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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秦氏兄弟

    秦金国心里已满是愤怒,他抖动着双唇努力抑制住内心的不满,“萧总,你这居心叵测的好意是想让我再感谢两句吗?我一直以为你和万赋良还是有些区别,所以才会将我们家襄襄介绍给你,到现在我才看清楚原来你和他也没什么两样,不过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只是可惜了我们襄襄天天为你茶饭不思,郁郁寡欢。”

    顿了一会,他又说,“你放心,我秦金国在灵州市摸爬滚打二十多年打下来的江山不会因为你们这落井下石的卑鄙手段而拱手让给你们,这合同我签,六个月之后,就算是卖了我那几十间商铺,一亿一千五百万我秦金国一定分文不少还给你们万鑫集团!”

    说完,秦金国取过笔飞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合同重重地甩在了萧远的面前。

    秦金国那一席话深深地刺痛了萧远的内心,他呆呆地看着桌上那份合同,眼里是数不尽的落寞与黯然。

    从前他觉得,喜欢一个人与否没有对错,被他拒绝过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没有必要为了每一个人的失落与失望去承担内心的歉意。而对于秦襄襄,他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那个干净爱笑的女孩,他本无心伤害,却偏偏伤得最深。

    而秦金国说的他和万赋良是一类人,也让他在瞬间有了一种幻觉,似乎确实他在慢慢地被万赋良一点点同化,可是一想到这,他的心里有种难以言状的深深的悲哀。

    “萧总,字我已经签了,我那几百个工人还有供应商还在等着我拿钱给他们回家过年呢!”

    秦金国的话打断了萧远的思绪,他收起了眼里的失落与怅惘,然后提起笔在合同上签了字,又盖上了红章。

    合同交接完毕后,秦金国拿了合同与郝乐明走到了门口准备离开,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又突然转过了身。

    “萧总,听襄襄说你是个不错的人,我想劝你一句,做人还是要给别人留有余地,万赋良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总有一天他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但是你不应该成为他高筑钱权金字塔的牺牲品!”

    话音刚落,便是一声沉闷的摔门声。

    “牺牲品…”,萧远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秦金国说的这三个字,就在半个月前,邱燕晚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九年了,九年的浮浮沉沉里,他见证了太多阴暗下的残酷与血腥,而那些,万赋良告诉他,不过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这个世界,弱者不断地适应生存法则,而强者可以改变规律变得更强,甚至成为生存法则的缔造者。

    他厌恶了这一切,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万鑫集团的大门外,秦金国与郝乐明顶着刺骨的寒风畏缩着上了一辆奔驰商务车,车里除了司机外,还坐着蜀天集团的董事长秦震天。

    “万赋良这个无耻混蛋!”一上车,秦金国便忿忿地骂道。

    秦震天没有说话,接过那份合同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开了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早在东山引航站招标之前,秦震天就劝过弟弟,要量力而行,引航站的前期投入太大,后续资金一旦断裂,很容易把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当初万鑫集团大手笔入股东山港,成为东山港第一大股东,之后又筹资近两百亿,誓必将东山港打造成沿海经济带东部地区最大的港口。这么大块蛋糕,谁都想从中分得一杯羹,所以当万鑫集团将东山引航站项目发出招标时,稍有些实力的企业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秦金国及其领华集团也不例外。

    “我现在想想,或许这就是万赋良设的一个圈套!”秦金国依旧义愤难平。

    此时的秦震天也一副忧心忡忡,他倒不是在担心秦金国能不能渡过这次经济危机,而是在忧虑他的蜀天集团及舟川港的命运。

    几乎与万鑫集团入股东山港如出一辙,早在一年前,蜀天集团联合灵州市港口集团在舟川港投资了三十亿,意欲将年吞吐量只有三四千万吨的舟川港建设为亿吨大港,而当新闻爆出万鑫集团入股东山港时,秦震天隐隐有种深重的危机感。

    秦震天会选择投资舟川港,是因为论地理位置,舟川港更接近东部经济腹地,也有比较完备的立体交通网络,接卸能力及装卸设备还有年吞吐量较东山港不相上下,而彼时的东山港却连年深陷资不抵债的境况,业内的投资价值风险性评估无不倾向于舟川港。

    秦金国似乎看穿了秦震天的心思,他放低了声音说道,“万赋良虽然有将东山港建设成东部第一港口的决心,但是这东山港的地理位置还是硬伤,同样都是将货物送达海峰物流集散中心,有谁愿意多跑近一百公里的路程?”

    “话是这样,但我总觉得万赋良一定还会有什么作为,单从他轻易把东山引航站抛出来招标,就已经很不可思议,而且从他与你签订的协议来看,狼子野心倒像是他的作风,谁又能知道背后他真正的目的?”

    “我就不相信他还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反正六个月以后,该还的钱我一分不少还给他,一个亿就想难倒我,也太小瞧我秦金国了!”

    一旁的郝乐明有点坐不住了,在他看来,秦金国有点过于乐观,领华集团现在的财务状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六个月的时间,既要完成引航站所有的投入,还必须保证领华集团旗下其他三家子公司能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利润增长率,才有可能盘活领华集团捉襟见肘的现金流,但眼下,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善意地提醒了一句,“秦总,我觉得您还是先考虑考虑我们该如何在审计局的财务审计中能顺利过审。”

    一听这话,秦金国那意难平的脸愈加灰沉了,憋了半天,他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奔驰车缓缓行驶在长宁路上,秦震天瞥了一眼窗外一闪而过的万鑫大厦,高耸的建筑淹在缭绕的烟雾里,透净的玻璃幕墙映射出周围一片朦胧与凄冷。

    十年前,他也曾如万赋良般在灵州市叱咤风云,不可一世。

    十年后,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开始没落,生意场上,铁血柔情般的英雄式惺惺相惜的年代早已一去不复返,多的是尔虞我诈,假仁假义,明争暗斗,万事利当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是他前两天在灵水寺求来的下下签,求完签门口的僧侣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江湖数风雨,白首为功名。若负平生志,抑抑不得终。”

    他向来不信这些,求签与拜佛不过是求得内心的安宁,能左右他的,从来不是命运,只有他自己才能主宰自己的结局。

    所以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依然相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一定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