾敬亭以及秦老爷可谓是同病相怜,他们都是被人骗了,都是被害者。最能与秦老爷相互哭诉的还是林平,林平现在脸上的伤还没下去呢,这种飞来横祸让两人互相感叹。不过听了别人同样倒霉的事情,秦老爷多少心里是没那么难受了。

    秦老爷看得出来这三个小家伙够机灵,但说话实诚,重信重义。而且顾敬亭有句话说得对,那便是他们又不是去追杀这群骗子,骗子也不会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他们动手。

    其目的有二,一抓住他们交给官差,还有便是如有可能的尽量追回损失。做到这些,智取远比武力重要的多,秦功明想了想深以为然。

    揣着秦功明赏的三十两盘缠,三人边聊着边往外走。刚出秦府大门就被人给叫住了,定睛观瞧竟然是金庆东他们五个。

    “金大哥。”阮天雄道。

    “阮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

    茶馆中八个人坐在一起一聊,阮天雄算是听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据金庆东所言刚才一走众人要么就即刻动身追捕,要么就三五成群,或是相互结盟互通消息。

    他说人太多了一拨人一拨心思,只能互相算计根本成不了事。可人少了又不够用,茫茫人海去哪里寻找呢,需群策群力方可找到骗子。

    按说金庆东说的有道理,可阮天雄的心里还是有点犹豫,他看向了顾敬亭和林平。林平笑道:“金大哥,我们这一群半大小子,也没啥本事的,您为啥这么看得起我们啊?”

    “这话问得好,骗子有脑子够聪明,不然也不能有这么多人受骗。可我们都是粗人,顾兄弟是个读书人,脑筋快,林兄弟也古灵精怪的,估计能出奇兵制胜。至于阮兄弟,这就不用多说了,您刚才露的那手可是技压群雄震惊四座啊。”金庆东恭维道。

    花红轿子众人抬,别管人家说的是真是假,既然捧了他们就得接着。不合作倒是也不怕,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碍不着谁。可问题是小哥仨虽经历颇多但江湖经验还是尚浅,看起来金庆东是个老江湖了,有他在成功率会高上许多。

    阮天雄他们收拾了一下,就与金庆东等五人一并出发了。此行目的出口恶气是其一,还有就是赚份赏钱,就算是八个人平分,一人一千多两银子也是天降横财,足够富裕的过下去了。

    这一路上林平兴奋极了,好似那些赏钱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一般。金庆东那边也有两个年轻人,跟爱聊的林平很快就混熟了。一众人等朝着西边追去,对对方的底子也渐渐有了一些了解。

    金庆东早年间走过镖,后来做镖师达官太过危险,赚了些钱也就不干了。这走镖专有一路,比如有些人专走北路镖,从一地往北方某地行路,同样也有东路镖西路镖南路镖,反正大致都是固定路线。

    在这条道上官私两道黑白势力镖师都需要掌握,一条镖路是镖局一代人或者几代人趟出来的,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腥风血雨,或许几十年都平安无事,全靠江湖规矩和人脉支撑。可一旦有事了,那便可能是生死之间。

    金庆东交接好一切后就退隐江湖了,行镖的时候每次过山过岗他都提心吊胆,这种刀口舔血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刺激。刺激到回家睡觉的时候,听到外面些许风吹草动金庆东都会翻身起来警戒查探,刺激到每次小号的时候都不断向后看,大号的时候也当那拉屎脸朝外的汉子。

    不过江湖的魅力即在于它的神秘感,也在于它的危险刺激,身在其中的人或许会疲乏,或许会恐惧,但离开了那里回归平淡,却又会无比的向往和怀念。这就好像吃过大鱼大肉的人,猛然让他去吃糠咽菜怎么可能受得了。

    金庆东也是如此,于是乎他带着几个小兄弟当上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散工,帮着缉拿捉人、看家护院、保镖行路,总之就在附近一带活动。即不似镖局有时因财物过多惹人眼红,需要以命相搏,又能浅涉江湖,倒也算是逍遥自在。

    “金大哥,为啥我们要往西边去啊?”顾敬亭问道。

    就听金庆东笑道:“我自不是想到哪儿走到哪儿,诸位兄弟请放心。金某虚长几岁,也算走南闯北,见识过一些江湖骗术。

    江湖上的骗术千奇百怪,为首的有四大门,分别是蜂麻燕雀。而扬州这帮骗子的行事手法看起来很像是蜂门和缺门的人,所以我料定他们是往西跑了。”

    “您的意思是说蜂门和缺门在西边吗?”阮天雄问道。

    金庆东答道:“差不多,我听说蜂麻燕雀各有总坛,但除知道其中的麻,也就是马家总坛在洛阳外,其他三门都相对秘密。但我说的可不是他们总坛,而是他们的地盘。”

    “骗子也划地盘啊?真是无法无天了。”林平嘟囔道。

    “兄弟慎言。”金庆东看着大道上人来人往不由得脸色大变:“江湖骗子虽低微,但蜂麻燕雀四大门却不容小觑,切莫因为嘴快惹了麻烦。”

    金庆东压低声音道:“说到旁的地方我还不知道,但在扬州府附近,蜂门和缺门的地盘都在天长。天大地大任横行,只要有腿的江湖人物肯定会到处乱窜,可我想他们得手后应该先会去天长,那里才是他们的安全之地,寻求安全是每个人的第一反应。或许到了天长避过风头后,才会再次转移行骗。”

    “金大哥不愧是老江湖,佩服佩服。”

    在一片赞誉中,金庆东得意洋洋,一众人等朝着天长继续赶路。在路旁的野茶棚,有两个人正支棱着耳朵侧耳倾听,其中一个长的身高腿长面相周正,另一个则贼眉鼠眼好似不用说都知道他是小偷老荣一般。

    那贼眉鼠眼者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碎芝麻烂牙,周正者慢慢饮茶不去理他。贼眉鼠眼的人调笑道:“嘿,别装没听见的,看到没,人家说了骗子也划地盘啊?哈哈,瞧不起你呢,老马,让你进马家,当了骗子被人鄙视了吧?”

    “草上章,少他娘的放屁,好久不见,你说话还这么让人讨厌,再被鄙视也比你这人人喊打的扒手老荣强?”被唤作老马,实际年纪不大的周正汉子翻了翻白眼道。

    “不过那帮小子好像在捉骗子,看来有热闹瞧了,要不咱去看看?”草上章道。

    老马也是坏笑起来:“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