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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疯子2

    前代王女在浮族一直是个禁忌的话题,长老们讳莫如深,却也是真的不清楚她是如何死亡。或许因为这位王女殿下在族中早已经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在她失踪之后,竟也没有人想要到九州来寻一寻,只当是她死了,如果没死,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他们寄予厚望的王女殿下。

    言玖夜想要追查此事可不是因为母女情深,她对从未见过的生母并无什么深刻的感情,只是偶然得知,觉得她的死有些蹊跷,结合自己经脉上的伤,她想要查清楚,确认浮族里是否有人对自己不利罢了。现在想想,一切线索都过于明显了。巧合么?如果这都是巧合,也太让人心里发寒。

    “那一日王女殿下带着人马和那男人对峙,对方只有一个人,手上也并无兵刃,却在瞬息之间,连斩我们数十人。我被同僚的尸体砸倒,还来不及骇然,那男人已经和王女过了数招。”

    “哦?他隐藏了实力,把你们都骗过了?”

    吴老汉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看清过他,也不知道王女有没有看清过,那时候,王女几乎已经是个疯子,我听不懂她在喊什么。那个男人很强,王女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更疯,他把王女的头砍了下来,捧到面前亲吻,像是他的妻子终于安静下来不再疯了……他抱着王女的头走了,我听见他说……他说,他要把她做成书架上的装饰。”

    言玖夜瞳孔一缩。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别说亲眼看见的吴老汉了,他讲完当年所见,想到所有人只活了他一个,人已经很是疯癫。突然他大喊道:“哈哈,疯子,两个大疯子生出的小疯子!”

    言玖夜手中还握着第二把短剑——这是一双剑,她紧紧地握着,剑柄依旧冰凉。有太多的消息涌入她的脑海,过往一切都被拆解的话,她竟然能够感觉到有一个影子在她身上投下注视。

    就像是被阴影中的一条毒蛇注视着,言玖夜的呼吸乱了一瞬,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压到喉间。

    但一会儿她脸上又平静了下来,声音也稳住,没有起伏:“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为什么放过你一条命?”

    ——表现好像她的喜怒哀乐都出走了,以至于她可以以一个单纯的陌生人的身份,聆听父母之间的爱恨纠葛,直到听见母亲惨烈的死法也不动容。

    吴老汉呆呆地盯着某处,很久才回过神来。这时候他又诡异地平静了下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他放过我了么?”

    这话,也叫言玖夜背上冒出冷汗。

    就这么一个晃神,吴老汉竟然将口中的刀片吞了下去,血从他的喉中喷涌而出,但更多的被呛进他的肺里。

    倒叫言玖夜难得慌了神,但吴老汉这般情况,已经无力回天。

    “吞刀片自尽,你现在有胆量选择这个痛苦的死法了?”她的声音转冷,却不会再有人回答。

    出去的时候,言玖夜几乎以为自己度过了一个漫长而阴冷的黑夜,但外面天光仍然大好,早春的时节,风还有些刺骨的寒,但阳光很暖,言玖夜走到甲板上,看渡口人来人往,货运热闹,呼出一口浊气。

    吴老汉最终还是选择吞刀片自尽,或许是他认为言玖夜并不会履行承诺,又或者他回忆当年的事情突然生出了几分厌世的情绪,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完成了把故事说出来的任务,所以从容赴死。

    他的死给言玖夜心里又添上了几分阴霾,就如她之前想的一样,这事情太巧合了,从她开始追查生母当年死亡真相开始,得到的每一条线索,以及顺着线索追查出来的人和事,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把事情交代完之后,该消失的消失,该死的也死了。

    好像幕后的那个阴影已经写好所有的剧本,棋子只能按照他的安排走下去,一点一点揭开不知道真假的真相,而不允许有其他别的路。

    是谁呢?她的生父么?他想要做什么?他真的是个疯子么?

    他到底是想要得到浮族,还是仅仅只是想要享受操纵别人人生的快感?

    若是前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场战争,若是后者,那倒是防不胜防,以后的日子难免要疑神疑鬼,这样,过得倒有些难受。

    但还有个最关键,却也是最无头绪的——他会是谁呢?

    好像有很多线索被硬塞进她的脑子里,每一根线的的尽头都可能连接着真相,但却因为线太多了,理不清头绪,像是一团乱麻,越理越心烦。

    过了一会儿,春叔跟了过来,道:“主子,已经处理干净了。”

    按照浮族的规矩,叛逃者要挫骨扬灰,水鬼更是没有任何折功赎罪的权利,他们叛逃唯一的下场就是痛苦地死去,会比吴老汉自尽还要痛苦的死法,谁让这几百年来困于旧怨,浮族的长老们除了勾心斗角,就是研究这些了呢。

    言玖夜倒是没有这样做,没必要,也没这个时间让她耗费。吴老汉得以被葬于他那些死去的“家人”的墓旁,春叔会做好这件事,并不需要言玖夜为此分神。

    “主子心善。”

    “不过是没必要罢了。”言玖夜接过春叔手中的短剑,凝视剑身,那些花纹华美又神秘,哪怕在浮族之中,也再找不到能够锻造出这种剑的人。“双手已经沾过血的人,还能善良么?”

    春叔只笑笑,不置可否。

    她又问:“春叔,你觉得我该继续查下去么?”

    要在这九州大地寻找一个男人,这之间相差数年的时光,且不知道他的样貌和姓名,这很难,更不要说对方可能针对她的追查设下了一连串的陷阱,像是蛛网中心的毒蜘蛛,就等着她冒失地闯进去。

    可是不查清楚,就像是头顶始终悬着一柄剑,叫人过得不安生。

    春叔道:“那人的话,也不可尽信。”

    “是因为他的描述实在是太过于清晰了?”言玖夜挑眉,“他这么多年始终保持着良好的身体状态,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从河里捞起一具尸体藏起,就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伪装他自己的死亡。他一直都没松懈过,那么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个应该是我生父的人,该有多可怕?”

    他玩弄人心,俘虏了浮族的王女殿下,等她生下一个孩子之后,又在一众属下面前杀了她,最后放其中一个人一条生路,却在十几年后,把这个人的消息送到她这里。

    或者这个死里逃生的吴老汉也是他手中的棋子,他是故意要给言玖夜透露当年的事情,好引得她继续追查下去。

    无论怎样,这都像是一个人为的局。

    尤其是这双剑。

    这两柄剑中的一柄早已经遗失多年,当年言玖夜从浮族长老手里拿到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多年之后,另一柄会突然被送到她的面前。

    “不查了。”她突然说。